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痘》徐初

10、奢侈的梦

　　人可以不诚实，痘痘却很诚实，该长就长，还要长在最显眼处。

　　肖昕脸上的痘痘前仆后继。

　　原先被秦念处理过的刺头基本都好了，连疤痕都没留，但后起的痘痘渐于成熟，个个饱满张扬，每天挠着主人心肝。

　　肖昕纠结再三，终于再次踏进景山公寓的大门，他曾经连夜逃离的那个地方。

　　出了电梯，肖昕看到一个熟悉的人站在秦念家门前。
　　“晴雪！”他愕然。

　　高晴雪扭头看到肖昕，不由恼羞成怒：“肖昕，你竟然跟踪我，太过分了吧？”

　　自从高晴雪拒绝肖昕表白那晚，秦念便有意疏远了高晴雪，不再单独给她辅导功课。

　　这让高晴雪很伤心，以为是秦念误会了什么，或者是肖昕从中作梗。

　　高晴雪当然不甘心到嘴的天鹅肉就这样飞走，几经周折，她竟然打听到了秦念家的地址，鼓足勇气登门拜访，要主动追求秦念。

　　被高晴雪误会，肖昕也不愿辩解，他转身往回走，毕竟朋友一场，何必让过去更难堪。

　　“肖昕，我跟你说过，我们根本不可能，你就死了这份心吧，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纠缠不放，让我很失望，我不想……”

　　高晴雪喋喋不休中，电梯门打开，肖昕一头闯进去，却闯到一个人身上。

　　熟悉的古龙水味道，肖昕抬头，正是秦念。

　　“肖昕，你来了！”秦念惊喜，倒映着他的黑眸闪闪发亮。

　　“秦教授您好！”高晴雪立刻换了一副笑脸。

　　秦念眼光闪过高晴雪，瞬间明白眼前的状况，他把手里提的兜塞到肖昕怀里：“我去买了点菜，帮我拿一下。”

　　肖昕只好抱住一大兜的蔬菜，又跟随秦念出了电梯。

　　“秦教授，我等您好久了。”高晴雪硬着头皮迎上秦念。

　　“高同学，我今天约了肖昕，不便会客，抱歉。”秦念硬梆梆地拒人千里，脸上连个笑容都没给。

　　毕竟，高晴雪是他实质上的情敌，而且，她刚才是在欺负肖昕。

　　如果高晴雪是个男人，他早不客气一拳挥过去。

　　高晴雪眼睁睁看着秦念开了房门，与肖昕一起走进去，然后，门无情地关上。

　　一定是肖昕在背后做了什么！高晴雪断定，指甲狠狠掐进肉里都不自觉。

　　肖昕一进门，秦念刚刚高冷的人设立刻崩塌，他脸上温和的笑足以融化冰雪、催生花朵。

　　“我知道你会过来，所以早早就去买菜了，中午想吃什么？”秦念接过菜放到厨房，随口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肖昕忍不住问，秦念可别说他会神算。

　　秦念回到肖昕身边，深深望着他的眼睛，肃敛笑容很郑重回答：“因为我每天都在等你。”

　　天呐，这也太会撩了吧！肖昕的心重重一忽悠，目光承受不住躲闪一旁，一句话便脱口而出：“你的喜欢，有多久保质期？”

　　“保质期你说了算，如果你是认真的，我们就结婚，一辈子。”秦念的唇落在肖昕红透的耳珠上。

　　他的保质期也许没有一万年，但是他可以保证一辈子。

　　“结婚？”肖昕被吓到，瞪大了眸不可思议望着秦念，仿佛，他真的是个怪胎。

　　恋爱还没谈呢，就要谈婚论嫁，这进展也太快了吧？

　　要说结婚，肖昕真的没想过，他以为，他们都只是一时兴起，等腻歪了，就散了。

　　而且结婚要牵扯多少事？他连想都不敢想。

　　别说结婚了，就算知道他和一个男人谈恋爱，他老妈血压准会升高，他老爸也会一棍子废了他。

　　……他不敢想，肖昕闭上眼睛，承认自己怯懦，“我做不到。”他无力说道。

　　秦念自然能够体会肖昕的顾虑，他把肖昕埋进怀抱，头搁在他肩膀上，闭上眼睛。

　　抱着他，就像抱着稀世珍宝。

　　“如果你还没准备好，我不会强迫，一切按照你的意愿，……就当是一场奢侈的梦，请允许我，做这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