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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破云之月 拂晓之星(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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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在一瞬间被翻出来重新归位。
于是她终于明白，那消散的，与自己相似的粉发身影，有着什么样的涵义。
而立于阵中，与祭坛合而为一的嘉拉狄雅，又代表着什么。
是了，她是该哭泣的，为她无法出生却在此丧命的女儿，还有她理应出生却永远失去未来的女儿。
当小阿兔消散的瞬间，她心底似乎有某种东西，无声的死去。
此时此刻，她的蓝色眸子，竟是挤不出一滴泪水。
因为生命，会自己寻找出路。
当承受打击的神经被绷断的剎那，她反而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冷静过。
从来没有。
她记得，也回想起了一切；她同小阿兔被封印的过往，一起对抗敌人的日子，甚而是在绝望中的相互扶持。
那时的女孩，在她眼里是如此耀眼。
她为了此刻的东京而战，小阿兔求的则是水晶东京的和平，可是，她们想保护的，都是同样的存在。
即使不认得每一张脸，不知道擦肩而过的人叫什么名字，但，只要在同样的天空之下，沐浴同样的阳光，她们便会为那些笑容而战，至死方休。
不论是她，是小阿兔，甚而是嘉拉狄雅。
转头，她凝望着伫立于阵法中，由Blacklady变成的SailorMoon。
那是她的浑沌。
属于她的那股黑暗。
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和自己这样面对面。
嘉拉狄雅，或者说是阳奈，当时便是这样的感觉吗？
身为一国公主和平凡少女的她，明明纯真率直却必须深沉老练的她，被期待以坚强的身姿引领众人，甚至不能允许寂寞的她──
所以，才轻易的被心灵攻击分成两半，一光一暗。
嘉拉狄雅她，该是一直这样，与自己战斗的吧？
就像现在的她，同SailorMoon对峙一般。
即使知道眼前即是末日，即是最后，还是不愿意放弃。
因为，她们深爱这个世界。
“还没结束……”
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震撼世界的低沉脉动。
是的，还没有结束。
她还没有真正倒下，所以──
“不……”
嘉拉狄雅伫着手杖，全身激烈的颤抖，别过头去，不愿看着小阿兔消失的那片虚空。
彷佛，连看着那把剑，都是极其痛心而扎眼的。
“嘉拉狄雅……”
她唤着女儿的名，一时却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做。
有办法，一定有拯救世界的办法，只是，女神尚未赐下预兆。
是还欠缺了什么吗？
“请您不要自责，嘉拉狄雅殿下。”
另一抹身影，在阵法中逐渐聚实。
“艾里欧……”
地球的少年祭司朝嘉拉狄雅淡淡一笑，怀中小心翼翼的护着一金一粉的两个光球。
“请放心，王子与小公主的灵魂由我护着，您只要，专心想着拯救世界的部份就好了。”
她还弄不清艾里欧此举的涵义，嘉拉狄雅已是刷白了一张脸。
“不，你在做什么？你身为祭司，却违逆女神的旨意，你的灵魂会──”
“嗯，会魂飞魄散，我知道。”
嘉拉狄雅望着少年坚决的眼，轻轻说道：
“你一定，非常爱她。”
艾里欧绽出一抹极灿烂的微笑。
“啊啊，我想是吧。所以，我要代替她守护这个世界，不管是用什么方式。”
望着怀中的光球，他又说道：
“以我的生生世世，还有我灵魂永远的沉沦为条件，请女神答应让她再试一次吧！我相信这一次，她会找到真正的答案。”
但，嘉拉狄雅却摇了摇头。
“艾里欧，从你开始侍奉女神的那一天开始，你的性命就属于女神了。以你的灵魂为代价，顶多只能保证她不会消失，而能够在调音成功的时候重生；但是你的一切，不足以交换另一个机会。”
“如果加上我的呢？”
清朗的声音，带上了理智的音律，一时让众人没注意到对方是谁。
“明斯特……叔叔……？”
“明斯特……”
无视于嘉拉狄雅的诧异，还有星野的不可置信，明斯特淡然的说道：
“如果加上我，我想女神应该愿意考虑吧？”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明斯特撇过头，睨着昔日的同伴。
“红蝶她，明明知道自己会死，却还是把妳们送来这里。”
语气是那样平淡，可是她知道，那一字一句，都是盘石般的坚定，还有刻骨的爱恋。
“所以，我不能让这个仪式就这么失败。如果世界因此而毁灭，那么红蝶，是为了什么牺牲的？又是为了什么，宁愿放手让你们离开的？”
明斯特没有把话说完，但，已是足够。
这个人，定然是深深的苛责自己的吧？
眼睁睁的看着火球公主陨落，却无法、也无力阻止，因为知道，如果不这么做，所爱的那个人就再也不是火球，不是自己誓言守护的公主。
明斯特他，必然是爱着火球的全部的：在朝廷上的火球，在星野他们身边的火球，还有在私底下，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火球。
所以才选择这么做。
选择贯彻火球的意志，选择遵从她活到最后。
“我一直都很羡慕，甚而因此而讨厌你们，星野；红蝶太温柔，也太无情，她只看着金木星和银河，即便偶尔回过身，所望向的也一直都是你们──我知道，她眼里从来没揉进我的身影。”
“不是这样的！”
无视星野的反驳，明斯特别开脸。
“如果公主她真的不在意，如果她无论如何都要让世界得救，她为什么不把你一起差来地球？她选择你陪她渡过最后的日子，就单单留下了你！”
望着星野，明斯特突然笑了。
那笑，极其温暖而温柔。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就更有理由这么做了，星野。我想为她完成最后的愿望，守护她来不及看到的世界──只要这个世界继续运转，红蝶就会永远活在这里。”
那一瞬间，她热泪盈眶。
是的，这便是希望。
怀抱着希望，走向渺茫未知的将来的他们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