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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户籍制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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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认真看过一遍习作,指着习作说道,“你练习写楷书时,前期中规中距,尚可一看。这行书写的不见起落转换,实在是难拿出手。”
“夫子圈中的字,需要重新临摹的吗?”叶秋花盯着习作,犹豫问道。
夫子伸手拿过那两本习作,又递回去, “每个字都要临摹到位,写字是读书人的基本技能,不一定要出彩,但一定不能是弱势。前几日给你看的颜真卿拓本,秋花,你要仔细看。”
“好的。”答的小心。
夫子忍不住出声道,“秋花,你怎么了?”
“我……”,叶秋花一丝犹豫,不知道怎么说,“就算真的能考过县试,等去了书院,就不能再见到夫子……”
夫子笑出声来,“你不知道我是书院的人吗?”
“啊?”叶秋花瞪着他,嘴微微张开,下一秒又不太相信,“可是夫子怎么在这教公子呢?这两处区别有点大。”
谢府给的好处再大,也不及书院的营生。
夫子微笑,摸摸叶秋花的头, “这是个约定,等秋花长大,也与其他人有约定时就能明白的。”夫子见她神情稍稍放松,再不只是垂头看习作,松了口气。
不知不觉中,时光偷偷溜走,快到考县试的时候。本该明年二月开考的县试定在今年六月中旬。
六月天,本酷暑难耐,天气忽的转凉。小雨开始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似是连绵梅雨,浸润出湿气。
街道上没多少人,店铺多半虚掩,生意变得冷清。叶秋花随着谢枫又走到悦来客栈,披着斗笠走了进去。
几月光景,客栈经营的不错,面貌焕然一新。酒楼里十分闹腾,人声喧哗,茶香弥漫。这些人中有书生在谈论这次县试要考些什么,有书生聚在一起则是喝着小酒悠哉,还有书生在指点江山。
“先在这歇歇脚。”谢枫说道。
离考县试还有好几天时间,此次谢枫,叶秋花要到东市熟悉考场。考场是平日用的学堂改建的大考棚,只能远观,不允许大家再靠近。
临时扩建的大考棚里面根据县试的人数,放上许多新加的桌椅,里里外外看守的十分严格。县试需要知县审核,一手操办,放现在就是县级市市长兢兢业业举办一次隆重活动。
考生想通过童试,需要县试,府试,院试才有童生资格,成为秀才。据《大楚律》记载,一般来说秀才考试每三年举行两次,人口大县有录取名额三四十个,中县二三十个,小县十余个。像叶秋花在的县当属中县,那三番考试折腾下来,只有二三十个人有参加下一轮考试。
谢枫随小二踏步上了二楼,要到厢房,走进去,先后坐下。
厢房内,桌上布置有精巧别致的茶盏,花瓶里插着几株鲜花,花朵俏丽喜人,旁边香炉在缕缕香烟。
二人有些沉默,稍后谢枫走到窗边,眺望这一带风景,“秋花,替你脱奴籍的事,也不知道管事办的怎么样了?”
叶秋花很欣喜谢枫将她的事挂在心上,现下还是忍不住说道:“据书中记载,脱奴籍的人大有人在,只是这其中运作需由握卖身契的买主向官府报备在案,管事能办的下来?”
“管事将你卖身契的拓本带去,还要一些需要打点的钱财,应该没什么问题的。”谢枫依然在眺望风景,心头涌来不安,他低下头来,又从胸口处摸索出一张卖身契。
此纸微黄,写字的人写的不流畅,加上毛笔字的毛成色不好,多有墨点逸出。然而这样一个拿不出手的文书,掌管一个人的命途,又何其矛盾。
立出舍书。
吴山县佃农亲夫叶氏,今因年岁不能丰热,并无依靠,口食难肚,将三女叶秋花,年八岁,生于八月二十日,亥时建生,情愿卖身为奴,于本府林山县谢府,投谢府为奴。契约之后,任凭教训。倘若夜晚山水不测,各从天命,不闹不赔。如有亲戚哄骗,叶女逃拦走失,要亲父寻还归寺,自当竭力。契约种种,两边情愿,相各无悔,永远存照。并批当付十袋米。恐后无凭,立此并照。外付中间人半袋米,以作公正。”
这些话翻译成白话后,就是说这是一张卖身契。
吴山县佃农叶氏因为今年收成不行,又没有依靠,肚子难以填饱,作为父亲的他将自己的八岁大小,出生在八月二十日亥时的三女儿叶秋花,卖给林山县谢府为奴。一旦契约生效,该女任凭教训。如果以后发生不测,也是自己的天命,家人不得闹腾索取赔偿,如果存在亲戚哄骗,被卖掉的叶秋花想逃跑,走失在外,谢府要亲父将女儿归还,亲父要竭尽全力。这契约两方自愿签署,永不后悔,存有依据。另外就是酬劳问题。
谢枫手腹摩挲着这张纸,在心中默读一字一句,如果不是他不想考科举,叶秋花没有那么容易脱离奴籍。
现今的大楚,依然遵循着籍户有别的现象,分为贵籍,良籍,商籍,奴籍,贱籍。纵然,现今的楚国君主开明,男女都可,这籍户制度依然存在阻碍,远没有宣传的那么好,做到人人可考科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