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你是我的小可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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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李朵。”季长霖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规律的轻响，“你在得知了这件事以后，惊吓过度，并没有去寻求家长和班主任的帮助，而是选择了另一种方式。”
短发女孩儿因为季长霖的话，面色一点一点地褪去了血色。她紧张不安地搅动着自己的手指，肩膀止不住地颤抖，不知道在害怕些什么。
季长霖每说一句话，她脸色就苍白一分：“……你选择了，以暴制暴。”
以暴制暴？
顾轻泽下意识地皱紧了眉头，目光瞥向面前这个惊慌不已的女孩儿。她尖叫了一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瞳孔因为恐惧显得有些涣散，手紧紧地抓着椅子，那长指甲险些陷了进去：“不——我没有！你胡说，你胡说，我没有——”
“我在年级值周的时候，抓到了不少人。”季长霖似笑非笑，并没有因为李朵的异常而停止叙述，“他们说，高三A班那个女的，是个变/态，不仅喜欢女人，还有着特殊的癖好。”
这一句下去，宛若大刀恶狠狠地砍在了李朵的痛处上。她像是被大力拽住尾巴的猫一样，喉咙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嘶嘶声，死鱼一般地躺在椅子上。
过了好一阵子，冷汗从短发女孩儿的额头上不断流下，几乎打湿了她那一张极为普通的面庞。她抽了一口气，眼角有泪水滑落：“……我也，不知道会变成这个样子啊。”
***
谣言止于智者这种话，从来都无法适用于十几岁的青少年身上。
他们在平常的时候，总会展现出向上的那一面。可是一旦有一个人因为什么不知名的理由被驱逐出来，被当作“异类”，这种伪装的和谐就会被撕破，转为群体的狂欢。
李朵因为惊吓过度，日夜碾转，最后悄悄地和自己玩的好的女生们说了这件诡异的事。她为了体现自己的害怕，添油加醋，仅仅因为那娟秀的字迹，就说死去的沈安暖喜欢女人，说完搓了搓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恶心的不行。
她或许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事情，只不过是把事实告诉了别人而已。殊不知，一旦流言传开，对那个一向安静内敛的女生会造成致命性的打击。
女孩儿结伴而行，刻意忽略沈安暖，在背地里拿着讥讽刻薄的目光打量她，互相咬着耳朵，窃窃私语。如果沈安暖抬起头，拿着那样茫然的眸子望向她们，她们就会笑的更加放肆，作鸟兽散，那种来自于群体的排挤感逼的人喘不过气。
她珍藏的《飞鸟集》，《安徒生童话》都不见了，被男生们当着面欢笑着撕碎，他们大骂这个平日里安静的女孩儿是个婊/子，用恶毒的语言侮辱她，甚至还想对她大打出手。
沈安暖和李朵都算是家世贫寒，靠着优异的成绩进入这所学校的，而这场野兽般的狂欢中，隔壁教学楼的贵族纨绔们听到了这种风声耳语，暗自兴奋，正为自己找到了一种消磨时间的乐子而高兴不已。
后来，再也不用说了。
那个安静羞涩的女孩儿，被彻底的毁掉了。而毁掉她的人们中，没有一个会在意她的死活。除却她今日跳楼死去的一天。
过不了多久，还会有新的八卦和乐趣等待着他们。对于他们而言，沈安暖这个人，只不过是打发时间的小乐子罢了。
***
“心怀怨恨死去的女孩儿，就像是幽灵啊。”季长霖唇挑起，露出一个温和好看的笑容来。他动作颇为优雅地摘下自己的金丝边眼镜，拿着柔软的眼镜布擦拭着，眸中有一点深红暗自氤氲，“……所谓幽灵，总会归来的。”
她会是来报恩的吗？
不是。怎么可能是。
她归来之日，便是血染之日，复仇的焰火，灼烧着人们的灵魂。
“死又是从罪来的，于是死就临到众人，因为众人都犯了罪。”季长霖轻笑着说，“罗马书5：12提到过。”
顾轻泽听到他的分析，沉默了很久。他的思维跟着这个十七八岁的青年——不，现在似乎还不足以称之为青年，只能说是少年而走，竟然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漫不经心的意思。
像是渴求，又像是鄙夷。
季长霖的分析又和10086的任务提示几乎一样，核心意思都是“幽灵的复仇”。顾轻泽不得不多疑地怀疑下这个人，他生怕这又是一个世界的BUG，到最后把他的任务成果能全部抹杀的那种。
10086发出称赞的感慨：[哇哦，这少年人感觉脑子真不错嘛，猜的八九不离十啊！宿主，不是我说你，你还需要向人家好好学习……]
顾轻泽心下不由得对季长霖生出了几分警惕。
季长霖笑了一声，看着顾轻泽严肃的模样，说：“小可怜，你看我做什么，左右现在第一个被杀的不是你。”说着暧昧地挑了下唇角，“还是……我长的很符合你的口味？”
顾轻泽面无表情，没有丝毫被调戏的自觉。他低下头，手指蘸了点玻璃杯里面的清水，在白色的木桌上划出一句话来。
[不要脸]
季长霖挑了下眉毛，没说话。
他出乎意料的喜欢这个可怜兮兮的柔弱女孩儿，就像是对待一只喜欢的猫或者狗一样，却又好像不是。
顾轻泽却不再看他，而是仔细思索起现在的线索起来。他分析着，目前只得到了以下的线索：
1，系统给的主线任务提示：幽灵的复仇。
2，李朵这个关键npc牵扯出的校园造谣纠纷事件，还有今天跳楼自杀的女生沈安暖的身份。
3，知道了沈安暖=死去的幽灵，今晚的目标直指李朵。
正当他沉思着的时候，咯吱一声，医务室的门被推开了。
冷风嗖嗖地顺着门缝挤进来，一角白衣看的人极其发慌，一闪而过。医务室里的灯，在那人到来的第一瞬间，啪嗒一声，灭了。
寂静之中，只剩下心跳声，砰砰砰。
像是死亡的倒计时。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你是我的小可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