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永芳华》有隻喵姐

6、桃花依旧，谁许芳华

　　这几日江泽照顾双成照顾得紧，几乎寸步不离，深怕她有一丁点闪失，而晚央和江郎正忙着江泽和双成被妖魔给袭击之事，天天瑶池仙宫和潮神殿两边奔波，清柔则是因为子满没有回来有点茶不思、饭不想的，最后她受不了自己这样便说要上岸散心，于是这一走走了大老远，不知不觉顺着江流来到当初她和子满相遇的溪谷。
　　清柔总在想她为何念念不忘？原来双成姊姊念着东方朔就是这般，思慕而不得求之，曾经总有一段小过往，可之中谁忘了或不在意那便是死缘，不值得再提。
　　那日，江泽让她去陪双成，竟发现双成是装痴，双成说她想这样过上一段日子，待身子真完全好了她就要回仙宫继续看守桃园。
　　双成说，没想到平日清醒竟不如痴傻真切，以前不明白的她如今才明白，恍然了悟不再执迷不悟。
　　双成也承认自己对江泽是有些感情，可她再也不会去求取什么，她说她只要能做桃花糕、酿桃花酒给他和他坐在桃花树下谈天说地便好，她已是天上一方神仙，是西王母娘娘身边的仙子再也不得胡来。
　　多少恩怨、多少欢悲都抵不过一个字──情，魂魄在三界内孕育就会有灵，有灵便有思，有思便有情，有情就有劫，劫难劫难，在劫难逃。
　　“子满……你这个穷鬼！你穷死算了！”清柔难得气得疯狂，她抓起岸边一累石块就往溪里砸，一粒粒一块块都全砸入溪里起了涟漪最后沉入水中无疾而终，“穷鬼、穷鬼、穷鬼！你这个老头穷鬼！”
　　清柔忿忿地丢着石块，愈丢愈用力、愈丢愈起劲，甚至最后还搬起和她头差不多大小的石头奋力地抛向溪水之中，接着一声，“吆呦！疼……”
　　清柔愣了愣，她刚刚砸到人了？她赶紧冲到岸边张望，只见身着破烂又全身湿淋淋脏兮兮的人立在水中背对她揉着后脑勺，她见状暗叫不好，还真砸到人！
　　“抱歉，我不知那儿有人！”清柔急急一喊，那人却没再话语，清柔想该不会被她砸笨了之类的，当那人一转身，清柔顿时不知如何动作，“柔儿，妳谋杀亲夫？”
　　当他语音一落，清柔没有任何动作，不激动、不生气，她这才无力坐在地上睁着大眼然后泪流不止，子满见她这样急忙上岸抱住她安抚她，“怎么了？柔儿，我在这啊！”
　　“穷鬼！你走了就走了还回来做什么！你浑蛋、浑蛋！”他和她的相遇只有短短一晚，后来相处也是几日相伴，可她就对他上心，为何看见他连气都消了？
　　清柔不理会子满有多肮脏狼狈就抱着他嚎啕大哭了起来，子满笑了笑，原来是在气他没回去。
　　“傻柔儿，乖，我这不是回来了？”子满想真是足已，过去他孤苦伶仃没人担心没人等他，可现在他有柔儿。
　　“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还以为你就这样走了！你这穷鬼到底去做什么了？”清柔搥了子满胸口几下，发现皮厚打得手痛也不打了，她气呼呼地瞪着他等他回复，子满被这样一问才恍然记起，他赶紧从怀中拿出一根金簪，稍微粗糙但上头是海贝样式还镶钻着几粒小夜明珠在上头，朴素中带了点华贵，“柔儿，为夫只能用这下聘，妳也知为夫穷，送不起什么好东西。”
　　“等等，你是为了买这金簪？可小鲶说他们等了一天都没等到你回来是怎么回事？你又被人丢进水里了？”清柔没有将金簪放在眼里，她现在眸子里映得全是他。
　　子满笑了笑，伸手替清柔戴上簪子边说，“嗯……忘了和妳说，为夫认不得路，本要去买簪子可款式不是太花俏就是太简朴，这支簪子是为夫找店家借地方打造的，为夫身上没有半毛钱就将夜明珠给磨成碎粒分给了店家，其余的就在簪子上头，没有钱又认不得路就只好在路边睡上一宿，醒来就在流水之中再之后就回到妳身边。”
　　“你穷还真不是没有原因，连路都认不得，你害我这么难过……”
　　“原来柔儿这么爱为夫，既然柔儿都把心给为夫了，那身子也顺便吧！”子满做势要扑向清柔，清柔一惊，啊了一声随后抵抗，怎知子满是顺势将她给横抱起来，清柔才停止双手挣扎，连忙勾住他的颈子，“你这个流氓穷鬼！”
　　“嗯哼，再流氓也对妳一人流氓。”

　　***
　　江泽许诺要带双成到飞来峰下的桃林，他见双成好得差不多便告知江郎与晚央，也亲自上昆仑瑶池再次请求西王母娘娘，西王母娘娘自始自终没说什么，最后江泽双膝齐跪请托西王母娘娘，西王母娘娘叹了气便想：宿命缘分早已有了安排，无力可改，吾真真不舍蟠桃仙子啊……
　　西王母娘娘之后点头答应，不过条件是他们得在七日内返回。
　　人间春末，飞来峰下那片桃林里的桃花怒放不愿凋朽，江泽长发流瀑，一袭深蓝袍子给人幽静，他从桃花树下挖出一坛桃花酒来，拍了拍尘灰开封，倒了两杯，“双双，这坛桃花酒是在认识妳不久后酿得，那日，本是要给妳一个惊喜……来，喝喝看！”
　　两人坐在千年桃花树下，桃香扑鼻、酒醇馥郁，乃极品中的极品，双成啜了一口抿在唇舌之间不愿吞入下腹，她要记着这滋味，饱满甜腻带着微微酸涩，他和她酿得酒完全不一样，一样做法一样时间，滋味完全不同。
　　“双双，好喝不？”江泽抿嘴微笑，就像个孩子，很容易就会满足，满足之后就会露出那真挚的笑容。
　　双成憨憨一笑回应着他，“甜，喜欢。”
　　“真的？妳喜欢就好，双双妳的故居真的很美，尤其是这片桃花林，总和仙宫那桃园有那么不同，没有悉心照料也开得极好。”江泽望着头顶那桃枝，彩蝶翩然围绕着桃花，枝头盘踞黄莺群燕，鸟语花香就是这般。
　　他怔怔望着，望着，一片花瓣便飘落至他的桃花酒里浮浮沉沉，他顺势低头便见双成对他微笑，她轻唤他，“阿泽。”
　　江泽心一颤，以为这是幻想，可双成又唤了一声，“阿泽，我记得你，我什么都还记得，是我装痴骗了你。”
　　“双双？”
　　“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阿泽，我想我是喜欢你的，你对我这么好会让我留恋的，我得回仙宫看守桃园，我不可以有这些念想。”当初，她就是有了很多念想以至于她什么也没求得，太奢望太执着什么也求不来。
　　江泽没有马上接着说，他顿了半晌，抬眼望向双成，“双双，我也喜欢妳。”
　　双成笑了笑摇头感叹道，“阿泽，我的喜欢是男女之间的喜欢，你喜欢我是知己的喜欢。”
　　她是他的红颜知己，没别的，就是个知己。
　　江泽一愣连忙摇头，“不是，不是知己这我知道，双双，我想娶妳为妻。”
　　“什么？”双成不可置信，他最后说的那句话，她没有听错？他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双双，我喜欢妳，喜欢妳亲近我、喜欢妳做糕点给我吃、喜欢妳什么事都和我说，喜欢妳过得开心无忧没有痛苦没有病痛也没有难过，我就不用担心，我问过清清，清清说这种喜欢是想娶双双妳为妻的喜欢。”江泽不喜欢双双念着东方朔，不喜欢她过得不快乐不自由，爹亲也说过当你想疼一个人的时候，你就是爱上她了，“双双，嫁我为妻可好？”
　　双成望着他，望着俊美清澈的他，她好想好想说好，可她不可能有这机会了，她真遗憾她自己怎地没能早点遇见他，为何是在这时候遇见他？她是仙宫仙子，她是娘娘身边的贴身侍女，婚姻大事早已不可能有。
　　江泽见双成没回答，他急了，想着是自己不好，“我知我嗜吃、我知我傻不会哄女孩子开心……”
　　“不是那样的……阿泽，你这样很好，我很喜欢，只不过我是仙宫仙子，我是要听令于娘娘的。”即便她说好也无济于事，若是娘娘不答应，她也无法嫁他为妻。
　　“那我就去请求西王母娘娘，请她把妳嫁于我，不管是要请求多久我都愿意，三年、三十年还是三百年，就算三千年我也愿意！”江泽执起双成的素手，大掌裹着她的，东风一来桃花缀满天，江泽缓缓低头，他的鼻尖和双成的鼻尖几乎贴近，她仰首轻闭眼眸许诺，他亦闭上眼眸俯身侧头贴近，唇瓣相偎，在百里桃林许下生生世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