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轻井泽的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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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轻井泽的夜
凌晨一点钟。
对于三个小时之前还热闹非凡的跡部宅，四周围是难以想象的静谧。大概连这古宅也一同沉睡了吧。记得法国国王路易十四曾说过一句话：“除非报告坏消息，否则切勿叫醒我。”由此可知，睡眠是多么的重要。但，这是正常情况下，有的时候，经验并不代表一切。就比如说，在大家都酣然入梦之时，一个白色身影悄无声息地在走廊中滑过。
首先可以肯定不是闹鬼，因为从窗外洒进来的月光映下了一道修长的身影。此人径直向楼下走去，在路过一个微敞着的房间时，顿了一下，下定了决心从门缝偷偷向屋里瞄了一眼。
“谁？”屋里传来威严的声音。
来人了解到自己被发现，吐了下舌头。
紧接着，就滑到了楼下，溜进了餐厅。不一会儿，又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东西回到了先前的房间，穿过卧室，来到小阳台上。
“你还没睡啊，跡部哥哥。”说话人把其中一杯轻轻地放在跡部身边的小茶几上。
“哼。”跡部在躺椅上动了动身，端起了杯子，“居然敢在门外偷看本大爷，啊嗯？真是不华丽的举动。”
“我怕光明正大地看你，你会害羞啊。”舒舒服服地坐在小茶几另一侧的躺椅上，轻啜了一口杯中的冒着热气的不明液体，一脸享受的样子。
“本大爷走到哪里不都是焦点吗？难道还会有害羞这种不华丽的举动吗？啊嗯？”杯子还没送到嘴边，斗志倒是先被挑了起来。再仔细看了一下杯子，不由得问道：“这什么东西，居然是这种不华丽的颜色！你想要谋害本大爷？”确实，忠实的月光清晰地告诉跡部的眼睛，那玩意儿是灰绿色的。
“想要谋害你的话早就动手了，而且还用这么明显的手段简直不符合我的做事风格。被我做掉的人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越是美丽的背后越是暗藏着杀机。你会相信我芥川辉夜是踩着无数的尸体活过来的吗？”辉夜一脸严肃地问道。
跡部不置可否。他依旧一脸狐疑地看着那还在缓缓冒着蒸气的液体。
“这是我的独家秘方哦，因为你一直对哥哥很照顾，所以你是除了我自己以外第一个尝到的人呢。这个对于放松心情来说很有效的。我唯一失败的地方就是颜色，唉！怎么好东西偏偏都是这种怪颜色呢？”辉夜又喝了一大口，有些遗憾地望着她的作品。
跡部小心翼翼地用嘴唇碰了碰，顿时，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之感遍及全身。他闭上了眼睛，仔细地品味着。淡淡的清雅却蕴含着浓郁的香醇，奇特的爽滑萦绕于唇齿之间。半晌，他开口道：“勉强符合本大爷的美学。”
“跡部哥哥失眠了吗，怎么这么晚还没有睡？明天就要开始训练了，应该早点休息会比较好吧。”辉夜有些担心。
“本大爷要计划事情。”跡部沉默片刻，“倒是你，这种时候还不去睡觉吗？”
“嗯，习惯了。”辉夜抬头望着满天星辰，平静的脸上是猜不透的表情。“跡部哥哥，你觉得今夜如何？”
“啊嗯？”这是什么白痴问题？
明亮的满月挂在树梢，照亮了周围圆圆的一片天地。大大小小的星星随意地散布在其周围，丝毫不逊色地炫耀着自己的光芒。微风拂面，伴随着几片早逝的绿叶翩然而落，花香阵阵，让人陷入甜蜜的遐思。
动作优雅地将缠绵几丝袅袅余温的空杯放在茶几上，跡部诧异于辉夜突然的无声无息。双目望向少女，她似乎被这难得的夜色所俘虏，深深地沉醉了。
披着一身华丽的银辉，她重又开口：“夜晚，是怎样的呢？是扮作静谧的幽暗，还是扮作幽暗的静谧？我所了解的夜晚，是无论对猎物还是狩猎者都一样的最佳的天然屏障。她会微笑地为猎物提供保护，同样会微笑地为狩猎者提供掩护。我记忆中的夜晚是隐藏于静谧之下的白昼所无法匹敌的喧嚣。死的永恒和生的瞬间，都是在夜的笼罩之下，悄无声息轰轰烈烈地进行着。作为任人宰割的弱者，我惧怕着那潜藏于最黑暗的角落里的一双闪亮，但，作为勇往直前的捕食者，我深爱着她。”
“有意思。”跡部嘴边滑过一丝笑意。
“我不知从何时起，就变得很少睡觉了呢。也许你不相信，对我来说，夜晚总比白天更加繁忙。总有很多不应被人们知道的东西要处理，总有很多不应被人们发觉的计划要实行。夜，可以达成我的最迫切的愿望，我怎么舍得去睡呢。”辉夜依然在笑着。
“既然已经回来了，那么，不如去试着重新活在阳光下。”跡部沉思了好一会儿，严肃地望着辉夜，缓缓说道。
“阳光下吗？”辉夜低声重复着，低下头，发丝遮住了她的脸，看不到她的表情。
“对。”充分肯定的语气。跡部望着天空，眼神中是读不懂的深邃。
“今晚，谢谢跡部哥哥陪我说话。不如赶紧休息吧，晚安。”辉夜低着头跑回了房间。
『也许，真的该放下一切了。这里，是日本，这里，是家的气息。而最重要的，这里，有着关心我，守护我，让我能够安睡的人们。』
六年里，第一次，金棕色的双眸安心地轻轻闭上。
“谢谢你呐，跡部哥哥。谢谢了，大家。”睡梦中的辉夜喃喃地说道，同时，一丝银光飞逝而过。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轻井泽的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