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透膜》woman

4、我们这一家

　　领养离芷的是两个中年夫妇。本来在这个年代，拐卖小孩子还是挺不受控制的，从人贩子里买得一个小孩是件不算困难的事情。

　　可是，那个中年男人偏偏是个正直的人，又曾经是军人，就不干这码子的事。宁愿顶着麻烦的手续和小孩养大了也有可能让亲生父母领回去的风险，也要到福利院去领养。

　　妻子拗不过他，而自己身体又有病，想要小孩就只得用这个办法。

　　最后，两人千挑万选，最后选中了离芷。

　　原因？只是因为这孩子的眼睛够亮。（作者：很显然，你们被骗了。）

　　两个人左商量一下，右商量一下，最后尽管有点疑惑不解，但还是决定用回离芷原来的名字，姓当然跟主人姓。

　　于是，贻害千年的一毒物的名字就出炉了

　　叶离芷

　　“喂，叶大东，这孩子在福利院的名字不是叫春花吗？难道院长的资料给错了？”叶妈妈有点迷惑不解。

　　“管他呢，咱有女儿了。”有点啤酒肚的叶爸爸显然很高兴。

　　“也对呵！”叶妈妈用力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眼边的濡湿有着初为人母的骄傲。

　　小平房的灯光很温和。

　　夜风迷惑地钻进平房里偷看，看到什么？

　　没有什么，只是有一间房子，里面有三个人，他们说他们是一家人，如此而已。

　　平凡的家庭，平凡的小平房，平凡的父母，渗透的却是不平凡的甜蜜，一个家特有的甜蜜。

　　早上，小离芷骑在叶爸爸的脖子上，玩起以前小时候就经常玩的骑马游戏。

　　叶爸爸也乐得陪女儿玩，就这样光着大脚丫踩在有点冰凉的青石板上，一蹦一跳的，也不管刚梳好的头发被女儿弄得一团糟。

　　叶妈妈看了就没好气，笑骂着一个小顽童还有一个老顽童，让叶爸爸把小离芷放下来。

　　没有电视剧里缠绵的亲吻，有没有琼瑶小说里让人心悸的甜言蜜语。

　　叶妈妈只是转身回厨房用红色的塑料袋装了两个滴着水刚熟的鸡蛋出来，经过神台的时候，顺便把神台上供奉的一盘橘子拿了下来，放在能折叠的木桌子上。

　　从口袋里拿了一把塑料梳子递给叶爸爸。他接了过来，认真地梳了梳头，然后坐了下来，漫不经心地剥着橘子。

　　叶妈妈也在旁边坐了下来，“万事要小心，有什么事都不要强出头，要保重自个儿的身子，别太省钱了。”声音细细地吩咐着。

　　“嗯！”叶爸爸应着。

　　“还有，刚给你弄了两鸡蛋，饿了就吃吧！”刚想递出塑料袋，却发现塑料袋正在滴水，她转身想找布。

　　“没有关系。”叶爸爸顺手就接过袋子，另一只手把刚剥皮的橘子放在叶妈妈的手里。

　　叶爸爸转身走了出去。然后是车子发动的声音，喇叭短短地响了一声，车子就开走了。

　　一切都那么理所当然，却温暖得让人想掉眼泪。

　　平凡人的爱情，总是不是说出来的，却比甜言蜜语更加动人。

　　不用说什么我爱你，我是你的女人，你是我的男人，我们在一起过日子就够了。

　　离芷趴在地上，咬着叶妈妈给的橘子，好奇地问：“妈妈，你为什么不给爸爸梳头？”只是把梳子递给他？

　　离芷相信，每个女人都希望给自己的男人整理好一切。

　　“出车的男人不可以给女人碰头发，这样不吉利！”把新的果盘放上神台，叶妈妈笑着回答。

　　“嗯！”离芷轻笑。

　　叶妈妈背对着橘黄色的晨光专心地上香，离芷安静地趴在地上。

　　时间似乎低格在这一个时刻，一个缩影着幸福的油画温馨地不可思议。

　　在那天夜里，离芷的日记本里留下第一天的笔迹，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我有一个家，里面有三个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