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起风了》安以履霜

78、Chapter . 8

　　电梯上升。

　　“社长可能会和你单独聊一会儿，但是不用担心，小贤你只要好好回答他的问题就可以了。以小贤你的性格，不会有问题的，而且社长他也不会为难小孩子。到时候我就在门外，小贤你也不用太过紧张。”

　　指示针一点点地向「4」偏转，我抓紧最后的时间对贤治又交代了几句。

　　“我会加油的！”
　　贤治看起来精神满满，倒是没有半分紧张的样子。

　　“拿出这种劲头来就绝对不会有问题的。”我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叮——！”

　　电梯到达四层，大门缓缓打开。

　　我呼出一口气，转头对贤治介绍到，“就是这里……了？”

　　『啊，烦死了，怎么又来了。』
　　看着面前站在走廊里的一群小混混，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这也是侦探社的成员吗？”不明就里的贤治眨着眼问我。

　　“不，这是来找事的。”我叹了一口气，慢步走出电梯，贤治乖巧地跟上，“侦探社处理事件的时候，经常会需要教训一下这些惹事的小混混——算是□□吧，事后这些垃圾又纠结了一批同样没用的同伙来侦探社试图进行报复也很正常，不过很烦就是了。”

　　“哈？你这个臭女人说谁是垃圾呢？！”电梯口，一个拿着钢管的爆炸头冲我叫了起来。

　　“包括你在内的没用的小混混们。”我看也没看他一眼，径直从他身边经过，然后顺脚踹了一下他的后膝，让他直接跪下了。

　　“这种时候呢……”我几步走到了侦探社的门前，途中又带倒了八九个冲上来小混混，“直接打一顿然后丢出去就行了——很简单的，贤治你试试吧，打完之后直接从那边的窗户丢出去，就当是给等会儿的面试热个身。”

　　“是~”贤治兴致勃勃地应了一声。

　　无视了身后接二连三响起的惨叫，我伸手打开了侦探社的大门。

　　“我回来了。”

　　“啊，凛一小姐。”站在接待室门口的国木田率先和我打了声招呼，“欢迎回来。门口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刚刚开始好像就有点吵。”

　　“一些小混混而已，带回来的新人在解决了，没关系。”我顺手将身后的木门半掩，稍微隔离了一下外头的动静，“说起来，我昨天传回来的报告书，国木田先生你看过了吗。”

　　“已经看完了，今早和伊藤先生那边联络了一下，之后需要再安排一次会面。”国木田说着打开了他的笔记本，“明天下午三点半到四点半可以吗？”

　　“行啊，我无所谓。”我耸耸肩，然后走近了被屏风遮住的接待室，“有委托？”

　　“来自一家医院的委托。”国木田一边记录明天的会面，一边回答我。

　　“医院啊……”我走到接待室门口，和坐在沙发上的谷崎、晶子打了招呼，才看向了委托人。

　　二十五岁的年轻男人，干净利落的短发，戴眼镜，长期不见光的白皙皮肤，还有脸上冷淡又透着些不耐烦的神色。

　　『好像有点眼熟。』
　　我摸着下巴与他对视，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怎么了？”晶子开口打破了接待室里诡异的寂静。

　　“稍微……有点眼熟。”我谨慎地发问，“我们之前见过吗？”

　　年轻的委托人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问到，“月见山？”

　　“呃，是。”我不太习惯地应了一句，除了乱步以外，很少有人会用这个姓氏叫我。

　　“我是藤田利丰。”他以一种类似关爱智障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你国中的邻居。”

　　……
　　啊，这熟悉的无比嫌弃的眼神。
　　我完全想起来了。

　　这不就是那个为了ps3一边跑腿一边暴躁的游戏宅吗！
　　他妈当初天天送吃的可难对付了！

　　“你……现在去当医生了啊。”我有点惊讶，“脾气这么暴躁真的不会被病人投诉的吗？”

　　藤田利丰似乎不是很想理我——事实上他一直都是这副谁都不想理的状态——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直接又说起了委托的事情。

　　刚解决了麻烦事件的我对他的委托并不太感兴趣，也没什么和他叙旧的想法，索性又跑到门口看着贤治嘿咻嘿咻地往窗外扔人。

　　对贤治而言，收拾这些小混混并不难，即使是在往外丢人的时候，他的脸上也依旧带着轻快的笑容，让一旁围观的我心情都好了不少。

　　我和国木田他们简单介绍了一下贤治，就带着贤治去了社长室，然后在这里……见到了我以为是出门处理案子去了的乱步。

　　场面一时十分尴尬。

　　我和贤治是昨天晚上到达伊哈特伯村外最近的城镇的，因为时间来不及，所以我们先在镇子上的旅店住了一晚，我抽空写完了这次事件的报告书，并且和侦探社里联系了一下，向社长说明了贤治的情况。
　　侦探社的大家都对可能有新成（苦）员（力）加入表示了热烈欢迎，社长虽然因为贤治的年龄而有些犹豫，但最后在我的说服下还是答应让贤治参加入社测试，来决定贤治是否能够加入侦探社。

　　可以说，一切都在完美地进行着——
　　除了乱步。

　　一个电话也不接，最后甚至直接关机了，去问晶子他们，也只是得到了一个「乱步先生好像不太开心」这种含糊不清的回答。

　　我还是有些拿捏不准到底乱步是因为贤治还是我忘记给他带礼物才会不高兴，但不管怎么样，现在就这么在社长室里直接撞上，我总是觉得有些尴尬的。

　　贤治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虽然他总是很乖，但在某些方面还是有些粗神经，有时甚至连别人的恶意都觉察不到，更不必提现在这种估计他从没遇见过的情形了。而社长，他一向不管我和乱步之间的事情，毕竟他的身份还是有些微妙的，他是乱步的长辈，但不是我的长辈，所以他即使知道乱步和我耍脾气，也从来不会多说什么。

　　跟在我身边的贤治还在好奇地来回打量社长和乱步，天真可爱的神情并不会让人觉得冒犯。我决定还是暂时先把窝在沙发里吃零食的乱步放在一边，带着贤治走到社长的办公桌前恭恭敬敬地问了声好。

　　之后是并不冗长的简单问话，有关贤治的具体情况其实我和社长在电话里已经沟通过了，现在只不过是例行公事走个过场而已。一老一少的问答声在寂静的社长室里响起，其中偶尔穿插着我补充的话语，背景乐是乱步吃零食时发出的各种声响。咔嚓咔嚓地吃薯片，咕噜噜地喝汽水，嘶啦一声打开了零食包装袋……一直没停下的声音让我想不注意都难。

　　“凛一，你和乱步先出去，我和贤治单独谈一会儿。”
　　社长终于说出了这句我不知自己到底想不想听到的话。

　　身后吃零食的各种动静终于停下了，我听见乱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的声音，也便半是鼓励半是安抚地看了贤治一眼，就向社长微微鞠躬致意，轻声应了一句「是」。

　　乱步没有直接回到外面的办公区，而是就站在社长室门口的走廊上，靠着墙低头慢慢咬着手上的巧克力，边上两步就是医务室的门。

　　总觉得这个情况有点微妙地似曾相识，又好像有很大的不同。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在离乱步一步远的地方，靠着墙角站住了。乱步只是很慢很慢地咬着巧克力，不说话，也不看我一眼。

　　『根本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哄起啊。』
　　我头疼地想到。
　　『虽然好像知道为什么又使性子了，但又好像搞不太明白。』

　　大概还是因为和贤治有关的事情？可是贤治还只是个小孩子而已，乱步再怎么小孩子脾气也不至于真的和小孩子置气吧？但怎么看，我也想不出其他的事情能让乱步又突然发脾气了。

　　也许是因为最近一直都是和贤治这样的乖孩子相处，现在面对乱步，我少见地觉得有些烦躁了起来。说到底，我也只是把认为合适的新人推荐入社了而已，乱步就这么发脾气难道不是有些无理取闹吗。就算我一直都很迁就乱步，但也不代表这就是我的义务啊。不管是什么时候，总是我在费劲心思地哄他，做什么都要考虑一下他的感受……

　　『好烦。』
　　我的脑子里陡然冒出了这样的字眼。

　　『不对不对，不能这样想。』
　　我被自己吓了一跳，想转头把这一想法从脑海里甩出去，又突然想起来乱步就在一步远的地方，立刻硬生生地止住了自己的动作。

　　『乱步一直都是小孩子性子，也不能强求他改变了，我得要耐心一点，照顾好他才行。』
　　闭上眼轻轻吐出一口气，我在内心劝着自己。
　　『不能发脾气，我是不能发脾气的。』

　　烦躁的心情很快就被我压了下去，我伸手理了理头发，斟酌着开口，“乱步，我……”

　　面前的人像是没听到一样，只是低头专心致志地咬着巧克力，我顿了顿，咽了一口唾沫，紧张地继续说道——

　　“想吃巧克力。”

　　……空气好像凝固住了。

　　啊，我在说什么鬼话。
　　刚刚的几秒钟我tm到底斟酌了屁。

　　『蠢爆了。』
　　我低下头，尴尬地捂住了脸。

　　巧克力包装袋撕开的声音响起，大概是乱步将手上巧克力的包装又撕开了些，方便继续咬着。

　　安静的走廊里依旧没有人说话，我低着脑袋，有些尴尬地盯着靴子上的毛球发呆，视线里却突然闯进了半块剩下的巧克力。

　　“诶？”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乱步。

　　“只有这个了。”乱步鼓着腮帮子看着我。

　　我低头看了看他递过来的半块巧克力，因为只剩下了小半块，所以外面的包装也被撕到了最底下。但即使每一小块的巧克力都形状完好，我也能看得出最上面这排巧克力的边缘留下的牙印。

　　“可是你咬过了……”我眨眨眼，正要继续说出「能不能把最底下的这排掰给我」，就看到眼前的巧克力立刻被收了回去，

　　『啊，又说错话了。』
　　马上就反应过来了的我恨不得狠狠敲开自己的脑袋，看看自己今天出门是不是没带脑子。

　　我讪讪地抬起头看向乱步，正打算再说些什么补救一下，就看到他将本就剩的不多的巧克力一下子咬掉了一半。

　　『生气了。』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我还没来得及列出一二三四五六七个应对方案，就突然被乱步抱住了。

　　说是抱，其实也不太准确，他只是伸手从肩膀揽过了我，带得我一个踉跄，一下子拉近了和他的距离而已。

　　——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

　　真正的重点是，在一把拉过我以后，乱步直接凑近了我的唇，我茫然地被他撬开了并未紧闭的齿，然后巧克力浓郁的甜腻气息瞬间就充斥了我的口腔。

　　那是一块已经被人口腔的温度化去了棱角的巧克力，乱步的舌尖将它送进了我的口中，顺滑又带着点温暖，甜腻腻的，大约还沾染着乱步的唾液。

　　这是一个吻吗？

　　我不知道，因为乱步只是将这块巧克力推了过来，从他的口中推到了我的口中，之后他就什么也没做，收回了舌尖，离开了我的唇，也不再抱着我，整个过程甚至连三秒钟都没有到。

　　舌尖下意识地将突然侵入的巧克力翻了个滚，我将口中多余的唾液咽下，让口腔舒服了些，才犹豫着问道，“乱步……你刚刚，是在做什么？”

　　“给你吃巧克力。”乱步说着将手中剩下的巧克力又咬掉了一半，“就算乱步大人咬过了，你也不可以嫌弃！”

　　我顿时放松了。
　　『什么嘛，原来还是耍脾气而已……』

　　“还有，”乱步露出了我回来后见到的第一个笑，有点狡黠和得意，但似乎还有些什么别的东西混在了里面。

　　“亲你。”
　　他理所当然般地这么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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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来啊，互相伤害啊！
不就是狗粮吗！
谁还没见过了！
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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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节划掉谢谢
那不是我，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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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里的糖虽迟但到
27w，接近28w字了啊朋友们！
经历了无数次男主质疑危机
我无数次用番外力挽狂澜
乱步他终于在正篇里做了一件能证明他是男主的事【欣慰地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