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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THE STA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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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回忆自带滤镜,但是现在回想起初见那一眼,只觉得当真是一眼万年,恨不能永远停留在那一刻。
事实上初见郑夕昼的时候我以为他是一个优秀的coser。
作为一个辗转多款手游,最高记录时手机里有十个游戏的人,《THE STAR》只是我在等待新游戏公测的过程中随便下载下来打发时间的。
很中规中矩的战斗卡牌游戏,是当时很流行的手游模式,主人公穿梭于各个世界线,好几种风格的帅哥美女萝莉正太让你攻略供你舔屏,而郑夕昼正是其中之一。
郑夕昼的人气是属于中等偏高的,但说实话刚开始对他我是没什么印象的,当时我比较感兴趣的是另一个人物,直到我抽到了第一张郑夕昼的卡开启了他的个人剧情。
郑夕昼请嫁给我……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单位楼下最大的那棵李子树下,穿着游戏里的标志性衣服,黄色连帽衫白色外套在十二月的冷风中可以说是十分单薄了。
当时身边的同事并不玩《THE STAR》,更不知道郑夕昼是何方神圣,而我向来是个对外表现很内敛的人,所以内心疯狂尖叫着好帅的我也只是多看了他几眼。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特意看了一眼李子树那边,自然是没有人的,我也没在意,谁想到中午下班竟看到他蹲在树下跟一只猫大眼瞪小眼。
那只猫我天天中午过来喂,见到我便哒哒哒小跑过来蹭我的腿,连带着他也看过来,于是我有点尴尬的拎着猫粮上前几步开始尬聊。
“他叫奥利奥,虽然是流浪猫但是一直不怕人甚至很黏人。”
“你是公司员工的家属?以前没见过你呢。”
“你也玩《THE STAR》吗?”
不管说什么对方都是沉默,我也不好意思抬头,但能感觉到他的眼神一直停留在我身上,直到我自暴自弃的问道:“你是coser吗?你喜欢郑夕昼?”
“你知道我?”
“啊?”
“我就是郑夕昼。”
说真的即使他长得帅我第一反应也是他脑子有问题。
不过他确实很像郑夕昼。
二次元的人物和三次元的真人是不一样的,但是他往那里一站,你就能感觉到次元壁的破碎。
我干笑着起身,不太敢再去理会这个似乎有妄想症的人,但事与愿违。
“你认识他?”
“……”我无语的看着站在树下的郑夕昼,他从我迈出公司楼门的那一刻就一直盯着我,以至于同事都忍不住问起来。
“……认识。你先回去吧,我晚些回。”
他比我高了半个头,我目光停留在他连帽衫的领口抽绳上:“你……”
说实话我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摸摸鼻子有些后悔过来,正纠结着就听到一声肚子的咕噜声,下意识抬头看他,他终于移开紧盯我的目光,伸手把连帽衫兜帽的帽檐往下拉了拉。
我摸摸鼻子问道:“咳……要不要去吃饭?中午都没吃我好饿啊。”
他看起来很饿,我一个汉堡还没啃完,他已经把他的汉堡薯条菠萝派都吃光了,我放下手里的汉堡起身,他立刻看过来。
“去哪?”
“想吃冰淇淋,我再去买个圣代。”
端着一个装着汉堡蛋挞和双人份烤翅圣代的托盘回来,我将一个圣代和一对烤翅拿出来,剩下的往他那边推了推:“你还吃的下吗?我只想吃这两样,剩下的能不能帮我解决掉?”
他看看托盘里的食物又抬头看看我,一句“谢谢”声音很低,但我还是听到了。
“所以……你是郑夕昼?游戏里那个?”
“游戏里是什么意思?”
我掏出手机打开游戏找到郑夕昼的卡:“喏,你自己看。”
他的表情从茫然到惊讶到不可置信最后回归茫然:“所以……在这里……我是一个游戏人物?”
我点点头:“如果你不是什么神经病妄想症的话。”
他抿紧了嘴唇,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拨出几个号码,从他越皱越紧的眉头中可以看出这个电话应该是不通的,果然,他颓然的放下手机:“都是空号。”
天色很快暗下来,我问他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他摇摇头。虽然我在公司附近租了一间小公寓,但是总不好带他回去,他应该也能想到这一点,因此喝光最后一口可乐后他便站起身:“谢谢你的帮助。”
看他要走,我一瞬间像是中了邪一样拉住他的袖口,话语不受大脑控制的说出来。
“我……我的公寓客厅里有一个被我用来当储藏间的小阳台,虽然很小但是足够打个地铺,如果你没地方去……”
“……”他低头看着我,微微翘起嘴角露出一个不太明显的笑容,“谢谢你,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就那么傻愣愣的看着他走出KFC的大门,回过神来后我赶忙拎起包追了出去。
“你等等!”手忙脚乱的从兜里翻出平时用来开热点的旧手机,然后从包里掏出钱包,习惯了手机支付的我没有留现金的习惯,但我还是抽出所有纸币甚至一把硬币连带着手机一股脑塞到他手里,“我有两张电话卡……你也没有身份证……我是说,手机和零钱多少有点用……”
回到家我的大脑还是懵的。
刚才发生的事情就像做梦一样,冷静下来回想,这种情形下怀疑对方是诈骗也不为过,但我就是见不得他一副明明挺无助还强装镇定的样子。
大概因为是颜控吧……美色误人,游戏误人。
之后的半个月我都没有再见过郑夕昼。
这半个月来我天天呆着没事就走神,甚至无意识的把自己当作储藏间的小阳台清空了,收拾完之后我看着刚换好的厚厚的窗帘叹气。
简直像是鬼迷了心窍。
接到朋友电话的时候我正盘腿窝在沙发上抱着手机打游戏,对方上来就是一句:“你手机丢了吗?”
“啊?”
“刚才你的号码给我打电话说是公安局,可吓我一大跳。”
“……”
啊……公安局……
挂了电话我在沙发里反应了两秒钟,随即跳起来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裹上羽绒服就冲下了楼。
郑夕昼还穿着那身帽衫和外套,浑身脏兮兮的,看到我进来先是愣了愣,然后拉低帽檐撇开了头。
他只是在网吧打工的时候被卷进了群架,警察看他像是学生,他自己又拿不出身份证也说不出自己的亲人住址,便不敢放他走,就用他手机给通讯录里的人打了电话。
十二月的晚上冷得很,大街上张灯结彩,处处是耳熟能详的铃儿响叮当的旋律。
一个人公司公寓两点一线惯了,身处在这样的氛围里我这才恍然想起今天是平安夜呢。
“我们先去吃饭吧。”我抬起头看他,心情特别好,“我公寓附近就有一家特别好吃的火锅,你爱吃火锅吗?我最喜欢火锅了!”
从不习惯到习惯的过程并不缓慢。家里突然多了一个人,再也不能肆无忌惮无所顾忌,就连睡衣都要穿得中规中矩,但是多了一个人的屋子似乎也温暖得多。
郑夕昼在公寓楼下的一个24小时便利店打工,夜班,一般情况下吃过晚饭没多久他就要去上班了,早晨我走的时候他已经在补觉,餐桌上会放着热乎的早点。因此严格说来,通常一天里我们能见到的时间就是晚饭期间。
元旦假期我依照惯例一个懒觉赖到了中午,打着哈欠出来找吃的,看见郑夕昼坐在他的小阳台那里,拿着笔记本和笔不知道在涂写什么。难得白天见到他,阳光把他整个裹住,完美的诠释了坐在那里就是一幅画。我跑进厨房冲了一杯热咖啡边喝边凑过去看。
他在画画。
说真的我从不知道他还有这项技能,游戏里也一直没提过这项设定。
他画的是一个女孩子的侧影,头发长长的,拿着水彩笔和颜料盘,面前是一个画板。
“啊……她……”
郑夕昼抬头看我:“你知道她。”
哦我当然知道,游戏中的主人公,也就是所有玩家所扮演的角色,大多数时候她或他只存在于话语里,少数卡面会给出一个没有正脸的立绘,这个游戏最良心的就是为了照顾男女玩家有的卡连卡面都有两套,而里面女主人公的设定就是这样的,长头发,喜欢绘画。
我是没办法说出我就是她这样不自量力的话的。
“她叫什么名字?”
郑夕昼反而有点惊讶:“你不知道?”
我解释了一下游戏女主角的存在,他点点头:“很符合她,她就是那样一个无法忽视的存在,值得被大家捧在手心里。”
“我是因为她学的画画。”
郑夕昼看着笔记本上的线稿,又填了几笔让画面更完善。他很喜欢她,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手中的咖啡突然有点索然无味。
“阿昼,给我一个拥抱呗?”
说这话时我正奋笔疾书着春节假期前的总结,连头都没抬,倒是余光看见捧着书的郑夕昼似乎赏了一个眼神过来,语气平淡:“你没睡醒?”
我笔尖一顿,可爱的卡通水笔在指间笨拙的转了个圈:“……好像是有点。”
转眼间他在我这已经呆了两个月了。春节我是要回家的,临走前我把屋子大扫除了一遍,又去超市大采购把冰箱塞的满满的。
“我不到一周就回来了,电脑留给你,这是我家里的座机号码,我的小金库在……”
“我不是生活残障……你知道的我从十几岁开始就是自己生活了。”他无奈的打断我,“一周而已,不会有什么事,更用不着出动你的小金库。”
现在的春节早已经不比小时候有意思,除夕夜我在客厅用家里的台式电脑跟朋友刷小副本,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电视上的春晚。手机响个不停,认识的不认识的号码发来的祝福短信堆满收件箱,作为队里的奶妈在我第三次让队友团灭的时候朋友终于忍不住开口:“怎么了心不在焉的,别刷了去看风景吧。”我点下跟随,拿起手机拨给了郑夕昼。
“……”
电话接通的很快,他问怎么了,但是我没有回话。相比较我这电视烟花混在一起的嘈杂背景音,他那边很安静,妈妈从身后路过随口问道:“谁呀?”我这才支支吾吾的开口:“嗯……新年快乐阿昼。”
“新年快乐。”
就像星星永远不会落在手心,我从来没有奢望过这个人会一直留下。
第一次看见郑夕昼消失的时候他歪在沙发上睡着了,笔记本摊在腿上,上面是画了一半的街边风景。
我蹑手蹑脚的穿过客厅从冰箱里拿了瓶饮料喝,刚要悄咪咪的走回屋,就眼睁睁看着他从沙发上消失了。
笔记本掉在地上,铅笔咕噜噜滚了老远,我举着酸奶大脑一片空白。不过四五秒钟,郑夕昼就又出现在了原地,还是那个姿势还是睡着的,仿佛一切只是我的错觉,除了躺在地上的笔记本和那支滚到墙边的铅笔。
这件事我没有提起过,直到他自己发现。那次是我俩面对面吃晚饭,我话说到一半,对面就没人了。他回来的时候还一脸茫然,目光穿过我定格在某一点,然后慢慢收回在我脸上。
“我刚才……看到我家了。”
我夹了一口菜:“你刚才好像回去了。”
后来类似的事情还发生过两回,有一次他甚至见到了他女神。我不太愿意提这件事,我们也就心照不宣的从不去讨论,但是我知道他偶尔会去我公司那棵树下探究,毕竟他是从那儿过来的。
朋友打来电话的时候我刚换好衣服要去超市。
“我到你家楼下了。”
“干嘛?”
“你过生日哦你都忘了?”
下一秒我就听见了敲门声。
朋友一脸震惊,郑夕昼一脸冷漠,我一脸无辜。
“你你你……”
“走了。”我一把揽过这个已经当机的孩子,“阿昼我和朋友出去吃饭。”
“同居?你能耐了啊你!虽然有听你说起认识了一个跟游戏人物同名的男生,但你知道他什么人吗你就……”回过神来的朋友恨不能撕了我,我自知理亏:“我不是我没有……”
“就是借住一阵子……”
“一个男的借住到一个女生那里像话吗?”
饭桌上被灌了多少我也记不清了,打开手机看到郑夕昼三个未接来电,我抹把脸躲到卫生间回电话。
“你在哪?”
“嗯?”我脑子有些混沌,“饭店的……卫生间。”
郑夕昼的声音真是太好听了。
“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啊,”我轻轻拉扯着自己的刘海,“我很好。”
“你在哪?我去接你。”
“我在饭店的卫生间啊。”
“你喝多了?”
我很痛快的承认了:“嗯,有点。”对面沉默了几秒钟:“告诉我地址,我接你回家。”
“郑夕昼。”
“嗯。”
“……没事,我朋友会送我。”我清清嗓子,“我没喝多,刚才是逗你的,别担心。”
在小区门口送别了坚持要送我回来的朋友,我溜溜达达顺着□□往回走,凌晨时分的小区一个人都没有,每栋楼只有零星几个小窗口还亮着灯。我深吸一口气,抬眼看到了站在单元门口的人。
他穿着我给他买的那身猫咪睡衣和小狮子拖鞋,所以即使他面无表情的盯着我,我还是笑了出来。
“我回来啦。”
他还是那副我欠他八百万的表情,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居然伸出手摸摸他冰冰凉凉的脸蛋,又掐了掐:“哎呦我们阿昼真好看,可惜啊,这么好看的阿昼连个抱抱都不愿意给我。”
酒壮怂人胆,没毛病。
第二天醒来后我瘫在床上双眼放空的盯着天花板,回想起几个小时前我那可以称之为调戏的行为,只觉得生无可恋。
印象里我说完那句话郑夕昼的眼睛已经睁大到可以和他第一次见到自己游戏卡面时媲美了,而我就直接越过他上楼了,他跟在我后面,进屋以后从厨房端出一杯温热的牛奶递给我就回自己的小阳台了,一句话也没再说。我翻个身看着床头柜上还剩了小半杯奶的杯子,屋外安安静静的,也不知道郑夕昼在干嘛,说不定又在画他的女神。
又睡了一觉直到下午四点,肚子饿的咕咕叫,我只得不情不愿的爬起来。
做贼一样打开卧室门左顾右盼,正对上郑夕昼的眼神。
这家伙居然在客厅看无声电视。
“醒了?醒了来吃饭。”
“哎你昨天晚上没上班?”
“昨天休息,我跟你说过的,喝到失忆了?”
我默默咽下嘴里的米饭,他还是不太高兴,语气都是呛人的。
四点吃饭的结果就是十点又饿了,我穿着拖鞋踢踢踏踏跑到小区门口,便利店灯光很亮,我能看到郑夕昼坐在收银台低着头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原本想要进去买点宵夜的脚步突然就迈不开了。
往回退几步挑了一个可以看到便利店的石凳坐下,我给朋友打了个电话。
“我真特喜欢他。”
“那就告白啊!哦对你是那种把自己憋死也说不出口的人。要不我帮你?”
“不要。我们没戏。”
“怎么就没戏了?他都借住到你那儿去了,近水楼台先得月懂不懂?”
“他好像有喜欢的人。”
“卧槽?那还去找你?渣男啊!”
我被朋友逗得想笑,坐的久了还觉得有点冷:“哎呀你不懂。算了我叫外卖吧,先挂了啊。”
如果早知道点外卖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一定不会搞什么青春惆怅少女心事,在郑夕昼那里吃个个热乎乎的包子和茶叶蛋不好吗。
在外卖员捏着塑料袋不肯给我问我是不是一个人住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妙了,反手想关上房门,却被对方用脚死死顶住。
我冲进卧室锁上房门,缩在飘窗上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机给郑夕昼打电话,无人接听的机械音传出来的时候我差点哭出来,外面的人还在锲而不舍的转动门把,就在我正要报警的那一刻郑夕昼回拨了过来。
“刚才……”
“你快回来快点……”我打断他,声音都是抖的,最后控制不住的喊了出来,“救命阿昼!”在我第一句话音未落的时候我就听到了霹雳乓啷的声音,“别挂电话。”那边很快传来风声和他加速的喘息,“别害怕,我马上就到了。”
那人已经放弃了开门,似乎在客厅翻着什么,紧接着隐约似乎听见了郑夕昼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外面安静下来,我壮壮胆子踮着脚走到门边,想听一听外面的动静,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吓得我往后退了好几步,撞翻了柜子上的摆件和杯子,稀里哗啦的声音响成一片。
“没事了!”他似乎也吓了一跳,语气满是着急和懊恼,“对不起,是我,我回来了。”
我松了一口气,靠着门滑坐在地上,后知后觉的开始抹眼泪。
郑夕昼似乎也坐了下来,他开始说话。
他说我打电话过去的时候他去仓库拿东西了没带手机。
说他在家门口看见的那个混蛋,那人撞开他就跑,他着急进来看我就没去追。
说这个时候才怀念自己一到这边就缩水了的战斗力。
我不想哭出声,就咬着衣袖抽抽噎噎,听他隔着门板在那边说话。
“今年圣诞节我们去吃火锅。”
“好啊。”这次我声音特别轻的回复了,“我还想吃火锅对面那家甜品店的冰淇淋。”
他顿了顿,似乎笑了起来:“冬天吃冰淇淋不好……不过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我觉得有些困,爬到床边抻出来一条小毛毯又缩回门边,干脆的直接躺倒在地上,反正有地毯。
“你什么时候走?”
这回门那边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我睡着也没有听到答案。
告别就在那棵李子树下。我正蹲在树下喂猫,抬头就看到郑夕昼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然后有些懵的被他一把拉进怀里。
“你不是想要一个拥抱吗?”
鼻尖撞上胸膛,这个拥抱并不像我之前想象的那样温暖,郑夕昼的衬衫凉凉的,愈发对比出我脸颊的滚烫。
我沉默的揪紧郑夕昼背后的布料。
“卫生间坏了的壁灯我给你换好了,你喜欢的那几道菜的做法我贴在了冰箱上。”
“还有,以后哪怕吃泡面也不要大半夜订外卖了。”
他很轻很轻的拍拍我的后背:“……谢谢你。”
日子还是那么过。
说来也是奇怪,自那以后我再也没抽到过郑夕昼的卡。
尽管一开始我不信邪,把私藏的小金库都砸进去氪金抽卡,但无论用何种姿势何种玄学,就是抽不到。
最后我不得不放弃。也是,真人都见过了,哪还有那个幸运抽到他的卡。
于是我开始攻略其他跟郑夕昼有关系的人物,只为了在他们的故事线里面看到郑夕昼,即使往往只是一个名字或者一张立绘。
“你那男朋友呢?好久没见到他了。”
“我把他甩了。”
几乎所有人听到这句话都甩给我一个白眼。
“床头吵架床尾和,”朋友意味深长的拍拍我,我苦笑:“滚蛋。”
过了足足一个月,朋友才相信郑夕昼是真走了。
“真出国了?”
我斜眼看她:“早不就跟你说了,你自己不信。”
说是出国也没毛病,我想,管他去了哪个异次元反正离开这个国家不都算出国么。
朋友安抚性的抱住我:“你看,喜欢人家你不早说,现在人走了你开始对着同名的游戏人物后悔了。”
“这话说的,你从哪儿看出我后悔了?”
“不后悔你沉迷游戏无法自拔?”朋友顿了顿,“我就是觉得吧,每次你看他那个眼神啊,你自己不知道,真的是……啧啧,怕是再不能更喜欢了。”
“哎哎哎我跟你讲郑夕昼出新卡了。”
也许是因为我前些日子那般疯狂的抽郑夕昼的卡,朋友并没有避讳向我提起他,反而在出新卡的第一时间就跑过来通知我。
我仰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抽不到。”
“卧槽这次的卡面好好看!”
朋友把手机举到我眼前,我睁眼去看,被手机光刺激的眯起眼。
是挺好看。
女主还是个没有正脸的背影,右手举着一个冰淇淋,郑夕昼把她抱在怀里,闭着眼睛,嘴角带着笑。
也许是为了迎合情人节活动,整个画面看起来都是粉嫩嫩甜蜜蜜的。
也许是看我半天没反应,朋友收回手机,试探着推推我:“对不起啊……”
“你倒什么歉啊,”我拍她一下,把手机扔给她就起床去倒水,“是挺好看的,来来来你帮我抽,抽出来有赏。”
原本只是随口一说,谁想到我水倒了一半,朋友的尖叫声吓得我差点把杯子扔了。
“啊啊啊我给你抽到了!!!”
晚上我把这张几个月以来唯一一张郑夕昼的卡设在游戏主界面,坐在飘窗上百无聊赖的戳着他听他说话。
“什么鬼哦,好歹一个屋檐下住了这么久,连张卡都不给我,还要别人帮我抽。”
“这又不是我能决定的。”
…………
寂静大概维持了两分钟。
我又戳了一下游戏界面,里面的郑夕昼还是重复着系统设定的话。
“别戳了,我在这儿呢。”
郑夕昼撑着膝盖站在我房门口,穿着情人节活动卡上那件长风衣,额头上的汗把刘海都溻成一绺一绺的了。
“我从你公司的那棵树下一路跑过来的,那棵树就是媒介,你知道的,你游戏里的女主,她穿梭于各条时间线,所以我问了她怎么回来……”
郑夕昼说了一大堆,我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等到他说完了也喘匀气了,慢慢直起腰来看着我,我才傻乎乎的开口。
“你是回来找我的?”
“不然呢。”
“你简直没良心哦。”我从冰箱里拿出面包片,又煎了四个鸡蛋,“走就走了我也不指望你传消息回来,结果连张卡都不给我?”
“那张卡你也没抽到?”
“哪张?”我翻了个白眼,“你走以后我就没抽到过你的卡好吗?”
郑夕昼拿过我的手机翻了翻:“这不是抽到了。”
那是一张不起眼的R卡,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躺在我的卡组里的,卡面上的郑夕昼站在一棵树下沉思着什么。
他点了点那张卡,一段语音响起。
“我会回来的。”
“我很想你。”
突然害羞的我脸颊热得像要烧起来,我捂住脸想笑,眼泪却是止不住的往下掉,慌得他想拿袖子给我擦,又觉得不干净,手忙脚乱找纸巾。
哎呦我可爱的阿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