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起风了》安以履霜

110、Chapter . 4

　　侦探社今天在大扫除。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每个月侦探社都会有一次大扫除，严格到连天花板的每个角落都要清理干净的那种。除了社长室是下班后叫专门的钟点工来清理以外，其他区域都要由所有的社员亲自动手，主要原因是——

　　上次的派对让社里的财政有点吃紧了。

　　是的，所以实际上这根本就是这几年来第一次由社员们亲自动手大扫除。

　　国木田和敦有正事要去花袋家，所以逃过了一劫（不过我想他们也得帮花袋那个死宅家里蹲黑客做卫生）；直美今天得去学校上课，要等到放学了才能来帮忙；太宰日常翘班，不知道又在哪个河段漂流；乱步除了洗碗和洗衣服以外，就是个家务废，完全指望不上。

　　七除八扣之后，调查员里也就只剩一半能干活了，这让我觉得有点悲伤。在发现加上事务员后，能干活的也基本都是女生，我更悲伤了。

　　“总而言之，先把柜子里的废品清出来吧。”
　　围着围裙的晶子建议道。

　　将头发束起，我一边系围裙后的带子，一边说道，“我的柜子里没什么好收拾，之后擦一遍再通通风就行，我去清理茶水间吧。”

　　“茶水间东西也挺多的，一个人没问题吗？”春野问我。

　　无所谓地摆摆手，我答道，“没事，我很擅长做卫生的。而且那么小的房间，人多了反而不方便。”

　　听到我的话，春野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说的也是，那……”

　　“我和你一起去茶水间。”镜花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开口道，“我的个子很小，行动也很灵活，不会妨碍你的。”

　　我对镜花轻轻地笑了笑，“谢谢，镜花。但是如果是镜花的话，在这里反而能做到更多的事情哦。”

　　镜花歪了歪头，似乎有些不解。

　　“镜花也知道的，对吧？夜叉白雪很大，还能浮空。镜花现在能稍微灵活一些地控制它了，所以呢，像是擦天花板、拿高处的东西、搬重物这种事情，也是可以让夜叉白雪去完成的。”我继续努力地试着掰过镜花的认知，“虽然只是一些小事，但如果能将异能力熟练地运用于生活之中，也是可以提升自己对它的操控能力的。”

　　镜花思考了一小会儿，一脸认真地答道，“我明白了，我会努力的。”

　　“加油。”我摸了摸她的头发。

　　……

　　虽然说是茶水间，但实际上，侦探社位于走廊对门的茶水间，完全就是个小厨房，除了茶水用具和冰箱、微波炉之类的东西以外，还有着各种各样的厨具和下厨时要用到的东西。也因此，茶水间里的柜子也不少。

　　『那么，从哪里开始呢。』

　　我打开窗户，满意地看着亮敞了许多的屋内，然后掏出了蓝牙耳机。

　　『做卫生的时候果然还是要听歌才——』

　　茶水间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了，我立刻又把耳机塞回了口袋里。

　　“月见山——”乱步精力十足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那边太无聊了，名侦探果然还是决定过来帮你！”

　　『不，我拒绝』
　　眼见着听歌大扫除的计划泡汤，我只觉得欲哭无泪。

　　“为什么不去打游戏吃零食？”我无奈地转头看他，“我这边不是更无聊吗。”

　　“但是那边都是消毒水的气味。”乱步关上了门，径直坐在了椅子上，“好难闻，名侦探不喜欢那个味道。”

　　“但是，”我戴上口罩和手套，然后举起了手里的消毒水，“我这边也要用消毒水。你还是去找社长，或者先去楼下咖啡厅避避吧。”

　　“不要。”乱步立刻表示反对，“我就要和你呆在一起。”

　　“那……”我思考了一会儿，问他，“你给我帮忙？只是擦柜子的话，你应该也没问题的吧。”

　　一听到要干活，乱步马上又苦着一张脸，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不干活就去找社长。”我作势要推他出去。

　　“不去！”乱步双手撑在椅子边沿的中间，鼓着腮帮子看了我几秒，才慢吞吞地说道，“那你教我。”

　　“我也不指望你自己学会。”我说着就开始脱口罩，然后从柜子里又拿了一副手套给他，“戴上，把桌子擦了，我们先把柜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放桌上。”

　　虽然不会坐列车，出门总是迷路，永远都读不懂气氛（或者说不管气氛），走一条街都嫌累……但是如果认真去学的话，像是擦擦桌子擦擦柜子这种最为简单的家务，乱步还是能好好完成的，这让我备感欣慰，毕竟当初乱步学洗碗的时候，好像是直到让家里的所有碗碟都换了一套新的，才终于掌握了这个技能。

　　当乱步在家务这方面时隔多年又点了一个根本算不上新技能的新技能后，镜花也能做到命令夜叉熟练地清理天花板了。

　　作为活在后方的0战斗力社员，乱步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到夜叉白雪，在镜花的监控下，他伸手拽了拽夜叉的袖子，又扯了扯它的头发，最后又摸了摸那把威风凛凛的长刀，终于满意地收回了手，然后送给了镜花一根棒棒糖，作为给我们帮忙的答谢。

　　——然后转头就发现那是他最后的零食储备了。

　　“月见山，名侦探没有零食了。”怏怏不乐地趴在桌上，乱步把抹布丢到了一边，“没有零食就没有力气，没有力气就不能做卫生了。”

　　“饿了的话就快点做卫生，然后就能等着吃晚饭了。”我看都没看他，一心整理厨台。

　　“乱步大人不是饿了，是没有零食了！”他直起身子大声纠正我的话，然后又啪唧一下倒回了桌上，“没有零食就不想动了。”

　　……根本就是想偷懒吧喂！

　　我摘了一只手套，掏出手机给国木田发短信，“我让国木田他们回来的时候给你带零食，所以你现在先干活。”

　　“好吧。”他不甘心地嘟囔了一声。

　　……

　　大扫除彻底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一群筋疲力尽的人全都溜去了楼下的咖啡厅偷懒，从花袋家回来的国木田和敦给乱步带了两大袋的零食，这让乱步立刻又满血复活，窝在自己的储物柜边上整理零食，连咖啡厅都不去了。

　　社员们全溜了，但社里还是需要留人值班的，于是我索性也就陪着乱步留了下来，看着他一袋一袋地往储物柜里摆放零食，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说着各种零食的名称，然后大功告成，往储物柜里一坐，关上了柜门。

　　侦探社里瞬间就清净了。

　　等等。

　　？

　　我看着刚经过清理，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一排储物柜，懵逼了一秒钟。

　　“乱步你干嘛啊——！”我咆哮着冲过去打开了乱步的柜门，劈头盖脸对他就是一顿骂，“刚擦好的柜子你的鞋就这么踩进去了吗！”

　　拿着一袋刚撕开的薯片，乱步坐在柜子里，以一堆的零食为背景，抬头对我露出了不解地表情，“唔？”

　　“这个。”我半蹲下身子，敲了一下柜壁，金属的铁皮发出了一声清响，“刚做过卫生，你干嘛啊？！”

　　“吃零食啊。”乱步理所当然地回答我，“粗点心在隐秘的地方吃才好吃嘛。”

　　“先不说你在这吃零食会不会把柜子又弄脏——实际上肯定会把柜子弄脏。”我说着抢走了他手里的薯片，“这可是用消毒水擦的，就算通过风了，但呆在里面你就不觉得难闻吗？”

　　“不难闻。”乱步看着我手里的薯片，有些不服气， “月见山你闻一下就知道了，香香的。”

　　也许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话音未落，乱步就拉了我一把，直接把我的上半身带进了柜子里。

　　“只有柠檬的味道。”
　　他看着我说道。

　　——确实是柠檬的味道。

　　很淡，并不是什么特别的香味，只是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的那种平价品，大约做卫生的人又用什么柠檬味的香薰稀释后擦了一遍柜子里面，以掩盖掉消毒水令人不适的余味。

　　但除此之外，还有些什么其他的淡淡香气。

　　一手撑在储物柜的底板上，另一只手紧紧地攥着刚刚从乱步手里抢来的薯片，我看着面前那张距离我不过几厘米的脸，突然不知道该有些什么反应了。

　　侦探社里没有其他人了，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能清晰地听见自己和乱步的呼吸声，甚至也能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但我看不清面前的景象。本就不是对光的角度，并不强的光线也被我自己全都挡在身后了，也许换了其他人，这种时候也能看的很清楚，但我不行，我只能大略地分辨出眼前这张面孔的轮廓，我所熟悉的这张面孔的轮廓。

　　两颊似乎有些微微发烫，但也仅此而已，够不上什么所谓的「整张脸都烧起来了」。但我就是移不开自己的视线，也做不出一个动作、说不出一句话。

　　柜子里实在是太狭窄了，狭窄到仿佛连空气都滞住了，我所能感觉到的，除了他的气息以外，也就只有那么些微的柠檬香气了。

　　乱步明明在我的身前，虽然很近，近到在多上一两分就能相触的地步，但他确实是在我的面前。他没有伸出手环住我，也没有紧紧地把我抱在怀里，但我却完完全全地被他的气息所笼罩住了。

　　滚烫的感觉由两颊蔓延到了耳尖，我感觉到自己缓慢平稳的心跳声一点一点地变快了，毫无章法，毫无韵律，只是急促如鼓点，依然有力，却逐渐失了方寸。

　　『为什么？』

　　我看着乱步，很慢很慢地，几乎是以一种微不可察地速度靠近他的脸。但似乎就是短短的两个呼吸间，我们的鼻尖就相触了。

　　然后呢？

　　接下来怎么办？

　　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吗？

　　在昏暗的柜子里，乱步那双绿水晶一样透亮的瞳孔也暗沉了下来，但只是暗沉，却并不黯淡，我能看见他的眼里仍闪着点点细碎的光，像是夜里倒映着繁星的湖，平静的水面下藏着些什么东西，但却依旧这样的轻灵。

　　『亲吻他。』
　　『去亲吻他。』

　　我听见自己的脑海里有个声音在这样说着，是个熟悉的女声，有些沙哑，又有些冷漠，让我想起茫茫的雪夜。

　　可我仍然不动，无论那个声音重复多少遍这句话，我都只是置若罔闻，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再接近，也并不远离。

　　然后，在某一刻，温柔的吻覆上了我的唇。

　　像是为了唯一的目标伺机而动的猎人，我到底还是等到了内心深处等待许久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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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还记得很多年前凛一说过的一句话吗？
——「黑暗使我降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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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的背景是在漫画第41话的时候，国木田和敦去了花袋家
也就是花袋给银送情书，樋口知道银是芥川妹妹那一章
关于乱步在储物柜里吃零食这个梗来自文豪野犬汪的第五话√
没看过的人可以去「BH打杂组」的微博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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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走一下露西线（可能会有）奥尔科特线
抢特价锅的菲总也快上线了2333
还有万恶之源陀思估计也快了
绫辻老师我看看怎么塞一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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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说一句没什么用的废话，这章我设定的时间是在五月中旬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