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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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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
在底比斯这座繁华的城市里,只有太阳神的光芒是最公正的。祂照过高耸的方尖碑,照过精致华丽的雕像,照过每一块土地与人民。
王宫里处处点燃着火把,让每一个阴暗的角落都无从遁形。年轻的王子晃着手中的酒杯,站在露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一切。
对面的宫殿里,一个妖娆美艳的女人正与法老王最信任的大祭司相拥在一起,祭司忠心的僧侣们纷纷走到门前,想要将大门关上,以此来隔绝被人发现的可能。
王子俊美的面孔上没有一丝表情,缓缓喝了一口酒,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他看向来人,带着寒意的绯色眼眸瞬间柔和下来,“王妃。”
他正要说些什么,余光却看到法老王正推开了那扇紧闭的门,斥退了守卫的僧侣后,法老王怒不可遏的质问自己的宠妾在与何人厮混,他怒火中烧,丝毫没有发现大祭司举着手中的刀从他身侧的雕像后走了出来。
“父王!”
王子清楚的看到背叛了法老王的宠妾也拿出了藏在背后的小刀,他立即命令守卫王宫的侍卫去保护法老王,可到底晚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两个罪无可赦的罪人杀害了埃及的神之子。法老的宠妾被侍卫当场处死,而大祭司却跟着他的僧侣们逃之夭夭,不知去向。
几日后,法老王逝世的消息传出,新王继位。年轻的法老王端坐在王座上,微微垂眸,看着被从哈姆纳塔抓回来的大祭司。
在这历代法老的陵寝下,有着可以将死去之人复活的亡灵黑经。大祭司带着僧侣们深入城下,从圣龛中取出了这本被封存的亡灵黑经,但招魂仪式却在半途中被早就已经埋伏好的士兵们打断了,他们所有人也被羁押回了王城,由新任的法老来定下他们的罪责。
“是我太大意了…”
大祭司嘲讽般的挑起嘴角,也没有为自己开脱。只是不知这位行事风格与上一位法老截然不同的王子,会对他如何惩处?
王座上年轻的法老王面容沉静如神祇,缓缓的站起身。从身旁已经成为王后的王妃手中接过了由工匠新呈献上来的金剑,慢慢从台阶上走了下来。
就在大祭司以为他要亲手杀死自己时,法老王抬手举起了锋利的金剑,却随手放在了旁边雕像手中。
他开了口,平静的声音里带着一股无端的狠意。
“把罪人带下去,施以虫噬之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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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年后,埃及开罗。
古物博物馆中,年轻的管理员正站在梯子上整理着藏书。
“圣石,雕塑和美术,苏格拉底,还有…”管理员皱了皱眉,纳闷的看着手中的书,“图特摩斯王朝?怎么会在这里?”
“T…T…啊,在这儿。”管理员努力伸手把书放回对面的书架上,书虽然马上要接近位置,但梯子也跟着摇晃不已。
“谁?!”
正当他在考虑究竟是乖乖下来搬梯子还是偷一下懒干脆站在原地把书放过去,身后的仓库里传来了一个轻微的响声。仓库应该是空无一人的,突然的声音让管理员吓了一跳,他慢慢爬下梯子,把书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然后贴着墙走进了仓库里。
“巴布?穆哈德?”
管理员拿起仓库门口装饰用的火把,一边叫着博物馆里猫的名字,一边查看着仓库里的东西。
蓦地,一个空棺椁里似乎有影子在晃动,管理员举着火把走过去,却被棺材里突然坐起来的干尸惊得喊出了声。
“城之内!!!”
“哈哈哈!”藏在棺材里的青年推开木乃伊坐了起来,露出了恶作剧得逞的笑容。
“你不会尊重死者吗?”管理员看着自己不着调的哥哥,把火把放到墙上的圆环里,沉声怒视他。
“我当然会。”城之内搂着木乃伊的肩膀,“有时我宁可加入他们。”
“要加入就快。”管理员皱眉把木乃伊放回棺材里,“不要害我像你一样失业,再这样下去博物馆就要关门了。”他拍了一下哥哥的头,“给我出来。”
“我亲爱的弟弟,游戏。”城之内耸耸肩膀,从放在高台上的棺材里艰难的爬下来,“我要…让你知道,我的事业目前正在起飞…”
“起飞?城之内,我没心情陪你疯。”游戏扶了一下差点摔倒的哥哥,摆摆手失落的坐在一旁雕像的石台上,“班桥学院学院又拒绝了我的申请,说我在考古这行的经验不足。”
“你还有我啊,兄弟。”
城之内蹲下来,摸摸游戏的头发,“而且我有东西可以逗你开心。”
“拜托,城之内。”刚有点感动的心情瞬间破灭,游戏无语的看着正在棺材里翻找的哥哥,“又是那些不值钱的小东西,如果你再弄来一件让我帮你出手,我就…”马上要脱口而出的拒绝被堵了回去,游戏惊讶的看着城之内递到他面前的东西。
“你从哪弄来的?”
游戏接过他手中的铁盒子,直觉告诉他这个东西很可能并不简单。
“在底比斯买来的。”城之内扬扬眉,指了指这个铁盒子,“我这辈子什么都没找到,告诉我,这次没看错。”
已经陷入研究中的游戏对城之内的问题充耳不闻,专心的寻找着可以打开这个盒子的机关。左右翻找了一下,摸到一个凸起的游戏双手轻轻一拧,“啪”的一声,这个紧闭的铁盒应声而开,露出了藏在里面的东西。
“城之内?”
听到游戏有些颤抖的声音,城之内紧张的看着他手中被打开的八角形的盒子,“怎么样?”
“我想你找到东西了。”游戏拿起盒子里的一团布,摸了摸上面绘制的花纹,深紫色的眼睛在火光下闪动着惊喜的光泽,“这是…阿蒙霍特普三世的王室封印?”
“真的吗?”对自己熟读埃及历史的弟弟的话深信不疑,城之内凑过去,看了看这张神似藏宝图的地图,“我有个问题,谁是阿蒙霍特普三世,他有钱吗?”
正研究着地图的游戏抽空回答了他,“他是埃及十八王朝的第九位法老,据说是历来最富有的。”
“很好,这位老兄,我喜欢他。”
“你看这边的古埃及文,”游戏指了指地图旁的文字,“这是…去哈姆纳塔的地图…”
“哈姆纳塔?”城之内不敢相信的重复了一遍,“那座亡灵之城?法老的藏宝库?”
“没错,”游戏点点头,缓缓的长出一口气,“原来这个城市,真的不是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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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站着!快进来。”身材矮小的男人打开了紧闭的木门,“欢迎光临开罗监狱,我的家。”
“你说你是在底比斯买到的…要不是最终的位置被抹掉了,我才不会跟你来。”看着这座嘈杂脏乱的监狱,游戏皱眉低声质问身边的城之内。
“你听错了。”
“你骗我。”
“我就是顺口一说,身为我弟弟,你怎么这么好骗。”
“你是从!…”游戏被噎的提高了音量,旋即意识到这是在监狱里,又立刻放低了声音,“你是从喝醉的酒鬼身上偷来的…”
“是顺手牵羊,所以我不认为…”还在强行解释的城之内试图纠正他的说法,游戏甩开不着调的哥哥,“别开玩笑了,哥哥。”他看向监狱长,“这家伙为什么坐牢?”
“这我就不清楚了。”监狱长耸耸肩,“不过我听说你们要来,已经问过他了。”
“他怎么说?”游戏有点好奇。
监狱长甩甩手中的鞭子,“他说,他只是在找乐子。”
“砰”的一声,在他们谈话的时候,铁栏后的门被打开,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被两个狱卒压着推了进来。
“就是从他身上偷来的?”游戏打量了一下这个人,向城之内问道。
“没错,不如我们去吃午饭…”被当面戳穿有点尴尬,城之内转过身岔开了话题。
“你是谁?”被手铐锁住的男人突然出声,抬手抓住面前的铁栏,“这小子是谁?”
“小子?”
“我是本地的传教士,来这里传福音的。”拍了拍有些不悦的游戏的肩膀,城之内随口编了一个身份,“这是我弟弟,游戏。”
“他还不算太难看。”男人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游戏皱起眉,“你说什么?”
“嘿!你们把他看好了!”监狱长突然叫了一声,打断了他们的话,“失陪一下。”
看了眼跑过去看管犯人的监狱长,城之内低声凑过来让游戏不要在意这些无礼的话,“问他盒子的事。”
“对,没错。”想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游戏调整了一下表情,微笑着问铁栏后的男人,“我们拿…找到了,你的魔术盒,想请教你一些问题。”
“不对。”
男人摇摇头,从他有些凌乱的头发里露出了绯色的眼睛,那目光直视着他们,凌厉到仿佛能看穿一切,“你是来问我,哈姆纳塔在哪。”
“嘘,嘘。”被男人突然点破来意,城之内赶紧摆摆手,唯恐被别人听到,游戏挑眉看向他的双眼,“你怎么知道盒子和哈姆纳塔有关?”
“因为我就是在那里找到的。”
看着男人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城之内走过去问道:“我们怎么知道你不是在吹牛?”
“我认识你吗?”
“不认识,”被男人突然发问,城之内疑惑的摇摇头,想到了之前这人喝的烂醉如泥,他笃定的说道:“你应该没见过我。”
“砰!”
眼前猝不及防的伸出了一个拳头,丝毫没有防备的城之内被男人打翻在地,急着得到答案的游戏没有去管偷东西活该的哥哥,从城之内身上跨过去问这个男人,“你真的去过哈姆纳塔?”
“对,我去过。”男人看着走过来的游戏,缓缓点头。
“你发誓?”
“每天发。”
“不,我不是这意思…”
“我知道,我去过。”男人打断了他的话,“木乃伊的地盘,亡灵之城,法老的藏宝库…”
“能告诉我怎么去吗?”仿佛已经能看到那座传说之城,从小便向往古埃及文化的游戏忍不住问他,声音也跟着有些颤抖。
“我是说…”游戏往身后看了眼还在教训犯人,无暇顾及这边的监狱长,摘下帽子挡在一边,“我想要确切的位置。”
“你想知道?”
“想。”
“你真的想知道?”
“对!”游戏点点头,在男人的示意下凑了过去,“否则我为什么会来…唔!”
正以为马上就能得到答案的游戏,却不想男人突然伸出手捏住了他的下巴,然后堵上了他的嘴。
“想知道地方的话,就把我弄出去。”
游戏震惊的怔在原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等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却不知原本应该被冒犯之后的怒气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他正要说话,眼前的男人已经被狱卒压了回去。
“嘿,”监狱长走了过来,“你们问完了吗?”
“他要被带到哪里?”看到了监狱长对狱卒的眼神,游戏疑惑的问道。
“绞刑台。”监狱长抖了抖有些臃肿的身材,“看样子他找到乐子了。”
无数的犯人从铁栏里往外张望,他们欢呼着又一个倒霉的家伙被送上了绞刑台,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监狱里,这是唯一能让他们感到兴奋的事了。
“我给你一百磅,你放了他。”最终的位置还没有得到,也不想一个人被活生生在眼前杀死,游戏坐到监狱长旁边试图说服他。
“我给你一百磅,看他被吊死。”早就已经对这些习以为常,监狱长无所谓的翘起脚,示意他好好‘享受’这一切。
“两百。”
“行刑。”
“五…五百!”眼看着狱卒已经把绳索系到了那个男人的脖子上,游戏咬咬牙又加了钱。
“杀了他!杀了他!”
周围的犯人都在起哄,监狱长听到价钱后微微顿了下,还是抬手让狱卒们继续。
“好吧…好吧…”虽然父辈给他和哥哥留下了这座博物馆,但由于游客不多所以经常入不敷出…但现在显然是得到亡灵之城的地点比较重要,游戏一闭眼干脆加到底,“两千!我给你两千榜,你放了他!”
“哦…你早这样说不就行了。”监狱长撇撇嘴嘀咕了一句,然后对绞刑台上的狱卒喊道:“放他下来!”
狱卒应声挥刀砍断了绳子,男人跌倒在地,即使面对死亡,他的脸上也没有一丝慌乱,挣开绳索后他站起来,挑眉看向站在高台上与他对视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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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港口。
“你确定他会来?”特意穿了一身适合探险的装备,游戏拎着箱子一边跟城之内往船下走,一边问道。
“当然,我的运气一向很好。”城之内甩了下头发,有些得意的说,“他是那种说话算话的人。”
“我觉得他下流,无耻。”想起了那天的事,游戏感觉自己还是很生气,“他就是个无赖,我不喜欢他。”
“是在说我吗?”
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游戏条件反射的转过去看,随即被惊到了。
“哦,你…你…”眼前的男人衣衫整洁,身材高挑,极为俊美的长相让人丝毫看不出在监狱里狼狈不堪的样子,游戏讪讪的摆摆手,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尴尬的说了一句。
“你…你好。”
“适合冒险的好日子。对不对?亚图姆。”显然已经跟这个男人混熟了的城之内拍了下他的肩,“对啊,好日子。”亚图姆说。
“说起来,不好意思…”亚图姆握了下拳头,示意那天打他一拳的事,“哦,没关系,常有的事。”城之内无所谓的笑了下,“咱们现在是自己人了,小事一桩。”
“亚图姆先生,你可不可以向我保证,你绝对没有在吹牛?”船马上就要开了,游戏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严肃的问他,“否则的话,我警告你…”
“你警告我?”
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亚图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告诉你。我的部队就是信以为真,才会横跨利比亚,到埃及找那个城市。”
“我们到了以后,找到的…”亚图姆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说道:“只有沙和血。”
他说完后,又突然从凝重的表情换成了一贯的玩世不恭,抬手接过了游戏手中的箱子,从木梯上走上船,“我帮你拿。”
“你说的对。”城之内拍拍在努力憋气告诫自己不要生气的弟弟,安慰他道:“他无耻,粗鲁,根本就是个无赖,不讨人喜欢。”
“不过管他呢。”城之内揽着游戏的肩膀也跟着上了船,“能找到哈姆纳塔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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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已经降临,浓重的夜色给月亮染上了一层深蓝的光。几艘坐满了人的小船,正借着黑暗的遮挡,缓缓的划过河流,不知行驶去何方。
“羽蛾,别玩眼镜了,快切牌!”
甲板上,到处都是在消遣这漫漫长夜的人,放满了牌与押金的桌上,一个男人正催促着同伴快一点。
“没有眼镜,我连牌都看不到。”
“嘿,亚图姆,我们差一个牌搭子,来不来?”很容易就能跟别人打成一片的城之内也坐在那,抬手招呼着刚刚走过来的亚图姆。
“我只赌命,不赌钱。”
“从不?”正在洗牌的龙崎抬头看了眼拒绝了城之内的亚图姆,“赌五百块,我们比你先到哈姆纳塔。”
“….你们在找哈姆纳塔?”
“说对了。”
“谁说我们要去的?”亚图姆扬眉问道。
所有人一起指向城之内,“他说的。”
“哈哈哈…”城之内尴尬的笑笑,龙崎接着问他,“怎么样啊,赌不赌?”
“赌就赌。”亚图姆无所谓的应道。
“你凭什么这么有把握?”一个坐在旁边桌子的男人,跟同伴们对了个眼神,问道。
“你们又凭什么?”
“我们有去过的人带路。”龙崎得意的扔了一张牌。
“真巧!因为亚…”正要炫耀的城之内被亚图姆抬手拿背包的动作打断,随后才反应过来,咳了一声,“轮到谁出牌了?我吗?”
“各位,就这么说定了。”亚图姆背上包,伸手狠狠捏了一下城之内的肩膀,“晚安,兄弟。”
“哈哈哈,晚安。”城之内吃痛的缩了下肩,转移了话题,招呼着他们继续打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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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响,正在房间外的露台上看书的游戏,被眼前突然砸到桌子上的背包吓了一跳,“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亚图姆说了句抱歉,随后坐到了他的对面。
“唯一会吓到我的,是你的礼貌。”游戏抬手扶了下眼镜,无语的看着他。
“还在气我那天吻了你?”
眼前的青年像极了看似不生气,却时刻都想要伸出锋利爪子的小猫,不知怎么的,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亚图姆勾起嘴角,低声问他。
“那哪能算的上吻?”
极力否认自己还在意这件事的游戏不在乎的耸耸肩,却被亚图姆突然打开了背包的动作又吓了一跳。
“我…我是不是搞错了?”游戏震惊的看着亚图姆展开的全是枪和子弹的皮囊,“我们是要去打仗吗?”
“游戏,那个地方有问题,”亚图姆拿起一把枪,熟练的装上子弹后放进了身上的枪套里,“沙子下面有东西。”
“好吧。”游戏接受了他的解释,转而说起了自己的目的,“我希望能找到一件古代的文物,是一本书。我哥哥认为那里有宝藏,你认为有什么?”
“你们是亲兄弟?长得并不太像。”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看着面前长相俊秀的青年,亚图姆问道。
“不是,我们是堂兄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游戏疑惑的答道。
“贝多因人相信,到了哈姆纳塔会受到诅咒。”得到了答案的亚图姆不再追问,只是还有点好奇游戏问什么会想要找这座亡灵之城,他看起来不太像是贪财的人。
“我才不相信那些老掉牙的故事,”说到了自己熟悉的领域,游戏立刻来了精神,“但是我相信,那里有一本著名的古书,太阳金经!”
“里面包含了古埃及全部的秘密符咒,这让我从小迷上了埃及。”游戏摘掉了眼镜,直视着他绯色的眼睛,“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追求我的梦想。”
“所以你不在意,那本书是不是用黄金打造的?”亚图姆挑眉问道。
“当然,就算它是铜做的我也想要。”
“啊,顺便问一下,”游戏咳了一下,好奇的看了一会儿亚图姆继续组装枪的样子,然后仿佛只是随口问道:“那天你为什么吻我?”
“我都快死了,反正没事做。”亚图姆低着头认真的把子弹放进去,随口答道,旋即听到“刺啦”一声,对面的青年抬手合上书,推开椅子有些生气的走回房间了。
“怎么了?”亚图姆回过神,疑惑的转身看向已经离开的青年,“我说了什么?”
不解的摇摇头,收拾好东西也打算回去的亚图姆,听到了露台的货物后面传来了一声异响,他走过去把藏在后面的人揪了出来,却发现是一个熟人,“原来是你啊,班尼。”
亚图姆拿出枪抵在班尼的胸口,“你竟然还没有去见上帝,我现在就送你去。”
“不不不,”班尼紧张的冷汗直流,“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有话好好说不行吗?”
“闭嘴,我不是很高兴。”竟然会遇到曾经临阵脱逃并且背叛了自己的部下,亚图姆面无表情的缓缓扣动了扳机,“原来那群人的领队是你,难怪。你打算把他们骗进沙漠,然后丢下他们自生自灭?”
“可惜不行。”被说中了目的的班尼很痛快的承认了,随即又可惜的感叹了一句,“那些人太聪明了,他们先付一半,另一半回来才给,所以我不能半路开溜。”
“真倒霉,是不是?”不知为何,亚图姆收起了枪,随口问道。
班尼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你从来都不相信有哈姆纳塔,为什么你要回去?”
“有人救了我,这是我答应的条件。”
“哦,你从来都是感情用事。”
班尼和亚图姆相视一笑,以为亚图姆已经不在意之前的事了,正要揽着他的肩膀一起走,却不想亚图姆突然拽住了他的腰,猛地把他扔进了海里。
他看着在海水里挣扎的人,笑着挥挥手,“再见,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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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5年…不对,是1856年…”游戏在房间里拿着书在背,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抬手拍了下头,“别想了,一个吻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肯承认自己在意的游戏,懊恼的试图忽略对亚图姆的那种挥之不去的熟悉感,随手开了窗透风,弯腰捡起刚才碰掉的东西的时候,蓦地在窗口旁的镜子里看见了一个不速之客,“啊!!!”
来人一身黑衣,被黑布遮住的半张脸上有着对称的奇怪刺青,游戏紧张的看着他对准自己喉咙的尖刀,“你…你是谁?”
“地图在哪!”
“在…在哪里。”感觉到尖刀随时都要刺向自己,游戏指指摊在桌子上的地图,示意黑衣人赶紧去拿。
“钥匙呢!钥匙在哪?”但黑衣人没有像他想的那样着急,反而还有着别的目的,把尖刀又向前伸了些许,狠厉的问道。
“钥匙,什么钥匙?”游戏这下是真的不知道了,只能颤抖着声音问他。
黑衣人正想说那个铁盒子在哪,房间紧闭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游戏!”
顺着甲板上残留的带着水迹的脚印找过来的亚图姆,扣动扳机将从窗口那出现的另一个黑衣人击倒,然后把枪口对准了正挟持着游戏的黑衣人,“放开他。”
黑衣人显然不会乖乖听话,正在僵持不下的时候,游戏趁着黑衣人戒备着亚图姆所以有些顾不上他的时候,狠狠仰头一砸,“快走!”
“砰”“砰”“砰”
刺耳的枪声在甲板上络绎不绝,亚图姆拽着游戏的手腕往外跑,抬手又解决掉几个人的时候,游戏突然又往回走,“地图!我忘了带地图!”
“放心!我认识路。”亚图姆警戒的看着周围,然后拦住了他,“我都记在脑子里呢。”
“好吧,”身后的房间里被打翻的烛火燃烧的火光冲天,游戏很快放弃了这个打算,“那我就放心了。”
“游戏?”
感觉到事态有点不妙,想要叫上弟弟赶快逃的城之内冲进了房间,不想游戏已经不在这了,他自己反而把一个黑衣人撞进了火光里,“啊…我,我不是故意的。”眼尖的看到了掉在地上的铁盒子,城之内捡起来转身就走,“拜拜,老兄。”
甲板上的货物被黑衣人的同伴点燃,船舱里受到惊吓的马匹跑了出来四处冲撞,另一群想要去哈姆纳塔的人也跟他们开始了枪战。经过自己房间的亚图姆拿起桌上的背包扔给游戏,然后低头往空了的弹匣里填子弹。
“小心!”游戏拽了一下无暇分心的亚图姆,一枚子弹瞬间擦着他的脸呼啸而过,“好吧,”亚图姆抬头看了看墙上的弹孔,“你又救了我一命。”
仿佛天生就应该呆在战场上,亚图姆凭着直觉抬枪放倒了甲板上的黑衣人,另一只手仍紧紧抓着游戏的手腕,沉声问他:“你会游泳吗?”
周围的声音实在太嘈杂,游戏只能提高音量回答他:“如果有必要的话,当然会!”
“现在有必要,”亚图姆拦腰把他抱到船舷边,然后松开了手,“相信我!”
“嘿!亚图姆,我们该怎么办?”
正要跟着跳下去的亚图姆看到跑过来的城之内,挑眉回了他一句,“如果你害怕的话,可以在这里等救援。”
说完他便背着背包跳下了船,城之内看了眼深不见底的大海,侧身躲过了一个扑过来的黑衣人,“我有害怕吗?”
“当然没有。”城之内拿起手中的铁盒子看了看,然后闭上眼睛跳进了海里。
“快把马匹拉上来!”
轮船已经被烧的无法在呆下去,船上的所有人纷纷跳进了海里。所幸此时已经距离岸边不远,率先反应过来的人提醒着同伴快把马和装备拉回来。
“我们什么都没了!”踉跄着走到对岸的游戏甩了下还在滴着水的头发,“所有的工具,装备。”
游戏低头看看浑身湿透的自己,“还有我全部的衣服!真不敢相信,我竟然穿着睡衣从海里游过来。”
“不用担心。”亚图姆回头看了眼侥幸还活着,在对岸冲他摆手的班尼,“他们上错岸了,我们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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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里的天色,总是亮的很早。随便租了个帐篷休息了几个小时,城之内找了个出售骆驼的商人试图跟他讲价。
“我要的是三匹,三匹懂吗?”城之内无语的看着有些语言不通的商人,“不是一群!”
“你快点付钱吧。”抬头看了眼太阳的位置,亚图姆在旁边提醒他注意时间。
“我的天,几匹骆驼竟然这么贵。”城之内愤愤的掏出钱包,“给你三匹的钱!”
“城之内,你们好了吗?”
“好了好了,”城之内转头看到了跟当地人买了新衣服的游戏,双手拍了一下,“不错啊,这衣服很适合你。”
“是不是?”
看着穿了一身埃及风格的衣服,被白色的长袍衬的像个古老贵族一样的青年,亚图姆有些怔住的同时被城之内捅了一下,才堪堪回过神来,“是…很好看。”
太阳越升越高,灼热的高温炙烤过每一粒沙子。骆驼驮着背上的旅人,慢慢的在沙漠上留下一串串的脚印。
“我不喜欢骆驼。”在骆驼背上一摇一晃的城之内心痛着自己的钱包,“它们会咬人,还会流口水。”
“是吗?”游戏伸手摸了下骆驼的头,“我倒是觉得挺可爱的。”
骆驼脖子上的驼铃在叮咚作响,游戏拽着绳子,转头看向旁边另一匹骆驼上的亚图姆。
他面色沉静的看向前方,阳光照过他绯色的眼瞳,高挺的鼻梁,还有微抿的薄唇,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游戏总感觉这个人并不是像他表面看上去的那样,一时竟分不清究竟是他俊美的面容还是灼热的阳光更耀眼。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一个人,那人带着金色的头饰,身后的披风随着狂风猎猎作响。但模糊的风沙让他看不清这人的样子,只能感觉到他仿佛永远都会站在那里,像这沙漠中的神明一样。
“你怎么了?”亚图姆伸手挥了挥,试图让陷入沉思的游戏回神,“我们要加快速度了,必须要赶在下一个日出前到。”
“啊,我没事。”游戏摇摇头,拽了拽绳子跟上他们的速度,只是看着又变回往常表情的亚图姆,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想道,究竟哪一副面孔,才是真实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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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又一次的降临,等待着清晨的阳光把它冲散。
连续奔波了一整夜,游戏推了推有些昏昏欲睡的城之内,然后不解的问亚图姆,“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你看。”
亚图姆抬手指了指仿佛就在不远处的地平线,散发着橘色光芒的太阳正在缓缓升起。
“我的天…”被眼前缓缓出现的建筑物惊醒的城之内,喃喃自语道:“我们真的找到了…哈姆纳塔。”
阳光慢慢照射在建筑物里残存的方尖碑上,在顶端留下了刺眼的光,转头看了眼已经来到了他们身后不远处的那群人,亚图姆狠狠拽了下绳子,“快走!”
“嘿!亚图姆。”骑着马飞奔过来的班尼朝他喊着,“你猜我们会不会比你先到?”
“是吗?”
亚图姆挑眉,等他赶到自己旁边的时候伸手把他拽下了马,“再见!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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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被荒漠深藏的城市里,已经驻扎了数个帐篷,龙崎站在石墙上指挥着雇佣来的工人们清理石头,抽空看了看不远处的另一群人,“他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他的同伴无所谓的嘲笑了下,“他们听外行人的指挥。外行人懂什么?”
“这是死神像!”
游戏指着面前的这座雕刻成胡狼头的雕像,“死神的腿深埋地下,据考古学家说,神像腿部有秘密隔间,里面收藏着太阳金经。”
“城之内!”一边摆弄着手里雕刻着鹰翅的银镜,游戏一边提醒给他帮忙的哥哥,“你一定要对着阳光。”
“这些旧镜子有什么用?”看游戏好像对这些东西很了解,亚图姆走过来有点好奇的问道。
“是古镜。”游戏纠正了他的说法,“古埃及的把戏,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拿着,这是你的了。”没有对这个东西再多加关注,亚图姆摸摸鼻子,有些不自然的递给了他一样东西。
“什么?”
“打开看,这是我跟‘朋友’借的,我想你可能会喜欢。嗯…你应该会用得到。”
他说完就转身去看入口处的绳子系的怎么样了,游戏有些疑惑的打开手里的皮囊,展开来才发现里面是一个个精巧的考古工具。
这真是…
感觉心里被敲开了一个小口子,游戏抬头看看已经拽着绳子打算下去的亚图姆,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你能想象到,我们是三千年来的第一批访客…”城之内顺着绳子摇摇晃晃的滑下来,伸手捂住了鼻子,“什么味道这么难闻?”
没有理会哥哥的牢骚,游戏走进去找到了一面结满蜘蛛网的古镜,抬手把镜子弄干净,游戏扶着镜子找了下角度,“只要光线…折射进来。”
他的话音刚落,从洞口外的镜子上传递过来的阳光,就由他手中开始照向了洞穴里排列整齐的其他镜子,霎时间整个洞穴明亮如白昼。
“哇哦,好神奇的把戏。”城之内解开腰上的绳子,感叹道。
“天,防腐间?”等眼睛适应了这里的光度,游戏打量了一下这个洞穴,然后惊讶道:“这是一间准备室!”
“准备什么?”亚图姆问他。
“准备进入来世。”尽管平时有些不学无术,但从小就生活在博物馆里的城之内对这些还是知道一点的,他耸耸肩替游戏解释道:“这是古埃及人制作木乃伊的地方。”
“好吧,古埃及人真有意思。”亚图姆把火把往前伸了伸,继续探路。
这个地下洞穴里道路错综复杂,只能靠火把来提供光,昏暗的迷宫加上头顶上时不时传来的虫类爬过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嘘。”已经走到一个巨大雕像旁的亚图姆示意他们不要出声,然后把火把递给游戏,自己拿出了枪。
洞穴里传来了既像是风声,又像是说不清的怒吼声,亚图姆慢慢贴着雕像往前走,然后猛地探过身去举起了枪。
“啊!”
对面的人显然也有着同样的打算,被吓到之后和他们面面相觑的站在了原地。
“差点被你们吓死。”在还没有找到真正的宝藏之前,贸然动手显然不是明智的选择,龙崎摆摆手,示意同伴们把枪收回来。
“彼此彼此。”
“嘿,那是我的工具。”羽蛾扶了一下眼镜,试图走过去。
“不,我不这么认为。”亚图姆扣动了扳机指向他,对面的人也跟着掏出了枪。
“算…了。”羽蛾担心他的枪‘一不下心’走火,赶快退了回来,“大概是我看错了。”
“快滚吧,这是我们的地盘!”对面一个带着帽子的男人开口说道,想要赶快把碍事的人赶走。
“是我们先到的。”城之内不甘示弱的跟他们又同时举起了枪。
“老兄,这是我们的雕像。”
“上面怎么没刻你名字?”
“哈,你们只有三个人,而我们有十五个…恕我直言,你们的胜算不大。”
在他们对峙的时候,游戏转过身,四处看了看地面,发现了一些让他感到不妙的东西,然后走过去劝他们离开,“听我说,小朋友,不要吵了。如果大家要一起玩,就要学会分享。”
游戏抬手按住亚图姆举着枪的手臂,压低声音道“还有别的地方可以挖。”
“好吧,算你们走运。”亚图姆收起枪,挑起嘴角笑了下,“祝你们马上就能找到法老的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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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这些象形文字,我们是在雕像下面,”游戏站上高台,指挥着亚图姆往上挖。
“我们要不要等那群人睡着了之后,再去挖那本书?”城之内一边帮忙一边提议道。
“你确定我们找得到?”
“只要那群人不先找到就行了。”游戏点点头,有些得意的挥了下火把,“我刚刚在那边看到了圣甲虫褪下的壳,希望他们今晚过的愉快。”
“砰”的一下,龙崎正要拿撬棍敲开面前的雕像底座,却被同伴制止了,“法老可不是笨蛋,我觉得应该让工人来撬。”
“博士说的对。”羽蛾也赞同他的主意。
“喂,你们几个。”博士张口说了几句当地的语言,示意工人们过来干活。
撬棍慢慢的撬开了底座下的裂缝,所有人都紧盯着里面,试图发现一丝宝藏的踪迹,却不想突然一阵浓酸从里面喷发出来,离得最近的工人们瞬间变得面目全非。
“啊啊啊!!!”
“你是说,他们把内脏扯出来装进瓮里?”
这边,城之内趁着休息的时候,拿着斧子当球棍,一边把石头打出去,一边听游戏在给亚图姆科普古埃及人是怎么做木乃伊的。
“还有你的心脏。”游戏对着一脸震惊的亚图姆继续说道:“你知道他们怎么拿脑子吗?”
“哦,你确定要听?”城之内拿着斧子比了个角度。
“拿一根烧的火红的铁钳,然后从…”
“那一定很痛…”亚图姆还没听完就已经受不了了,“先说好,就算出不去,我也不当木乃伊。”
“我也不当。”城之内附和了他一下,然后挥动斧子的把手,把石头打了出去。然后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石头撞到了头顶的石壁上,一个巨大的东西再也支撑不住的掉了下来。
“哈哈哈…”看到游戏亚图姆被灰尘洒了满身,城之内尴尬的笑了笑,“我就说,我的运气挺好的吧…”
“我的…天,一具石棺?”游戏咳了几下,惊骇的把目光移向了头顶的洞上,“埋在死神的脚下,他如果不是身世显赫,”他抬起头跟亚图姆对视了一眼,“就是…犯了滔天大罪。”
“这到底是谁?”城之内举着火把好奇的凑了过来。
“他不配留下姓名。”游戏拿出工具包里的小刷子,把石棺上的尘土清理干净,给他们翻译石棺上刻下的文字。
“没有钥匙,要很久才能撬开。”亚图姆皱眉摸了下石棺上的缝隙。
“钥匙?”熟悉的词语让游戏回想起了那个黑衣人的话,然后他看着石棺上的八角形凹陷,恍然大悟道:“钥匙!原来他说的是这个!”
“谁?”
“船上的黑衣人!他们就是在找这个。”游戏示意城之内拿出那个铁盒子,然后把它拧开,放到了石棺上的八角形凹陷里。
“这真的是钥匙…”铁盒子与石棺的机关完美的合在了一起,游戏忍不住屏住呼吸,正要转动时,从头顶又传来了刺耳的枪声。
“那群黑衣人可能又来了,我们先出去。”
敏锐的察觉到那群沙漠中的民族仍紧追着他们不放,亚图姆制止了游戏的动作,拉着他跑出去。此时呆在地下只能是坐以待毙,不如先出去看看事态究竟发展的如何了。
“等一下!”城之内也拿着行李跟着跑,突然想起来还留在石棺上的铁盒子,折回来拿起它,才继续跟上他们的脚步。
洞穴外已经开始了激烈的争斗,龙崎那些人也已经从下面出来,拿着枪跟黑衣人们对峙着。
“他们是王宫侍卫的后代,世代看守这里。”知道这些人绝对不会轻易的放过他们这些破坏法老陵寝的人,亚图姆让游戏和城之内呆在石门外不要动,拿出放在腰间的炸药,在火堆里点燃了长长的引线,然后把炸药对着已经来到他面前的黑衣人。
“又是你。”显然是见到了熟人,年轻的首领摘下了黑色的头巾,露出了一张带着刺青的俊朗面孔。
“我们没必要弄的两败俱伤,对不对?”亚图姆一边用空着的一只手握住腰间的枪,一边对他说道。
“呵,”首领嘲讽的看了眼他手中还在燃烧的引线,正要讽刺他们这些盗墓贼时,余光看到了亚图姆手腕上露出的刺青,他瞳孔骤然一缩,缓缓把手中的刀收了回去。
“给你们一天时间,不然一定会受到哈姆纳塔的惩罚。”年轻的首领翻身上马,对族人们发出了命令,“我们走!”
奔跑的马匹带起一阵沙土,等确认了他们全部都离开后,亚图姆才抬手摘掉了炸药的引线。
“我就知道,法老的宝藏一定在这里,否则他们没必要袭击我们。”羽蛾拿起眼镜戴上,走过来跟他们套近乎,“我觉得我们可以互相合作,你们说呢?”
“不需要,你们找你们的,我们互不干涉。”无视了他假惺惺的话,亚图姆转身示意游戏和城之内该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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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图姆先生,我并不像我哥…”温暖的篝火旁,游戏拿起城之内面前的酒瓶,又喝了一口,“我知道适合而止。”
“好,好。你知道。”亚图姆无奈的看着已经有些喝醉的游戏,“我总是搞不懂你。”
“我明白,你一定很奇怪…”游戏把酒瓶塞回已经睡着的城之内的怀里,“我为什么,一定要来到这种地方?”
“嗯,差不多…”亚图姆点点头,在他看来,这个荒无人烟的沙漠的确不适合他来。
“我好像天生就喜欢埃及…”游戏拽出挂在脖子上的项链,打开了里面的照片盒,“你相信吗?我经常做一个梦,梦里有华丽的宫殿,有满池的莲花,还有…一个我看不清长相的人…”
“我想把他画下来,可怎么也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能剪一张空白的纸…放进这个盒子里…”大概是醉的厉害了,游戏的话开始颠倒起来,他抬手摸了一下亚图姆的脸,“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呢…”
“我看不清他,也搞不懂你为什么要吻我,亚图姆先生!”游戏突然抬高了音量,“我…我要吻回去!”
“当然…可以。”没有说自己也从一开始,就对眼前的青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亚图姆抬手蹭过游戏因为醉酒而泛红的眼角,“叫我亚图姆。”
青年深紫色的眼瞳因为听到他的话,蓦地亮了起来,在月光的映衬下仿佛洒满了星星,游戏低声叫了一句他的名字,然后慢慢的凑了过去。
亚图姆闭上眼睛,正准备再次亲吻他,却不想青年突然酒劲泛了上来,闷哼一声后就昏睡了过去。
接住游戏倒过来的身体,亚图姆无奈的笑了笑,把他抱进怀里,准备等待下一次日出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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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点,慢点。”博士指挥着工人们慢慢把雕像底座里的木箱抬出来,等木箱一落地,工人们便因为恐惧而远离了他们,博士不在意的挥挥手,示意同伴们都过来看看。
“等等,箱子上面有诅咒。”把木箱上的灰尘抹干净,博士抬手制止了同伴开箱的动作。
“得了吧,谁会在意?”龙崎无所谓的翻了个白眼。
“龙崎先生,你应该在意!”博士谨慎的把手收回来,“在这种地方,古代下的诅咒仍旧非常灵验。”
“好吧,明白了。上面写了什么?”
博士用手指虚指了一下木箱上面的象形文字,“凡开此箱者,必难逃杀身之祸…”
所有人都在仔细听他翻译,但还没等他念完,墓室里突然一阵阴风刮过,伴随着一声声无法形容的怒吼,所有的火把被熄灭,工人们再也控制不住恐惧,纷纷踉跄着逃了出去。
“我们不该来的,情况不太妙。”
羽蛾刚抱怨了一句,就听博士继续了他的翻译,“这上面还写着,此箱一开,原为圣律所封印的怨灵,将破解诅咒,重返人间。”
“他将杀尽所有开箱之人,取其五脏六腑和血液,”博士念着念着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借由此法而复生,由受诅咒之怨灵,化为祸害人间之妖孽…”
“我们大老远跑来,总算有个收获…”龙崎听完后自嘲了一句。
“诅咒…是诅咒!”班尼一直流着冷汗看他们在那观察箱子,此时听完这番话后再也无法忍受了,大叫着举着火把逃了出去。
“迷信的白痴。”
龙崎鄙视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跟羽蛾一起伸手打开了木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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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小就梦想着这一刻!”游戏等亚图姆和城之内把石棺里的人形棺材扶起来,激动的伸手从包里拿出铁盒。
“你的梦想变成了木乃伊?”
“你们看,他的圣律被凿掉了。”无视了哥哥的调侃,游戏指着铁棺上的图案,给他们解释着,“这个人不只这辈子,而且下辈子都会受到诅咒。”
“真不幸。”亚图姆没什么诚意的拍了拍铁棺。
“赚人眼泪!”城之内接过铁盒子放进凹槽里,使劲的转动起来,“现在…让我们来看看,里面究竟是谁?”
机关已经拧完了,亚图姆伸手和他一起搬开铁棺的上层,游戏忍不住屏住呼吸,紧张看着这一幕,却被铁棺里突然出现的东西吓了一跳。
“天!我最讨厌他们这样!”
“是他的样子?”亚图姆问。
“不对,我从来没看过这样的木乃伊。”等缓过情绪,游戏走进看了一下,然后皱眉形容道:“他还是…还是…”
“很新鲜?”城之内和亚图姆忍不住异口同声道。
“对!”游戏点点头,“他应该死了超过三千年了,可是看起来好像并没有…完全腐化。”
眼前的木乃伊的确没有一丝干腐的痕迹,亚图姆看了眼被推到地上的铁棺上层,“你们看,这怎么解释?”
“天哪,这个痕迹是…”游戏观察了一下铁棺里面的一道道痕迹,用手指在上面比划了一下,“用指甲划的…这人是被活埋的?”
“他还留下了一句话,”游戏抬头看了下划痕上面的文字,“死亡…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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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避开了一阵迎面而来的灰尘,博士蹲下来打开木箱里的布包,惊叹的伸手把它拿了出来,“我的天…这竟然真的存在…这是亡灵黑经!”
“一本书?”看了看博士手中厚重的黑色物体,龙崎不感兴趣的撇了下嘴,“管他什么书,宝藏在哪?”
“各位!”博士把书珍而重之的捧起来,“这本书,是无价之宝!”
“少来了,你送给我都不…”实在没看出来这本没有任何装饰的书有什么值钱的地方,羽蛾愤愤的踢了一下木箱,却不想触动了什么机关,木箱的前端慢慢打开了一个隔间。
“你们看,”博士蹲下来看了一眼木箱里的金瓮,抱着书对一脸惊讶的同伴说道:“这就是你们的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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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这些宝贝,回去能卖多少钱?”
龙崎跟同伴拿着手中的金色圣瓮,得意的坐到了城之内他们面前。
“听说你们找到了新鲜的木乃伊?”羽蛾也跟着凑了一句,“恭喜,把他晒干了,还可以当柴火卖。”
“看我找到了什么?”
一直留在墓室里翻找的游戏走过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圣甲虫的骸骨,是种食肉虫,我在他的棺材里找到的。这种虫有食物吃,可以活好几年。”
“我们可怜的朋友,”城之内拿起一个虫型的残骸好奇的看了看,“被吃的时候还活着?”
“所以有人扔这种虫进去,让他慢慢被吃掉?”亚图姆再次觉得,古埃及人真有空闲,竟然会养这种东西。
“他一定不受欢迎,才会被这样设计,”坐在对面的龙崎听了哈哈一笑,“八成和法老的老婆走的太近了。”
“据我所知,这种刑罚叫‘虫噬’。”游戏没有理会他们的调笑,继续说道:“是古埃及最恶毒的诅咒,用来对付十恶不赦的罪人。”
“我从来没听过这项诅咒被执行过,”游戏有点想不通,“没人执行是因为担心后果。书上说,‘虫噬’的罪人一旦复生,会带来埃及的十大灾难。”
“这有什么可担心的,”亚图姆把坐在对面的几个家伙赶回他们自己的地方,拿起树枝随手拨了拨面前的篝火,“他既然能被杀死一次,就能被杀死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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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夜晚已经降临了,龙崎打了个哈欠,准备睡一觉,然后第二天就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抱紧自己怀里金色的圣瓮,正要躺下,看到了已经睡着的博士手里还紧抓着那本书不放,龙崎好奇的拿过来看了一眼,随口问他:“这上面写了什么?”
“是咒语…”睡得迷迷糊糊地博士无意识的翻了个身,条件反射的回答了他的问题,“是…”他用古埃及语念出了那段已经被记在心里的咒语,然后突然一阵狂风伴着怒吼吹向了所有人,博士惊醒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上帝,我到底在干什么!”
“我的天,那是亡灵黑经?!”
同样被狂风吹醒的游戏坐起来,看到了崩溃的博士手里的东西,“你不该念出来的!”
刹那间,阴风四起,所有的篝火都被吹散,漫天的黑云伴着刺耳的响声向营地袭来,亚图姆把城之内推醒,然后拉着游戏往封闭的墓室跑,“快走!那些是蝗虫!”
铺天盖地的虫群仿佛眨眼间就来到了他们的面前,所有人慌不择路的开始朝墓室跑,“喂,谁能帮帮我!”
同伴们已经跌跌撞撞的跑远了,眼镜被撞掉的羽蛾只能停下来呼救,在地上摸索了半天也没找到,只听‘啪’的一声,一个玻璃碎裂的声音传来,落在最后的班尼一脚踩碎了他的眼镜,然后头也不回的冲进了墓道。
“谁?!…”
没有了眼镜,眼前的世界一片模糊,羽蛾扶着墙壁打算慢慢找路,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前面有个人影,但再仔细看时却没有了,只剩下一片模糊的光团。
走着走着,羽蛾身体一僵,一个呼吸声突然从他背后传来,他缓缓转过身,只能看到一个人影朝他伸出了尖锐的手指。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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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
正在奔跑的时候,墓道突然剧烈颤动了一下,游戏伸手扶了一下城之内,随即看到了前面的沙坑里突然涌出了无数黑色的巨大甲虫。
“快走!是圣甲虫!”
虫群仿佛有意识一样,顺着通道一路向前,亚图姆拉着游戏的手腕一边朝虫群前的沙土开枪,一边拼命往前跑。
只是墓道很快就到了尽头,子弹再多也杀不掉无数的虫子,亚图姆脸色难看的看着它们逐渐逼近,正以为这次逃不出去的时候,眼前的无数圣甲虫突然四散开来,又像来时一样钻进沙土里不见踪影了。
“圣甲虫竟然…不打算吃我们…”游戏拍了拍剧烈喘息的胸口,劫后余生的松了口气。
“大概我们不合它们口味吧。”亚图姆同样长出口气,靠在墙壁上把弹匣重新填满。
“嘿,游戏。”在他们感慨的时候,城之内却少见的没有加入,而是被别的东西吸引了目光,“还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的,埃及历史上有过一位男王妃的事吗?”
“是啊,不过你不是不信吗?”不知道城之内怎么突然问这个,游戏好奇的看过去,“我听过这个传言,但是一直没找到相关的文献,怎么了?”
“我之前是不信的,但我想,我现在相信了。”
城之内指了指他面前墙壁上的壁画,游戏和亚图姆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瞬间被惊讶的一时失去了言语。
因为那壁画的上面,确实雕刻着一对明显穿着十八王朝王族服饰的人,正在举行婚礼。而上面的主人,从绘画方式来看,的确都是男性。
而且,壁画上的人,长相与他和亚图姆一模一样。
“真是没想到,我弟弟上辈子跟法老结婚了?”很快就找到了一个解释的城之内,毫无负担的接受了自己的看法,“于是我也算是王族了吗?那一定很有钱了。”
身体不由自主的走近了些,游戏顺着这幅壁画看到了下一张,那位王子后来继承了王位,衣服也换成了法老的装束,而那个站在他身边的人,也一直没有变。
此时的墓室里一片寂静,亚图姆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而且之前他在心里说的那几句古埃及人真有意思的话,让他觉得脸有点痛。
“你相信吗?”
游戏看了一会儿,突然回过头问他。
没有说是相信这些壁画,还是相信他喝醉的时候问他的话,但只是看着与自己对视的那双深紫色的眼眸,亚图姆就明白他问的到底是什么了。
“我...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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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跑啊!那怪物追来了!!!”
一阵奔跑声打破了墓室里的平静,龙崎跟着同伴们慌不择路的跑了过来,身后已经复活的木乃伊正追赶着他们。
“快走!”
亚图姆瞬间回过神,朝木乃伊开了一枪,然后拽着游戏往墓室外跑,“天哪!看到没有!”城之内一边跑一边震惊的指着那个身体非常灵活的木乃伊。
“是活的!封印已经被打破了!”想起了木箱上的诅咒,大感不妙的龙崎大喊着跟在后面逃,没敢去看中了枪的木乃伊到底还活着没有。
出口已经逐渐接近了,正当所有人以为成功逃脱的时候,洞口外不知何时来到的黑衣人拿着枪对准了他们。
“我说过你们不走就会死,你们不听。”年轻的首领摘下了黑色的头巾,“现在大家都得死,你们释放了一头三千年的怪物。”
“放心,那怪物中枪了。”城之内回想了一下怪物被打飞了的场景,安慰他道。
“人类的武器杀不死他的。”首领看了他一眼,“他不属于这个世界。”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族人抬过来一具干尸,放到了他们的面前。
“你们打开了箱子,这只是怪物的第一个目标。要是不想死,就赶快离开这里。”首领不再看他们,沉声对族人发出了命令,“我们走。”
“我们必须去消灭这个怪物,你大概也发现了自己的身份。”走到亚图姆身边时,首领停了一下,“如果不想被怪物复仇,就走的越远越好。”
亚图姆顿了下,没有回答。转身看着黑衣人们走进了墓室后,又看了眼地上已经成为干尸的羽蛾,示意游戏和城之内跟他离开。
“我们先回去修整一下,再想办法回来消灭他。”
_
“嘿,老兄,你们怎么样?”在一个距离沙漠最近的旅馆里,城之内坐到吧台前要了一瓶酒,然后问向旁边的龙崎他们。
“不怎么样。”龙崎仰头喝了一口酒,“是我们几个打开了箱子,怪物不会放过我们的。”
想起了羽蛾的样子,城之内心有余悸的也跟着喝了口酒,正要说些什么,抬头发现了旅馆外的天空上突然出现了无数的火球,过往的行人躲避不及,被卷进了这场灾难里。
看着眼前灾像横生的样子,龙崎手中的杯子失手掉在了地上,脸色苍白的喃喃自语道:“来不及了,他追过来了。”
“我觉得还是应该去找那本书,上面一定有对付怪物的方法。”从窗户外看了眼已经被阴影遮住了的太阳,游戏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思考着该去哪里寻找线索。
“你是说太阳金经?”
“对!”游戏点点头,正想和亚图姆分析一下,就看到城之内慌乱的跑了进来,“快离开这儿!那个怪物来了!”
“砰”的一声,一阵黄沙从没有关紧的窗户外冲了进来,已经有了一些人形的怪物蓦地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抬手开了几枪,却发现果然没有任何用处,亚图姆把游戏护在身后,直视着怪物惨白的眼珠,一步一步往门口走。
正当怪物即将咬过来的时候,一只旅馆里的白猫跳到了房间里的钢琴上,踩出了一阵刺耳的音乐声,怪物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般,立刻卷起黄沙从窗口转眼间消失了。
“呼…他竟然怕猫吗?”城之内松了口气靠在墙上,试图把那只白猫叫过来。
“猫是地府的使者,在怪物复活前,是他的克星。”
游戏的话没有说完,但他们都知道他的意思。
等怪物完全复活的时候,他就什么都不会怕了。
_
“那个博士去哪了?”现在开了箱子的人只剩下一个了,亚图姆把装备都收拾好,抬头问找过他们喝酒的城之内。
“不知道,怪物把龙崎变成干尸的时候我就跑来找你们了,一直没见过他。”城之内耸耸肩,示意自己不知情。
“算了,反正怪物复活也是迟早的事,不如快点去找书。”心道那个博士估计也很快就会被怪物找到了,亚图姆拿上背包,和城之内一起跟着游戏去找当地的博物馆。
“根据传说,在哈姆纳塔找到的那本亡灵黑经,应该可以让死人复活…”街上的行人已经被灾难吓得纷纷躲避了起来,此时的路上空无一人,博物馆里也空荡荡的随时可以轻易进去。
“我以前一直不愿意相信…”游戏一边走上博物馆长长的旋梯,一边道:“我在想,如果亡灵黑经可以让死人复活…”
“那太阳金经就可以杀死他?”亚图姆不由问道。
“不,没有人知道。”游戏摇摇头,“所以我们必须把它找出来,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哈,我就知道在这里。”
谈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顶层,一块刻满了象形文字的石板伫立在那里。
“我在资料里看过,有关这两本书的传说的石板,就被安置在了当地的博物馆里。”
游戏正要走过去,却发现石板前已经站了一个人。
“是你?”
亚图姆举起枪,把游戏拉到了身后,“这次可不是我们不走了。”
“我是追着怪物过来的。”一个高大的身影从石板后走了出来,黑衣人年轻的首领沉声道:“我们已经没有办法消灭怪物了,我现在只能选择相信你。”
“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有办法?”察觉到他并没有恶意,亚图姆放下了枪,挑眉问他。
“你看过墓室里的那幅壁画了吧?”首领指了指他手腕上的倒三角形、中间有着荷鲁斯之眼的刺青,“这是王的标志。在我们守陵一族里,还有一个传说。当被封印的怨灵复活时,曾经杀死他的王,也会现身在人间,再一次的把他消灭。”
“…希望结果不会让你失望。”没有对这个故事太过在意,亚图姆示意他快点让开,“你…怎么称呼?我们的时间不是很多,快点把地方让出来。”
“塞特。”
叫做塞特的青年介绍完名字后,也不再说话,站到了一边。游戏赶快走过去,逐字逐句的翻译着石板上的文字。
“…死神雕像内藏的是太阳金经,我们找到的却是亡灵黑经…”游戏指着上面的象形文字,“那些学者把两本书的埋藏地点搞混了!既然黑经是藏在死神雕像里,那金经一定是藏在…”
“游戏,快一点!”听到了楼下传来的不妙的动静,城之内探头看了窗外一眼,瞬间被吓到了,“他们进来了!”
大街上此时全是被控制的人群,像丧尸一般举着武器试图冲进博物馆里。
“他们变成他的奴隶了。”塞特表情凝重的看着下面,“世界末日开始了。”
“砰”的一声巨响,博物馆的大门被终于被他们冲开,城之内忍不住催促道:“快啊,游戏!”
“耐心是美德!”
极力让自己快速翻译的游戏抽空回了他一句,在城之内拿着钥匙准备提前发动车子的时候抬手拍了一下石板,“我知道了!金经是藏在哈姆纳塔的太阳神像里!”
“那还等什么?”亚图姆拉着他的手腕躲开马上就要冲上楼的人群,“快离开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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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走小路避开已经丧失理智的人群的城之内,飞快跳进了车里,然后冲身后的一行人挥手,“快走!”
等所有人都上了车,城之内发动车子立刻冲了出去,连续拐了几个弯后,刚要松口气,却发现不知何时已经等在前面的人群,拦在了他们面前。
“刺啦”一声急停,城之内踩下了刹车,前面的人群也在这时纷纷散开,一个陌生的人从后面走了过来。
“是那个怪物,”后座上的塞特沉声道:“他已经完全复活了。”
眼前的人已经完全恢复了生前的样子,丝毫看不出原来怪物的模样。
大祭司慢慢走到他们面前来,看到了几人的样子后,他毫不意外的讽刺一笑,“想不到几千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痴情。又跟他混在一起了吗?”
“他说的什么?”大祭司仍说着古埃及的语言,听不懂的城之内好奇的低声问游戏。
“嘘,听他说完。”游戏抬手捂住他的嘴,此时还是不要说话比较好。
“法老同意你娶一个男王后,却不愿意给我的娜塔莉一个妃子的位置。”大祭司抬手慢慢的施放了他的法力,“不如你下到地府帮我问问?正好你们父子也可以团聚。”
“而他,”大祭司余光看向坐在后座的游戏,“非常适合做我用来复活娜塔莉的祭品。”
“别妄想了。”
不知为何自己突然能听懂古埃及语,亚图姆推开车门下车,把大祭司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自己身上,“一个被处死的罪人,也敢这么大口气?”
他就这么站在那里,没有多余的表情和言语,却让人感觉此时不是在混乱的街道,而是恍惚间来到了千年之前神秘的宫殿里。
“那你就来试试看吧。”
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般,大祭司嗤笑了几声,他从诅咒中复活,拥有了无上的法力,现在完全不用跟这个已经一无所有的小子废话,大祭司抬手把一个散发着黑雾的光团扔过去,然后准备把他看中的祭品抓走。
“不!游戏!”
眼看着光团离自己越来越近,正准备躲避的亚图姆不想被突然下车的游戏推到了一边,在光团即将要吞噬自己的时候,游戏闭上了眼,他在赌。只要他对那个人有用,就可以暂时保护住亚图姆。
显然,他赌对了。
不想看到自己选中的祭品白白送死,大祭司挥挥手,强行使用了能够传送的符咒,只是这个咒语一用,他也必须跟着走。
大祭司抬头看了眼脸色难看的亚图姆,卷起一阵黄沙,带着祭品打算回到哈姆纳塔。眼下复活娜塔莉是最重要的事,剩下的人等他之后再来收拾。
“游戏!”
“我没事!”冲亚图姆和城之内摆摆手,仗着大祭司听不懂他们的话,游戏在消失的前一刻朝他们喊道:“你们先去找太阳金经!我自己会想办法逃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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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族里有一条去哈姆纳塔的近路,”看亚图姆和城之内打算立刻就去追的塞特出声提醒道:“从那里走比较快,而且招魂仪式还需要准备,我们应该来得及。”
“…谢谢。”
闭了闭眼,亚图姆长出一口气,只是眼睁睁的看着游戏被带走的感觉实在不好过,如今只能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按照游戏说的先去找太阳金经。
“我们世代都为法老效命,应该的。”塞特示意他无需言谢,然后等城之内一边开车,一边告诉他近路的方向。
午夜,是招魂仪式最好的时间。他们片刻不停的赶路,终于赶在夜色完全降临前,回到了这座亡灵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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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被一阵迎面过来的尘土呛醒,游戏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此时不光手脚都被锁在了石台上,身边还躺了一具刚出土不久的木乃伊。
“咳咳咳!!!”
突然的惊吓让他咳的更厉害了,头顶的墓室里突然传来了一声枪响,游戏惊喜的顿时顾不上身边的木乃伊了,“亚图姆他们来了…”
“……”这时站在石台边一直在准备着仪式的大祭司,张口念了一句晦涩的咒语,然后将圣瓮里的粉尘吹向了石墙上的雕刻上。
“我的天…”墙壁上的人形雕刻突然动了起来,然后两具木乃伊堂而皇之的从裂缝里钻了出来,游戏震惊的喃喃道:“班桥学院的研究里,可没提过这个…”
“杀掉他们,”大祭司对着自己曾经的僧侣们下了命令,“再叫醒其他人。”
_
“呼…呼…”
搬了半天堵在门口的石头,城之内跟着走在前面的两人穿过复杂的墓道,来到了通往他们最终目的的前方。
从一个狭小的门里走出来,眼前的墓室里一片漆黑,只有最上方的古镜折射了一点儿漏进来的阳光。
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这个镜子的场景,亚图姆抬手对着古镜开了一枪,变换了角度的古镜瞬间把阳光照进了这间墓室里。
“天哪…”城之内震惊的看着放满了黄金雕像和金币的墓室,“法老的宝藏真的在这儿…”
他跟着亚图姆和塞特慢慢走下台阶,“你看到…”
“对。”
“你相信…”
“对。”
“我们可以…”
“不行。”
制止了城之内的打算,正要再说些什么的亚图姆,和塞特同时举起枪转过了身,几个缠满绷带的木乃伊突然从沙土里钻了出来。
“这些家伙是谁?”
“僧侣,大祭司的僧侣。”
“那简单。”
城之内耸耸肩,从亚图姆的枪套里拿了把手枪,跟着他们一起把子弹打向了这些木乃伊。只是在三人一齐后退,打算把木乃伊引到一起解决掉的时候,谁都没有发现,一直都没有出现过的班尼从一个雕像后钻了出来。
班尼嘲讽的看了一下他们的背影,然后掏出口袋伸手抓了一把金币。
“现在,这些金子是我的了。”
_
“找到了!”
亚图姆和塞特在后面断后,四处寻找着的城之内走进了一个昏暗的墓室里,然后惊喜的喊出声,“你好!太阳神老兄!”
“这样太慢了。”亚图姆皱眉看着打不尽的木乃伊,把枪扔给塞特,从腰间拿出了炸药,点然后一把扔向了门口,然后拽着他们躲在了雕像后。
“该关门了!”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大门和木乃伊们全部被炸的粉碎,亚图姆赶紧站起来,不敢耽误任何时间,“快点挖!”
已经对撬东西很有经验,塞特拿着枪在旁边警戒,亚图姆和城之内一起从神像的底端找到了一个紧闭的木箱。
“我们找到了…”城之内打开木箱里的布包,把里面同样有着八角形凹陷的金色物体拿了出来,“真的是太阳金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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湮灭之池里的深蓝色池水,在跟着大祭司口中的咒语缓缓移动着,被锁链禁锢住的游戏只能眼睁睁看着大祭司,从他的背包里翻出了铁盒钥匙,然后打开亡灵黑经催动了招魂的咒语。
数十个僧侣的木乃伊跪拜在石台前,见证着这场延续了三千年的招魂仪式。
从湮灭之池里归来的怨灵回到了主人的身体上,游戏转头看着开始挣动嘶吼的木乃伊,大祭司也在这时举起了剑,“因为你的牺牲,娜塔莉将复活,而我,将所向无敌!”
“太阳金经!游戏!”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举着金经从墓室上方的阶梯跑下来的城之内大喊道:“我们找到了!”
“太阳金经?”大祭司眯起眼睛看了看,缓缓的收起了剑,打算先去收拾掉碍事的人。
“快打开金经!城之内!那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被锁住了!我们需要钥匙!”城之内看着越走越近的大祭司,紧张的试图掰开手中的书。
“钥匙在他袍子里!”
就算听到弟弟这么说,城之内也感觉自己还没那个本事抢的过大祭司,只能抱着书先钻进旁边的墓道里躲过他。
石台旁暂时没有了人,亚图姆从墓墙后的阴影里走出来,随手拔下了一个雕像手中的金剑,冲过去斩断了游戏身上的锁链。
“杀了他!”
被大祭司下了命令的僧侣们开始攻击亚图姆,亚图姆甩甩手中用的异常顺手的金剑,挥剑砍向了袭击过来的木乃伊们。
“哈哈哈,我找到了!”就在他们缠斗不已的时候,从另一个出口跑出来的城之内念出了金经封面上的咒语,“守陵侍卫听令!”
他话音刚落,从墙上突然打开了一道门,一队拿着盾牌和长矛的木乃伊列队走了出来。
“哦,糟了…”眼前的木乃伊们明显不听自己的指挥,反而被大祭司操控着挥刀砍向了亚图姆他们。
“好吧,情况是越来越热闹了…”亚图姆拉着游戏的手一步一步往后退。
“城之内,快想办法控制他们…”游戏紧张的催促他。
“别开玩笑了,我办不到啊!”
“笨蛋,把上面的咒语念完,你就可以控制他们!”
“哦,好的,没错…”
城之内点点头表示明白了,然后立刻躲回去研究咒语。就在亚图姆戒备前面的木乃伊时,一直躺在石台上等待复活的娜塔莉,显然不肯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拿着刀挥向了游戏。
“啊!”
游戏松开了亚图姆的手,跑进了通道蜿蜒的陪葬物里,把娜塔莉引了进去,而亚图姆也分身乏术,被眼前灵活的根本不像是木乃伊的守陵侍卫缠住了。
“快点啊!城之内!”
“我看不懂这最后一个符号!”
“看起来像什么!”被缠满绷带的娜塔莉堵在了角落,游戏颤抖着声音问他。
“是一只..鸟…”城之内动了动胳膊比划了一下,然后灵光一闪,“是一只鹤!”
“妖…”游戏握紧娜塔莉掐住自己喉咙的胳膊,阻止她把刀刺向自己,“是妖孽!”
“哦,原来如此。”城之内恍然大悟的点头,然后在亚图姆那边也顶不住的时候喊出了完整的咒语,“铲除妖孽!”
在这一瞬间,守陵侍卫的刀全部停住,大祭司也震惊的发现自己控制不住他们了。看着弟弟被木乃伊挟持住,城之内又补充了一句,“我命令你们,消灭娜塔莉!”
“不!!!”
大祭司目眦欲裂的看着排成一队的守陵侍卫,又向千年前一样,在他眼前把娜塔莉当场处死。
“你的死期到了…”大祭司深吸口气,转过身大步走过去掐住了城之内的脖子,在城之内感觉已经喘不上气的时候,亚图姆拿着金剑冲过来,砍断了大祭司的胳膊。
“咳咳…”趁着大祭司拧动着重新长出来的胳膊,打算收拾亚图姆的时候,城之内赶紧扑过去捡起来从大祭司身上掉下来的钥匙,“游戏,我拿到了!”
“亚图姆,分散他的注意力!”
终于摆脱了娜塔莉,游戏跑过去接过了钥匙和金经,然后片刻不敢停的打开了书。
“没问题。”
亚图姆抬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长出一口气躲过了大祭司挥过来的拳头,他似乎被娜塔莉的事刺激到了,完全忘记自己有法力的事,亚图姆无暇捡起掉落的金剑,也只能赤手空拳跟大祭司缠斗起来。
“游戏,快点…快点…”看了眼好像已经体力不支的亚图姆,城之内紧张的帮游戏抱着书。
“耐心是美德!”完全不敢抬头的游戏一目十行的翻译着金经上的咒语,然后眼睛一亮,终于找到了那行关键的话,“我找到了!”
“尘归尘,土归土,”游戏用古埃及语一字一句的念着,回过头看向面色惊骇的大祭司,“该走的,不该留!”
“不!”
从阶梯上突然出现了驾着车的冥界神明,大祭司震惊的看着一道蓝光从自己的身体里摄出去,然后被神明带回了它该去的地方。
“不是说这样就可以杀死他?”亚图姆捡起金剑往后退,然后条件反射的捅向了冲过来的仿佛没有什么变化的大祭司。
“他没有法力了。”
游戏长出口气,然后后退几步和亚图姆城之内一起,看着流出了鲜血的大祭司,一步步倒向了流动着怨灵的湮灭之池。
他又慢慢的从人的模样,变回了一开始的木乃伊,最后被怨灵们吞没,消失在了深蓝色的池水里。
一切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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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已经搬了一口袋金子到了营地里的骆驼身上,犹自不满足的班尼又原路折回来,接着装满了一个更大的口袋。
只是这些金子实在太过沉重,打算休息一下的班尼,把口袋挂到了墙边的一个雕刻成胡狼头的把手上。
“咔嚓”一声响,把手被金袋子压的慢慢沉了下去,仿佛触发了某种机关一般,整个墓室开始了坍塌。
“我们该走了!”
地面不断的摇晃,带着墙壁也开始掉落,亚图姆拉着游戏穿过开始关闭的各个墓室的门,城之内跟在后面脚滑了一下,手里的太阳金经一下掉进了湮灭之池里。
“金经掉下去了!”不敢相信的游戏想要跑回去看,却被亚图姆和城之内一起拉了回去,“别管它了!”
地面晃动的越来越厉害,一路惊险的穿过机关门的三人终于接近了洞口,恍惚间亚图姆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叫自己,只是耳边到处都是崩塌的声音,心道自己听错了的亚图姆握紧游戏的手,跟城之内一起躲避着洞口外也开始倒塌的石柱,终于在这座亡灵之城毁灭的前一刻逃到了营地上。
“啊啊啊!”
扶着骆驼正大口喘气的城之内,突然感到肩膀上有只手搭了过来,转过去才发现是刚才因为帮他们断后,而被木乃伊冲散了的塞特。
“谢谢你,我真是谢谢你。”城之内摆摆手,不跟他计较了。
“我和我的族人忠心感谢你们。”坐在骆驼上的年轻首领对他们说道。
“哈姆纳塔已经消失了,你们也不用再世代守在这里了。”亚图姆抬头认真的看向他,“你们自由了。”
“…是。”
塞特笑了笑,点点头,“愿神明保佑你们。”
说完他又像来时一样,骑着骆驼不知去向了何方,城之内冲他的背影摆摆手,懊恼的拍了下头,“好吧,我想我们又空手而归了。”
“我到不觉得。”
亚图姆挑起嘴角笑了下,低头跟游戏对视,“我…除了名字,一无所有。”
“所以呢?”游戏笑着问他。
“所以,你愿意带我回去吗?王妃。”
“…当然。”游戏闭上了眼睛,感受到了对方近在咫尺的温热的呼吸,微微仰起了头。
“哦,拜托。”
城之内捂住眼睛转过去,拽了下骆驼的绳子,“你呢?亲爱的,要不要亲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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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回家了!”
太阳慢慢的开始下沉,骆驼们驮着背上的旅人,沿着来路向着橘色的地平线出发。
驼铃摇晃着叮咚作响,阳光在它背后的口袋里映出了耀眼的金光,也洒满了这片留下了无数传说的沙漠。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