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
十一
司马长风的再次到临，让欧阳明日和上官燕都感到十分吃惊。
当时两人正在用膳，高易山端上了菜，拿出来一小盅酒，询问欧阳明日：“爷，来点吗？新酿的桂花酿，正适合这个季节喝。”
他点点头，接过酒，“好，那咱们就尝尝吧，易山，别忙活了，快坐下吧。”
上官燕握着玉著给他布菜，小心的挑出姜丝。
她知道他不吃姜丝，她很在意他是吗？所以在乎他的喜好。
心头涌上一丝的甜意，他为三人斟满了酒，然后握住上官燕的手道，“别光顾着我啦，我就是腿脚不利索，又不是浑身都瘫痪，你怎么拿我当宝贝似的，天天捧在手心里。”
上官燕瞪了他一眼。
他笑的眼眸里满满的都是流华，捏起一支酒杯道：“带径锄绿野，留露酿黄。桂花酿品起来向来是唇齿留香，更别说是此地的桂花了。今日难得清闲，陪我小酌几杯可好。”
桂花养人，桂花酿也不醉人。上官燕看似冷艳，可对他是没办法的。明明知道他是个男子，甚至自己躺在他怀里显得十分娇小，她还是忍不住去疼爱他，所以她一向拿他没办法。
她无奈的说：“你可别喝多了，酒始终不是什么好东西，小酌怡情即可。”
“你好像把我当成了孩子一般。”
他笑着端起杯子呷了一小口，抬起头，感叹一句：“玉酒泛云罍，兰肴陈绮席！”
求而不得，求而既得。
两情相悦，有佳人作陪，美酒相伴，人生或者也不过如此了吧……
若是他的腿真的能好，若是真的……
心中泛起了万般柔情，他噙着笑，向她举了举酒杯。
我仰慕你呀——
我心悦于你呀——
有你陪我，我欧阳明日又有什么害怕的呢——
他目光灼灼，爱意简直要溢出来。仿佛灼灼桃花一般。
他仅是端坐着，便是华美温润，儒雅而隽秀。他的眉间一点朱砂，目光如水。
修长而白皙的手指捏着那玲珑的酒杯，只朝她轻轻一笑，她的心里便忍不住怦然了起来。
她喜欢，他对她的依恋和不舍。
她端起酒杯，小酌一口，凝了他一眼，带着嗔怪、和媚意。
欧阳明日：……
*
高易山回房间，房间的气氛有些奇怪，他有点莫名，见两人并无异常。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他连忙把要紧事告诉自家爷。
“爷，鬼见愁又来了！”
欧阳明日有点诧异，挑挑眉：“他不是刚走吗，怎么又来了？”
“我也不知道爷。不过他还带着一个昏迷不醒的老爷，怕是来找你看病的。”
欧阳明日和上官燕对视一眼，思虑片刻，道：“易山，你我去看看吧。”
上官燕站起来，“我和你一起去吧。”
“别怕，我一会儿就回来。你在这等我。”
“……好吧。”
高易山与欧阳明日一道走了。
她在门口定了定，转身走入了内室。
她一如以往一样，走到了他经常看书的地方，坐下。
斟满一杯茶水。
静静的等待了片刻。
她淡淡的道：“还不出来吗？”
房间里沉寂一般，忽的短促的一阵风声，多了一道黑影。
她抬起头。
黑袍，黑白脸谱做面具。
凤血剑在悸动，仿佛雷鸣电闪，上官燕捋起一缕发，轻轻咬住。
那人身行一动，上官燕紧接着便拔出来凤血。
寒光凛冽，剑气如虹。
丝帛断裂，银瓶落地，珠珠滚落，咚咚作响。
凤血仿佛凤凰悲鸣凄切，泛出血色——
凤血入体而不见声响，拔出而骨肉分离。黑衣人应剑落地，吐出一口血。
剑指他的死穴，
上官燕拨开头发，冷哼，“卑鄙小人，休敢在此狂妄放肆。”
黑衣人伏在地下，闷闷的笑出声，声音嘶哑而难听，他低沉着声音道：“女神龙，今日，该是你香消玉殒的时候了。”
他的声音恶毒的让人心惊，上官燕皱眉。
突然间眼前一黑，剑都握不住，顺着手滑落。
恍惚只见黑衣人趁势而起，她胸口一疼，银牙一咬，口中血气磅礴而出。
她被击倒，眼前一片漆黑，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黑衣人的声音响了，阴险而得意：“女神龙，凤血剑我便不客气了。”
她吐出一口血，身体像被抽空了一般，真气四处游走，毫无章法。她虚弱的没有力气争夺。
黑衣人慢慢的走了过来，“女神龙，你行走江湖，杀了如此多的人，谁不对你恨之入骨。今天，就让你自己也尝一尝这凤血剑的滋味！”
凤血入体，果然是没有声音的。
有的只是钻心彻骨的疼痛，和冰冷。
剑刺入腹，她疼的剧烈的颤抖。
骨肉被划开的声音，伴随一声惊呼，绝望和悲鸣，犹如凤血一般。
“上官燕——”
她淡笑。
紧接着听到一声弱弱的，不敢置信的声音，叫了一声：“……义父？”
她怔了怔，
下一刻，便再无任何生息。
——
欧阳明日见了司马长风，了解了来龙去脉之后，立即为老人疗伤。
他吩咐高易山为老人吃下冰蚕，老人应该伤势立即转好。
没想老人伤势不但没有恢复，反而脸色顺时发黑，没了气息。
他一拍扶椅，皱眉，“遭了！果然还是着了他的道——”
高易山：“爷！是春风得意宫！”
欧阳明日向司马长风投向歉意的目光：“抱歉，我不但没有救回他，反而害了他。”
司马长风此时尚有理智，眼眶通红，他忍着悲伤说：“无妨，我走入江湖便知道，终有一日会有这样的结果。你向春风得意宫求药，我亦知弄月公子不会安好心，试药是一场博弈，只不过，我输了而已……”
欧阳明日轻抚鬓发，叹息。
司马长风收起了悲伤，抱了抱拳，带着生伯的尸身打算告辞。
只见欧阳明日思虑片刻，突然惊慌起来，惊呼道：“上官燕！易山！你快去！是调虎离山——上官燕有危险！”
高易山赶忙施展轻功飞了过去！
“鬼见愁！你走不了了！此事必定于你有关——你和我一同去！上官燕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别想脱身——”
欧阳明日放下狠话。
——
司马长风没想到竟然是一语成谶。
上官燕此时气息全无，静静的躺在欧阳明日的床上。
司马长风怔怔的立在床边，内心挣扎而彷徨。他原以为的恩父竟是真正的杀父仇人，他与上官燕也并非仇深似海，将他养育大的生伯也因此而死，连凤血剑也被夺了。
他该怎么办？
欧阳明日连夜的救治却没有一点作用。他满脸倦意，看了一眼司马长风，合上眼睛。
“你引来了他。”语气充满狠厉。
是的，确实如此，即使是他无心，但依然是他引来了义父，他无法反驳，无法推卸。
“我要一个交代！不仅是对我，还有上官燕。司马长风，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欧阳明日眸子中流转着泪光。
昔日冷峻英武的男子，此时失魂落魄，落寂茫然。
他握紧了龙魂刀，心中苦涩，点点头应道，“此事……我必会给你一个交代。若事不成，我便无颜见你二人，自刎以谢罪。”
司马长风身形一动，消失在眼前。
欧阳明日睁开双眼，泪水缓缓流下，拭去眼泪，对后面出现两位老人，嘶哑的道：“师父师伯，燕儿就拜托您二位了——”
语气中，深含沉重的悲意，和孤注一掷。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