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你不爱》炯炯虎

12、刘军

　　高飞一路飞奔追到了十字路口也没能发现他心里呼喊的那个人的身影。他站在路口不停的张望，马路上的人和车川流不息。忽然他看见对面公交车站牌下背对着他站立着一个女孩，像极了多多。眼看公交车已经进站，高飞不顾还在闪烁的红灯冲上了马路。

　　“吱！”一辆右转弯正常行驶的车辆急刹车擦着高飞衣服停了下来。司机师傅头伸出车窗怒骂着。高飞不停的道歉着，等平息了事情后，马路对面的公交车早走了。

　　多多回到刘招弟家的时候，天都黑了。哪里知道自己和高飞只是隔了个马路却不得见。

　　“多多你去哪了？”刘招弟听见声音抱着儿子从房间走了出来，神色难看。

　　“怎么了？”多多上前拉着宝宝的手逗着玩。

　　“你不知道，你前脚刚走，后脚我公公就领着钱鑫过来了。我说你有事出去了，当即钱鑫黑着脸只跟我公公打个招呼转身就走了。我公公事后没少说我，说哪有我们这样做事的？发了老大的脾气了。你说气不气人？”刘招弟气的要死，要不是看公公的面她能受这个气？

　　“多多啊，我看这事还是再等等。钱鑫这人要不然就是他妈说的太老实，要不就是一根筋。哎，都怪我！”

　　“现在知道烦了？不管这人是好是坏我现在都没这心思。急什么，我又不是嫁不出去！”

　　“嘿！感情我是自找的？我这都为了谁啊？”刘招弟听多多这么一说顿时哭笑不得。

　　“为我，为我。麻烦我的好二姐再把爸爸妈妈那……拜托拜托！”多多做了个封嘴的动作后，又朝刘招弟拜了拜。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多多第三天也回自家去了。葛芳倒是隔三差五给刘招弟打了几个电话，代钱鑫邀请多多出去游玩的，不过刘招弟都以多多回老家了，年关家里事多走不开给婉拒了。不知道为什么刘招弟总觉得最近自家公爹总是怪怪的，他跟孩子们说话很冲，有时她有事找他，他又爱搭不理的。年底工地上事多刘招弟只以为公爹是烦心工作上的事，也没多想。

　　年底老刘家也并不安生。因为刘军被拘留缴纳了一笔保释金，家里的债务是越来越多。腊月里隔三差五就有讨债的人上门。

　　“兄弟啊！当初你有困难，兄弟我可二话没说就把钱借你了，你说秋天粮食收了就把钱还了，现在可都腊月了，这钱可不能不还了。我也不是逼你，谁家能没有难处的时候呢？可眼看就要过年了，家里几个孩子都眼巴巴的盼着新衣服呢！年一过孩子们的学费也得缴不是？”

　　“是啊！好借好还，再借不难。刘军你可别寒了大伙的心。”

　　“我们都知道你困难，可我们也不是富裕户，借钱给你纯粹是一片好心啊，现在要你还钱怎么就这么难呢？”

　　“今天你要是不给句痛快话，大伙可都赖着不走啦。”

　　讨债人七嘴八舌的说的刘军是一句话也插不上，他只能陪大伙坐着，不断的散发着香烟，倒着茶水，偶尔空闲下来自己手里的香烟也是不断火的。

　　多多躲在房里，听得麻木了，这样的场景，这样的对话自从她记事来几乎年年上演。她不明白家里为什么欠了这么多债务，越欠越多，即使没有父亲的意外事故也是一样。两个姐姐几乎是净身出嫁，这几年来没少听大姐抱怨过，虽说她和一鸣一直在读书，可所有的费用都是刘招弟和刘一丁包揽了。刘一丁念书成绩一直不好，初中没毕业他就辍学打工了，从此父亲再也没管过多多姐弟俩。家里总计有三十亩田地，按理说一年的粮食收入还是可观的，事实却不然。小时候多多不懂，渐渐长大了她似乎也明白了为什么家里田地虽多，收入颇少。家里大事小事母亲几乎是不管的，也管不了。父亲为人喜欢攀比，死要面子，春秋季耕犁地都雇人机器操作，插秧雇人帮忙，收割稻子雇人机器收割，来年收割麦子依然是雇人机械收割。播种庄稼用的所有肥料，种子，农药等都是播种前赊账，收割后粮食抵账。就这样三十亩田地的粮食收入基本上都是为他人做嫁衣。父亲虽然不怎么自己动手忙地里的活，可农具机械却是跟着别人换了一茬又一茬，总是不甘落后于人。每次都是高价买进，用几次就闲置了，最后总是逃不出低价处置了。农闲时村里多数青壮年都会去工地干活，父亲也跟着出去了几趟，可过不了几天他就会一个人回来。他嫌弃工地的包工头事多，唠叨，瞧不起他，最后不是他炒老板鱿鱼，就是老板炒他鱿鱼。回来后父亲天天小麻将牌九不离手，多多最是怕家里聚集玩麻将的人了，香烟的烟雾简直可以腾云驾雾了，母亲还得忙给他们好吃好喝，差了父亲事后总会发脾气说是给他丢脸了。多多此刻的心情是矛盾的，她既觉的父亲养大他们兄弟姐妹五个不容易，又觉的家里多年来一直这么贫穷是父亲好大喜功，死爱面子造成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父亲是如何承诺的，家里的讨债人都走了。夜晚无一例外，刘军抱着电话打个不停，到处借钱。这么多年家里的债只多不少的另一个原因是刘军胆大，利息钱也敢借，虽说都是熟人放贷，可利息也是怕人的，往往刘军到最后累计还的利息比本金多的多。

　　“叮铃铃……叮铃铃”腊月二十二田珍带着孩子们回娘家了，刘军一个人躲在家里。他害怕出门遇见讨债的人，脸上无光，家里的电话却响了。

　　“喂，谁啊？”刘军看是市里号码，一开始只当对方打错了没接，无奈电话响个不停。

　　“小刘爸爸吧？我是钱鑫妈妈，你二亲家的干姐姐。我们在工地上见过，还记得吗？这马上就过年了，家里都准备的差不多吧？”电话那头虽然是葛芳在打电话，可房间里坐满了人，电话也是开了免提的，就连刘招弟的公爹朱文也在。

　　“哦，是葛大姐啊！有什么事啊？”刘军对葛芳还是有点印象的，那年他跟随朱文到工地干活，本来两人是儿女亲家，朱文又是工地施工技术员，刘军干的活还是比较轻松的。好景不长，葛芳来到工地后，莫名其妙的成了朱文干姐姐，朱文慢慢的也开始嫌弃刘军这也干不好，那也干的不对，刘军一气之下就从工地上跑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