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天使3D II》寒菡

25、Wallace的答案

　　黑蛇在贵宾厅坐下，天华站立在一边，不时用眼角扫视着四周。这个餐厅不大不小，分上下两层，装修却极为考究，看样子黑蛇赞助了张顺才不少钱才有这么精致的装修。这时门开了，一个四十岁左右，个子瘦小的半秃顶男人走了进来，一见黑蛇，本来僵尸一样的脸上立刻绽开了谄媚的笑，腰弯得很低，像是一只蜷缩的海马。

　　“蛇爷，不好意思，要您老人家久等了，外面生意忙……”来人正是张顺才，黑蛇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左手拄着的拐杖顿了顿。张顺才看到一旁站立的天华，怀疑地指着他问黑蛇：“蛇爷，这位好面生……”黑蛇道：“是我新请的保镖，Wallace。”

　　天华对张顺才点点头，低头那一瞬间发现张顺才右边的裤管空荡荡的，明显是个跛子，难怪刚才他进来的时候走路的姿势很奇怪。黑蛇清了清嗓子，问张顺才：“最近生意怎么样？丧龙那帮人没再来找你麻烦了吧？”张顺才在黑蛇旁边坐下，但是明显低了低身子。“生意也就那样，一家老小还算过得去，还有口饭吃。都是托蛇爷您的洪福，丧龙那小子知道我是蛇爷您罩着的还敢乱来？”脸上仍然是谄媚的笑，眼睛几乎都谜成了一条细缝。黑蛇轻笑了一声：“那小子，蛇爷我在香港出道刀口舔血的时候他还没出生，就敢跟我叫板，算他识相，知道自己还没活够。”“那是那是，对了，蛇爷，今晚从日本来的那帮人……”张顺才说到这里，看到黑蛇对着自己的眼神骤然变了，又抬头看看天华，知道失言，于是立刻转换话题：“蛇爷，不如我今晚亲自下厨给您老人家炒几个特色菜吧？”黑蛇道：“你不会穷到连厨子都请不起吧？上个月才给了你200万。”张顺才点头哈腰：“蛇爷您有所不知，那几个厨子炒的菜也只有糊弄一下那些不会吃的人，哪配给蛇爷您炒菜呢。”黑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脸上显出阴沉的笑意：“那好吧，你知道我的规矩。”“那我这就去准备，您稍等。”张顺才立刻弯着腰，媚笑着退出了门。

　　天华无意中看到黑蛇身后那扇屏风，是檀木雕刻的双龙戏珠，而屏风左下角很不起眼的地方似乎有被刀砍的痕迹，显然已经被人为地用相似的漆补上了，但是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曾经被刀砍过。天华脑子里闪现出在Sam那里看到的照片，有一张是室内的照片，从黑蛇的左侧面照过去，隐隐地还能看到这个不易察觉的刀疤。看来黑蛇经常来这里，而且也一直是坐同一个座位。天华又向一边的窗子看出去，外面是一条街道，人来人往很是热闹，隔街对面是一栋看上去很破败的普通楼房，可惜，经常不在香港的自己无法分辨出这到底是哪里，而且在那个路口，司机突然转换方向他就知道自己传给CTU的信号被屏蔽了，而且刚才张顺才说的“日本那帮人”，可能就是黑蛇今晚要交易的对象，但是自己现在在这里根本无法通知到CTU。

　　天华定了定神，又将头转回来，看到黑蛇正在看着自己，他已经换了一副金丝眼镜，灰色的眼珠透过明亮的镜片正在打量自己，那眼神里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放佛能看穿别人的心。“不用担心，阿才这里很安全。”黑蛇突然开口，眼里的那种东西也随即消失。天华点点头，不多说话，他知道这种情况下，他和黑蛇是在互相试探，而且谁说的话越多，谁就会印证“言多必失”这句话。黑蛇转头拿起茶杯喝了一小口，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事，而一旁的天华心里却一直在计算着怎么跟Sam通上联系。

　　很快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肴，天华看着那些菜有点惊讶，没想到黑蛇这样的人居然会吃得如此简单。张顺才并没来陪酒，因为黑蛇似乎并没有饮酒的习惯，而是不住地喝茶。很快时间过半，这时张顺才走进来对着黑蛇耳语了几句，黑蛇抬头看看天华，对张顺才说：“带他进来。”张顺才点点头退了出去，几分钟后他领着一个光头男人回来了，那个男人提着一个黑色皮箱，进门后盯着天华看了许久，又看着黑蛇。黑蛇对天华道：“Wallace你先出去到门口守住，没我的允许谁也不准进来。”天华走了出去，关上门站在门口，门外是条空荡的走廊，除了黑蛇这间以外其他的都黑着灯，看样子是没有其他客人。

　　黑蛇，张顺才，还有那个不知道是谁的光头男人都在门里面，天华试图听到什么但是这包间的隔音效果出奇地好，里面安静得像是一座坟墓。这时门突然开了，张顺才从里面探出脑袋对天华道：“去楼下拿一瓶红酒，62年的Laff。”说完就缩了回去，门重新紧闭。

　　天华走下楼，发现楼下也没多少客人，也难怪，因为早就过了晚餐时间。吧台还有一个女服务员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天华走过去用手敲了敲台面：“62年Laff.”女服务员头也没抬转过身去从酒架上拿下一瓶红酒递给他。天华接过酒，无意中看了一眼那女服务员，顿时脸色骤变，大吃一惊：“阿花？！”阿花道：“又不是不认识我，不用这么惊讶吧？”天华忙望望四周，压低声音道：“你怎么来了？黑蛇正在上面，要是被他发现你的身份后果不堪设想！”阿花凑近他，道：“你放心吧，我们查了好久才查到这里，Madam他们都在周围监视着呢，对了，你没事吧？”天华环视一下四周，走到吧台后面，拉着阿花蹲下来：“Madam说了什么时候行动没？”阿花道：“你要想办法让我进到里面去。”说着从衣服下拿出一个摄像头一样的东西，“这个摄像机直接连到Madam那里可以录影和窃听。”天华一把抓过摄像机：“这交给我去做，你赶紧出去跟他们会合！”阿花又一把抓回来：“黑蛇叫你在外面守着你无缘无故进去会让他起疑的，还是我送酒进去。”说完不由分说就拿出一个托盘放上酒就往楼上走，天华立刻站起来跟上去。

　　到了门口，天华敲敲门：“蛇爷，您要的酒。”里面好像咳了一声，门开了。天华趁机飞快地扫视了一眼包间内部，张顺才坐在门口背对着门，黑蛇还是坐在那个位置，那个神秘的光头男人则正对门坐着，带着一张扑克脸。张顺才扭头看着两人，不耐烦道：“看什么看，还不送进来，要我亲自来拿吗？”阿花哦了一声端着酒走了进去，绕了一圈在黑蛇面前停下，放下酒和酒杯，给黑蛇斟上，用眼角瞄了一眼黑蛇的脸，发现黑蛇并没看自己，稍稍放心了一点。斟好酒，阿花转身出门故意打了个趔趄顺手把摄像机插进了黑蛇身后用于装饰的花束中。

　　张顺才显然很不耐烦，站起来对阿花摆摆手：“笨手笨脚的，走走走！”阿花立刻向门口走去，天华看阿花安全完成任务，不禁松了一口气，正在这时，黑蛇突然说：“你站住。”阿花心说不好，也只得站住，天华的心立刻揪起来。黑蛇站起来，上下打量着阿花，头轻轻斜了一下，却不说话。天华感到手心出汗，却不敢有任何表情。黑蛇指着天华道：“Wallace，搜她的身。”天华侧过身站在阿花面前，两人四目相对，但是眼神却来不及传递什么信息，阿花眼睛扑闪了一下，好像是在点头，随即举高了双手。天华装作仔细的从上到下搜了一遍，随后站起对黑蛇道：“蛇爷，什么都没有。”黑蛇把头转向阿花，又看了她一会，挥挥手道：“帮我把她扔出去。”又对张顺才道：“明天我亲自给你派一个服务员过来，这个就不要用了。”

　　天华的心立刻松了下来，答了一声是，一把揽过阿花的肩走去门去。门又在两人身后关上了，天华揽着阿花下到一楼，确定楼上的人听不到了，才放开她。阿花不满地说：“叫你把我扔出去你就真当我是件东西啊？放手！好痛！”阿花揉着生痛的肩膀。天华道：“刚才好险，现在你完成任务了，快点出去！”阿花微怒地看着他：“李天华，你不要老把我当白痴好不好？我现在是CTU的高级成员，什么危险什么安全我不比你清楚？”天华一边把她往门外推一边说：“别说了，你先出去，你要骂我现在也不是时候。”

　　阿花忽然眨眨眼睛说：“好啊，要我出去，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先。”天华不知道她又有什么主意，无奈道：“你又要干什么？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阿花正色道：“我不是开玩笑，你老实回答了我我马上就走。”天华只好把推她到一边的角落里：“问吧，问了就赶快走。”阿花眼珠诡异地转了转说：“你看到杂志上写我和谭威麟的事，是不是吃醋？”天华楞了楞，没想到阿花居然会在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竟然一时语塞，脸上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说啊，是不是啊？”阿花盯着面前这张写满各种符号的脸步步紧逼。天华再次转头警觉地看看四周，叹了口气，看来这一世是被这个女人吃定了，表情极为无辜：“我都不知道是不是……吃醋这回事，我以前没试过。”阿花听了却笑起来：“好啦，我知道啦，我现在就出去跟Madam他们汇合，你自己小心。”说完一个侧身闪出门去。天华看着她消失，长吁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