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许辰

11、第十一章

　　孙策：“……”
　　这孩子…跟谁学的…
　　大概半个时辰过后，孙瑜来给周循送早膳。老远就看见周循在扎马步，差点没惊掉下巴，昨儿个才说进军营，今儿个就开练了？不由得赞叹，不愧是周护军的儿子，自古虎父无犬子，果然如此！
　　周循偏头瞟了他一眼，又转回头认真扎马步。孙策倚在帐篷口，嘴上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一上一下的晃着，也不知道是在哪找的。
　　孙瑜走到周循旁边，笑盈盈的看着他，道：“这么早就起来练功，将来必定大有成就。”
　　周循朝他一笑，道：“孙校尉。”
　　孙瑜点点头，点完还伸手揉揉周循的头，虽然有点不礼貌，但…忍不住啊啊啊…周护军的儿子也太讨人喜欢了吧。掩饰性咳嗽两声后收回手，道：“先进去吃饭吧，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来了。”相较于其他柴桑县尚算富足，鱼粮丰富，否则黄祖也不会打上这儿的主意。自然也不会亏待军队的粮食。
　　昨天商量过后，周瑜并没有派人来教导周循习武，本想是让周循在军营里熟悉一下环境。但现在周循是由孙策教导习武，自然是以孙策的话为主。于是在孙瑜说了话之后，周循没有马上答应，而是看向孙策，见孙策点头之后才向孙瑜应答：“多谢孙校尉。”
　　孙瑜见他刚刚看向帐篷门口，有点疑惑，忍不住问：“方才为何看向帐门口？”
　　周循一噎，低下头，道：“我在想是进去吃还是就在这随便吃点。”说罢，指了指帐门口的木桌。见孙瑜还是一脸疑惑，解释道：“我待会儿还得扎马步。”
　　孙瑜恍然大悟，牵起周循的手，边走边说：“还是进去吃吧，这会儿功夫不耽误的。”
　　周循长吁一口气，耳根却悄悄红了，伸手摸摸还有点烫，果然撒谎…唉，要不得…
　　孙策还是倚在帐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周循瞪了他一眼。随孙瑜进了帐篷。
　　孙策失笑，也挑起帐帘进了帐篷。
　　孙瑜左手支着下巴看周循吃饭，心里倒还想着另外一回事，周循是个可塑之才，可目前也看不出周护军是个什么意思，到底是想让周循参军还是另有其他安排。若是有意图让他参军，为什么不派人教导周循，若是无意，又何必带他来军营，一是不安全，二是影响作战。
　　周循吃完撂了碗，声音惊醒了孙瑜，孙瑜朝他笑笑，道：“吃完了？”
　　周循乖巧的点头，开始收拾碗筷。把食盒装好，推到孙瑜面前，隐约有点送客之意。
　　孙瑜却装作看不懂，笑眯眯的说：“你自个儿这么练，也没个章法，不如找个师父教导？不过还是得问下你父亲的意思，若是周护军答应，我才好安排。”
　　孙瑜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周循自己问比较好，自己终究是个外人，毕竟是别人家事。护军那么一个聪颖的人，若是多想…便有些得不偿失了。本意是觉得周循可造，别被误认为是主公派来的说客坏了君臣之间的关系。
　　周循一笑，道：“孙校尉不必担忧，我要从军之心从未改变过，父亲那边我自会说的。”
　　孙瑜叫一声好，提起食盒乐呵的走了。
　　周循无奈的笑笑，孙策从书案走过来，在周循旁边坐下，道：“孙瑜倒是个机灵的，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话锋一转：“你真打算叫你父亲派个人来教导你？”
　　周循点头，道：“若是要从军，必定得有人指导才行，我不想当那些只会打仗不会谋略之人。若父亲派人指导是，也好学得快些。”
　　孙策佯怒，道：“我还以为你是不想我亲自教你，转而去央求别人，结果你却是这么个意思。不过，孙瑜可不是这么个意思。”
　　周循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抿一口才道：“若父亲有心让我进军营，必定会为我安排齐全，若是无意，我便也只能自学。”
　　孙策笑，道：“你倒是懂你父亲。”
　　说摆便拎起周循，去帐前练武了。
　　入夜，周瑜回到营帐，下意识朝着书案看去，总觉得…那里似乎是有什么人。周循也见怪不怪了，刚开始还以为父亲能看见孙策，后来发现父亲只是意识性的动作，不过，父亲居然也能有所感应，倒是奇怪。望向孙策，居然老神在在的看兵书。
　　周循拧了下眉心，提步走向周瑜，道：“父亲安好。”
　　周瑜点点头，在桌边坐下。周循随着周瑜在旁边落座。
　　父子俩相顾无言。周循便先开启了话头：“父亲，我欲从军，您是清楚的。儿子不想学那只会打仗的莽夫，便想向父亲求一人来指导我的谋术。”
　　书案前的孙策一脸黑线，什么莽夫，那叫骁勇善战！
　　周循感受到一道冰凉的视线盯着，不由得打个寒颤，偏头便看见孙策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虽然不知道哪儿惹到这位，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儿子知道，父亲的谋术便是这江东数一数二的，儿子希望能得到父亲的亲自教导。”
　　孙策挑眉，你小子倒是敢说。
　　周瑜这时，总算拿正眼看着他，点了点头，道：“如此，你我便是师徒，而不是父子。”，
　　周循一乐，道：“如此便好，多谢父亲。”
　　周瑜起身走到书案前，指着书案上的一摞兵书，道：“兵法要熟读。领兵打仗，兵书之中多有借鉴之处。”
　　周循点头：“儿子谨记。”
　　周瑜点头，又道：“这兵书只是谋术的一部分，其余的还需要自行领会。这些兵书是不够的，家中书房是我这些年读过的兵书，等回家我便一一教授与你。今天便到这了，先睡吧。”
　　周循点头，道：“父亲与我同睡？”
　　周瑜摇头：“我去另外的营帐，你安心睡吧。明日卯时二刻我会过来。”
　　周循答道：“好。”
　　周瑜提步离去。
　　孙策一下子蹦到床上，道：“没想到这么容易。”
　　周循笑：“我能感受到，父亲是乐意教我的。”
　　孙策扯过被子，盖住两人，道：“睡吧，明日早起还要练功。”
　　周循不置可否，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