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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号角声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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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秋叶当成家,还认识了两个朋友的竹屋已经化为乌有,突袭的敌人中了事先的埋伏反而是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负责这片战场的苏澜依带着炎系卫队和流年,芊信等人等在此处极其顺利的玩了一个反突袭,大挫了敌方的锐气,己方几乎是零损失。
但是他们并没有在这里停留,立刻退入了森林之中。
苏澜依擅长军事,当年的排兵布阵对于来她而言没有半点生疏,阵法,咒术,陷阱用起来更是无比的顺畅。
顺畅到让流年等人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危险的地方仅仅有四位王神,三名使徒,一支卫队就足够支撑下去。
“开启玄天破月阵,我们还有的是时间玩下去呢。”苏澜依下令,掌心冰冷的火焰燃起抛入空中作为开战的讯号。
“直接开启玄天破月阵会不会太早了?”水之五等王神岚风稍稍皱眉。
“虽然这话说的可能有些自大,但是我不相信对方会没有针对我的人,这种就是一场大战,并不是高层强者的交锋。”苏澜依很明白他的意思,但是曾经领兵多年的直觉让她对危险有很明确的判断,相信很快针对她的人就要出现了。
“澜依阁下你冷血帝姬的名声太深入人心也很麻烦啊,连对方都知道要特别派人来针对你这个在领兵作战中极其棘手的敌人。”空间三等使徒空远笑道,哪怕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当年风华绝代的冷血帝姬仍旧是一个传奇,她那冷血风姿和恐怖能力已经足够让人觉得可怕了。
“不知道其他地方怎么样了,被入侵的地方绝对不止是这里啊。”芊信看向森林的另一端,眼中隐约有些担心。
森林之中,月色光华隐现。
位置算不得中心的玖澜帝国因为临近白月山脉也是防御地点之一,因为一等王神去主战场失踪了,一等使徒回去守家了,于是暗系剩下的人就只能打包上刚出关的五等王神月弄影就直接来了。
卫队留了一半在暗之域,由凉夕他们统领守卫暗之域安全,剩下一半就由他们带了出来。
到达的时候三个表情略胃疼,还有人表情更胃疼。
“这就是你们以前生活的地方啊,感觉不怎么样嘛。”泉一脸单纯的好奇,看得因为命令而派出人马的某些人格外胃疼。
“差不多吧。”更加冷淡的顾玄倩白发翩飞,手中神秘的黑色圆环像是灵蛇一样在她的手上缠绕游走,其上的血色纹路越发明显,“可惜去不了那边呢,我们的实力不够啊。”
“那里是王权之所,容不得任何差错,恐怕一直都在消失的那些人都出现了,如果不是另有任务的话影佚和澜依也要被留在那里了。”辛西娅微笑,“真正激烈的地方还很远呢。”
“小姐那边啊。”梦纤摇摇头,把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都丢了出去,“做好我们眼前的事情吧,这可是一场硬仗。”
“来点什么遗言吧,要是不小心挂了还有活着的人代为传达。”辛西娅又开始抽风了。
“你敢在大战前说点好听的吗。”瀚司黑线,“我没有遗言。”
“我们还想活着回去看孩子啊,我也不知道米歇尔那家伙会不会养孩子,干杀手的在某些方面总是让人觉得头疼。”安娜轻笑,用手帕擦着自己的骑士枪,“还有我的皇兄,他大概会想把孩子带到自己身边养,到时候可免不了打架。”
海蒂斯略黑线,当他知道米歇尔不仅是一个被黑暗精灵养大的神圣精灵,实际上职业还是杀手的时候心中的感想实在是略有些复杂,这么一个不称职的精灵再加上他们的后辈真的不会把孩子养没了吗?这两个搭在一起可信度估计还不如他们夫妻,再加上一个二皇子,他们要是回不去的话……还是把孩子交给小姐比较安全吧。
“这种神一样的搭配用来养孩子危险程度绝对比你们还高。”梦纤扶额,暗系专出奇葩,少有的两个正常人也是走冷淡路线的,所以她已经能想象这两夫妻会怎么养孩子了。
“所以遗言就算了吧,家里还有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在等着我们回去啊。”安娜笑得温柔。
“我的话……”莫名给人一种苍白阴森之感的月弄影反应极其冷淡,“我能死得了再说吧。”
包括卫队在内的暗系成员都用一种十分惊悚的目光看着她。
月弄影看着自己苍白纤细得像是死人一样的手,语调依旧是那样的轻缓,“我连自己究竟是为什么要成为魔魇都忘记了,大概消失不了了。”
安娜叫出了伊迪斯和泽维尔,然后十分认真的说,“你们究竟在想什么我到现在都不知道。”
泽维尔面无表情,伊迪斯面带微笑。
“来了。”顾玄年冷声提醒。
天空中,冷色火焰悄然绽放。
安静得让人心塞的冥域,上邪撑着船无聊的打着哈欠,霞鸣回了圣炎,这附近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由于某位结婚的消息震撼过大,到现在冥域都还一片死寂,让待在里面的人有些烦躁。
“哗——哗——哗——”
透明的清澈河流划开涟漪,孤寂的摆渡人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的安静的飘荡。
上邪坐在船头,脚轻轻地划着水,不是伸手摘下一朵盛放的曼殊沙华,将花瓣一片片的抛入河中。
船在逆水而行,血色的花瓣顺流而下,有种淡淡的静谧。
右岸的曼殊沙华盛放犹如鲜血,左岸的幽莹之花绽放犹如星辰,同样的美丽,同样的悲伤。
上邪把碧绿的花茎放在一边,又抓了一把幽莹,扯去上面闪烁着萤光的花瓣也放在了身边,长长的叹了口气,她缓缓开口,轻声吟唱了起来。
“彼岸花开分双生,花叶分支各不遇,花开不见叶,叶生不见花。千年花开,千年滑落,花开叶落,叶落花开,花叶永不见,生生相错。引魂归兮,魂兮归来,前世之忆……已过往……”
上邪的歌声渐渐地飘散,血色的瞳眸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站在岸边的人,曼殊沙华衬得他的背影有些哀凉。
这个时候冥域哪来的活人?
上邪驱使着自己的船靠了过去,依旧是坐在船上却像是往常一样询问,“你是来这里找人的吗?”
那人转身,看着这片地方唯一和他搭话的人,脸上是极其温柔的笑容,“你好,我叫非明,来这里找一个我已经想不起来的人。”
上邪看着他,觉得自己手臂上早已经灰暗的印记又开始莫名的隐隐作痛,她深吸一口气,笑了笑,“我是冥河忘川的摆渡人,告诉我你要找的那个人的样子吧,现在洗礼人不在也只能这样了。”
青年微笑着摇了摇头,“我已经记不起来了,只是觉得要是一直在这里等待下去的话她会出现,到那个时候我就会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我想要找她。”
“那么请上船吧,如果连曼殊沙华都无法让你回想起自己的记忆,那就只能去等待洗礼人归来了。”上邪将船又靠近了一些,“冥域的花从来都是用鲜血浇灌的。”
“谢谢。”青年微笑着说,走上了这一条看上去相当普通的小船。
上邪站起走到了船尾,慢慢的划着自己的浆在忘川之上慢慢的行走起来。
这个时候是不会有什么人出现的,这个对于她来说只需要感应一下就知道了,现在她必须要把这个人带走啊,一旦开始了后果就是真正的严重了。
青年坐在船上并没有进到里面,反而是坐在那个地方看着这个在传说中已经在忘川之上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摆渡人旁边,温柔的眼中似乎隐约带上了些许的别的感情。
忘川到底有多长,这个哪怕是已经在这上面游荡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摆渡人都不知道。
但是上邪很清楚到底什么地方可以说是暂时安全,王廷现在已经没有人了,镇守冥域的只有她一个人,只要她活着冥域王廷就不会被人入侵,如果她死了,王廷的阵法就会开启,到时候冥域就将成为真正的死亡领域了。
“你已经在这里停留了很久吗?”青年突然问道。
撑着船的上邪侧了侧头,血色的眼中一片安静,“谁知道呢,这里是没有时间的,也许一转眼就是几千年过去了。”
“很寂寞吧。”青年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怀抱着那些死去的记忆,一个人游荡在这条什么都没有的河流之上。”
上邪没有说话,浅淡的唇角却勾起了一个淡淡的弧度,“寂寞啊,我都已经不记得那种东西了,冥域的人从来都是看惯了生离死别,也看惯了世态炎凉。来这里找人的人很多,为了一点点利益打扰死者安宁的人也不少,每天都看着这个又哪里会寂寞呢。”
青年没有说话。
远处响起了号角的声音,这是开战的讯号。
上邪松开船桨,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放在了船舱之中,“真的是不凑巧啊,居然是在这个时候。到地方之后你就自己下船吧,别乱走,不然会在王廷之中迷路的。”
青年有些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诧异,温和的表情依旧,眼中亦带上了淡淡的温柔,任由这一艘陪伴了上邪不知道多少年的小船将自己带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