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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1节 ...

  •   到家已经是傍晚时分,屋内还是离开前的样子,忧伤就像蒙上一层灰色,笼罩着整个空间,埋伏在屋里的每一件家具、每一个角落。乔楚把灯都开亮了,让屋里屋外灯火通明,仿佛这样就能驱逐所有沉重的因子。

      然后,她把一个桌面收拾干净,让若水把两幅遗像安放在上面。

      就在若水伸出她颤颤巍巍的手,准备把相框放到桌上的时候,一切都在乔楚的预料中,她一下又哭碎了心。

      乔楚适时的抱住她。她真的不敢细诉这短短的时间内,她已经流了多少眼泪,她真的害怕她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瘫化成一滩水,然后再也恢复不到原来的状态,而她,就随时随地的准备承接住这一滩水,想尽办法的让她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以前妈妈和哥哥在的时候,我很少陪伴他们,我以为我们还有很多相处的日子,从没想过他们会那么快就离开我,现在我好像也只能用这种方式纪念着他们了。”

      “我真的希望时光能倒流,让我有机会回头去为他们做一些事,就好比,我想好好的孝顺妈妈,可是我已经没有机会….。”这么说着,更多的眼泪滑落。

      凝视着若水因为伤心过度而日渐消瘦的模样,乔楚只觉得无比心疼。她多么希望自己能代替她去承受这么沉重的伤痛,哪怕只承受二分之一都好,然而她所能为她分担的,恐怕就只有日夜不离对她的陪伴,在她需要她的时候,她就在那里,还有那些她自觉听起来非常苍白无力所谓安慰的话语。

      “你忘了小孟师傅说过的话吗,活得好就是对逝者最好的安慰,也是最好的告别方式,妈妈和哥哥肯定不想看见你难过。”小孟师傅的话是乔楚认为对若水最有力量的。面对生与死,乔楚知道,只有宗教信仰的力量才能真正的抚慰她。

      她却把双手绕到她身后紧紧的搂住她,继续无声的痛哭:“小乔,我到这一刻还不能接受,我就这样失去了他们,我现在已经是一个孤儿。”

      若水如果是孤儿,乔楚何尝不也是孤儿呢,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就失去了父母,奶奶没有明确的答案,叔叔更是语焉不详,她常觉得自己是不明不白却又被一股人为的神奇力量孕育着就长大成人的。兴许这也该归于命运吧?然而她不并认为她们是真正意义上的孤儿。

      于是,她郑重的说:“以前你有我,以后你仍然有我。我们有彼此,不是孤儿!”

      若水露出非常迷惘的眼神,仿佛对她的这句话产生了怀疑,她重新埋进她的怀里,终于说出了自己最大的忧患:“小乔,我只是害怕,有一天我会连你也失去…。”

      乔楚更加郑重的说:“你听好了,你是一定不会失去我的。”

      她又抬起迷惘的眼睛看着她。

      乔楚重申自己刚才的话,用万二分坚定的语气说:“你-是-一-定-不-会-失-去-我-的。”

      若水非常讶异乔楚怎么可以把话说得如此坚定,那么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然而这些话在此刻却显得多么有力量,就像一支定海神针,让她倍感安心,但她还是问她:“小乔,你是怎么知道不会的?”

      乔楚吻着她的头发,有点心酸的笑了笑,但她也稍微放心了,若水的疑问显示出她的心灵已经脆弱到不堪一击的地步。人生的无常她其实比谁都明白,只不过她心里还单纯的保留着一个东西,而那个东西,和乔楚的,其实是一致的,她无非就是想从她这里得到一个在无常面前属于恒常隽永的说法————一份坚不可摧的信念。

      在这个过度时期,她意识到对她说话要省略掉所有的疑问句和反问句,譬如不要说:怎么会呢?怎么可能呢?你说呢?也不能把话说得模棱两可,譬如:谁知道呢?甚至说:这要看我们的缘分啊,更得排除掉那些不确定的词,譬如:或许、可能、应该。

      乔楚说:“是信念。我说不会就不会。”

      信念——由信心到信任从而产生的一种观念。若水果真的相信了,她也安心了。她把头枕在她的肩上,双手从头到尾紧紧环扣在她腰上,好像生怕自己一放手,她就会消失一样。

      “小乔,你说不会就不会,我愿意相信你,我一直都相信你。”

      乔楚安慰的微笑了,“相信我的你最乖了。”

      “我相信你小乔,如果不是你,我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我的命是你捡回来的,是你决定了我的命运,我就是属于你的,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乔楚冷不防又掉入那个令她恐惧的回忆中,心脏不由得像被什么猛然的锤击,很快很猛的一击,迅速就消失,是一种异常令她难受的心悸。她知道,这将是她往后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

      “我们要一起到老,所以我不会中途离去,你也不会中途离去的。”她仍然从容的对她说,只想给她更深沉的力量。

      “我知道了。”若水更用力的点头答应着。

      临睡前,乔楚替她的那些伤口换药,重新包扎好。幸亏她以前在学校参加过五年的童军队,掌握了不少救人自救医疗包扎的知识和技术,现在要用起来还是绰绰有余的。

      上床之前,乔楚对她说:“答应我一件事,从今天开始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可以吗?”

      若水点点头,她去换了睡衣,抱着自己的枕头,然后靠着墙的位置躺了下去。

      乔楚看着她缓缓闭上眼睛,一边关灯一边说:“真乖。”

      若水找到她的手,牵到自己身上来,就放在那里。乔楚半夜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依然在她身上,而且手冷了,也麻痹了,一时挪不开,就像它已经不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了。

      尽管如此,那晚若水真的睡得比较好了,不再哭着醒过来。

      其实,眼前还有好一些事情还等着要去处理,譬如妈妈留下来的《老字号》店屋、哥哥的那间工厂,还有一些琐琐碎碎的事务,妈妈临终前已经交代三阿姨找律师处理,而若水最想做的,还是找合适的一天把哥哥的骨灰带回桑阳镇跟妈妈的放在一起。这也算是让他们母子团聚吧?

      第二天早上,乔楚在厨房做早餐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

      竟然是周临珊。

      才上午不到九点半,外面的太阳已经猛烈的像午间三点钟,她戴着一副很大的太阳眼镜,开着她的豪华房车。

      乔楚为她开门,周临珊脱下太阳眼镜,看着她说:“乔楚,没想到你会在。来之前没给你先打电话,是因为我想若水应该会在家里。”

      “我晚一点才去上班。”乔楚说。

      “若水还好吗?”周临珊关心的问。

      周临珊来到客厅,一眼就看见了摆放在桌上若水妈妈和哥哥照片。

      “桑阳镇《我家客栈》的老板娘跟我很熟,我是昨晚才从她那里知道了若水母亲病逝的消息…。”

      乔楚只是点点头。她知道周临珊和桑阳镇曾经有过一段很深的地缘,当然,这种地缘也起缘于她跟若水之间曾经的亲密关系。

      “我想看看若水,方便吗?”周临珊用一种要求的口吻对乔楚说出这句话。

      乔楚没有立刻答复她,周临珊看出她的迟疑,她诚恳的说:“乔楚,我是真心的,我是专程来看若水,我不是来看你的。”

      都这个时候了,乔楚当然很愿意对她投以信任,她还不至于不堪到在这种时候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吧?她说:“我相信她也会愿意见到你,你进去吧,她在房里。”

      周临珊把手上的包包放在沙发上,毫不犹豫的走进卧房,她看见若水就像一个化石一样的坐在床边,没留意到她。直到周临珊走到她跟前,她才抬起头,发现是她,先是意外,然后眼眶就红了。

      周临珊坐到她身边,微微皱起了眉头,她们就这样的相望着。周临珊突然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心痛,她二话不说,一把将忧伤的她拥到自己怀里,就像拥住了一个孩子。

      若水的情绪又来到一个爆发点,她在她的怀里一哭不可收拾。

      周临脑海里现在回放的,都是过去自己在桑阳镇的每一个画面——桑阳街的老字号、若水、若水的母亲和哥哥若山,那些零星散乱的片段,她一直以为早就在她的记忆中删除,不曾想,到了这一刻,它们竟然可以迅速的在她脑海中如此完整鲜活的拼凑着。

      她无法忘怀的尤其是若水的母亲和若山对她热情的招呼,他们都那么的淳朴美好,待她如亲人一样。小镇的风情、浓厚的人情味,在那时候曾经深深的打动和感染着她。那是多久她都不再去回忆的片段,甚至是,从桑阳镇的回忆,让她不由自主地追忆起更远之前的那段日子————东京渋谷的十字路口,第一次遇见那个替她捡起围巾清丽柔弱却一直面带笑容的19岁女孩——————。

      早被率性的自己抛诸脑后的那种温暖、细致和柔软此刻重新回到她的怀抱,她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也有些难言的心疼。然后,她听见自己用诚挚的声音在说:“过去的事,原谅我吧,若水,好吗?”

      看见若水这样放心的在她怀里哭,一度她以为这是时光倒流了。但她很快就醒觉了,桑阳镇那个地方,真的是她们共同深刻的回忆。现在若水在短短时日内同时失去了两个至亲,她自然是悲痛欲绝、百感交集的。

      周临珊任由她哭了好一阵。

      “不哭了,若水。”不知过了多久,她轻轻的拍着她说:“你可以难过,但不要难过太久。”

      “若山和妈妈走了,不可能再回来,但你的生命中还有小乔,她是那么的爱你。”她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了一下,继续往下说:“只要人还活着,就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我想说的是,如果你愿意,我也会是你一辈子的朋友。”

      若水感激的点点头,然后慢慢从她的怀里坐直身子。周临珊看着她说:“你还没告诉我…。”

      若水红着眼眶看着她说:“你应该知道的,我早就原谅了你…。”

      周临珊正想用手背替她拭去眼泪,乔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房里。周临珊看了看她,对若水说:“你看你的小乔,她现在的样子比你还憔悴呢,所以再大的伤痛,你都要想,你的难过,只会在她的身上变成双倍或更多倍。”

      若水于是含着眼泪转过头去看着乔楚,重重的点了点头表示她明白。乔楚来到她跟前,若水也不理周临珊在场,张开双手就抱住乔楚,然后把脸贴在她的胸口上一动也不动,乔楚垂着头,出于本能地闻着她的头发,把她的头发胡乱拨弄一番又再给她梳好。

      周临珊笑了起来,说:“我现在真的一点也不羡慕你们,你看,感情就是一个甜蜜又沉重的包袱啊。乔楚,我真想问问你,这段日子,你累不累啊?”

      乔楚瞪着她,这个女人,说话居然不看场面,还言笑自如。关键时期,她总不能说自己累,这种玩笑她也不想开,只是说:“你把她弄哭了,又没替她擦眼泪,她肯定找我擦眼泪啊。”

      周临珊只想气氛好一点,她哈哈大笑起来,说:“对不起啊,若水,我真的没有乔楚细心,我也不温柔,擦眼泪这种事,还是由真正爱你的人来做比较好。”

      她轻叹着说:“看见你俩,我不得不相信,缘分真的很奇妙,或许它是前世就定下来的,但怎么说,你们也该感激我这个月老吧?”

      乔楚故意机械化的说了一句:“感激你,周月老。”

      “你最会敷衍我了。”周临珊横她一眼,从床沿站了起来。

      乔楚牵起若水的手,要拉她下床,说:“来,我们吃早餐去,你想吃什么?”

      若水说:“我想吃饺子。”

      乔楚准备的早餐中没有饺子,于是她转头看着周临珊。三个人之中,估计也只有周临珊会包饺子。她听说她以前包过馄饨的,乔楚当然也只能把这个对她来说显得太艰巨的任务交给她了,何况,请求他人的原谅也需要进一步拿出行动来吧?乔楚是这么想的。

      周临珊接上乔楚的目光,睁大眼睛,用手指着自己,发出一个疑问的表情。

      “毫无疑问,饺子靠你了。”乔楚笑着说。

      周临珊爽快的说:“好久没包过馄饨,饺子好像也只包过一两次,我尽管试试看。”

      就这样,周临珊也不罗嗦,马上就要出门去买材料,乔楚毫不客气的提醒她说:“我们要吃的是素饺子喔。”

      周临珊会心一笑,“早猜到了,没问题。”这么说着,已经上了车,赶到附近的菜场搜购做饺子的材料:面粉、韭菜、高丽菜、香菇、香菜、姜蒜等,她还去了超市买老陈醋、酱油和几种她觉得好喝的饮料,前后不超过一小时就赶回来了。

      周临珊撸起袖子先动手做饺子皮。乔楚发现她在这件事上还真的有一手,而她自己就只能给她打下手,把那些刚买回来的新鲜蔬菜洗干净,沥干,然后在砧板上按照指示切好,再恭候着大厨的下一步指令。

      三个人排排坐在一起包饺子真的是她们的第一回。阳光透过阳光房直射进屋,正好落在餐桌的一角,突然有一种家常的温暖。

      周临珊说她包的馄饨是港式馄饨,现在包饺子,也如出一辙,她还说广东人流行的各种小吃她都想尝试自己做,改天要找机会大显身手。乔楚对她表示质疑,所谓的港式包法,无非就是把馅料放在饺子皮上,然后草草的束作一团便是。然而,看似简单的步骤,没包过饺子的她最后真的只落得“草草了事”。

      若水露出她难得的笑容,说:“小乔,我不相信那么好看的手会包出那么丑的饺子…。”

      周临珊一听,哈哈大笑。

      乔楚用食指沾了沾面粉,涂到若水的鼻子上,说:“反正等下这些饺子都让你吞进肚子里,没有那么讲究。”

      周临珊好笑的说:“按照你这种说法,还包什么饺子呢,干脆饺子皮和馅料分开弄熟,然后混在一起吃下去就好了。” 然后,她笑着对若水说:“叫她干这种事,她永远觉得浪费时间。”

      若水却突然又静默了下来,并且死死的注视着桌子上那些面粉发起了呆。乔楚很快就察觉到她的心理变化。周临珊也是见微知著之人,她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说:“若水,你的手艺比乔楚好,不能停,继续啊,快!”

      若水好不容易缓过神,才又继续。心灵手巧的她,一学就上手,饺子包得又快又精致。乔楚也不差,她是聪明伶俐,屡战屡败之后,渐渐也得心应手了。

      若水指着她包的其中一些饺子说:“小乔,你进步了,最美的这一个,我认住了它,等一下我要把它找出来。”

      难得她还有玩心,为了让她辨认更多,乔楚在自己包的饺子上面都留下了记号,她说那是乔式饺子的包法。

      三个人就这样随意的聊着、笑着,然后再坐在一起吃饺子。难得的是,若水一口气吃了十个!如果换成了昨天,她连一个也不可能吃得下去。乔楚看她吃得开胃,不禁欣慰,恨不得她可以再多吃一点。

      若水起身离桌的时候,乔楚对周临珊说:“谢谢你啊Joe,要不是你和今天的这些饺子,我还真的担心她又不吃东西了。”

      周临珊说:“我告诉你啊乔楚,若水喜欢吃面食,饺子、馄饨、面条、馒头、面包、披萨,在日本读书那一会呢,她最爱吃的就是荞麦拉面,所以,你自己看着办吧。”

      乔楚有些吃惊的看着周临珊。她真没想到,她对若水竟然还保留着如此细微的记忆。她以为她从来都不是细心的人,又或者她早就把这些忘光了;在乔楚心里,后期对周临珊只贴上一个标签————她就是一个凉薄无情的女人!真的,她想起若水最爱吃荞麦拉面了,而且总是吃的悉悉索索响,非常的滋味。

      她对周临珊提出自己的疑问:“可是她以后会不会排斥面粉做的食物?”

      周临珊若无其事的说:“你先不当一回事,她就不当一回事。乔楚,疼一个人和惯一个人还是有区别的。你想让她走出阴影,就不能陪她一起埋进阴影里啊。”

      乔楚觉得她说的很有理,于是不住的点头,“对,我知道了。”

      饺子才刚刚吃完,周临珊接到公司打来的电话,只能匆匆告辞而去,屋里的欢声笑语随着她的离去也跟着消失,恢复到之前的沉寂。

      乔楚从没觉得周临珊在她们之间会变得那么重要,现在,她真希望她能逗留的久一点。至少,有她在,气氛会不那么沉着,不那么哀伤。

      在收拾厨房的时候,乔楚发现若水又在睹物思人,重新掉进沉痛的情绪中。

      从厨房走出来,她看了看墙上的时钟,下午快两点,她突然有些急促不安起来。她马上就要回公司开会,却又不放心若水独自留在家里。这阵子频密的请假,她手上的工作只能先交给别人去做,现在也是时候接回来。她知道若水目前最需要陪伴,偏偏她又忙,无法继续放假。若水短期内也不可能有心思去打理《若乔》。接下去的日子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是。这才猛然想起那些天去了桑阳镇把楚楚交托给了彭敏,现在也是时候把它接回家来了。有楚楚和若水相伴,是不是会比较好一点呢?

      乔楚去把电视机开了,锁定在一个综艺节目的频道。她无非就是想打破这个房子的沉寂,制造点热闹的声音。在电视的声浪中,她对若水说:“我等一下就去把楚楚接回家来…。”

      若水犹自坐在地板的垫子上发呆,含糊不清的答应着。乔楚走到她身后抱她,在她耳边说:“你看一会电视,我很快就回来,天黑之前…。”

      “好。”她听话的把眼光移到电视荧屏上去。

      等到乔楚换好衣服走出来,她却突然对她说:“小乔,我不想看电视了。”

      “那就不看。”乔楚立刻去把电视关了,回头想去播放黑胶唱片,想想那些老歌现在听起来更显得哀怨凄凉,立刻就打消了念头。

      她只好去叮咛她:“你要好好的,找点事来做,答应我,不要让我担心,可以吗?”

      “可以的。”她用力的点点头,很坚强的说。

      乔楚走到玄关,坐在凳子上一边换鞋,一边故作轻松的说:“那我走喽…。”

      鞋穿好了她站起来,转身走到门口,手才碰到门把,却听见若水叫住了她。

      乔楚只能停在那里。若水已经跑了过去,抱住她,哀求她说:“小乔,我不要一个人留在家里,我想留在你的身边,让我留在你身边可以吗?”

      一切已经在乔楚的预料之中。她知道若水已经很努力了,理智上她想要让自己变得坚强,但感情上她还做不到。此刻她真想让她变成自己身上的一块肉,这样的话,她就可以将她随身携带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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