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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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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昏就把最佳解释时机给昏掉了,当我一睁开眼,整个世界不同了。宫女们都小心翼,仿佛我是个活玻璃,风一吹就碎了。宫里多了很多新人,原来已经不缺人的歇菜宫这会儿更是人满为患,甚至出现住房紧张的兆头。
于是太后又把隔壁的含珠宫也赐给我了,说让我没事就多走走。因此我的地头更是一增二,幸好这些人这些地都不收租不纳税,不然我还真本着老命往外推。
我也不是没想过要把误会解开,可是陈医正那老庸医一口咬定我是怀孕,言之凿凿外加信心满满。我是百口莫辨外加哑吧吃黄连,有苦还不能哼一下。
每当我看见那黑芝麻糊似的补药我就直想狂叫“老娘还是处女!安个屁胎!”
可是为把自家小命着想,我还是有泪在心里流,含苦脉脉地把一碗又一碗黑芝麻给灌下去。不知正常人吃这安胎药会不会有副作用呢,现在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盼赵逸恒快点打败那什么捞子匈奴快点回来请救我小命。
自从被判有孕的同时,我就等同终身监禁,出入都拉一票人,即兴想打个足球都绝不用请外缓。但问题在于,现在莫说是足球,我就被弹个玻珠也不行。宫里这大群人里不知有多少派的无间道在里面,我现在吃几颗米拉几次屎后宫和外庭恐怕都一清二楚。唉,明星不易做,明星妈妈也不易做啊。
因此造成了我的无聊郁闷症,于是大家又理所当然地误解成产前抑郁症。黑芝麻糊似的药又多出了一碗,让我苦不堪言。
这哪是人过的日子?!我坐在点着凤炭的暖阁里作思索状,屋里由香烟缭绕,一大票人在屋里沉默地造制二氧化碳。冬天来了,我十分怀疑这群人以待命为名取暖为实。
最近比较烦……有很多事情我想不明白,例如我为什么会有怀孕的症状?例如陈医正为什么一口咬定我是怀孕?例如这是谁搞的鬼?例如为什么太后和皇后要送我一张结实且奇大的檀木雕花椅?
最后一个问题,纯粹加强排比句语气,这个问题其实不难理解。自从我“有孕”后皇后和太后也是这里的常客,两人没事就来绕个圈,我这儿无端成为了多人的散步必经路线。
扯远了,再说皇后和太后常来的关系,我们歇菜宫的椅子平均寿命在快速缩短。椅子的损坏速度跟两老来的次数成正比,也就是说,基本上,她们一来我们就有一把椅子得报销。一个来坏一把,两个来坏一双。这椅子还送得真一点儿也不冤枉,再说也不过方便她两老好行动。
冬天下过雪后更冷了,虽然捂了两床真丝被还有地龙,可是睡在床上还是有点寒意。我很诚实的想:“如果赵逸恒回来了就好。”那人虽然体温不太高,但总比棉被好。想起珠宝说我的暖水袋正班师回朝的途中,再过两天就到,这几晚只好将就将就着睡了。
睡到半夜一个人带着一顾冷风塞进我的被窝里,我狠狠地哆嗦了一下。好不容易睡暖了,谁来搞破坏!还让不让人睡啊!
被迫着睁开眼,看见的是赵逸恒带点苍白的脸色,他居然全副武装给我上床来了!身上穿着外袍不止,还套着软甲呢!
我推了他一把“喂,去把衣服脱脱才上来,脏死了。”
他却一动不动,直到我以为他睡着了正想一脚把他踹下床时,他突然悠悠地说:“云儿,给我生个孩子吧。”
他依然闭着眼却把一颗炸弹扔给了我,给他生孩子?!开玩笑,虽然我名义上是你的妻子,可是内里大家也是民主自由的现代人,这种事摆摆样子就好,现在居然叫我假戏真做?还要我做活人古代生育实验?我是傻了才会答应!
“不行。”我毫不考虑脱口而出。
“云儿,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认真听清楚,现在回纥要求和亲,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对象指定为你。我不想把你嫁去那种地方……”
什么?和亲?!一个妃子的身份?!我直接从床上弹起身,冷空气一吹才又缩了回去。“你没搞错人吧,我是你妃子!他们居然喜欢抢别人的老婆?”
赵逸恒睁开眼,墨玉似的眼睛里有一丝无奈“他们回纥人本来就不计较这些,何况他们大概不晓得你是我的妃子,他们只是带了画像来找人。回纥刚刚缓我大化打败了匈奴,而且刚好前两年嫁过去的一个公主病逝了,所以我们也没借口没中气去推这头亲事。”
前两年嫁过去的公主……
“小盲,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桂花糕……”
“小盲,以后霄就劳你多照顾。”
“要来探望我,一定要把和你和霄的孩子带来热闹热闹才行。”
死了……居然……死了。
羽嫣姐她居然不在了!九泉之下,她一定会怪我没照顾好凌云霄,居然把他照顾到被人身体都占了……
她对我的好都一一浮现在眼前,为什么好的人都不长命?我再听不到赵逸恒说些什么,我只看见凌云霄的样子在我面前嘴巴一张一合,心里只觉一阵酸楚。难不成我是克星?在最初接触我的人都触霉头?!羽嫣姐跟云霄,都不在了……难道真的是我……害死了他们……
“云儿!”赵逸恒叫了几声未果后,伸手摇我的身子。
我像失了魂一样,看着面前的样子越来越模糊。眼睛像坏掉的水龙头,毫无预警地一颗一颗眼泪往下掉。喉咙里却是一阵的干涩,我难涩地挤出几个字:“你,是谁?”
我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谁?皇帝龙子?赵逸恒?还是凌云霄?我已经无从去辨认了。这一年来我从不去想这些问题,从不去想为什么凌云霄是皇帝,为什么赵逸恒明明知道一切的事却不告诉我,为什么明明已经找到小天却装不知……
到底是为什么,我不想知道。但这一刻,我怨恨起了我的软弱。我是一只把头塞在沙子里的笨驼鸟,以为只要看不到听不到就没事,其实,只是掩耳盗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