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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见 ...

  •   第一章 初见
      初见她时,隔着条林荫道,她在对面,无意间一瞥,墨绿色的裙子映入眼帘,她的脸却是有些隐约,在川流人海中看不真切,只看了个大概,感觉是个有些冷艳的女孩子,我原是不喜欢这样的女孩子的,觉得和人隔了些距离,可她却无端让人想要亲近。就这么恍然一眼,我却想了这么些,或许是她像民国时摩登而又复古的女子吧,总有回到了另一个时代的感觉
      在人海推动中前行,大城市大抵都是这样的,遍地的人与城,都和我们无关,我们的哀怨情愁,七情六欲,只和自己有关,旁人怎会识得。无数的人匆匆一望,擦肩而过,或是在路的另一边,转身间眼神偶然交汇,情愫悄然萌芽,再想看得仔细些,却失落在人海,遍寻不得,多数时候,像这样,错失了 love at first sight 的机缘。
      今天也是这样罢,好容易看到那样的人,让我瞬间失神,失声,失掉了最原始而本能的感官。她是让我一眼心动的女子,同为女子,这样似乎有些不合礼教,但情这一字,何时合过礼教呢,古时都有那么些修习孔孟礼法之人,离经叛道。在现今,性别又怎会拘束着我们这些新时代的人呢。
      只是这样一个人,以后怕是见不着了,茫茫人海,不论你是如何的貌美或是无盐,也不过是沧海一粟,我和她的缘分,可能只到这里罢。有些遗憾,却也还好。
      回到学校,已经有些晚了,室友黄羽在弹着吉他,她倒也不太会,正是初学的时候,激情和专注都是有的,估摸着再等些天她也就不太认真了。都是一样的,三分钟热度。敲了好久的门,她才听到,嘴里喊着,来了来了,等一下。赶忙放下吉他,给我开门。我也不愿麻烦她,只是我实在是丢三落四,钥匙在我身上从没有久过一个月,常常换锁,也就不带了。说起来,黄羽实在是个很好的朋友,三观相似的人会更容易交往吧,当然也有眼缘的成分在,在这认识的第一个姑娘,就很合拍,也是我的运气罢。开学的那天,认识的那个身穿黄色衣衫的姑娘就是她了,看着有些高冷,却是善良而友好的。我问了声,有没有人要去吃饭,只有她和善地应了我,好在有人回,倒也没有很尴尬。后来才知道她其实吃过饭了,只是看完形单影只的,还有点傻,只能陪着我了。她穿黄色的衣衫倒是极美的,甚少人能把黄色穿得好看。不知道这里边有没有我先入为主的缘故,她姓黄,穿一身黄衣,总有些莫名的美感。
      宿舍的正开着香薰加湿器,空气中弥漫浅淡的合欢的香气,静心凝神。香薰是自己买的,宿舍条件不好,我们的东西却是齐全,该有的都有,我们都是不愿委屈自己的,生活里委屈本就那么多,何苦要多自己的那一份呢。
      我笑着给她讲今天的见闻,讲到了那个女孩。她惊诧,倒不是因为听到我喜欢同性,而是觉得我竟然也会心动,闻所未闻,故而惊讶。聊着就谈到了初恋什么的。年纪虽都还小,但现在的人都早熟,谁还没个初恋呢,没有的话,那也是有过心动的。她提起了她暗恋了多年的嘉佳,我谈到了我最初的情动。我恋慕的人,不论性别,但都是好看的。我不喜欢喜欢这个词,总觉得用于表达爱意过于浅薄了,粤语里的钟意更合我心,有种难以名状的意味。
      第一个钟意的人,是我见色起意,俗语中的一见钟情。都说一见钟情是见色起意,但至少是有意的,日久生情生的却不是情,只是日子久了的交情,是再三权衡后的妥协,真是有情,有怎会需要日久,分明是见了面却不钟情,只能在日久中抉择,下定了决心,便相处生出些时间造出来的情。我一贯是信奉见色起意的,那些追了我那么些年的,都是没有希望的,说了好些遍,还是有执着的,我也没有那么多的心力,也就不管了。
      回到先前提到的恋慕的人,那是年轻时的激情与相貌造就的。我总爱说自己老了,倒不是我装,实在是因着我太合群,同龄的男或女,和我都不是太像的,他们欢喜的我没有什么兴趣,我也常常羡慕他们,有那么多的热情与希望,我对什么事都没有太大的热情,对所谓的未来,更是没有幻想的,明明是二二九年华的孩子,心却枯萎如秋叶。以前的我不是这样的罢,和他纠缠了那么些年,真真是累了。
      古语里说的惊鸿一瞥大抵是我和他初见的最妥帖的描述了罢。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在我看来,他便是这样的,或许没那样出色的相貌,气质却是有八九分的。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也是因着这样,才有了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
      纵被无情弃,不能羞。那时的我是有满满的热情的,胆大情真,毫不羞涩掩饰。
      那时也是春日里,漫山遍野的却不是杏花。海棠未雨,梨花先雪,满目的雪色,景是美的,人更是美的。我走上前去,与他互换了姓名。哦,原来他叫陆叙,无端让人想起了那句,哦,原来你也在这里。总觉得我和他的初见很是罗曼蒂克,有许多都只是我自己心底里生出的情节,是刻意造出来的浪漫满足那点小女儿家的心绪罢,世间事哪有那么美满的呢。
      讲了许久,收拾着就入睡了。梦醒,对着镜子照了,自己竟是满脸泪痕,梦到了些什么已已经模糊了,只恍惚记得遥遥有一个身影,隔着茫茫大雾,看不真切,有人在唤我,“非晚,非晚,你不要难过。”怎会有这样的梦呢,还有人念着我难不难过。一向是悲哀的,有什么难过不难过呢。
      黄羽睡眼惺忪,声音还带着点倦怠,问了句,“非晚,你昨晚哭了好久,梦到什么了。”“我也不太记得了,也没什么罢。”
      洗漱完就去上课了。说是汉语言专业,学的却不太深入,只是些浮在表层的东西,没甚么意思。老师在讲台上絮絮叨叨,声音极小,听不清讲些什么,不过也不太重要。听课时我常走神,一上午也没听到什么,只在白纸上断断续续写些不成文的句子,无病呻吟罢了。窗外几株桃花,开得妖冶华艳,我一向是不喜桃花的,太过妖艳。梅花的气节我很是欣赏,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是不为瓦全的,很精致,也很骄傲。老师提前下课了,我们也乐见其成,早去食堂人也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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