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之凤凰于飞》川影

7、第七回 孙大圣春风得意 杨二郎斧劈桃山（1）

　　齐天府坐落在天河岸风景极好的地界，靠近蟠桃园。
　　西王母说，既然万灵仙子极力举荐，便先把蟠桃园分给齐天大圣管理。虽然只是个桃园，却是熟悉天庭事务的开端。桃园与御马监不同，并非可有可无的小差事。
　　悟空见七娘没什么意见，便应承下来。
　　出了瑶池，四下无人时，七娘才告诉他个中原委。
　　原来长生不老之术并非悟空想的那样，练就之后即可高枕无忧。长生不老之术凭修炼之道延年益寿，但也只是延缓衰老。因此才有各类仙道之术，如太上老君的丹药，西王母的蟠桃，均是辅助长生不老为用。因此哪怕是脱离凡胎的诸天神仙，也会为蟠桃和丹药等秘术依附天庭。
　　“那生死簿呢？”
　　“你是不是以为神仙就没有生死簿了？”
　　“难道也有？”
　　“此事十分复杂，我知道的也不多。生死簿并非是十殿阎罗编撰，他们只是管理。此物来历不明，诸天神佛皆在其上，按理说像你一样一笔勾销，确是能让人不死，但这里头有个问题。几千年前曾有神仙——不是妖，偷生死簿，谁知招了天谴，魂飞魄散，不得超生。因此大抵无人敢动生死簿的主意。但你并不是将生死簿带出地府，因此没有天谴；但如果你的猴儿们不如你法力高强，被人想方设法弄死，恐怕便……”
　　悟空挠挠头。
　　“所以蟠桃园乃是天庭核心所在之一。我不清楚娘娘为什么如此信任，要让你来管理，但这算是好的开始。蟠桃盛会也不远了。”

　　蟠桃园里宁静安详，悟空随园丁、土地等点过桃树，也无大事，便回府了。此后每日入园查点一番，便四处游玩，与那九曜星、五方将、二十八宿、四大天王、十二元辰、五方五老、普天星相、河汉群神都以朋友称呼。与悟空最交好的是天蓬元帅和哪吒三太子；后者与他不打不相识，发觉他武力在自己之上，便愿赌服输，反而觉得他是性情中人，与天庭官僚不同。
　　而悟空仍然最喜欢隔三差五溜去万灵宫找七娘。幸在万灵宫服侍七娘的两个青鸾妖和四个白鹤妖都是心腹，没外人多疑两人有私。只有天蓬和嫦娥撞见过一次。
　　天蓬和嫦娥二人，一个是天河十万水军元帅，一个是广寒宫太阴仙子，千年来情投意合，从未认真点破，也只有几个与嫦娥交好的女仙略有所知。那日两人相约到万灵宫找武七谈天，进了门却不见一人。嫦娥与武七熟识，也不拘礼，便往里间走。
　　里面传来武七的笑声。嫦娥往珠帘里一望。
　　只见武七倚在太妃榻上，悟空坐在她身旁，两人正小声说话。悟空一只手放在武七露出裙摆的小腿上，而武七抬起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近。
　　嫦娥大惊失色，慌不择路地回到前厅。
　　天蓬看她脸色不对，忙问：“怎么了？”
　　嫦娥摆摆手，什么也没说。
　　天蓬心里猜测，也明白了几分：“谁？”
　　“齐天大圣。”
　　后来武七也知道了这码事，但毕竟她与嫦娥亲近，也不担心被别人告到王母那里。反而是嫦娥担心得不行，不时提醒武七要小心。武七却不听。
　　她并不担心天庭知道一件男女私情。在清心寡欲的外表下，天庭对此事的态度要复杂得多。嫦娥和天蓬是心性坚毅纯粹的人，千年不肯越雷池一步；但她确是亲眼撞见奎木狼和披香殿侍女偷欢。若是天庭知道她与悟空私自相好，只要他们不曾张扬，或犯什么私奔下凡的大错，天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她最担心的其实是她和悟空的私情本身。她常常从梦里惊醒。梦里她总看见师父瑶姬和师伯菩提祖师。她看见瑶姬披头散发，铁锁加身，杨君和三个儿女的尸体躺在她脚下；而菩提祖师坐在那里，看着她。
　　“七娘，你可知罪？”
　　瑶姬朝她抬起头，双眼突出，脸颊凹陷，仿佛不是天庭的公主娘娘，而是十八层地狱来索命的恶鬼。
　　“七娘啊，你可知罪？”

　　“不过是个梦，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悟空将头枕在武七的腿上，闭上眼。
　　天光从桃树累累的枝桠间洒下几个光斑。武七拿着团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风，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恐惧中。
　　“我想去看看师父。”
　　“她不扒了你的皮吗？”
　　扇柄敲在悟空额头上。
　　“我师父正是因为思凡，才被囚于桃山之下。我与你师父发下了毒誓，若与你有私，便同我师父一样下场。”
　　悟空有些不安，也有些不耐烦，便拨开她的扇子：“不说这些了。”翻身坐起来，他看她心事重重，便也沉默了一会儿。
　　“姐姐，你放宽心。若天庭将你囚在桃山下，我便打上凌霄殿，让他们个个下跪求饶，放你出来。俺老孙决不让你受这委屈。”

　　天池。
　　莲花仙子素歌斜倚在廊上，看着一道彩云从空中滑落到对岸，摇身变作一个女子。
　　“师父！”西岳圣母杨婵纵身一跃落到素歌面前，单膝跪下，“师父，救救我哥哥！”
　　“三娘快起来，你哥哥怎么了？”
　　“他去不周山了！”
　　素歌一惊，暗道不好。若杨戬去拿了盘古之斧去劈桃山，天庭震怒必然牵连杨婵。要制止杨戬必得他师父玉鼎真人；玉鼎在昆仑，要去昆仑必得瑶池诸仙，但她只是百花仙子芳芹手下小仙，无召不能随意上南天门。
　　“你别急，容我想想。”她咬着嘴唇度了几步，虽然杨戬要拿到盘古之斧还需一段时间，但必须在天庭耳目发现之前找人快些通知瑶池诸仙。谁能让她信得过而又能上天宫呢？……她心里有了个人选，虽然并不想叨扰，但事出从权，也只好如此了。
　　“听着，三娘，”素歌握住杨婵的胳膊，“将我给你的宝莲灯拿出来。”她授了一段口诀，又说，“此诀能以宝莲灯之光助你一炷香的时间到西牛贺洲天竺国，找到上元寺，如来座下罗汉金蝉子以一凡俗僧人之身在彼处修行。你对他说是我派你找他，让他上天宫找到瑶池诸仙中的一位，说杨戬去了不周山。她们自然知道接下来如何。”
　　“那师父你呢？”
　　“我去桃山找公主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