51、局中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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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在那总是在夜里亮着烛火的书房里，唐钰正听着底下人的回禀，心底隐隐有些遗憾，不过他很快就调适过来了，太贪心总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是他有些急进了。
能够一点点的往前走，已经是不容易了，想要一步登天是不可能的，可惜今日这么好的时机，竟然也没能试探出些什么来。
端王妃的出现出乎他的意料，晋王将晋王妃保护的很好，此前晋王妃也少有出门的时候，好不容易今日收到消息知晓晋王妃出府了，便立即让人去安排，撞上端王妃纯属意外。却也是因为这个小小的意外，他恐怕又要有麻烦了。
端王府一向独立于朝政于外，端王和端王妃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既然没有利益冲突，自然也不会有人刻意去招惹，彼此也就相安无事。没想到今日只不过是略施小计罢了，这样也撞上了端王妃。
就算晋王妃愿意相信一切不过是巧合，端王府怕也是要追究到底。
唐钰与下属密谈许久，做了些安排之后，方才熄灭烛火，走出书房。
甫走出月洞门，就见其妻萧氏在婢女的伺候下站在一侧。
“怎么过来了？”
“爷今日十分忙碌，妾身虽担忧，却也记着爷的忌讳，不敢靠近，只能过来瞧瞧，若是幸运得见，也好安心。”
唐钰不蠢，自然知道萧氏不过是做戏，只是萧氏怎么说也是他的妻子，今日特意来献媚，他总不能当众打了她的脸面，仍是在萧氏的房中歇下了。
若是有侍妾仿效，那效果定然是相当差的，唐钰并不看重后院女子，虽也会纵情享受温柔女体的时候，可他乃是一家之主，后院不能乱，自然懂得平衡之道，不允许侍妾放肆，尊重嫡妻。
普天之下，女子何其多，他就算有些偏宠哪个侍妾，也不会因此宠妾灭妻，做妻子的若是没有威严，底下的人自然不会信服，阳奉阴违之后，后院便是一团乱。素日里朝堂和家族中事已让他十分繁忙忙碌，尤其是唐家那一堆野心勃勃又自以为是的族人，因此他最忌惮侍妾恃宠而骄导致后院混乱。
隔日一早，萧氏在夫婿起来之时殷勤起身亲自伺候，唐钰没说什么，只是任由她为自己更衣。
“宸哥儿已许久未见过爹爹了，若是爷有空，晚上一同用膳吧。”
想到嫡长子，唐钰冷硬的心软了几分，他对萧氏只有尊重并无爱意，或者该说他对女子素来都十分冷淡，唯有与他血脉相连的嫡子，才是他心中的柔软之处。萧氏也是因为生育了唐钰的嫡长子，在唐家的地位才如此稳固。
不只唐钰十分看重自己的嫡子，萧氏更是对嫡子娇宠无比。这是她唯一的子嗣，是唐钰名正言顺的继承者，也是她在唐家地位如何的根本所在，因此对嫡子十分紧张，不容许嫡子有丝毫差错。在唐钰面前温柔小意的萧氏，只要见到儿子掉了一根头发丝，便会凶狠的惩罚伺候儿子的婢女。
这些事，自然是瞒不过唐钰的耳目，只是他并不怜惜低贱的婢女，也疼爱嫡子，况且在他看来此乃小事罢了，萧氏作为主母，若是连惩治一个婢女都做不到，这唐府之中也就一点规矩也没有了。
唐钰想了想，便点头。
“今日我会过来与你们一同用晚膳。”
只是过来看看儿子罢了，唐钰没打算今夜在萧氏房中歇着，争宠之风一旦兴起就容易乱。萧氏的心思他懂，却不能配合或纵容。
萧氏欢喜的笑了，她就知道只要提到儿子就没错了，哪个女人在唐钰的心中都没有唐宸重要。
唐钰出门后，唐宸就过来请安了。小小一个少年，看起来却和唐钰一个样，一张脸上总是欠缺表情。唐钰很忙，但只要有时间就会亲自教导他，唐老爷子原本想将曾孙抱到自己院子里养着，只是碍于唐钰反对，便也不强求了。
这阵子唐钰不知道在忙什么，没空管儿子，便让儿子到萧氏的院子住一阵，每日给萧氏请安之后便是跟着先生学习。
“给母亲请安。”
“乖。”
萧氏牵住儿子的手，将人拉到跟前来仔细瞧着，似乎要确认他连一根头发丝都没少才甘心。
“今日你父亲过来同我们一起用膳，你要好好表现。”
唐钰可不止这一个儿子，唐宸虽是唐钰的嫡长子，可那几个侍妾也为他生下了庶子庶女，只是唐钰最看重的始终是这个嫡长子。
她的儿子只要能够好好活着，能够讨得他爹爹的欢心，便会一世无忧，成为下一个唐家家主。
唐宸点头，站定，朝萧氏行礼。
“儿子得去书院了。”
“去吧。”
萧氏言笑晏晏，在儿子面前，她一直都是个温柔的娘亲。
笑着目送她的宸哥儿出了门，萧氏脸上是满足满意的笑，伸手想端起茶盏饮茶，却不慎将茶杯碰倒，使茶杯摔碎在地，发出清脆刺耳的响声。
“夫人？”
萧氏的笑容瞬时没了，眼皮也一阵跳动，心中隐隐有些抽搐的不适，这些不祥的预兆令她难以开怀，眉头蹙起。
“将这一地狼藉收拾了。”
“是，夫人。”
心中隐隐的不安令她不由自主的往门口走去，想再看一眼她的宸哥儿，唯有确定他平安无事她方能放心。只是出了门，却没见到那小小的身影，这让她的面容都变得狰狞扭曲了起来。
唐钰最不爱妇人的那些毛病，若是拦着不让宸哥儿出门，只怕唐钰会对她心生不满，可唐钰岂能领会一个母亲的心情？
她强忍着心中的担忧和一种无法宣泄的、不得不压抑自己而生出的愤怒，那精心装扮的面庞就难免扭曲了起来。宸哥儿是她的一切，要是没了宸哥儿，她如何能在唐府立足，又如何笼络唐钰，笼络不住唐钰的心，又没有嫡子可以令唐钰关注，后院的那些贱蹄子怕是要翻了天去。
不过是一个时辰罢了，萧氏却像是度过了漫长的一年，坐立难安，也不愿回屋，就在最近门口的院子里坐着，想要第一时间看见她的宸哥儿平安无事的归来，如此方能宽心。
一旁的婢女不断的扇着手中的扇子，不敢停下。如今正逢夏日，气候炎热，在外轻易便中了暑气，因此出门的夫人小姐倒是少了，都躲在屋中以各种方式乘凉，家境富裕些的，都会在屋内备些冰块，消减暑热，每日也要用些清凉的甜汤。
“宸哥儿为何还未回来？”
“夫人莫急，少爷甫出门不久，此时离用午膳还远着呢。”
因为离家近，也因萧氏爱子心切，总不愿儿子在书院多待，每日午膳前定要将人接回来用膳，再叮嘱儿子歇息片刻再去书院，也不只萧氏如此，京城的权贵大多如此。
到了近午时的时候，萧氏更是坐不住，站起身不住打量四周，寻找着她家宸哥儿的身影。
“夫人不好了，少爷出事了。”
萧氏被这话喊得僵硬在原地，一张脸扭曲而冷硬，像是要将人生吞活剥了。
“快说，我的宸哥儿如何了？”
“少爷失足掉落水中，如今正昏迷不醒。”
“你们是如何照看少爷的？”
“奴才也不知晓，突然看到一只野豹子蹿了出来，一下就将少爷冲撞的掉入水中，奴才们反应不及，没能将少爷拉住。”
“那豹子呢？”
“自然是跑掉了，那畜生跑得飞快，奴才们追不上。”
“少爷如今何在？”
“在书院找了个房间让少爷先歇着，已去请了大夫。”
“快去备马车，本夫人要亲自去书院看我的宸哥儿。”
“是，夫人。”
这所书院之中多半都是一些臣子的子嗣，书院的事很快就传入各家耳中，只是各人听了反应不一罢了。
唐钰听闻此事，难得失态的将手中的笔墨摔了，沾了些墨点在身上。
“唐大人还是快些去瞧瞧吧。”
“告辞。”
而此时的晋王府，凌云霄看着那只斑纹美丽的野豹子，眨了眨眼。
“这只野豹子乃意外所得，想着还是更适合晋王多一些，便送过来了。”
“倒真是漂亮，既然端王一片美意，本王也不推让了，多谢。”
端王勾唇笑了笑，他比晋王年长一些，虽然依旧年轻正值盛年，但面貌却没有晋王这般妖孽，棱角分明之余面孔有些刻板，此时笑着却是柔软了些，是个英俊男子。
“晋王喜欢便好，也不枉费本王一番心思。王妃对晋王妃颇有好感，这就当做是见面礼了。”
端王与端王妃二人被挽留在晋王府中用了午膳方才告辞离去。
冉云云看着那趴在地上的野豹子一眼，有些新奇，在现代时她只看过照片，从未见过真正的豹子，倒是没想到到了古代，这野豹子也能作为礼物送给他人，端王莫不是指望着这野豹子能咬一口凌云霄吧，若是，他可要失望了，凌云霄那一身的邪气，只怕豹子也是不敢下嘴的。
“喜欢？”
凌云霄勾起笑。
“怎的不凑近点去看看，摸一摸也是可以的。”
“王爷看腻了我，想换个新王妃了？”
冉云云回头，朝他眨了眨眼，一副茫然无辜的稚子状。
凌云霄爽朗的笑出声来，走上前将她拥入怀中。
“你可与驯兽师一同喂食几日，它便会认得你了。先将它关着，如今野性未驯，只怕会伤人。若是喜欢这些，待秋冬之时，本王带你入山，去猎一只鹰。”
“王爷从前猎过鹰？”
府中可从未见过这玩意儿。
“少时的玩意儿，后来也没兴起过心思再养一只。”
凌云霄语气淡淡，不欲多谈。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局中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