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与你同在》禾火

19、开 怀

　　周末，林枫按以往的习惯，早上睡个懒觉后把寝室整理、打扫一番后就出门来到了位于黄浦江边的正大广场中的书城里。

　　在书城中徜徉了许久，挑选了一些自己中意的书籍后发现肚子有些饿了，林枫忙捧着书去结帐。看看时间，正好是傍晚时分，她打算去滨江公园里找个餐厅解决自己的晚饭。

　　林枫两手提着自己刚买的书踏上了下行的手扶梯。旁边的上行手扶梯上有一对恋人正头挨着头在小声说笑着，当林枫和他们交叉后，忽然身后传来一声低呼：“小枫……” 林枫回过头，只见洛宁正瞪大了眼看着她，她还来不及回应，只见洛宁转过身对身边的女孩说了几句话，然后单手一撑跨到她身后。林枫眼睁睁地看着他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洛宁快速地向下跑了几步，来到她身边接过她手中的两袋书，“你……”
　　“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买东西？还买这么多，这么重的东西？” 洛宁皱了皱眉。
　　林枫很想告诉他，自己一直是这样的，习惯了。但看了看他的表情，张了张嘴，不做声。其实，林枫一踏上手扶梯就看见洛宁了，她还记得他身边的那个女孩叫柳眉，只不过见他们没注意到自己再加上自己还没理清感情，又不知道该跟他们说什么好，就没有打招呼罢了。

　　到了底楼大厅，洛宁问她：“你接下来准备去哪儿？晚饭吃了吗？”
　　“我正准备到前面的滨江花园里吃饭，你去忙吧！谢谢你了。” 林枫准备接过自己的东西。
　　“你又想躲开我？” 洛宁用受伤似的眼神看着她，感觉很委屈。
　　“不是的，”林枫避开他的眼神说，“你的朋友还在等着你呢！再说，我的确是饿了，想快点吃完饭回去呀！”
　　“那我们一起吃！我也饿了。”
　　“不，不，你们慢慢吃，慢慢聊，我随便吃点就要回家的，就不妨碍你们了。” 林枫伸手去拿自己的书，可扯了几下没拿到。她抬头看着洛宁，洛宁那狭长的眼睛里掠过出几丝复杂的情绪，有怀疑、有欣喜、有矛盾。
　　“你很介意我跟柳眉在一起？” 洛宁微拢了下眉问。
　　“啊？哪有！” 林枫很不自在地别过眼去，“你都那么大了，交女朋友也是正常的，应该的……” 她说不下去了，也不知道该再说什么好，“快把东西给我，我要走了。” 她又去拉自己的书袋。

　　洛宁固执地抓着书袋说：“那好，我让柳眉自己去吃饭，我陪你。”说完将一只手上的书袋交到另一只手后拿出手机就要拨。
　　“你别……” 林枫忙阻止他，“你怎么可以把女朋友晾在一边陪其他人呢？”
　　“小枫，我告诉你，你不是其他人，柳眉也不是我的女朋友。”洛宁把“女朋友”三个字咬得很重。按下拨号键，就说：“小眉，我现在有点事，你自己决定买什么书吧，我们明天见面再商量下一步的计划，好，就这样，拜拜。”

　　话已至此，林枫觉得再多说也无益，就随着洛宁来到了滨江花园。
　　在a red dot 里，面对着落日余晖，林枫安静地吃着自己面前的食物，而洛宁却靠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她。
　　可能是真的饿了，林枫也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她大口大口地吃着。
　　夕阳透过玻璃洒在林枫的身上，仿佛给她镀上了一层浅金色的光芒，洛宁觉得其实并不起眼的林枫在他心里就像烙上了一道深刻的印迹，他也说不上自己究竟喜欢她什么？论相貌，她算是清秀可人的。虽然已近三十了，可岁月在林枫的身上似乎并未留下多深的痕迹。
　　可论性格，她实在不是一个温婉，柔媚的女人。她好象对所有的人都是一个样，既不冷也不热，她不会轻易地显露自己的情绪，可能只有面对自己的时候才会有些情绪激动的时候吧，想到这里，洛宁不由得发自内心的愉悦地一笑。
　　“你怎么不吃呢？想什么呀？”林枫终于放下筷子擦了下嘴问，“想到什么了？看把你高兴的……”
　　“呵呵，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儿。” 洛宁凑过来把她的刘海理了理，“我有时真的搞不懂你究竟在想什么，你干嘛总是那么别扭？”
　　“我别扭？”林枫落寞地笑了笑，“可能在别人的眼中我是个挺奇怪的人吧，唉……怎么说呢？” 林枫看着窗外霓虹闪烁的江面，“可能是我这个人比较执着吧……”
　　“我也有过年少轻狂的时候，” 沉默了很长时间后，林枫缓缓地转过头，看着洛宁的眼睛说，“人啊……只有经历过一些事后才会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需要些什么。我也是如此，我能清楚地知道自己每个阶段该做些什么而已。”
　　“那你认为你现在最需要什么？该做些什么呢？”洛宁一边吃着盘中的食物，一边好奇地问。
　　“我现在最需要宁静的生活，应该做的是，在这次期末考试中怎样让自己的学生取得好成绩。” 林枫弯了弯嘴角低下头摆弄着桌上的烟盒，“我可以抽烟吗？”
　　“行啊！不过……最好少抽些，吸烟会使皮肤老化的。” 洛宁放下餐具认真地看着她。
　　“呵呵，我就喜欢在烟雾缭绕中的那种感觉。”
　　“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的？我看……你还是戒了吧！” 洛宁的眼中有了痛惜。
　　“你知道姜育恒的那首《戒烟如你》吗？那就是我心情的写照，呵呵。”林枫苦笑着看向窗外
　　窗外，夕阳已西沉，夜幕降临，黄浦江上来来往往的船只把江面点缀得分外繁华。
　　“来，我们出去透透气吧！” 洛宁叫来服务生结完帐后牵着林枫来到江畔护栏前。
　　“我小的时候喜欢站在江那边看着浦东的景色，那时候这里还没建设得这么好，在对岸只能看到这里有一些大公司的广告牌。” 洛宁抚摸着作为护栏用的铁链静静地说，“但是，当我不开心时就喜欢在那里看着黄浦江，感受着江风带来的那种令人安宁的味道。现在，我站在这里看浦西繁华的夜景反而失去了那种使心情平静的感觉了。”
　　“繁华背后是什么？” 林枫看着江面柔柔地说，“是更深刻的寂寞。”
　　“那你现在还觉得寂寞吗？” 洛宁转过身看着林枫玩味地笑道。
　　“其实，寂寞也好，开心也好，伤心也好，我很早就开始不把这些情绪放在心里了，我习惯了自己的问题自己去解决，自己的情绪自己去化解。”林枫专注地看着他说，“我认为人生中有很多更重要的事值得我去关注，而自己的这些小情绪又算得了什么呢？”
　　“如果不开心的时候有朋友在旁边陪着你，劝劝你的话，你不是就会快乐许多吗？” 洛宁真的不明白林枫的心思了。
　　“如果真的是我的好朋友的话，我不会愿意让他为我的事而伤心、难过，并跟着烦恼，” 顿了顿，林枫继续说，“如果不是我的朋友，让他知道了我的困扰后，反而为别人增添了茶后饭余的谈资了，这是我更不想看到的状况，你明白吗？”

　　面对着林枫山闪闪发亮的大眼睛，洛宁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打开她的心结。两个人沉默地看向江面。
　　黄浦江两岸跳动着的霓虹灯使江面看起来就像一块五彩斑斓的织锦。晚风习习，吹动了两人的发梢，“呼”地一下，将两个人的发丝缠绕在一起，就像两人此刻烦乱的心绪。
　　“呜……” 汽笛声响起，一艘巨轮载着沉重的货物驶离码头，往那未知的目的地而去。
　　“我是一只孤独的小船，还望那温暖的港湾，让我在它怀抱安静休息，一颗心抛锚在海滩……”
　　林枫瞪大了眼看着洛宁幽幽地唱起这首在她心中埋藏了十年的歌，两行清泪不知不觉地滚落。
　　“怎么啦？小枫？” 洛宁爱怜地用大拇指轻轻刮去她的眼泪。
　　“你怎么会唱这首歌……” 林枫哽咽着。
　　“那时很流行这歌呀！我是跟别人学的……” 洛宁的眼中有一抹深思，“小枫，不如我们……”
　　“停……”不容他说完，林枫稳了稳声线说，“你不可以叫我小枫。”
　　“为什么？” 洛宁不解地皱眉。
　　“不为什么，除了这个，你可以用其他的方式称呼我，当然……我喜欢你叫我姐姐。” 林枫神色很坚决。
　　“唉……你呀……好吧！不过……” 洛宁转眼坏坏地说，“我是不会再叫你姐姐的，因为……我已经决定跟你好好谈一场恋爱了。”
　　“我不同意……” 没等林枫说完，洛宁用食指轻压在她唇上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其实这些问题对我来说根本不存在。”
　　双手包起她的小手深情地说：“年龄不是问题，我不在乎，枫……” 轻轻地吻了吻她的手背，洛宁看着她，“你可以少爱我一些，但不要拒绝我来爱你。我这些年等得很辛苦……如今，我已经是成年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像你说的，我很清楚，我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

　　洛宁轻轻地拥着她，下巴摩挲着她头顶的发丝，小心翼翼地轻语：“枫，不要再躲避我，接受我，好不好，好不好？”最后这一句话“好不好”竟带着哀求。
　　林枫把脸埋在他的胸前，泣不成声：“我……我不值得你这样……你应该跟比我年轻的女孩在一起，你值得更好的女孩子待你……”
　　“胡说！” 洛宁把她拉离胸口，双手扶着她的肩说：“没有什么值不值得的，我认为你就是最好的，你怎么还不明白呢？我不在乎年龄的……” 他有些着急了，“我只要你肯接受我就好，我只要你肯让我爱你就好，你懂不懂，懂不懂啊……”
　　“洛宁，我们之间除了年龄，还有其他的问题存在……” 林枫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其他的不必去管它，我只在乎你，只要我们能在一起，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的。” 洛宁柔声抚慰道，“再说了，浦东人不就作兴讨大娘子的吗？”
　　扑哧……林枫破涕为笑，“我们又不是正宗的浦东本地人。”
　　“我不管的，生活在浦东就是浦东人。” 洛宁开始露出不讲理的本色了。
　　将林枫轻轻地拉入怀中，脸贴着她的耳迹，洛宁撒娇似的说：“我想听你叫我宁宁，你以后不要连名带姓地叫我。”
　　温热的气息在耳边缠绕，林枫的心彻底乱了，她羞涩地双手环着洛宁坚实的背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好的，宁宁。”
　　这一刻，洛宁觉得自己幸福得好象要飞起来。温暖湿软的吻印满了林枫整个脸和双唇，也印红了她的脸。
　　“枫……”拥坐在江边的石凳上许久之后，洛宁望着怀中心爱的人说：“等我把工作安顿下来，工作室的业务走上正轨后，我们就结婚，好吗？” 吻了吻怀中人娇嫩的双唇，“一年，你再等我一年，好不好？我想靠自己的能力来创造我们的幸福生活。”
　　“好的，我不急，你也不用那么拼命的，我会等的。” 依偎在他温暖的怀中，林枫柔声回应。
　　“你不急，我急啊……我已经等了你那么多年了，我真恨不得明天就去结婚。” 嘴唇磨擦着她的耳垂，洛宁的气息有些不稳。
　　“要不，今天你去我家？反正现在时间不早了，你回宿舍的话，学校大门肯定早就关了，你进不去的。” 洛宁色色地说。
　　“不行……”忙脱离了他的怀抱，林枫正色说，“看门的老张对我们很好的，再晚也会为我们开门的。”
　　“唉……那好吧！明晚我来找你，我们一起吃饭。” 洛宁只好妥协了。
　　“明晚你不用来了，后天你不是还要去学校为毕业论文的答辩做准备吗？再说，我也要上班的。” 林枫好声好气地安慰他，“ 我们下个周末再见面吧！”
　　“你就忍心让我熬一个星期啊？” 洛宁又撒娇了。
　　“别像个孩子似的，不就五、六天嘛，很快就过去的。” 林枫只好耐心地哄他。
　　“不把你放在身边看着，我实在是不放心啊……” 洛宁就像个得不到糖果吃的孩子一样很不满意。
　　“我又不会飞，再说，我能去哪儿啊？乖……下周再见，啊！” 看着洛宁撅着嘴死不肯点头，林枫无奈地使出杀手锏了，“如果你不答应，那我们就永远不要再见了。”
　　“唉，真拿你没办法。”洛宁死死地抱着她只能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