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守[诛仙]》萧喵啊喵

150、第一百四十九章 南海

　　虽然清晨刚解决了一波兽妖，但青云门人也不敢懈怠，守卫城门的弟子不减反增，也就是这份警惕，让他们在夜里子时刚过就发现了城外逐渐接近的黑影。这波兽妖并没有像之前只停留在城外，而是一步步越过丘陵朝城门走来，传信焰火升至月空，照亮了半边天，星辰月影下，青云门的弟子们一脸凝重，他们知道，这次，兽妖是真的到了。
　　幸运的是，白天河阳城中的百姓再次撤离了大半，半个城都已经空了，剩下的百姓也在修道者的指引下逐步撤退，几乎没有伤亡。
　　萧逸才眼望着夜幕下铺天而来的兽妖，已经预感到青云山即将到来的战役会有多惨烈，只盼他们能撑过这一次。
　　“所有人，城门戒备，只要有兽妖敢冲阵，立刻击杀！”黑夜里亮起各色光芒，映照着一张张坚毅的脸。
　　与城门紧张戒备的气氛不同，古夏带着小竹峰的弟子四处探查了一天，终于找到了一点眉目，古夏一个人待在房间，把其他人都赶去了城门。
　　叩叩！
　　房门被敲响，古夏恹恹地抬眉，心头有些疑惑，这个时候谁会找她？谁能来找她？古夏打开门，待看清门外的人微微一愣，“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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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里之外，南海，一处不知名的海岸，沙滩远处是一片茂密的树林，隐约可见一角茅草盖起的檐，四周没有人迹，却有一股诱人的香味散播在空气中。
　　细看下去却是海滩上显眼处一团正在燃烧的篝火，篝火上架着一个木棒，木棒上串着一条不知名的鱼，这诱人的香味正是从这烤鱼处散发出来，紧密的肉质、金黄的鱼面，似乎还撒了一些香料，就是不知是谁烤着美味人却不在。
　　此时正是烤鱼的最佳品尝时间。
　　沙沙沙……
　　一阵摩擦声响起，不知何处游出一条满身赤黄的蛇，这蛇约莫三尺，扁平的蛇头上有三个黑点呈三角分布，蛇信鲜艳，一看就有剧毒，这蛇身上尤带着丝丝水汽，在日光下尤为明显，似乎是刚出海里出来的。
　　而它的目标，似乎是正架在篝火上的烤鱼，只是火还未灭，它围着篝火绕了两圈，无奈篝火绕不开，只能停下另想办法。
　　黄蛇停在篝火外，蛇头微微前倾，蛇信嘶嘶作响，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四周也无人来，这蛇再次绕了篝火一圈，最后却是尾靠篝火，蛇头外倾。
　　啪！
　　蛇尾打在沙滩上，别看这蛇身不厚，这啪嗒一下却是拍起来不少海沙，落在了篝火上。
　　就这样，黄蛇不停用尾巴拍打沙面，篝火逐渐被细沙掩埋，火势渐小，别说，这黄蛇还挺聪明，居然懂得用海沙来扑灭篝火，然后等木架稍凉些后爬了上去，对着烤好的鱼肉咬了下去。
　　鱼肉吃到嘴里，黄蛇的尾巴不自觉扬了一下，看来极为满意。
　　一个黑影忽然出现在黄蛇上方，一脚踩住它的蛇尾，一手捏住它的蛇头，一手向下在黄蛇还没来得及反应前迅速划破蛇身取出来一颗黑黢黢的蛇胆。
　　黄蛇被人丢在一边，蛇头上的三颗小黑点逐渐变白，然后抽搐了两下就不动了。
　　女子捏着新鲜的蛇胆转身递给身后的人，简洁地说道：“把这个吃了。”
　　女孩一身绿裙，说女孩其实不是那么恰当，她看起来是个少女，脸色苍白，但并不是不健康的苍白，而是长期待在暗室没有外出的苍白，绿裙少女嫌弃地看着那颗黑黢黢、甚至还带着鲜血味的蛇胆，摇头，“不要。”
　　女子皱起眉头，伸手就要往女孩嘴里喂，少女似乎知道她要做什么，忙退后一步，“哎，你不要动，我吃就是了。”言罢犹豫地伸手，在女子沉默执拗的目光中拿过她手里的蛇胆，少女眼底略过一抹迟疑，最后还是咬着牙把蛇胆吃了下去。
　　若是不吃，一定会被女子按着嘴巴给硬生生喂进去。说实话，这蛇胆味道真的算不上好，少女咽下去的时候差点又吐出来，还好她强忍住才吞了下去。
　　女子一直盯着她，眉头在少女快要吐出来时皱起，见女孩咽下去后才慢慢松了，“走吧。”
　　女子当先朝森林走去，绿裙少女瞪了一眼女子的背影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跟上，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走在森林中。
　　因昨夜才下过雨，森林里土壤很是潮湿，踩上去时松松软软的，时不时还有几个坑洼，然女子却走得很稳，一步一个脚印，绿裙少女跟在后面，不停小声地嘟囔着什么。
　　女子似听到了什么，走的速度慢了下来，她回头看向少女，问道：“怎么了？”
　　少女没想到她会停下回头，一时怔愣着没回答，刚才她埋怨的话都被听到了？
　　“嗯？”女子疑惑地偏头，雌雄莫辩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有点呆。
　　那这是没听到？绿裙少女轻咳一声，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女子一愣，海岸的阳光比中原更强，她忽然觉得脸有些热，尤其是在少女澄澈的目光下，心里却想着原来她的眼睛是这个样子的。
　　这两人自然就是九和碧瑶了，九带着碧瑶离开狐岐山，却是又向南，到了南海。
　　九偏了一下头，看着眼前的碧瑶，少女灵动的眼中略有一分僵硬，那是魂魄十年后重新回到□□后还未完全融合的违和感。
　　叮铃~
　　铃声唤回九的思绪，她看见碧瑶理了理衣角，带着腰间的合欢铃也响了两声，她看了一眼天边的日头，嘴角微抿，对碧瑶说道：“我们该走了。”然后转身再次向森林里走去。
　　碧瑶再次瞪了一眼九的背影，低声嘟囔了一句，“什么人嘛……”
　　南海边的森林里有一种树，树上会结红色的果子，这种果子被当地人称为原果，名字不知道谁取的，不过当地人知道这种果子是不能吃的，吃了就会变疯。原果生长极慢，从开花到结果需要三年，但只需要三天原果就会从树上落下来，然后迅速腐烂。
　　九记得今年应该有一棵原果会结果子，所以她才带着碧瑶来了南海，准备今天去碰碰运气。
　　红色的果子长在树木的最高处，只有三颗，看样子已经完全成熟了。
　　九和碧瑶站在了树下，这棵树很奇怪，就只是一根独木笔直地向上生长，由粗渐细，最后只剩下三片叶子和三颗原果。
　　碧瑶顺着九的目光看见了那三颗果子，不知道为什么九突然露出了几分庆幸，像是突然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九脚尖一点，飞跃而上将三颗原果毫发无损地摘了下来，她一身黑衣，平时脸上也没个笑容，所以看着很是严肃。但当她看着手里的三颗原果时，却弯唇露出了一个浅笑，原果的叶子贴合在果子上，九拿起一颗，递给碧瑶，“把这个也吃了。”
　　“……”碧瑶缩了一下肩膀，蛇胆的味道太深刻，她指着那颗掌心大小的红果子，“这个你确定能吃？”
　　九点头，“对你有好处。”
　　碧瑶愣了一下，醒来的第一眼她看见的就是面前这张过分俊秀的脸，比寻常女子多了几分英气，却又不会显得过分深刻，陡然笑起来时尽显温柔，一路上她问了很多次为什么要救她。
　　九从来不回答。
　　吃蛇胆也是说的对她有好处，来这里五天了，她吃了五天的蛇胆，第一天她拒绝食用，是九直接按着她塞进嘴里的，碧瑶算是知道了，这个人行事非常的不温柔，而且直接。
　　所以这个果子又是什么？
　　碧瑶有些迟疑，九却很坚持，对，就是这样的眼神，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就好像如果她不答应她就能这样一直看下去。
　　她就没见过这样的人，碧瑶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拿起她手里的果子，算了，只要没毒就行，碧瑶咬了一口原果，发现没什么味道，非常淡，果肉松软，汁水很多，就跟喝白水一样，而且没有果核。
　　九看着碧瑶吃完果子，就剩一片叶子准备扔掉，她抓住碧瑶的手腕，“等一下，叶子也一起吃掉。”
　　碧瑶这下明目张胆地瞪了她一眼，“叶子为什么也要吃？我又不是羊！”
　　九笑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笑，道：“你当然不是羊，但是叶子也要吃。”
　　碧瑶抬起下巴，拒绝道：“不要。”说着挣开九，就要把叶子扔地上。
　　九手快地接住那片轻飘飘的叶子，然后举到碧瑶面前，一字一句认真道：“一颗果子，一片叶子，一样都不能少。”
　　固执，蛮横，而且专制，碧瑶突然觉得脑袋有点热，她撑着额头，“蛇胆我都吃了，果子我也吃了，为什么还要听你的话吃叶子？”碧瑶说着突然觉得有些晃，有点不对劲，她心里有几分不确定，但心里仍憋着一股气，道：“要吃你自己吃！。”
　　九见她扶着额头，心头一颤，忙将叶子递给她，语气不自觉软了下来，哄道：“来，吃了这个你会好些。”
　　碧瑶晃着摇了摇头，仍不松口：“不要……”
　　尾音刚落，碧瑶身子一晃，双眼一闭，就向前倒了下去，九伸手接住她，姑娘温软的身子倒在她怀里，带着几分香气，九将她扶好，把叶子喂进了碧瑶嘴里。
　　只吃原果对活人来说的确是会导致疯病，但吃了叶子就不一样了，原果是毒，叶子就是药，对于碧瑶来说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稳固魂魄，魂力对她来说已经没有用了，而且极有可能对她的魂魄产生不好的影响，所以只能用药。
　　原果和三白蛇的蛇胆就是最好的药，使碧瑶的身体和魂魄融合得更加稳固。
　　三白蛇虽极毒，但智商不高，而且爱吃鱼，尤其是烤过的鱼，没人知道本是海蛇的三白蛇为什么喜欢吃烤鱼，但九用烤鱼一样就抓了五天的蛇，说明三白蛇真的很傻。
　　碧瑶靠在九肩上，苍白的脸上泛起几分红润，呼吸平稳，看起来只是睡着了。九抬头望了一眼日头，太阳已经越过正空，向西转移，午时已经过了。
　　九忽然将碧瑶打横抱起，脚尖轻点跃上半空，一道白光出现在她脚下，托着二人朝远处掠去，背影看去竟有几分急切。
　　隐约一声愤怒的兽啸从身后传来，九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还好那守着原果的畜生不会飞，不然此行不会如此顺利，她低头看了碧瑶一眼，少女安静地窝在她怀里，比之前在寒冰室不知多了多少生气，九目视前方，手上的力道却暗自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