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徒》Silence and Warm

11、第十章

　　刚走到机场门口苏暖默就被惊天雷音震住。

　　“死苏苏！您倒是想起我来了，怎么不等我死了再来给我上柱香啊！”林颜左手叉腰很没形象的指着苏暖默破口大骂，行李被扔在脚旁。

　　“林大小姐，我错了不行。实在是和客户签约耽误了点时间，这不，为了不让您多等，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飚车来的。”苏暖默一脸谄媚的缠上林颜的手臂。

　　林颜轻瞟她一眼，“哼！自己迟到了还装得跟什么似的。”

　　“哎呀，大美女还跟我计较？”

　　“得了吧。”林颜戳戳苏暖默的额头，“就知道亏我。行了，大人不记小人过，也不和你计较了，去，给姐姐我提提行李。”

　　“小的领旨。”苏暖默夸张地鞠个躬，逗得林颜哈哈大笑。

　　“林姐姐，咱上车吧。”她提溜起林颜的行李说。

　　瞧见苏暖默一古脑儿把自己的行李全拿起来，林颜立马抢过来，“跟你开玩笑的，还能真让你拿？就你那身体我还不知道了？”

　　听着她这么说，苏暖默心头一热，拉起她的手就抱起来，“颜颜，还是你好。”说着，竟有些哽咽。

　　“苏苏，”林颜抬起右手搭在苏暖默背上说，“这些年，熬得很辛苦吧，特别是在你爸妈都移民了之后。我明白的，想哭的时候不敢哭，不能哭，只能往肚里咽，一个人寂寞了连说说话的人都没有。现在我回来陪你了，以后高兴的时候我陪着你笑，难过的时候我陪着你哭，想喝酒了，我也会陪你喝到胃穿孔。以后你不再是一个人了，还有我呢。”

　　“颜颜，”苏暖默吸了吸鼻子，“你突然这么感性，让我想哭了。”

　　“哭就哭呗，跟自己姐妹还装什么坚强。”

　　“扑哧”一声，她破涕为笑，“你啊，尽瞎说，把自个儿伪装的跟一女强人似的。”

　　“什么叫伪装啊？本来就是女强人！”

　　“是是是，女强人。诶，咱也该走了吧。老在这机场门口上演电视剧算怎么回事儿，大伙儿都看着呢。”

　　林颜看看四周，大家的眼光的确有点怪怪的。“那走吧，你车停哪儿了？”

　　“就对面，还是违规的。赶快过去吧，一会儿就该下罚单了。”

　　林颜“哦”了一声，拿起行李和苏暖默向马路对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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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进家门林颜就把行李全扔地上，直奔沙发躺下。

　　“你说你，外面看着精明能干的，这会儿懒得和猪有什么区别么。”苏暖默一边收拾着贝林颜随便蹬一边的鞋和行李说。

　　林颜换了个姿势，调整到较为舒服的角度。“我累了嘛。你都不知道经济舱有多小。十几个小时诶！我就一直缩在那么点儿地方，腰没折掉已经是幸运了。”

　　“谁让你非挤这班飞机。坐下班多好，起码商务舱还有座，也不用遭这罪。”说话间，苏暖默已经进了厨房。

　　“归心似箭懂不懂。幸亏坐了这班，要是再迟走一会儿，航班就该取消了。这鬼天气弄得，越洋航班取消了一大半。”看见苏暖默进了厨房，立马扯开嗓门，“苏苏，我要吃水煮鱼！”

　　苏暖默闻声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怎么不把我吃了？”

　　“没听说过么？人肉是酸的，口味不好。”

　　“理由倒是一箩筐。”她又钻进厨房说，“鱼是昨天买的，味道肯定不鲜了，没关系吧？”

　　“嗯，没关系。我就想吃你做的菜。苏，我们分开有四年了吧。”

　　“嗯。自从你去了美国，我们就没见过面了。”

　　“这四年我一直在担心你过得怎么样。闻清告诉我你坚强了，成熟了，长大了。这些都是好消息，可是每次听到我都高兴不起来。尽管和我电话的时候你还是和以前那样，可是我知道以前的苏暖默已经不在了。一想到这个，我就很难过。真的好怀念从前的日子，很想念那种整天嘻嘻哈哈的快乐日子。”林颜从沙发上坐起，抚摸起一角的抱枕，从边角到中间的图案，“这么多年你还留着这个抱枕，你看，好多地方都脱线了你也不舍得扔。”

　　“缝缝还是可以用的，再说，我很喜欢它。”系着围裙的苏暖默从厨房走出来，坐在林颜旁边拿过她手中的抱枕。

　　纤白的手指来回摩挲着抱枕上手工刺绣的小熊，因为太旧的关系颜色已经发白，甚至轮廓都有些模糊了。滑过小熊，她的手指停留在旁边的字母上，朱红色丝线绣成的，大大的Z。

　　看着她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林颜心痛极了，“我以为7年你可以忘掉他。”

　　“怎么会忘的掉呢，这个名字都刻在骨髓里了。”

　　“苏苏，说分手的是你。”林颜提醒她。

　　“是啊，说分手的是我。”苏暖默转过头，直直盯着她，“可是痛苦的却是我。”

　　“简正不够爱你，为了自己的前途而放弃你，他也不够勇敢，只是一些小问题就让他不敢前进，就连你说分手他也只是谈谈应着，这样值得吗？”

　　苏暖默又低下头看着手上的抱枕，“以前我很天真，以为有了爱任何问题都不能叫做问题。后来才明白爱并不能包容所有问题。现在的我就好像当初潦倒的简正怕配不上我一样，经过那件事我已经配不上他了。”

　　林颜急了，扳过她的身子，强迫她看着自己，“苏苏！忘掉它，那是个意外！意外！你懂吗？”

　　搭上林颜的手，苏暖默笑了，“没事的。我不会再被那件事打倒，过去的会让它过去，尽管不堪。”

　　“不是你的错，苏苏。”眼泪顺着林颜的脸颊流下。

　　苏暖默替她擦掉眼泪，“我都不哭你哭什么呢？”

　　“你不哭是因为眼泪早就流光了。”

　　她一愣，莞尔一笑。“流光也很好啊，人会变得坚强。”

　　“你…”

　　“我没事的。”

　　林颜胡乱拭去脸上的泪痕，“不提那件事了。苏苏，你现在好吗？”

　　“很好啊，刚刚还和华恒签了约呢，也算是离大律师的梦想近了一步吧。”

　　“华恒？我知道这家公司，它是我们林氏集团很多年的合作伙伴，规模很大。你说签约是指做它们的代理律师吗？嗯，很不错的机会。”林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简正在华恒。”苏暖默淡淡的补充了一句。

　　“什么？”林颜猛地抬起头，眼睛睁得瞪大，“怎么可能？！他不是和那个叫苏诺的出国了吗？还说再也不回来了。”

　　“我查过，他的确在华恒。至于为什么会回来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前些日子无意中碰着的。”

　　“明知道他在那里还签约，你…”林颜欲言又止。

　　“其实我也怀疑过这次华恒提出要我加入合作计划会不会是他搞得鬼。”

　　“那就更不该签约了！谁知道他想干什么。”

　　“颜颜，我只是为了自己考虑，毕竟签约对我以后的发展很有利。”

　　“真的只是这样？”

　　“我承认我还爱他，可是我更清楚我们已经不可能了。放心吧，我知道分寸的。再说即使在一个公司也不见得会碰面，平常我还是在事务所上班，只是给其他两位参加合作的律师打打下手，不怎么有机会去华恒的。”

　　“苏苏，还是小心点。我不想再看到你折磨自己的样子了。”

　　苏暖默忍不住笑出声来，“知道啦，没想到我们堂堂林氏集团未来的接班人这么罗索。”

　　“什么叫罗嗦？我这叫关心群众，平易近人。”林颜解释道。

　　其实林颜这话也是没说错，林氏集团是美洲最大的华人财团，涉及行业遍布各个领域，林颜也就是地地道道的千金大小姐。只是以前林颜还小，林父不放心她安全怕有心之人盯着自己的宝贝女儿，自她懂事起就让她住在林母妹妹家。所幸其妹很是低调，加上家里大人从小教林颜不要提起自己家里真实情况，她的身份也就一直没暴露。而外界也只是知道林家大小姐自小被送去了国外，从未回过国，她的一切也就成了个谜。就连苏暖默认识林颜10多年都不知道她的身份，直到四年前林父病危，她被急招回美国公司总部一切才浮出水面。为这事苏暖默也没少生她气，毕竟瞒着自己这么多年。

　　在林颜回美国的4年里，两人只是通过电话和MSN联系，累了互相打打气，遇上烦心事了互相抱怨抱怨。

　　这次林颜趁着公司拓展国内业务的机会，自动情愿做中国区总裁，在父亲钦点的几位得力助手下浩浩荡荡奔赴B市，结果为了早点见到苏暖默她把助手丢在美国，自己做早一班飞机先来了，着实让苏暖默感动一回。

　　算了，看在她这么积极来看自己的份上就原谅她的“罗索”吧。苏暖默边摇头边笑。

　　“嘿！想什么呢？”

　　“在想给你做什么菜呢，还吃不吃水煮鱼啦？”

　　“吃！要吃的!”

　　“等会儿，这就去做。”

　　“多放点辣啊！”

　　“知道啦。”

　　苏暖默走到厨房门口回头看看沙发上的林颜，正巧碰上她抬起头望向这边，两人眼神对上，会心一笑。

　　简正，即使没有了你，我还有颜颜。

　　有她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