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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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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你曾说过,若雪色是清丽璀然的洁白,那爱,必然是壮烈的红色。
爱意如灼,嫁衣似火。于是自你走后,我永远穿着红色的衣衫,除了我自己,仅有天地知晓我还怀揣着怎样的期待。
你可知,京城距边境千里,在没有父亲也没有你的将军府中,你希望我拥有的幸福,从未存在?
想来这么些年,你从未拒绝过我的请求。唯独你离开的时候,我央求的那句“不要走”。你笑着翻身上马,没再应允我的任性,却依然安排好了府中诸多事务,处理掉所有试图将手伸向我的人。
你可知,这只是你以为我会想要的生活。像从前一般锦衣玉食、娇生惯养、安稳度日,可这偌大的府邸,却早已没了生机。
于是我变卖家产,收拾行囊踏上寻你的路。长路漫漫,有时独自一人,运气好便与商队同行。你可能无法想象,在这条并不友好的黄土路上,我甚至自己学会了马术。
早已是算不明走了多远的路,数不清磨破了几双鞋履、累坏了多少马匹,多难多苦,我从不在意。仅是想着只要这么走下去,总会在某处找到你,就觉得什么都值。
可当我在那间客栈遇到胜战归来的你时,好像有什么东西忽然破碎了。眼泪干涸在心底,我隐隐听见,自己的心在哭泣。
你依然那么出色,已然成了戍边军的主将,名副其实的“爱将军”;依然率真坚毅,被将士们所依赖信任;依然喜爱那一饮“醉生梦死”,进店便问掌柜要了五坛……
可你偏偏,就独把我忘了。
身体不听使唤般的走向你,抢过你面前的酒仰头便往口中送去。意料之中的听到你劝阻的话音,可其中,无可避免的夹杂着生硬与愕然。
我终于还是哭了出来。将你面前的酒一罐罐饮尽,眼泪混杂着酒水滑过面颊,醉意逐渐淹没了意识。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离开的,只是在酒醒之时更加清楚的明白——你就在这里,但,不在我身边了。
我将身上所有的盘缠给了掌柜,他答应让我做这里的二掌柜。
当上掌柜后我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垄断了这边境小城里所有的“醉生梦死”,然后提了酒价,只卖给你。就好像是刻意与你作对一般,我甚至将名讳改作“无情”,没有人明白,这位戍边英雄究竟是何时在我这里惹了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