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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失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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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们在外面玩了半天,正是晚上7点。雪下个不停,雪色映得天地一片明亮。夏洛煮好了饭,开好罐头,招呼他们:“都饿了吧?”
狼吞虎咽起来。家宁不忘赞美:“以后哪个男人娶到夏洛,他有福了。”
逗得夏洛笑:“不就是罐头么。”
“哈,恐怕某些人连罐头都不会开~”风劲打趣,朝家宁挤眉弄眼。家宁自然不肯放过他,绕着饭桌互相追逐。
“真是活力满满阿——你们在外面不冷吗?” 夏洛笑道。
“诶——”文思像是刚刚想起,“虽然下雪,其实并不太冷耶。”
夏洛在房子里,室温虽然有所下降,但并没达到足以降雪的气温。大家都不觉得奇怪吗……
“夏洛,再添一碗饭~”
这是毕业旅行的第二个礼拜。夏洛打过几个电话向家里报平安。拜今天的雪所赐,她若有所思的再翻开手机,屏幕上竟是显示“没有讯号”。
其余三人早已累得倒头就睡,在各自的房间里。念及此,心底那股隐隐约约的恐惧反倒催生她的冒险精神。她多久没有做出格的事了——自那段被尘封的记忆起。她披着薄毯,来到院子里,一步深一步浅的走着。
气温比白天低了一些,但仍然不会低于10度。雪积得厚,但松软。一时玩心起,便躺在雪地上,像在砂糖堆中打滚。她被自己的联想给惹笑了。掏出手机,依旧是没讯号。于是起身,向院子的大门处走去。
院子似乎比她印象中的大了许多。大门就在眼前,但走着走着,仍碰不到它。心底的警钟醒目地响起来。她撒手奔向视线里的大门,而终点永远可望不可即……疯狂的加快脚步,恐惧渐渐加深,直到体能耗尽,她倒在地上。
撞邪!她后悔了,想走回房子,却全身僵硬,力不从心。想大声呼救,而喉咙干哑。
右手寻至左手腕的那块玉坠,抚摸着。唇一张一合,无声的说着。
——保佑我。
“保佑我,阿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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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本名不叫真司啦,不过你不觉得我很像真司吗?……什么,洛洛你不知道真司是谁?!《NANA》啊……摇头阿?”真司垂首,怨气十足,“洛洛,你真的是一个女中学生吗!是一个花季少女吗!对得起宝贵的豆蔻年华吗!”
陈墨——那个留平头的男生——面无表情地说:“‘豆蔻年华’指的是12、3岁……”
“切~我今天心情好,不跟光头计较。”
陈墨一把拎起真司。“小子你给我看清楚了,我的头发平均有2.3厘米长,不叫光头!”
夏洛笑嘻嘻的看着。真司说的那个“真司”她不认识,只知道眼前的这个“真司”仿佛一个SD娃娃,是朋克style的邪恶与纯洁的混合体。好可口,好想抱抱他哦。
陈墨转过头,对夏洛说:“洛洛,二楼上去左拐第三个房间,没人住,今晚你就睡那里吧。”说着,有意无意的瞥了手中的某只一眼,“而且,记住锁房门,小心某只小色狼。”
在努力散发幽怨气息中的真司,竟保持灵敏的感觉:“喂!!!光头大叔,我哪里色了 !”
陈墨摆摆手,去睡了,于是某只被丢在地板上:“我又没有指名道姓,小色狼就自动现身了。”
“可恶——”陈墨冷静而迅速的把正在吼叫的少年挡在门外。
“阿放,大叔他有欺负我~~~呜呜呜~~~”少年转移目标,扑到头发柔软的男生怀里。
男生对夏洛微笑:“我是凌放。”夏洛点点头。他接着说:“我有一套T-shirt版裤,没穿过,我等会儿拿给你洗澡换,好么?”
“谢谢。”
在Louis的带动下,夏洛很快融入这群男生当中。这四个男生组成一队band,陈墨是鼓手,Louis负责keyboard,真司是bass手,凌放是吉他手兼主唱。
他们第一次在夏洛面前摆好乐队的架势时,夏洛忍不住赞叹:“好帅!~”
队员们明显很受用。真司手舞足蹈的问:“想听什么歌?现在是免费点唱时间!!!”
“Nirvana版的‘seasons in the sun’。”夏洛兴奋的举手摇摆,仿佛回到小学生时代。
演奏开始。Bass与鼓点节制而冷静,琴声轻吟。凌放的声音是主角。房间里,是冷寂而潮湿的空气,将凌放的歌声裹挟,黏附在夏洛的耳膜上。凌放那样一个温和的男孩子,竟可以颓败得美丽。头低垂着,似在聆听黑暗的降临。
这是沉默的爱语,绝望的祈祷。夏洛想起已逝的人,不知不觉就有泪浸润脸庞。直至演奏完了她也不自觉。真司大呼小叫:“洛洛你怎么哭了?”赶紧帮她抹泪。
Louis一把揽过她,“乖孩子,别哭。”夏洛破涕而笑,对他们说:“我没事,想一个人呆一会儿。”她挥挥手,示意他们继续练习。
别墅在山腰。夏洛沿路走上坡。从包里拿出一本书,杜拉斯的《情人》。她以前偷的——这永远是个秘密。
她读着:“我爱你。爱你苍老颓废的容颜,甚于你年轻时。”一对情人,多少年后的重逢。
那么我呢?我找何处去与你重逢?那一定是在天上吧。
夏洛在山顶,眺望天空,其中一处便有他。心情逐渐平静。
终于释然。
慢慢走回去。看见凌放候在大门外。
他望着夏洛一步步向他走近,他伸出手,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温暖笑容。
于是,夏洛缓慢而不犹豫的将手置于他手心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