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侠]新来的转校生》诡笑的妖孽

2、邻居

　　「先付一年的租金吧。」

　　泽诺比娅愉快地掏出了一沓现钞，假装没看到旁边彼得纠结的眼神，爽快地付了钱。谁让她的爸爸是查尔斯·不缺钱·泽维尔呢。

　　不讲价也是有不讲价的理由的。至少彼得的邻居一家都是爱干净的好人，家具电器一应俱全，全都维护得整洁利落。泽诺比娅入住时心情愉悦，还有心情邀请彼得改日前来做客。

　　也许是被她付房租时的豪爽姿态吓到了，邻居家的好少年主动拉着她去了便利店，以便在她添置日常用品时能给出一些实用的建议。

　　然而买买买状态下的泽诺比娅是他想象不到的凶残，等到他们再次回到公寓的时候，彼得手中拎满了纸袋子，怀里甚至塞满了东西。

　　「这些都送到厨房里去吗？」叠起来足有半人高的盒子挡住了他的脸，泽诺比娅只能听到他无奈的声音，带着一分他惯常的羞涩。

　　为了方便做事，他T恤的长袖管被挽到了手肘以上。回家这一路上，彼得拿着的东西分量都不轻，她直到现在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的手臂还挺结实的。看似白净，其实衣服底下都是瘦削而流畅的肌肉线条。

　　泽诺比娅忍住了伸出手摸摸的冲动，笑得像一只偷了腥的小猫咪。

　　她从一堆新买的厨具里挑选出烘焙工具，用新房子里的烤箱轻车熟路地烤了一盒蔓越莓曲奇，然后敲响了彼得家的大门。凭借着甜美乖巧的表象，她很轻易就得到了来自梅婶的怜爱。后者特意叮嘱了自己的侄子，勒令他在学校以及在上下学的路上，一定要照顾好新邻居。

　　在泽诺比娅目不转睛的凝视之下，彼得红着脸做了保证。

　　紧接着的几天，就是正常而愉快的高中生活了。

　　无论做什么事都很顺路的两个人，顺理成章地开始出双入对，令橄榄球队那一群嘲笑彼得是「书呆子」的男生大跌眼镜。不同于彼得的羞涩局促，泽诺比娅对这一类流言的态度相当坦然，这在旁人看来就等同于是默认了。

　　「伙计，这是真的吗！泽维尔答应做你的女朋友了？！」听到消息的亚裔小胖子激动地跑来向彼得求证，简直比当事人还要兴奋百倍。

　　「嘘，你小声点，内德！」
　　彼得尴尬地转过头，偷偷瞄了泽诺比娅一眼。

　　内德的声音「小」到正常人都难以忽略，泽诺比娅没法假装自己没听见。她笑眯眯地看向彼得，他却慌乱地转过脸去。但从她这个角度，隐约看到他的脸颊微微扬起，仿佛也在忍不住微笑。

　　——泽诺比娅在那一瞬，心头掠过了一丝对家中老父的歉意，她好像又多了一个留在纽约的理由呢。

　　说来倒也奇怪，从她到达纽约开始，整个大苹果城一直运转良好，所有的罪犯就像约好了似的，一齐销声匿迹。这令她无缘见识到任何一个超级英雄，心里难免存有一丝遗憾。不过鉴于日后的时间还长，她并不是很着急。

　　返校日舞会的前一天，泽诺比娅下课后回了趟公寓家，换了一件适合逛街的衣服。彼得鼓起勇气邀请她作为明天的舞伴，作为代价，他需要陪她逛一晚上的商场，挑选第二天的礼服。

　　她换好衣服出门的时候，彼得已经在门口等了她一会了。

　　他还是穿得书卷气十足，白色的亚麻衬衫外加牛仔裤，背上一如既往地背着他棕色的包。

　　泽诺比娅忍不住笑了，原以为他会穿得更加正式一点的。但是这样也不错，总之怎么样都很可爱。

　　「晚上好！」像只欢快的小鸟般把自己丢到他的身边，泽诺比娅愉快地勾住了他的手臂。「我们怎么过去？」

　　经过这一个星期的相处，彼得红着脸的样子渐渐变少了。但她一向是个善于得寸进尺的家伙。他看上去有些受宠若惊地接住了她，残余的动能使她撞入了他的胸膛。

　　泽诺比娅感觉得到她倚靠着的身体有点紧绷，但很快就一点一点地放松了下来。

　　「也许我们可以走路过去？」彼得尝试地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反应。现在年轻的女孩子总是不喜欢步行。

　　「这要看商场有多远了！」泽诺比娅笑了起来。

　　两个人沿着街道并肩走着，彼得领着她抄了一条穿过公园的小路。

　　太阳已经开始往落幕的方向走了，绕着人工湖的林荫小道染上了淡淡的昏黄。今年园方在梧桐稀疏的地方种上了几棵桂花树，现在正是开花的好时节，金黄色的小花星星点点地飘落在林荫道上，空气中弥漫着香甜可人的气味。

　　「学校里有兄弟会或者姐妹会什么的吗？」泽诺比娅满脸好奇。X学院的学生数量达不到条件，如果再多此一举地设置这些学生组织就显得很滑稽。
　　问着这话的时候，她松垮地挽着彼得的手臂，不经意间把脸颊轻轻靠在他的右肩上。当然，事实上她是故意的。

　　「那、那都是大学才会有的……」

　　彼得右侧的身体僵硬了几分。他还在竭力保持着正常的速度，然而右边的肩膀动作的幅度减弱了很多。好像她的触碰调弱了他身体中的某一节发条似的。如果有人注意到这一点，一定会觉得他像是个走路左右两边不平衡的机器人。

　　泽诺比娅轻咳了一下，掩饰住想要大笑的欲望。

　　这个时间点，孩子们都被从学校里放出来了。他们在公园的各个角落里四处撒欢，奔跑着笑闹，泽诺比娅的裙摆上已经撞上了不知第几个孩子了。彼得手疾眼快地牵引着她，躲过了下一个小胖墩的攻击。拉扯中，她纤细白皙的手自然地顺着他的手肘滑了下去，最终与他的手在某一处相遇。

　　他显然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他的手颤动了一下，烫得像烧了起来。但是泽诺比娅并没有抽回手，她连一丝多余的挣扎动作也没有。

　　彼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大概是泽诺比娅的举动暗示性十足，给了他足够的勇气，他脸上的温度在飙升，却坚定而缓慢地收紧了手掌。

　　一直到握得不能更紧，她的手都没有一丝尝试挣脱的意图。接下来，两个人继续聊着学校的事情，若无其事，仿佛垂下的双手并没有交缠在一起。

　　到商场的路途短得令人扼腕。

　　彼得摩挲着她柔软的手指。走了一路，他终于习惯了这样亲昵的举动，笑得极其开怀，露出一排整齐雪白的牙齿，看起来有点傻乎乎的。

　　周五的梅西百货简直是个噩梦，等他们到了红绿灯路口，已经被周围的人群淹没了。

　　彼得拉着她的手，艰难地在人海中穿梭。

　　「要不然，我们先坐地铁去布鲁明戴尔吧？」隔着人群，泽诺比娅大声地说。

　　无条件顺从她的彼得点了点头。

　　他们正要往回走，人群忽然出现了一阵骚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尽头处的人们转过身，拼命往来时的方向奔逃，拥挤的人潮冲撞在一起，乱成一团。

　　「有炸|||弹！我的上帝！这里有炸|||弹！」

　　「炸|||弹！」

　　「我的天哪！」

　　惊惶的尖叫声此起彼伏，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这个行列，事情眼看着即将陷入失控。

　　周围的人顾不上一探究竟，对于危险的本能防备使他们转身奔逃。彼得和泽诺比娅居然同时停住了脚步，在一众反方向的人潮中显得尤为显眼。

　　他们的目光相交，同时为对方不合常理的举动而感到疑惑。但情况危急顾不上其他，彼得攥紧了泽诺比娅的手，拖着她快速地离开人群。他的身影如同游鱼一般滑不溜手，拉着她一起，从拥挤的人堆里找出了一条路。

　　他好像对这一片的地形了如指掌，七拐八弯地绕进了一个小巷。这里似乎是百货商场的废品存放处，胡乱摆放的垃圾桶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若在平时，他一定不会带着泽诺比娅来这种地方，然而现在顾不上这些细枝末节，彼得拉着她走到一个隐蔽的角落，呼吸急促地交代：「答应我，安静地在这里待着不要动，好吗？」

　　「你要做什么？」泽诺比娅皱起眉。
　　老实说，他现在待在她的身边，才是最安全的选择。但父亲为她定下的条款曾告诫她，不要草率地暴露变种人的身份。也许现在应该短暂地分开一下，以便于她能做点什么。

　　可是，她很担心彼得的安全。

　　「我、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必须要去做……」彼得紧张地说，她能看出他是在找借口。他不想说，泽诺比娅也就没有深究，顺势答应了。

　　「在这里等我好吗？我很快就会回来！很、很快……」

　　他的话被打断了。泽诺比娅的眸子里闪动着狡黠的光芒，趁着他犹豫不决之际，踮起脚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久违的潮红又出现在彼得的脸上。他惊讶地捂住了被亲吻的位置，望着她清澈的蓝色眼睛，喉结微微动了一下。磕磕巴巴的，简直想不起来自己原本想要说什么。

　　「你也注意安全，快点回来。」她说。

　　情况不允许彼得再耽搁，他终于转过身，往巷子口跑去。临走前还一步三回头，看着她的神情充满担忧与恋恋不舍。

　　目送着他的身影从巷子口消失，泽诺比娅的脸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她闭上眼睛，无形的精神力像蜘蛛网一般，无声无息地向四周延伸开来。

　　半晌之后，她叹息着睁开眼。

　　——不行，并没有关于炸|||弹的确切信号传过来。她只能猜测出大概的位置。要么罪犯用的是很老式的机械炸|||弹，要么炸|||弹的事情就只是个谎言，对方只是想以此制造骚乱达到某些目的。

　　泽诺比娅由衷地希望是后者。

　　她正考虑着有什么补救措施可以做的时候，一个轻快的少年声忽然在她头顶的屋檐上响起。

　　「Hello，傍晚好，美丽的女孩。」

　　一根蛛丝从房顶上垂了下来，蛛丝的末端系在一个纤长矫健的身影上。他头朝下倒吊在半空中，视线恰好与泽诺比娅的眼睛平齐。

　　「你在这里做什么呢？附近的商场里有炸|||弹，是时候回家了。温暖的被窝可比这臭烘烘的垃圾箱好太多了。」

　　「OH！MY！GOD！」

　　泽诺比娅没理会他的话。
　　她一字一顿，盯着英勇登场的蜘蛛侠喃喃道。

　　等她回过神来，她立即给远在威彻斯特的父亲传递了个消息。她能想象得出来那副场景——校长办公室里那台老旧的收音机发出机械的电磁声，沙哑地吐出她要传达的消息：

　　「你觉得我找个超级英雄做男朋友怎么样，爹地。」

　　X教授的回应很快，几秒之后直接在她的脑海里炸响：

　　「什么！！！！！！！！！！」

　　「安静点，我亲爱的爸爸。不许阅读我的记忆，否则我一定会生气的。」
　　泽诺比娅在心里回应，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事实上，她通过收音机说完那句话之后就后悔了，因为接下来她的父亲大人持续性地在她的脑海中喋喋不休，简直要把人逼疯。

　　她爸爸的能力是精神控制，妈妈则是释放高电压——她巧妙地继承并集成了二人的优点——泽诺比娅能控制电磁波。所以，只要是用电的设备，全部都是她的好伙伴。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人的脑电波，也是一种电磁波。

　　鉴于她的能力还被压在β等级——X教授认为提升得太快适得其反，会影响她的成长——泽诺比娅现在还不能像他那样心灵感应或者精神控制，但这并不妨碍她进行阅读。

　　每个人的脑电波有独特的频率和波长，他们是有规律的。

　　——猜猜怎么着？

　　就在刚刚，她在这位新出场的蜘蛛侠身上，读到了和彼得一模一样的规律。

　　泽诺比娅用一种全新的、惊奇的眼神盯着他不放。由于他倒吊在屋檐上，她想要看清他的躯体，不得不仰起了头。

　　他身上只套着一件以红蓝为主色的连体衣，紧身的设计下，令人赏心悦目的身体线条一览无余。

　　这战衣一看就很贴身轻薄，她的目光忍不住往上移了一点，开始思索，超英们在制服内是否需要穿内裤。

　　「嘿美丽的女孩，你真的不需要帮助吗？我可以把你送到有出租车的地方。不想要来一次激动人心的蛛网旅行吗？纽约市民的好帮手、任劳任怨的蜘蛛侠竭诚为您服务！」

　　泽诺比娅的眼神诡异。她想起了一个人，韦德·威尔逊。这种飞快念叨的方式简直如出一辙。

　　莫非穿上制服就是精分的开端？

　　她挑起了眉：「我不去。」

　　「这里很危险，像你这么美丽的女孩子，不能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待着。」蜘蛛侠的蛛丝在空中一荡，手臂往她的方向伸了过来，看样子是想直接把她拦腰抱起来。

　　「我不去。」泽诺比娅重复了一遍，神色好整以暇。

　　「毕竟你五分钟之前还叫我在这里待着呢，彼得。」

　　已经抚上她腰间的手猛地僵住了。

　　蜘蛛侠先生结结巴巴地笑了一下。
　　「什、什么彼得？是口误吗？还是你把我错认为别人了？」

　　「是不是认错了，想必你心里很清楚，我亲爱的蜘蛛侠。」
　　泽诺比娅倏地拉近了两人之间的水平距离。面罩下的肌肉陡然绷紧了。他们之间变得呼吸可闻，泽诺比娅的鼻尖萦绕着男生淡淡的汗味，以及彼得身上自带的肥皂香气。

　　她轻松地揭开了他的面罩。

　　后者尚且沉浸在震惊中无法自拔，猝不及防地被她吻住了唇角。柔软的，还带着香甜气息的红唇，一下子占据了他所有的心神。

　　下一秒，面罩下线条俊秀的五官红得像要爆炸，蛛丝摇摇欲坠地晃了两下——然后泽诺比娅眼睁睁地看着纽约市的蜘蛛侠摔了个倒栽葱。

　　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

　　——只有在遮住脸的时候才会大胆起来，真是有意思。

　　被她嘲笑的彼得少年捂着脑袋从地上爬起来，他羞涩却又无奈地看向泽诺比娅，搔了搔脑袋，语气带着疑惑：「诺娅，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先别问。」泽诺比娅正了正脸色，「现在我们该去处理一下炸|||弹的事情了。」

　　「也许，我们可以交换一下彼此的小秘密。」

　　她感应了一下附近的几处街道监视器。虽然感应不到炸|||弹，但是根据人群奔跑的方向，以及无处不在的监事镜头，已经足够把真相拼凑出八|||九分了。在彼得震惊的目光下，附近所有的公共媒体，包括汽车广播，商场的广告屏，以及商场广播，统一开始播报同一则语音。

　　「提醒附近路过的民众，梅西百货一楼西侧入口处的花瓶里，有一枚情况不明的炸|||弹。请民众们注意安全，避开危险区域。」

　　BBC标准的女声响彻了附近的所有街道，众口一词，画面十分壮观。

　　事后证明，这是一个极为明智的举动——

　　当蜘蛛侠找到了炸|||弹的时候，他发现这并不是个幌子。

　　「炸|||弹的爆炸范围应该不会很大，还有时间。」彼得急切地说：「诺娅，你在这里等我，我找个地方把炸|||弹扔掉，很快就回来。」

　　「为什么？」她拉住他，迷惑不解，「这附近已经没有人了。」

　　「这是离公寓最近的百货商场。」彼得笑了起来，「爆炸的话，商场会关停。我不想你明天会失望。」

　　泽诺比娅勾起唇角，两颊的酒窝像盛满了蜜糖。

　　「那就让我来。」

　　她看着附近的一辆福特车，眼睛眨了眨。

　　那天纽约时报的头条是，一辆空荡荡的福特车在无人驾驶的状况下，载着炸|||弹驶入距离最近的花园水潭里。由于广播提前播报，花园空无一人，炸|||弹并未造成任何影响。

　　据悉，那辆福特车的车主事后收到了来自于蜘蛛侠的一箱子现金——那正好是福特车的购买价格——这件事更为蜘蛛侠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