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人在江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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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江南开始，她从村庄到城镇，一路替人看诊治病。
常常有人看她的外表和年龄不信她的医术，所以刚开始，她治病的对象总是看不起病的穷苦人家。对于这类人，不拘诊费多少，抑或是给她一篮青菜，三五瓜果，她都给人诊治。她背包里金银无数，也不差这点钱。
渐渐地，在百姓里有了声名，有些疑难杂症的富贵人家也愿意请她一试。她治了病，富贵人家不缺钱，她收了大笔诊费，才算停止倒贴。
也不乏有人想找她的麻烦，等她练了几回手之后，便应付得游刃有余了。
而由于她不管去哪，都提着一盏灯，江湖里竟也传出她的外号来，什么“灯美人”，“灯神医”之类的。
她心里吐槽，要不是怕打架的时候突然拿出一盏灯吓到人，她至于随时提着么？不过随着经历愈来愈多，她面上倒是很能端着了，看起来高冷得一比。
听闻掷杯山庄的女儿病重，许常记得这段剧情，于是主动上门诊治。
左轻侯显见是破罐子破摔了，对她的医术表示怀疑却仍是接待了她，而他自己憔悴得像老了几十岁。
在许常心里，是极不认可左明珠的行为的。若是左轻侯是个不称职的父亲，那么你叛逆一点是可以理解。但偏偏左轻侯是个极好的父亲，膝下只此一女，特地取名明珠。且左明珠眼光不好，看上谁不好，偏偏是薛斌个懦夫，身为男儿，口口声声说喜欢左明珠却毫无作为，连让家里人知道都不敢，更别说上门提亲，非要等着女方想法成全二人，遇刺的时候甚至拉左明珠挡刀，这种人，不分还留着过年吗？
许常心里感慨，自己到底是局外人，她正和左轻侯相对无言之时，便有人进来说是楚留香来了。
楚留香进来就是一愣，“小友也在？”随即看到她手上的灯，笑道，“原来江湖上盛传的灯神医是你。”
左轻侯看见楚留香，情绪好了一些，“香帅认识这位姑娘？”
许常对楚留香一颔首，转头解释道，“香帅救过我一次。”
左轻侯点点头，请楚留香坐下。
楚留香问起山庄出了何事，左轻侯又解释了一遍，形容越发不好。
许常拿出一枚补血的绿豆丸，“阁下还请先保重自己的身体。”
左轻侯因着对楚留香的信任，直接服用了药丸，不曾想瞬间面色就红润了。
左轻侯和楚留香两人都面色惊异地看着她，左轻侯还悠悠叹了口气，“阁下何苦为我用这么好的药。”
许常一脸我不在意的理直气壮，其实心里面方得不得了，她到这里还是第一次用系统出品的药，谁知道效果这么好！包里还有五格99的绿豆丸和其他食品药品的许常非常不淡定，如果能重来，她一定多买点屯着，为什么系统商城用不了啊啊啊啊。委屈。
知足常乐，知足常乐，蛋疼地安慰自己，这些够自己用一辈子了。
这么想着，许常心里好受了些，提出要去看看左小姐。
左明珠房里却还有另一位名医，张简斋。
许常死活没想明白，这位医德医术皆为一流的老先生怎么会答应左明珠的请求。
作为医界晚辈，许常恭敬地对张简斋行了礼。
至于治病，那就各凭本事了。
左明珠躺在床上，一副不久人世的样子，许常上前把脉看诊，一番动作下来，只说自己要回去查阅一番典籍。
左轻侯命人给她安排住处。
待出了门，她问跟出门的楚留香，“许久未见，我很是想念蓉蓉姐，香帅不若跟我说说她的近况？”
楚留香闻弦歌而知雅意，跟着她离开。
“小友可是发现了什么？”
许常记得左明珠这件事，楚留香也是瞒了左轻侯的。难道在江湖人眼里，只有情爱是大事？
若是捅破，左轻侯肯定是信任楚留香而不是她。许常有点为难，她其实对于要怎么做还没有多少头绪，她只是想看看能不能将楚留香拉到自己这边。
“左明珠没病。”
“没病？”楚留香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她就是在骗我们。不，是在骗左轻侯，这是为什么呢？”
许常有意想要提示他，又怕他问自己从何得知。再说在感情上，楚留香与薛斌半斤八两。
她敛下眉不说话，她谈过恋爱，却因为太过自我又懒散，从来走不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她有时也会觉得自己是不是因为得了系统，得知剧情就洋洋得意地指责别人。
“小友有话不妨直说。”反而是楚留香看出了她的犹豫，主动询问。
许常摸着灯柄尾端的莲花，冷声道，“不管左明珠出于何种原因作出此事，在目睹父亲为此心力交瘁之后还一意孤行，此种行为是为不孝。张老先生帮着她欺瞒自己的朋友，此种行为是为不义。”
楚留香沉吟了一会儿，既没反对也没应和，反而问道，“你要告诉左庄主？”
许常摇头，“如果我要告诉左庄主，便不会私下告诉你了。”她心里清楚，左轻侯如果知晓，只怕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如珠如宝般宠爱的女儿居然联合外人欺骗自己。
“小友仁善，不过小友希望我怎么做？”楚留香垂眸瞧着她，满目好奇。
许常心说我要是知道我就不找你了，却还假惺惺道，“香帅心里不是已经有打算了吗？”
楚留香不由轻笑出声，闲适地摇着扇子，“小友知我。”
许常呵呵，“怎么蓉蓉姐没跟着你？”
楚留香敛了笑意，眉宇间不经意地闪过一丝苦恼，“她有事处理。”
许常咬了咬牙道，“香帅，我有一句话想要问你？如果冒犯了你，还请见谅。”
“请讲。”
“你对蓉蓉姐，到底是何想法？”
楚留香看着她很讶异，还有探究，“小友真的很关心蓉蓉。”
许常向他欠了欠身，“是我越界了。”她与楚留香和苏蓉蓉都不过是泛泛之交，一面之缘，她仗着自己对剧情的了解就妄加干预，又算什么呢？
真是祸从口出，在他们眼里，自己不该知道这么多。
她转身欲走，楚留香却道，“我把她当妹妹看待。”
许常是真的没忍住，转身就一灯扫了过去，楚留香连忙闪躲，既惊异于她眼中不加掩饰的厌恶，又心惊于她功力的深厚。
许常知道自己打不过楚留香，全然凭着一股怒气撑着，打碎了院中的石桌以后，她就冷静了，收了手。
楚留香仍是那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小友为何生气？”
许常冷静下来，方觉得自己太过鲁莽，然而心里实在不忿。
“是我的错，请香帅原谅。”
她想走人，楚留香拦住了她，“小友是在为蓉蓉打抱不平？”
许常看着他，“是。香帅为人正派，是个不错的朋友，但在感情上，未免让我不耻。你明知蓉蓉姐的心意，既不愿接受，却又暧昧不清。这世道对女子不公平，你当她妹妹，可天下人都只道她是你的人，若来日你有了真心喜欢的人，叫她如何自处。”
“你怎知我就不会喜欢上她？”楚留香摸了摸鼻子。
“香帅会吗？”许常直直地看着他。
楚留香别过头。
“日久生情不是这样的，相处得越久，你越了解她的一切，却不会对她产生对于心上人的好奇，关注，心动，不过把她当成更亲的家人罢了。既然不喜欢，何必给人不可能的希冀，叫人愈陷愈深愈痛苦。”许常不知道她这般干预，是好是坏。楚留香身边红颜知己，又不止苏蓉蓉一人。要是让苏蓉蓉看着楚留香与其他人言笑晏晏，唯独疏远她，难道这样就是好的吗？
楚留香的一句话却叫她无话可说，“小友难道以为，以蓉蓉的聪明，看不出来这些吗？”
许常下意识收紧手指，她何尝不知道呢？
“小友对我有成见？”
许常并不否认，她讨厌楚留香利用自身的魅力，享受别人的爱意与体贴。说得好听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说得难听些，就是渣。
楚留香渣，胡铁花渣，姬冰雁渣。
所以她才会说出这些话来，希望对方能够主动撇清。但显然，她所有的心思都被看透了。
“如果我是男人，或许会艳羡香帅的桃花，但是我是女人。”许常并不强求与楚留香交好，她的志向在行医济世，与楚留香没有冲突，“先前是我太冲动了，若是香帅生气，我向你赔罪。”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她虽然来了这个世界，却不是来改变主角的。
楚留香合拢扇子，“小友关心蓉蓉，我怎会生气。”
许常被他恶心到了，“我累了，香帅请便吧。”
能让她三言两语改变的，就不是主角了。所以第二天看出楚留香倒戈，她是一点也不奇怪。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人在江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