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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陆远的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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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琳说到妹妹的时候有点后悔,她有点担心陆远会不会问林浩然妹妹的名字,毕竟是自己结婚半年的妻子。
好在陆远没有再提出问题,两人走进主宅的大厅,林老爷正在擦拭着一个精美的青花瓷。
“来啦,坐。”林老爷透过老花镜看了看来人,轻轻的点了点头,偌大的大厅就摆满了名画和花瓶,液晶大屏电视里放着戏剧咿咿呀呀,陆远感觉自己仿佛走到了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富豪家宅里。
“陆远啊,你们什么时候生个小孙给老爷抱抱啊。”年过七十的林老爷一脸期待的看着面前身强力壮的爱婿,倒露出几分小孩子的顽皮,“诶哟,老爷等着抱孙子都好几十年了,小女儿头上的两个哥哥实在太不中用了,都三十好几了都没个亲家,反倒小十几岁的小妹先有了亲家。”
林老爷说这段话的时候满是宠爱,似是天下可怜的父母一样关心着自己的子女。
“老爷,我们公司的业务刚稳定下来,暂时还没有要孩子的打算。”陆远安静的听着,双手交叉在自己弯曲的膝盖上。
“陆远,你忘了开始我们的约定了吗?”林老爷把花瓶放在一边,扶了扶眼睛一脸突然一脸认真的瞧着陆远,“幸幸多喜欢你啊,当初和我对着干也要把你这个亏本生意带回家,我们林家是花了多少钱给你们陆家倒贴的?和多少个企业对着干才把你们家救回来,就这会你就忘记了?”
“林家的恩我陆远一定会还上的。”陆远已经习惯了林老爷随时变幻的脾气,语气平平的说。
“呵,钱肯定是能还上,”林老爷轻轻抚摸着手上的玛瑙戒指,冷笑着说,“倘若现在我把股份给撤走,你们陆家也还是会灭亡的。”
陆远抬起头直视林老爷狡猾的眼睛,里面闪着得逞的光芒。
一次,两次,三次——
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被如此威胁,失去陆家的传家玉器,失去公司决议权,失去对自由时间的掌控,自己就像一个供人玩弄的木偶,出现在嘈杂肮脏的舞台上。
即使如此——
“我会和令爱议论的。”陆远就像被击中软肋一样,挺拔的一个人就这么失落的屈下背脊。
“不用议论,三个月内我要结果。”林老爷恢复了慈爱的笑容,从茶几下拿出一沓文件,“这些都是想要和林大地产合作的企业,浩然都筛选好了,到时候你就以我们两家同盟去签订条约。”
“是。”
“然后等到有小孙子了,还会给你们陆家一个大惊喜。”林老爷似掌握全局一样规划着未来,“三年后我会把我在陆家的股份全部送你给你。”
“嗯。”
“所以,陆远啊,你只要在家陪陪幸幸,一切你想要的,都会向着你来,我们家幸幸对你的恩,你可要花一辈子来还,我们林家的花朵,可不能受到一丁点儿的风吹雨打。”
“不然,你们陆家会在世界上消失的,”林老爷笑了笑,似是一个吐着舌头狡猾的毒蛇,滋滋的看着猎物。
“……”
林老爷即使一大把年纪了,骨子里还残留着年轻时候的热血与占有欲,争强好胜,再加上年老后,事业有成,名声有望,就差子孙满堂了。
然而林家的孩子一个比一个倔强,老大林浩然执意要等相恋15年的女友从国外进修回来再结婚,老二林长帆是个工作狂,对女人二眼不看,老三林幸刚大学毕业就二话不说的要和没见过几面的陆远结婚,给陆家倒贴的嫁妆得有林家家产的十个百分点,把二哥林长帆气的个半死。
自家的儿女逼不来,当然得拿女婿问刀。林老爷年过七十了,当年一穷二白白手起家在商场拼搏二十年,也难怪退休后回归平静生活闲得急疯了想抱孙子。
当下见到这么“乖巧”的儿媳,心理自然是踏实又舒畅了一点,立即大摆家宴,背着跑商的二儿子和嫁出去的女儿和儿媳一起大快朵颐,把还把自己珍藏十年的女儿红一同喝。
男人之间在酒席上免不了要谈事业,面对林老爷丢下的欧盟经济问题,美国财政新况,陆远都能一句不落的接上,并且遇到自己感兴趣的问题还分析得头头是道,让林老爷对自己倒贴的儿媳满意度升了一丢丢,满眼都是赞赏。
而陆远也不免对这个暴发户家庭有了些许改观,林老爷问的问题正对上近期敏感的经济矛盾问题,不知是不是巧合,反正让陆远有些吃惊。
林浩然在酒席上与淡然喝酒的陆远对上了眼,林浩然不屑的轻哼一声,实在搞不懂自家顽固的老头子搞什么鬼,对才嫁进门的倒贴儿媳又是破天荒的花钱挽救他的公司,又是像哥们两的喝酒设宴,还背着女儿和女婿喝酒。
真的是。
还喝上女儿红了!
这下小妹可要失宠了失宠了。
风雨临贵客,陆远走的时候天下起了磅礴大雨,半夜七点的山路似乎被蒙起一层薄雾,陆远倚在靠椅上闭目养神,交际让他感到过分的疲惫。
从林家宅到陆远现居的宅子只用半小时的路程,大雨着急的拍打着车窗,让这座城市都变得不安起来。
“总裁,前方五公里出现了泥体滑坡。”司机戴着耳机听着交通新闻,小心翼翼的寻求后座男人的意见,“送不了马小姐会市里了。”
陆远半眯着眼睛,似乎真的很疲惫,很认真的沉思了很长一会,想着家里的女人。
“去我家吧。”
很困很疲倦的声音从后座传来,磁性低沉的声音透过一切空气阻力传达到马琳的耳边,竟然又心动了一次,不知怎的被男人邀约到自己家,被性感帅气睿智的男人邀请到自己家,会如此的紧张。
马琳故作冷静的轻轻撩了撩脖子上的卷发,强压住心里的波澜。
到了陆宅,一楼灯火通明,雨下得癫狂,陆远的西装被打湿了一半。
“蓉姨,给客人安排客房。”陆远擦拭着滴水的短发,把公文包随手丢到沙发上,径直走回自己的卧室。
马琳小心翼翼的踏进这家大宅,这是她拼命工作一辈子都不可能买到的房子,无论是规模还是家中金碧辉煌的设施,独特韵味的家具,都让她怀有恻隐之心。
但是马琳始终是一个聪明的职场女强人,她知道陆远是一个怎样的男人,适合怎样的女人,她也知道如果走错路,无论是林家还是陆家,都可以轻易的捏死他。
心动是有,但是不能有行动。
“小姐客房在二楼右边尽头,洗浴用品都齐全了。”蓉妈慈祥的说。
马琳微笑着点点头,夜宿富豪大宅对她来说也是一次不错的人生体验。
木制旋转楼梯,浅蓝色的纱窗窗帘,扶手上淡淡的朱红色的灯,以及充满神秘感的艺术水墨画。
马琳一路细细的欣赏着,暗自赞叹这些物体组合在一起带给人的一种非常舒适的感觉,可见这些物品的主人是多细心在布置这间宅子。
马琳上到二楼,意外的撞见陆远和林幸站在一起。林幸微卷的长发未梳,乖顺披在肩膀上,小鹿般的大眼睛吃惊的看着身后的马琳,三个人突然出现在同一场景让氛围突然变得微妙。
“她……是?”林幸看过陆远,却发现他还用力的握着自己的手,赶紧尴尬的甩开,让自己脱离被压迫的局面。
“我的秘书。客房在对面尽头。”陆远因恼怒而激昂的表情没来得及褪去,烦躁的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右手架着还在发懵的林幸,手肘撞开房门,再一转身就进到房里,门被狠狠的被撞关。
“陆远,疼!”林幸背贴着门,咬着嘴唇倔强的看着陆远,一副你怎么能这样对我的样子看着他。
“疼吗?”
屋内的灯光很暗,陆远两只手弯曲堵在门上,近距离细细的看着林幸,语气冷漠又带着挑衅。
“你们林家的小九九真够多的,把你塞进陆家美曰其名联婚,其实暗地里打着小算盘在算计我什么时候吞掉陆家吧?”
“没有。”
“与其陆家被其他策划公司给瓜分掉,不如自己养肥了自己吃掉,这不是你们家打的算盘么?”
“不是,你想多了。”
“还不是?要不然会把SY集团的合作商全都带走,高层经理全都换血,股份全拿大头。”
“陆远,你就做好自己,别想太多我们家。”林幸突然被说得委屈了,放低了语调带着哀求的和他说,“我保证,我半年后就和你离婚,财产我一分都不带走,行吗?”
“半年?你拿什么保证?”陆远突然生气的一拳头冲到林幸脑袋旁的门板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巨响,“半年了,我只看到SY被一点一点的吞噬掉,再逼迫我让出什么,我会让你,你们家,不好受的。”
林幸被吓了一跳,白皙的脸蛋不自觉的皱成一圈。
“所以说,今天你去我爸家又发生了什么啊。”林幸第二遍问出这个问题,她家的老爷经常不按常理出牌,但是凡事遇到何事,只要这个万能牌林幸出面一切都能解决好。
死皮赖脸,撒野上吊,能不解决好吗?
陆远突然沉默了,他的头发依旧湿哒哒的缓慢往外滴水,眼睛里有一点光,直直的看着林幸。
直直的对望,空气瞬间变成了含糊不清的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