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爱犹如闯江湖》凡尘不清

2、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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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耿明浩，一句吐槽而已，他何必如此费神放在心上。
　　耿明浩笑，他说，爱情就像一场江湖，不让爱人伤心，就是行侠仗义。
　　“呐，我够不够仗义？陪我走一场江湖吧。”
　　我一瞬哑然，脸腾地一下又红。
　　居然条件反射般打了他一下，“你是不是傻？！”
　　又过了几秒，他还是那样低头看着我。
　　我没抬头，很小很小声地说了句，“好。”
　　他听到了。

　　然后呢？
　　然后我抬头想看看他的眼睛，脚却一重，猛地睁开眼，只看到一片白色的墙壁。
　　原来是场胡思乱想的梦。
　　耿明浩没有传给我纸条，我也没有在下课时问他那纸条是什么意思，当然也没有所谓行侠仗义的情话。
　　虽然情话很好听，理工科用网站来告白的创意大大满足了我的虚荣心，可它毕竟不是真的。

　　不过转天我还是忍不住一颗艳羡他人恋情的少女心，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在交换各路吐槽的间歇，拐弯抹角地和林宸沫说了这件事。
　　“小沫啊，我……我发现，耿明浩可能暗恋我。”
　　我故意把声音放得很低，生怕透露其他的信息，却还是在回味时发觉那游离在陈述句外的窃喜。

　　林宸沫怔了怔，“真的假的？”
　　于是我绘声绘色地讲了一下我在豆瓣上翻到的少男心迹。
　　林宸沫八卦了起来。
　　“那……清瑶，你怎么想的？……”
　　“他如果不和我说……我就……装不知道好了。”

　　我常想，如果他不直说，他便是不想说，他既不想说，我便装作全然不知情，如此甚好。
　　一个打死不说，一个装傻到底，多好。
　　毕竟更年期的老班绝对不会允许班里有人顶风作案谈恋爱的呀。
　　况且我爹也不会同意我早恋的。

　　就这样想着，走到了要和林宸沫分开的路口，挥手道别，回家继续在作业题里挣扎。
　　只不过有这样可供纠结的心事的晚上，比没有它的晚上，多了份旖旎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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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第二天第一节下课，林宸沫过来和我说，她跑过去问了耿明浩，这事儿是真的。
　　我哑然，看了看她，没说话。
　　林宸沫看了看我，“总不会耿明浩亲自过来跟你说你才信吧？”
　　我笑笑，傻子都猜得出，他不会跑过来跟我当面表白。

　　不过我还是回家以后手贱般点开了和耿明浩的私聊小窗，问他要那豆瓣FM里红心兆赫的歌名列表。
　　他说，“好像没办法导出……不过我可以送你一个下好那些歌的mp3。”
　　还配了个“/可爱”的表情。
　　我怔了怔，开心地拒绝了，然后开心地道别，下线，去继续背我的英语单词。
　　光是假想自己被人认真地喜欢着，都是件能让人怀揣着满腹的欣喜奔赴苦难的事。

　　忽然觉得互联网真是神奇。
　　如果没有互联网，耿明浩和宋清瑶现在一定也不过是作为普通同学的过客而已吧。
　　虽然……
　　有了互联网，过了很多年以后，宋清瑶和耿明浩也不过是仅供彼此放在回忆里凭吊，连过客都不如的陌生人而已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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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虽然耿明浩没当面跟我表白，我却还是没办法装作不知情了。

　　事情是这样的。
　　教导主任总是会抽空进入各个班级检查各位同学的仪容仪表和着装整齐度，在这着装的要求之中，又包括每个学生都要佩戴在胸前的一块姓名牌。

　　作为天真无辜蹦跳着的呆萌少女宋清瑶，我一不小心便弄丢了它。
　　然后就被恰好溜达到我们班的敬业又负责的教导主任叫起来问了问，提点了一番。
　　我委屈地撇了撇嘴坐回座位，准备自认倒霉，中午在回家的路上买个。
　　再下堂课回到座位，桌上却放了个崭新的胸牌。

　　透明的玻璃封面，亮亮的金属后壳，别针也毫无磨损。
　　我怔了怔，问周围的人。
　　同桌说，是耿明浩那边传过来的，说完这货还挑眉笑了笑。
　　登时心中一惊。
　　他耿明浩这么体贴的吗？还这么明目张胆？
　　他想干啥？？？造反吗？？？

　　火速掏出小钱包，求同学传回去两块五毛钱，就装作曾托他替我跑了个腿好了，千恩万谢总成了吧。
　　班上的同学把那三枚硬币递给耿明浩，结果他却不肯收。
　　我自然也不想要。

　　于是那三枚硬币被吃瓜群众放在了耿明浩的桌角，而后被耿明浩用袖子扫落在地。
　　耿明浩动作十分夸张做作地懊恼着趴到了桌子上，隔着半个班的距离，却似乎能听到那矫情的人儿悠然的一声叹息。

　　少年懊恼的样子没来由地让同样矫情又懵懂的少女惴惴不安起来，生怕再像从前一样，因为那份别扭的冷漠，一不小心又伤了谁，成为朋友眼里的渣女。
　　可这份小担忧也只持续几分钟。
　　老班的数学课即将开始，不抬头听课是会被用眼神羞辱的。

　　那彼时被唤作懊恼的少年心事，尚敌不过老班的一个轻轻的眼神。

　　我却还是没法再装作毫不知情置身事外的看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