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人生初遇皇家宴会（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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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女人，大约都幻想过从丑小鸭变成白天鹅的一天。
但是，并不是每一个灰姑娘都能遇到高贵的王子，就算遇到了也不一定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就算有情人充成眷属了，也可能面临着被凶狠的王后婆婆欺压的婚后不幸生活。
好吧，我承认论点跑偏了。
其实我想说的只有一句话，丑小鸭变成白天鹅未必就是好事，毕竟，有可能身边早已潜伏着一个虎视眈眈的猎人，等着抓你卖钱呢！
——
我站在出场的台阶上，傻愣愣的端着被三姐妹强调了无数次的“庄重仪态”，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才没有在整个宴会厅的全部目光聚焦下，直接昏倒。
会场内一片诡异的死寂，仿佛忽然被老天按了消音键一般，如果不是还能看到一两双不停眨动的眼睛，我几乎以为自己忽然觉醒了时间操控能力，把这一刻的时空冻结了——啊，如果真的能这样就好了。可惜，貌似截至到眼下，某疑似后妈的大神，还没有赐予我第二种特异功能的念头。
时间的流动速度，在此时此刻似乎变得比动画的慢镜头效果还要不紧不慢。
冷汗在额头上凝结，顺着发线流过浓妆的脸颊。
口干舌燥，头晕目眩，终于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谁知就在这一瞬，缓慢的时间忽然恢复了正常流速，被消除的声音也蓦然回归，刹那间在耳边炸响，惊得我差点跌倒——
“……天啊，那是什么，居然是红色的裙子！”
“……虽然很漂亮，但是……她怎么敢公然在陛下面前穿这种颜色的衣服……”
“……哦不，竟然红色的裙子……”
“……听说是三皇子凯鲁殿下的新侧室……那女孩儿八成是不知道吧……”
“……敢穿红色的裙子，这个女孩还真是不一般的胆大啊……”
“……皇帝陛下一定很生气，责罚她和凯鲁殿下的吧……”
“……不过，虽然是禁忌的红色，但是这女孩儿穿起来真的相当漂亮啊……”
“……难怪会选择红色，仔细看起来，这女孩儿不是和那位大人有些相像吗？”
“……天，真的是有些相像啊……”
“……凯鲁殿下这次闯大祸了……”
嗡嗡嗡，嗡嗡嗡。
议论声像海潮一样，一波接一波的向我涌来。砸的我全身僵硬。平时耳力明明没多好，怎么片在这时，就好像忽然被吸血鬼附身了似的，不仅把会场中的杂乱人声听的一清二楚，还可以从中一一分辨出具体内容。
囧。
难道人在精神过度紧张时，真的会令五感敏锐度提升吗？
那我还真是宁愿什么也没听到，浑浑噩噩到死，也比现下这种半清不楚的忐忑状态好——虽然没太理清楚，但从这些口气与说话内容听来，我这身红色的盛装，似乎好像大约也许……不太适合在众目睽睽下出场！
抚额。
神啊，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倒回二十分钟前。
早知会变成这样，就算被娜姬雅皇后鄙视死，我也要为自己的服装固执己见到死！
“……璇烨，你怎么会穿这身衣服出来！我和皇兄给你准备的裙子呢？”
会场内我为中心的一轮如锅上煮水般不断沸腾开来，站在入口前迎接我的塞那沙先一步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急忙走到我身前，似乎想用自己的身体将我挡住，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声线中的惊异和焦虑却显露无疑。
我茫然的抬头看他，仍旧觉得自己完全在状况外：“这身衣服是哈娣和夏拉尤伊亲手帮我穿上的，难道不是你和凯鲁准备的吗？！”
“怎么会，我和皇兄准备的是一条淡紫色的薄纱长裙，而且这头冠……”
“头冠？”我下意识的想上看去，虽然看不到自己头顶的东西，但在戴上之前，可是仔细瞧过的，当时就觉得华丽的太过夸张，但想到凯鲁和塞那沙大概是打算让我一鸣惊人，也就没多在意。现在听塞那沙的口气，尽管他还没说出口，我已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头冠的规格，是皇妃级别的，就算是庶妃和王子的正妃都没有资格佩戴，更不要说是王子的侧妃了！”
“什么？！”皇妃级别的？！
喂喂，塞那沙，你别吓我啊。这种错误，放在我天朝古代，可是堪比欺君之罪，要杀头抄家的啊！
心中大骇，登时腿一软，站立不稳的向后瘫倒，好在塞那沙离我够近，及时伸手，才没让我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如果是那样，我今天就直接可以名载史册，名垂千古了。
“……那那那，那现在怎么办？”
哆嗦着紧抓住塞那沙胸前的衣服，虽然我不怕死，但是我真的怕砍头啊！就算我再强大的不死体质，一旦身首异处，还是要彻底玩完。
唉，这年头当女主容易么，连衣服穿的不对都能要命！
最重要的是，到底这身雷人的大红喜袍到底是怎么跑到我身上来的啊！
“已经出来被大家看见了没办法了，不过为了谨慎起见，你还是先从这里出去吧，免得惹怒父皇！”
“啊？哦，出去，好，我马上出去。”
有人肯给支招，也来不及弄清塞那沙所说的“惹怒父皇”是什么意思，毫不犹豫的点了头，转身哪来的回哪去。然而，我转身的动作还没完成，就听周围原本嘈杂不堪的声音，忽的如海啸前退潮一般，唰的退了下去，整个空间内再次回归初始的静寂。
就在这静寂中，
一个苍劲浑厚的声音，就那么响了起来——
“你就是凯鲁的侧室，随金星降临的战争女神？”
咔嚓。
我听到了心脏碎成两半的声音。
事情走到这种地步，就算我再白痴再脑抽，也知道无视帝国最高君王是何等重罪。
即使心中百般不愿面对，还是哀叹一声，缓缓回身。身前的塞那沙见状，知趣的向旁边推开，但似乎仍不放心我似的，站在我身侧不远处，只要伸直手臂便能碰到距离——真是体贴的好男人啊。
“回陛下，我是三皇子凯鲁殿下的侧室，司徒璇烨。”躬身行礼，态度比起自己想象的还要谦卑。
好吧，我承认我从小就最讨厌面对长辈了，尤其是同学朋友的家长。总觉得，隔代人就像两种不同的生物似的。（囧）
“嗯，这次是朕和你第三次见面了吧。前两次没发觉，原来还是个绝世倾城的美人，难怪一向风流、只爱游戏花丛的凯鲁，会专宠于你。”
绝世倾城的美人？！
我的耳朵没出毛病吧。
还是水皇陛下你老人家已经老眼昏花的看不清现实了？！
还好是微低头的姿势，否则下巴当众落地，好不容易才保持住的淑女风范就毁于一旦了！
“……陛下过誉了，璇烨之前刚来会场的时候还因为着装问题被皇后陛下斥责来着呢。能蒙凯鲁殿下错爱，是在是璇烨三生之幸。”
拼命搜刮着脑中能记起的宫廷小说台词，明知恶俗，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背出来……早知道会有今天，当初真应该等着天雷多看几部啊。
暗自自我反省，偷瞄着蹲坐在专座上，从头到尾都一副看似慈祥实则高深莫测神情的某君王，发现他正在捻须点头，脸色似乎并没有人们所说的震怒。正想松口气，忽听对方又道：
“今天这身盛装，可是凯鲁为你准备的？”
咔嚓。
心脏从两半的状态，又被对半劈了一刀。
重点终于出来了啊！
稍微抬起一直微低的头，为的是能看见同样端坐专座上的一家之主——我的衣食父母大人啊，如此重要关头，快给点指示吧。否则万一真如众人议论的那样，不光我小命不保，您老也有危险啊。
谁知，目光所及处，某王子的眼光居然没有看向我，而是转向一边和旁边人小声耳语这什么，嘴角还噙着一道浅浅的弧度。
天旋地转。
这是个啥诡异情况啊。
为什么我在这里紧张的要死要活，人家居然还能安泰自若的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难道之前那些议论，只是我的幻听？
心头火气上窜，直冲脑际，尽管深知此等环境，完全不是脑抽的好时机。但有时候，抽着抽着就成养成习惯了。
“不瞒陛下，这身衣服不是凯鲁殿下为我准备的，而是我自己私下让女官偷偷准备的。在我们那里，红色代表的是火焰与热度，是预示荣耀和胜利的高贵之色，每逢大典仪式，总会用红色来烘托气氛，甚至在战争之前，也会使用大红色的妆点来鼓舞士气……”
“……原来如此，这么说头冠也是你自己准备的了？”
“嗯，是的，之前曾经在一些宫廷绘画上见过这种类型的服饰头冠，觉得很高贵，也便没想那么多，就照着做了。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璇烨毕竟不是这个国家的人，来的时间又短，对本国礼仪不太了解，如果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还请皇帝陛下皇后陛下以及诸位王公贵族大人，见谅……”
把音色调到轻软柔嫩，微微低头，突出一双睁大了的圆圆眼睛，表情无辜的拼命买萌——关键时刻，只能用靴子猫大侠的必杀技来赌一赌眼前这位年近花甲的老人的爱心了。
单从原著漫画里看，这位君王似乎是个相当慈爱的父亲，但愿他是真的宠爱自己的三皇子，然后爱屋及乌到我身上一点。
紧张的等待着，水皇却好像故意吊我胃口似的，看着我的目光越发意味深长，好一会儿，才道：
“……原来是你自己根据自己家乡的风俗擅作主张的吗？嗯，倒是个知道用心的女孩儿。”
咦？
“擅作主张”这个词，貌似有责怪的意味；但是后半句，又好像在赞许。
翻白眼，真是搞不懂这个老头了——要杀要剐您好歹给个准信儿好不，这么不阴不阳的，是要闹哪样啊。
正腹诽中，又听水皇转头笑道：“凯鲁，你这侧室还真是个敢想敢做的大胆女孩儿，难怪你会被她俘虏啊。”
“父皇见笑了，璇烨来自异地，自然对本国的事完全不了解，不过身为战争女神，若没有起码的胆略和挑战精神，又怎么能引导人民，保佑战争的胜利呢。各位觉得呢。”
被点到名的某男主总算把眼光投到他家可怜的侧室身上，容颜绝美的脸上，却是一副再自然不过的笑容，仿佛真的只是和自己的老父亲拉家常而已。
暗翻白眼。
战争女神的胆略和挑战精神？
王子殿下你扯起谎来还真是信手拈来，完全没有负担啊。
“呵呵，凯鲁说的有道理，既然是战争女神，就不要以常人的标准来苛责了吧。”
最后像慈父一样点头作结，老人一直停在我身上的深沉目光淡淡的收了回去，转向身旁宴会厅四围的众人，抚须一笑，开了金口玉言：
“好了好了，我们这位战争女神的出场已经够让大家惊艳了吧。凯鲁也算出风头了。虽然这个宴会就是以他和塞那沙为名目举办的，但是被专注过多，这两个小子会得意过头的。时间不早了，开始宴会吧。”
场内的安静在水皇话音落地后多停留了一秒，然后，就好像被冻结的时间忽然解冻了一样，所有人都恢复了最初的喜庆热闹，再没有人向我这里看上一眼——好吧，某皇后同学的面部反应对此刻的本人来说太过刺激，就让我无视吧。
……话说回来。
我们西台帝国的某君王，讲话方式是不是太家常了一点……
⊙ ⊙
就这么……过关了？
宴会继续了很长时间以后，我还是有点反应不过来。
身上的红装早被在塞那沙指示下的三姐妹趁着众人不注意时换掉了，本人此时正以一副相当低调的简妆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远远看着热闹的宴会现场——之前快被吓出心血管病的心脏，现在还在过快的蹦跶着。
“对不起，万分对不起，都是我们检查不仔细，居然把别处混进来的服装给璇烨小姐穿上！只是我们没想到，宫廷里居然有不准穿红色裙子的禁忌！”
哈娣三姐妹站在旁边不停的向我道歉，若不是我瞪眼拦着，她们已经齐齐跪下磕头了。
我囧然的看着平时和我没大没小、但到了关键时刻还是满心地位等级观念的三姐妹，虽然心里也有怨气，但一直被她们拼命道歉，总还是有点挂不住。
“行啦，哈娣尤伊夏拉，我不是说了这件事要怪就怪了解情况却不知道提一句的两位王子么，你们跟我都是不了解情况才中了圈套……不过今天我算知道了，人在江湖，果然要处处小心，连穿错衣服都可能是要命的！时尚有风险，跟从要谨慎啊！”
“话说，到底是谁干的呢？把王子们准备好的衣服偷偷换掉？”
总算停止了自责和道歉，三姐妹理所当然的开始把注意力转到事件发生的起因上来。双胞胎一改平日里的嬉皮笑脸，皱眉仔细思考的样子竟有点阴沉。我转头望了望宴会中周旋于各个贵族王公间的凯鲁王子，然后视线平移90度，落在另一边的熟女皇后身上。淡淡撇了下嘴。
“还能又谁，肯定是娜姬雅皇后呗。她让众皇子带着侧室前来，就目的不纯了。宴会开始前还特别走过来职责璇烨小姐的穿着！现在想想，肯定当时就已经叫人偷偷在衣服上做文章了。”
耳边，哈娣刻意压低了声音，说着，口气里的怨恨却丝毫不减。我侧头望了她一眼，果见她也正看向某熟女皇后的方向，眼光中无一丝敬畏之意——啧啧，看来三姐妹的地位等级观念还是要分对象的。
“其实根本不用猜啦，我才来西台两个多月，除了王子宫殿的各位和你们，谁也不认识，除了皇后，谁还会没事找事陷害我啊。问题是，推断出凶手容易，作案手法也不难，但是，凶手之所以这么做的理由……”
“之所以这么做的理由？”双胞胎齐齐看向我，“不是要害璇烨小姐你么？我刚才找宫殿的女官打听过了，听说这红色禁忌，是十年多前水皇亲自颁下的，一旦触犯，罚的很重呢。”
“就是啊，我们听了那个女官的话，现在还在后怕，听说曾经有女官不小心配了红色的饰物，被看到了，都杖责了几十下呢。今天璇烨小姐全身大红，居然还能平安无事……真是奇迹。”
“喂！”
翻白眼，这两位姐姐话说的，好像我被当场重责才正常似的。
见我脸色不善，双胞胎立刻对视一眼，机灵的会意，忙嬉皮笑脸向我道：“不是不是，我们是说璇烨小姐人品好、运气好，又打扮的那么漂亮，连皇帝陛下都被你的美色所迷，舍不得生气了呢。”
= =
我说两位，你们的遣词造句怎么越来越跟我一样不靠谱了。
“什么美色所迷！我是他儿子的侧室好不！”再被你们扯下去，爱恨情仇的□□剧都快上演了。
“嘿嘿，只要是男人，就会被女人的美色所迷嘛。这跟年龄和辈分有什么关系~”
“就是啊，璇烨小姐你自己不也说过，爱是不分身份性别年龄种族的么~”
得。
算我小瞧了双胞胎两人的学习能力和进化速度啊。
明明才相处了一个月，怎么着思维模式，越来越像脑抽状态下的本人了呢？！
求助的看向一旁从不参与这种没营养话题的哈娣姐姐，正打算诉苦，却见她根本没看向这边，一双眼睛紧盯着宴会场上的某处，心下奇怪的也望了过去。顿时被看到的画面惊在原地——
我眼花了吗？
原本一直端坐在宴会场正中王座上的某位年老君王，竟然离开座位，离开宴会主场，正向我脚下的偏僻处走来！
老天，
不是吧。
难道真被双胞胎说中了？
他老人家，被我的美色所迷，刚才放过了我，就是为了之后找我进行后续！？
囧。
人家不要做杨贵妃啊~
（作者：某人幻想过头了，请大家不要大意的放驴踢醒她吧。）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人生初遇皇家宴会（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