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终》雨落千年

51、战斗

　　流动的空气在迅速的编织着诡异的气息，像是锁链一般缠绕向了面无表情的风寂，对于寻常人而言一旦被那些东西缠绕上结果就只有被活生生的切割成肉酱，但是这对于代表着风之规则的初代风之审判风寂来说真的是连雕虫小技都算不上。
　　咒术被打散并没有出乎芊信的意料，毕竟她还没有脑残到认为这种咒术就能够对这位风之审判造成什么所谓的伤害，她所需要的仅仅是一个突袭的机会罢了。
　　锋利的冷光划过目标是疑似要害的脖颈，这里受到重创不可能会对审判造成致命伤害，但是也能够得到一定的削弱效果。
　　风寂的神色没有任何的变化，指尖轻弹便轻而易举的化解了攻击。
　　被一股巨力击中的芊信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重重的甩了出去，身体不受控制的砸在墙上。
　　“咳！”芊信捂住难受之极的胸口将一口淤血狠狠的咳了出来，才让脸色好了一些，她握紧自己的武器，支持着身体重新站了起来，甚至为了不让他们担心还在脸上挂着平静的微笑，“果然是……没有任何优势啊。”
　　“以卵击石，很有趣？”风寂的表情冷漠。
　　“以卵击石，呵……也对，在你们的眼中我大概也不过是蝼蚁罢了。”芊信的目光没有丝毫的变化，“不过我好歹是从那里走出来的蝼蚁，不小心的话可是会栽的，那样的笑话可是会让我很欣慰的。”
　　“你大概没这个机会了。”风寂轻声说。
　　“不试试谁又知道呢。”芊信轻笑，身形微动便融入了无处不在的风中，冰冷的光在不知名的角落流动。
　　初代审判与穆雪贞他们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们都是纯粹的单系强者，虽然不会用那种突如其来的诡异攻击，但是同样的，他们对各自能力的理解是绝对的深刻，在属性相同的情况下哪怕是实力等级与他相同下场也很简单，绝对是死得连渣滓都不剩。
　　“你应该清楚。”风寂抬起手，“这对我没用。”
　　流动的风被撕裂，落下的却是一件卡其色外套。
　　并不属于暗杀者的芊信在面对这样的实力差距的时候也只能用这样的偷袭方式了。
　　“战技——风之陨落。”轻喝声响起，淡青色的风刃交织切割，划出浅浅的波动。
　　风寂面不改色，同样的战技以更快的速度成形，“风之陨落。”
　　更加强大的风刃向某个方向切割而去，更快的速度在空气中划出令人恐惧的鬼魅之声，让人忍不住想要捂住耳朵。
　　位置被发现的芊信明白自己已经躲避不了了，那样做了也只有死路一条，索性直接正面对了上去，“战技——断风刺！”
　　居然硬碰硬？风寂的心中有一些稍稍的诧异和赞赏，这样的判断源自于本能，没有足够的战斗经验是绝对不可能达到的，加上她本身的人类身份，恐怕是呆在囚牢中的人，能在那里生存下来，而且是作为猎人活了下来，这并不容易，但是想要挡下那个这还不够。
　　风刃掠过身旁，防御的风刺在一次次的攻击中不断减弱，芊信的身体不断的后退甚至已经无法站稳。
　　该死！芊信咬牙，无法止住后退的脚步，而且战技已经开始消散了。
　　风刃已经破开了一个缺口闯入，在失去阻碍的情况下更加活跃了起来，直扑目标。
　　鲜血飞溅，芊信的手腕上多出了一条深可见骨的恐怖伤痕，右手力气骤失，武器无法握紧脱手落入了风刃之中。
　　失去支撑的战技骤然消失，风刃肆无忌惮的绞碎了早已经伤痕累累的武器，锋利的碎片四处飞溅。
　　芊信强行稳住身体，借由惯性甩动右臂，催动所剩不多的力量释放战技，“风之庇护！”
　　防御型战技刚释放而出便传来了碎片坠地的声音，可是还没有等处于无防御状态的芊信松一口气四散的碎片便有一片直接飞向了她。
　　紧缩的瞳眸很清晰的映出了那块碎片的到来，可是无力的身体却已经无法阻拦。
　　没有之前那样刺眼的鲜血飞溅，没有之前抵挡的狼狈，却更加的触目惊心。
　　芊信面无表情的低着头，抬起自己的左手狠狠的插入了自己的右眼，将眼睛连同碎片一起挖了出来丢到了一边，她的武器一直都抹着毒药，并不是无解，但是发作速度很快，根本就不会给人解毒的机会，所以她刚才才会那样着急的阻止，可是现在笑话真的是大了啊。
　　“芊！”铃屋什造的声音有一丝慌乱，他失去了腿还能用假肢，要是眼睛没有了的话芊一定会很伤心吧，库因克已经在释放出蠢蠢欲动的味道。
　　“别过来！也别向他动手！”芊信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波动，纤细的身子摇晃着站起，闭着的右眼还在不断的流血，“被自己的武器伤成这样被他们知道的话我大概会被直接笑死的。”
　　“还要继续吗？”风寂倒是有些惊讶于她的这份果断和毅力，这样的人在拥有绝对强大的实力之后才是最可怕的。
　　“谁知道呢，不过我的态度一直都很明显了，所以啊……”芊信眼中的血红渐渐褪去，一直被封闭的魔气释放而出，化为了虚幻的武器，“在放弃和尸体之间选一个吧。”
　　“该说，真不愧是小姐的人吗，连这么疯狂的事情都敢做。”风寂的脸上终于是出现了些许的诧异，入魔的人已经不算是规则所能够限制的，她身上并没有雷劫的痕迹，恐怕还有别的原因，比如说长时间的积累，最后完成了转化。
　　失去了部分视力的芊信在解开了封印之后反而比起之前更加灵活了，再无定型的血色之风肆意吹拂，将她的速度提升到了极致。
　　风寂并不着急，身边的风平静的流动着，仿佛是蛰伏的巨兽一般。
　　理智在开始渐渐消失的芊信直接正面掠向了风寂，血色之风突破重围狠狠落下。
　　风寂的眼中划过一道冷光，也没有任何慌乱的迎了上去。
　　暴虐与轻灵的风模糊了所有人的视线，但是防御的屏障猛然破碎便已经确定了胜负。
　　芊信被再一次甩出，却再也没能站起来。
　　“滴答！滴答！”
　　血滴的声音犹如在死寂中敲响的死神的丧钟，从角落，从那面墙下面传来。
　　从未在人前如此狼狈的芊信仍旧是跌坐的样子，但是似乎已经失去了生命气息的她比起之前更加的狼狈和凄惨。失去知觉的右手垂落在身旁，左小腿扭曲得鲜血淋漓，肩膀上有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腹部也在不断地涌出鲜血，随着温度流逝。
　　“能做到这一步你真的已经很不错了，我对这里意外的起了不小的兴趣啊。”毫发无伤的风寂仍旧是那个表情，“原本只是打算修正，没想到还有意外的收获。”
　　冷芒划过，一把冷光慑人的匕首出鞘。
　　“还要继续？”风纪的目光落到了那个染血的角落。
　　芊信靠着墙费力的站了起来，左手提着那之后流年送给她的苏澜依以前随身的匕首，将那闪着寒光的刀尖抵在了自己的胸前，“我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只要我死了，联系就会消失，那么你什么都做不了了。修正？造就了这么多扭曲的世界已经拥有了新的秩序，你们的一句修正就能把所有的一切都毁掉吗。呵呵，我不小心把自己玩死了之后会不会有人帮我报个仇啊。”
　　气氛骤然凝固。
　　风寂看着她，目光平静无波，“我还以为从那里活下来的人都会很惜命。”
　　“是，都挺惜命的。可惜，我是一个特别大的例外。”芊信仅剩的眼中没有丝毫波澜，“一个早已经一无所有的人在彻底绝望时就已经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所以，我是一个早该死去的人啊。”
　　“看起来你并不在意他们。”风寂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从那一天起我就注定了是一个局外人，回到这里也只是因为妹妹而已。”芊信的目光一片死寂，“除此之外，我唯一的想法就是找出那件改变了我们所有人命运的事情真正的起因，不过虽然有些遗憾，但是也已经无所谓了。”
　　风寂的目光有稍稍的波动，然后落向了她的胸前，被血染红的项链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垂落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其中沉睡的灵魂正在挣扎，“已经刺穿了一次，还想要第二次吗？”
　　没有人听懂这其中的意思，但是芊信却很明白，甚至极其平静的笑了笑。
　　“是啊，这里已经被刺穿了一次，已经让我付出了悔恨一生的代价，但是这一次我不会让自己后悔。”芊信的声音极其平静，手中短匕已经刺入皮肉，再一用力心脏恐怕就要被刺穿了。
　　风寂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手上的动作却极快，几道风刃成形，便直扑芊信而去，他想看看，她究竟会怎么在这二者间选择。
　　芊信的目光稍滞，下意识的扯下了颈上的项坠控制着仅剩的风阻拦下了大部分风刃，诡异的笑意在她的眼底浮现。
　　短匕落地，风刃彻底剥夺了芊信站立的能力，也剥夺了她自尽的能力。
　　可是芊信又怎么会就这样轻易的放弃？
　　芊信咳出涌上的鲜血，将染血的手按在了早已经布置好的阵法上，隐藏的第二属性骤然爆发。
　　“血祭——雷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