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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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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点五十五,四点五十六,四点五十七。”范丞丞趴在办公桌上,双眼无神地盯着表,五点就可以下班了,他在想今晚到底是吃炸鸡还是披萨,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他一下午了,就连握手术刀的时候都有点恍惚。
“还好我的客户不会说话,不然我可能立马就要被扣工资了。”范丞丞拍拍自己的脸,心里默默地想,当时老师力荐他去山城最好的第一人民医院,他却选择来当法医,大概就是因为不会被客户投诉。他仍旧记得当时实习的时候,那个暴躁的病人差点把他打成残废,想想就觉得可怕。
“五点!”范丞丞伸了个大懒腰,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他已经想好了,五点先去吃炸鸡,吃完点一个披萨外卖回家,再加一杯可乐,一份熔岩蛋糕,可以当做宵夜,想一想就很美滋滋。不过,最重要的是,先去楼下买一杯一点点,要半糖好减肥。
“丞丞,快快快,还好你没走。”贾富贵顶着鸡窝头冲了进来,“今天估计你要晚点下班了。”
“啊!”范丞丞张着嘴巴,有点失望,又无奈地坐下来,心里早就骂了贾富贵一百遍,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炸鸡披萨可乐蛋糕要到嘴边,他来了。这下全都泡汤了,只能吃食堂大妈煮的青菜面了,范丞丞皱着脸看着贾富贵:“贵贵,要是你不给我一个让我满意的理由,我今天晚上就剁了你,让大妈给我加餐诶。”
“丞丞,我今天是正经事。”贾富贵收起一贯的嬉皮笑脸,突然变得郑重了起来,“这是这个月的第三起案子了。死者是大明星朱正廷的助理,是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她死的时候,穿了一身红色的裙子。”
“又是红色?”范丞丞突然看了一眼贾富贵,“和之前的两起有相似点吗?”
“从死者的人际关系和死亡地点、时间看不出任何关联,所以要靠你的了,张局长交代下来了,这个月必须要破案,不然,就让大妈把咱们剁了给全局加餐。”
“死者呢?”范丞丞把工作服重新穿起来,带上了塑胶手套和眼镜。贾富贵把门口的小车推进来,范丞丞把拉链打开,看到了死者,死者是一名大概二十二到二十三岁的年轻女性,很美,范丞丞仔细地检查,他发现死者的脖子后有一点针眼,脑后被钝器打伤,小腿和大腿后部还有挫伤。他切开之后,发现内脏并没有损伤,死因是脑损伤,看来脑后的伤就是致命伤了。
“死者是在哪里被发现的。”范丞丞抬头看着贾富贵,贾富贵正东张西望一脸的不安,“你走什么神,没见过死者啊!”
“没,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贾富贵突然脸涨得通红,“而且,丞丞,你,你看看你的大门。”
范丞丞低头一看,换工作服的时候忘了拉上裤子拉链,他斜了一眼贾富贵,“你,你,你快说哪儿找到的。”
“在河边,他们正在拍一部新戏,取景地就在那附近。”贾富贵停了停,似乎有什么不确定,“不过我觉得那不是案发地,案发地不像在河边。”
“是在矿场附近,你看,死者的大腿内侧的拖痕,有很淡淡的煤炭痕迹,而且和之前的死者一样,都死于脑后的伤。”范丞丞检查完,把手洗干净,坐下来把报告写完,贾富贵坐在他旁边的桌子上,突然,范丞丞的肚子咕的一声响了。
“哈哈哈哈,丞丞你又饿了啊。”贾富贵笑得前仰后合,“我们警局附近开了一家很好吃的蛋糕店,我请你吃啦,省的局长说我虐待你。”
“那你也天天欺负我,不过吃蛋糕还是可以的,我都要饿死了。”范丞丞开心地穿上大衣,和贾富贵一起下楼。
新开的蛋糕店人还不多,装修得倒很精致,范丞丞秉着吃冤家的胃口,点了满满一桌的蛋糕,和周围都点了一块两块的客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刚烤出来的熔岩蛋糕最好吃了,用勺子一挖开,就有巧克力酱流出来,不甜不腻,口感蓬松,就像嘴巴里开了一场巧克力雨。
“丞丞,你看,那不是大明星吗?”贾富贵戳了戳范丞丞,示意他往后面看,朱正廷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看着一杯咖啡出神,整个人轻得好像会飞出去一样,似乎已经灵魂离体,淡得好像一缕烟。
“去打个招呼吧,你看他,助理被杀了,肯定他也不好受。”范丞丞瞄了瞄贾富贵,贾富贵也是一脸纠结,他俩对视了很久,贾富贵先走了过去,范丞丞问服务员要了个托盘,把一桌子的蛋糕也打包过去了。
“朱先生,你还好吗?”贾富贵顺势坐在了朱正廷的旁边,“我是刑侦组的组长,您助理的案子就是我负责的,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把罪犯绳之以法的。”
“我是负责这个案子的法医,我也会尽力的,因为我真的,很喜欢您,真的,真的,我。。。。。。”范丞丞突然说不出话来,一块提拉米苏卡在喉咙管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他猛地咳起来,动静太大,朱正廷一下子被吓到了,连忙倒了一杯水给他。
“我还好,只是突然有点难受,檬檬还那么年轻,怎么会这样呢?”朱正廷说着说着声音都开始颤起来,“都怪我,都是我的错。”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
“怎么会是你的错呢?都是杀人犯的错啊!你是那么好的人。”范丞丞刚缓过一口气,就开始说起来,全然不顾贾富贵已经在桌子下题了他无数脚,“我一直都有看你的作品,特别是你的综艺节目——《今天孩子归我奶》,陪伴了我无数个加班的夜晚。”
范丞丞一开口,贾富贵已经绝望了,大哥,你一边当法医看尸体一边看别人的综艺节目,怎么想想都很奇怪啊,他已经不忍心看朱正廷的表情了,他有点后悔喊范丞丞来搭讪大明星了。范丞丞,除了是法医之外,他还是个追星BOY,只不过因为墙头比较多,很多人都以为他是干黄牛的,这一段时间,《今天孩子归我奶》是他最爱的综艺,只不过因为最近的凶杀案,还没有时间去狗真人。
“小胖子,我还好,谢谢你的关心。”朱正廷侧着头对范丞丞微微笑了笑,“我还有事,先走了,就拜托你们把坏人绳之以法了。”他拉开椅子,站起来,“小胖子还有小贾,你们的蛋糕我请了,谢谢你们,真的。”
“我一定会努力的。”范丞丞目送着朱正廷离开,眼睛里还闪着光,“你看到了吗?他请我们吃蛋糕,吃蛋糕啊!”
“丞丞,你冷静一点。”贾富贵按住范丞丞的肩膀,小声对他说,“他也是嫌疑人之一,不管任何人任何身份,都不能影响我们的判断。”
“温州人,你怎么这么精。善良一点不好吗!”范丞丞把又一块蛋糕塞进嘴巴里,“不会是他的,你看他,就像小仙子一样,怎么会杀人呢?而且,你看他,比他的女助理还要轻。”
“是哦,小胖子!”贾富贵怪声怪气地学朱正廷讲话,“你还吃,以后他见到你,就该叫你大胖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