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守[诛仙]》萧喵啊喵

69、第六十八章 应诺

　　除却议事堂外，院中自然少不了吃饭的去处，沈鸾衣从后院出来后便命人去准备酒菜，也没让君泷坊的厨子做，而是去山海苑打包了一桌酒菜回来。
　　其中还有几样饭后甜点。
　　待几人入席后，几样甜点便摆在了离陆雪琪最近的地方，江亦言坐在陆雪琪左手边，对面便是沈鸾衣和离暮两人，戟鸟不需要进食，此时已经飞离江亦言的肩膀，正站在一边的窗棱上，朝外望着，却一直没有飞走。
　　陆雪琪的目光一直在沈鸾衣和离暮身上徘徊，沈鸾衣一点都不扭捏，只顾着和离暮低声说着什么，离暮时不时应着，还给她夹了几筷子菜。
　　没了戟鸟，江亦言也能好好地吃顿饭，只不过陆雪琪的状态有些奇怪，心不在焉的，江亦言看了沈鸾衣一眼，拉了拉陆雪琪的衣角，“师姐，怎么了？”
　　陆雪琪回过神，看着江亦言的目光有些复杂，她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不过看她这个样子，倒不像是没什么，江亦言顿了一下，陆雪琪肯定是心里有事，而且看她的样子，似乎和沈鸾衣有关？但是，她并未见陆雪琪和沈鸾衣有什么交集，江亦言心中不是滋味，原来被人瞒着是这种感觉。
　　江亦言低下头，如今她想试试能不能摆脱玲珑和戟鸟的控制，此次凶险颇大，她还不敢告诉陆雪琪真相。
　　师姐，我会尽力的，如果成功了，如果你不嫌弃我，我会告诉你所有的一切。
　　包括，我喜欢你。
　　到那时，就是另一种裁决。
　　江亦言抿着唇角，心中多了几分坚定，想好之后她便认真扒着饭，山海苑的厨子是真不错，能将她给的食谱用这个世界的方式改良，然后做出来，并且非常的美味，果然就是专业的，不一样。
　　沈鸾衣也瞧了陆雪琪一眼，对方没再看她后也认真吃饭，江亦言也想着她的师姐，照顾得十分周到，气氛颇佳，不知怎么的，她心中忽然多出几分感慨来，如果江亦言真的能扛过去，那就是皆大欢喜，但愿结果会是好的吧。
　　想到这，沈鸾衣放下筷子，看着对面的两人，说道：“吃完饭后，我和小暮就回卧房休息，亦言，你对君泷坊也很熟悉了，就带雪琪各处逛逛吧。”
　　江亦言微微皱眉，应下，“哦。”她的师姐她自然会照顾，鸾衣也知道，但为什么要多提这一句呢。
　　江亦言没有看见，她身边的陆雪琪也皱起眉头，望了沈鸾衣一眼，显然这句话是说给她听的。
　　沈鸾衣满意地笑了笑，摸出手帕擦了擦嘴，站起身，说道：“那我们就先走了。”说完便吩咐守在一旁的婢女将离暮的饭菜送到房间。
　　离暮一直坐在一旁，只负责为沈鸾衣夹菜，此时也跟着沈鸾衣站起，两人一道出了饭厅。
　　陆雪琪放下筷子，看着两人离开后才转向江亦言，问道：“亦言，离姑娘她一直是在自己房间用饭？”
　　江亦言也放下碗和筷子，点了点头，“对，离姐姐一向不与我们用饭的，为了照顾她，鸾衣一直是与她一起的，今日不知怎么的要同我们一起吃，还要再回去陪离姐姐吃一次，真不嫌麻烦。”
　　也许是因为今日师姐在，要是只有江亦言自己，沈鸾衣才懒得陪呢。
　　陆雪琪此时却是想到了另一件事，又问道：“沈老板和离姑娘是住在一处？”
　　江亦言丝毫没有察觉到陆雪琪的用意，只点头应道：“对。”师姐问这个干什么？怎么突然对鸾衣的事起了兴致？她眸光一闪，问道：“怎么，师姐，不对吗？”
　　陆雪琪摇了摇头，“只是随口一问。”她没再拿起筷子，而是摸出手帕擦了擦嘴角，话头一转，又问道：“亦言，你准备在君泷坊待多久？”
　　江亦言愣了一下，呐呐道：“应、应该还有几天……”
　　陆雪琪微微皱眉，正欲说什么，江亦言突然别开眼，盯着满桌的菜，抢先说道：“师姐，你都还没吃多少，”她瞥到一旁的甜点，便说道：“不如再吃些甜点怎么样？”
　　江亦言说完小心翼翼地抬头看陆雪琪，只见对方脸上依旧平静，目光一错不错地望着她，江亦言不自觉有些心虚，又说道：“过几日，过几日我就和师姐……”
　　陆雪琪突然抓住她放在桌上的手，道：“亦言。”
　　“啊？”
　　陆雪琪看着江亦言，轻声说道：“我很担心你，担心你扛下所有事，纵使一个人再强大，也总有扛不住的一天。”
　　江亦言猛地瞪大眼，愣愣地看着陆雪琪，她看见陆雪琪眼里有她的影子，陆雪琪言语中的关切和爱护就像是一把锤子砸在她心上，一股酸涩陡然冲上心间，酸了鼻腔和眼角，她知道的，她一直都知道的。
　　陆雪琪看着江亦言的眼睛，看着她眼底隐约的光，握紧她的手，坚定而无犹疑地说道：“我希望你能相信我，相信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能和你一起承担。”
　　陆雪琪轻柔的话就像是魔咒盘旋在江亦言脑海，冲击着她心底那道厚厚的城墙，几欲溃堤，陆雪琪那么勇敢、那么厉害，若是、若是……
　　江亦言眼底掠过一抹光，她暗自咬紧牙，将心底涌起的那股酸涩狠狠压了下去，她将自己的手从陆雪琪掌中抽出，“师姐，过几日，过几日我一定给你答复。”
　　只是唇畔那抹苍白的笑容显得有些无力，陆雪琪目光微深，她望着江亦言良久，终是不愿继续逼她，只应道：“好。”
　　亦言，我会等，希望到时，你不会失约，而我们都能给彼此一个满意的答案。
　　站在窗棱上的戟鸟似有所觉地转过身子，望着江亦言和陆雪琪的方向，一双红色的眼空洞而茫然，不似一双人类的眼。

　　而这边沈鸾衣和离暮在房间里用完饭后，却是去找了另一人。
　　祁族尚不能出现在世人眼中，沈鸾衣便将沈奇和他带来的人安排在了君泷坊私下购买的一处茶铺中，仍以商人的名义住在新买的铺子里，也好方便照应。
　　沈鸾衣和离暮便是一同来到了为沈奇安排的铺子里。
　　两人进去时只见沈奇有模有样地站在柜台处，低头拨着算盘，还有几分茶铺掌柜的样子，沈奇听见响动，抬起头来正要招呼，不料却是这两人，脸一下就臭了。
　　沈鸾衣才不在乎他脸臭不臭，她瞧了瞧铺子，干净整洁，店里有个眼生的小哥正在整理新到的茶叶，还有一个年纪大一点的男人在招呼客人，沈鸾衣走过去柜台边：“二叔，你这铺子打理得不错啊。”
　　人都换过一轮了。
　　离暮一声不响地跟在她身后，存在感很低，然沈奇的目光却是先掠过了离暮，然后才定格在沈鸾衣身上，他瞧见沈鸾衣眼底的调笑，重重哼了一声，“侄女终于想起来关心我这个老头子了？”
　　沈鸾衣笑笑，“二叔，这个茶铺如今可是河阳城中最大的铺子了，现如今正是茶商往来正频繁的时候，不知二叔这两日可有体会？”
　　沈奇拨算盘的手一顿，不可否认的是，这几日在茶铺的确让他感受良多，不止是银钱上，更在与外界的接触上，与各个商铺的往来较量让他认识到祁族真的离世事太远，更别说这间茶铺和青云山也有往来，他特意翻看了以往的账目，这一间茶铺一月的利润就足以支撑祁族百人一月的用度。
　　见沈奇沉默，沈鸾衣也不慌，只静静等着，他的二叔待在一个地方太久，是需要松松筋骨了。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沈鸾衣做的的确对祁族有益，不过想让他说好话是不可能的，沈奇厌烦地摆了摆手，“有事快说，我还忙着呢。“
　　沈鸾衣笑了笑，目光微凝，问道：“自然是有事找二叔的。“
　　沈奇抬头望着她，心中一突，看这个样子，定不是小事，沈鸾衣寻他一般不轻易有事，只要有事就是大事。
　　三人进了茶铺后院，找了个安静的屋子，沈鸾衣和沈奇面对面坐着，离暮站在沈鸾衣身后，无形之中给了沈奇一种压迫。
　　沈奇觑了离暮那冰冷的面具一眼，对沈鸾衣问道：“到底什么事？“
　　沈鸾衣笑着说道：“我想请二叔帮一个忙。“
　　沈奇皱眉，沈鸾衣处理事情一向果决，且如果不是必要绝不会问及他的意见，此时却开口让他帮忙，要知道在祁族内部，和沈鸾衣最不对付的就是沈奇自己，如今沈鸾衣却来求他帮忙，说明这件事不小，且仅凭沈鸾衣和离暮完不成这事。
　　沈奇摸了摸下巴，“既然侄女有事相求……”
　　还未等他说完，沈鸾衣便打断了他，“二叔，我并不是在求你，而是这件事关乎祁族的未来。”
　　沈奇冷笑一声，旋即眯着眼笑道：“鸾衣啊，不要找那么多借口，求便是求了。”
　　这只老狐狸！沈鸾衣在心中骂了一句，面上却不显，仍笑眯眯说道：“如果二叔宁愿看着祁族被他人所控，如果二叔想就此袖手旁观，那便当鸾衣是在求二叔帮忙了。
　　这小姑娘！沈奇沉下脸，胡子抖了几抖，盯着沈鸾衣的目光掠过一抹寒光，他毕生为了祁族尽心尽力，所思所想皆是为了祁族的未来，这小丫头片子，懂什么？！真不知道大哥为什么要把族长之位传与她……沈奇扶着木桌的手微微收紧，不多时，桌上便多了一个手掌印。
　　一缕黑芒突然出现在桌上，沈奇瞳孔微缩，神色变换几许，妥协道：“有什么事，侄女尽管说吧，能帮的我一定帮。“
　　沈鸾衣满意地笑了，“这就好。”

　　自那日过后，江亦言便再次与沈鸾衣、离暮消失在了君泷坊，而随之消失的，还有那日随同他们回来的白发老者。
　　陆雪琪只能住在君泷坊，偶尔出去逛逛，但更多的时候，是等在沈鸾衣卧房门口，九看见了，便会出来与她一起等，偶尔两人也会再次切磋一下，倒也不算无趣。
　　只是时间如流水般匆匆划过，但沈鸾衣的卧房里始终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