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女主和N个自己》纠结症患者

12、傲慢与偏见（四）

　　圆月已经悄悄悬在一片黑色的天空上，现代的夜晚已经不再黑暗了，除了月亮还有霓虹灯的反射照亮夜空，星星看不见了，圆月依旧坚持着岗位，一声不吭的散发着冷清的微弱的白光。
　　钱渊还小，分不清每个月都有的圆月和元宵节中秋节看的有什么不同，只是傻乎乎的问他的异母姐姐，“姐姐，今天月亮好圆啊，是不是应该全家人聚在一起啊？难道今天姐姐来接我就是妈妈在准备什么好吃的吗？”

　　钱大小姐复杂地看着钱渊，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眉头微缩，伸手拍拍钱渊的小脑袋，“每个月的月亮都会有一两天像今天这么圆，这是自然规律，就像每天太阳都要升起，照射大地，但我们把农历的正月和八月的这个日子算作了节日，要全家庆祝，别的月份只是正常的每一天。不过，今天，姐姐的确还有好吃的给你准备，惊不惊喜啊？”
　　钱渊前面的话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反正关注点就在最后两句，“什么好吃的？”
　　钱大小姐笑笑，“现在告诉你了，就不是惊喜了，乖乖的。”
　　他一下坐好了，不再缠在她身上。

　　【今天他妈怎么没来接他啊？】
　　（刚刚过来的时候打电话问过了，说是老头子又进手术室急救了，她一着急把小渊忘了。）
　　【这……自己小孩也能忘啊？】乔黎满是惊诧。
　　（你不能怪她，她也没比我大几岁，就像菟丝花一样寄生在老头子身上，要是存活的根基死去的话，她也活不了。）钱大小姐很冷静，甚至是冷酷的评价着她的继母。
　　【那你父亲……怎么样了？】乔黎小心翼翼的问着。
　　（啧，算他命大，没死。）可惜的神情都要溢出来。

　　乔黎只能苦笑，她算是看出来这次的凶险，钱大小姐自己问题太大，她很顺风顺水，但另一个角度来说也是坎坷崎岖的。
　　钱乔黎是怨恨抛弃亲妈的亲爸，但是父亲破产又生病住院之后，也扛起家里的重任，没拿了家里的钱就跑，这一点看来，乔黎还觉得钱大小姐不是个真坏人，只是性格太洒脱。
　　对爱情没什么期望，就和小帅哥玩来玩去。对事业也没太多执着，轻而易举的放给手下人做。

　　这是一个很空虚的人啊。
　　空落落的，没有踏实感。
　　乔黎暗暗琢磨着，这简直太棘手了，谁说钱大小姐聪明了？这完全就是个无能的大傻瓜！

　　回过神来，钱大小姐已经带着小渊回到自己的家里，季元正已经听从她的话离开了。
　　钱大小姐没有对继母忘记接小渊的生气，只是有点疲惫，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幸好幼儿园都有包晚饭，要不然小渊饿到这个时间可怎么办。
　　她用余光扫了一下，季元正把餐桌已经收拾干净了，还把刚刚没吃的甜点放到桌子上，心里猛地升起一股无名火，一把推出乔黎，她躲了起来。

　　乔黎还懵着，晃晃脑袋才适应每次突然的转换，拉着小渊的小手，走到餐桌旁，边小声嘀咕了一声：“转换到底是谁的固有技能啊？”
　　“嗯？”小渊仰起头眨巴着眼睛疑惑的看了过来。
　　她笑了笑，忍不住捏了捏细嫩的小脸蛋，又把甜点拿到手上，是巧克力蛋糕，因为担心小孩吃不了太冰的东西，就提前从冰箱里取了出来。
　　脑子一下就想到了那个善解人意的解语花，这下乔黎也理解了钱大小姐的烦躁的一部分。

　　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没有再找钱大小姐聊这个话题，谁叫乔黎自认也是个善解人意的小天使呢。

　　她吃了半块蛋糕，剩下的都给了小渊，还陪着一起看了某羊和某小火车的故事，代价就是小渊的脸蛋被摸了好久。

　　第二天起床，钱大小姐发现自己的宝贝弟弟脸蛋红彤彤的，冲着乔黎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脸蛋太软了……一不小心多揉了一会儿，谁知道小孩子的脸蛋这么嫩啊，我绝对没有用力。】乔黎弱弱的辩驳着。
　　“算了，今天还有别的事情，就不说你了。”钱大小姐突然卸了气。

　　乔黎隐隐约约感受到了有事发生，但是钱大小姐的情绪是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但是乔黎却越发紧张，也许常人都说暴风雨前才是平静的，惊雷是一瞬的，伴随着闪电的极速，照亮惨白的脸色，人不由的被吓住颤抖，这是本能。

　　钱大小姐先把想睡懒觉的钱渊打包到幼儿园，再一次感谢了昨天陪着小渊待到晚上直到她来的老师。才驱车前往公司。

　　【怎么了？今天不是例会时间啊？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乔黎是不希望自己的猜想成真，惶惶不知所措。
　　钱大小姐没有说话，她只是如往常一样，把车开到地下车库，再强迫症般拉拉已经锁门的车把手，再坐电梯上楼。

　　她今天穿了一身西装，个子高挑，行走间极尽潇洒。
　　到了公司的例行公事是对手底下的那些码农抛几个媚眼，然后再进入自己的办公室，看看最近的报告等等各种文件，询问一下进度，再在几个给钱的文件上签字，然后收工回家睡觉。

　　然而，今天就和乔黎预想的一样，甚至更加超乎预想。
　　一进门，电脑桌前没有一个人坐着，只有极个别的行政人员神色不安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核心技术人员都没了，桌子收拾的干干净净，和平时乱糟糟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钱乔黎的脚步速度不变，甚至跟没事人一样对着剩下的行政人员笑笑，就好像平时那样的，又好像不太一样，没人看得清楚。

　　乔黎如海难中被大浪打翻的小船，钱大小姐的心绪太复杂，乔黎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暴怒，后悔，怨恨，失望，失望，失望。

　　期待破碎的失望，直到看到办公桌上一厚摞的辞职书，无数的失望汇集起来，达到顶点，好像一把钻，一股劲，刺得她头疼，心被攥住的难受。
　　眼泪却没有掉下来。

　　情绪绷紧了，又被理智强制压下来。
　　钱乔黎坐到椅子上，一封封打开辞职书，每一份都没有废话，只有“对不起”。
　　但是这更让她的心中那把火焰燃得更旺了，没有理由的离别是最讨厌的。

　　二十个人，以季元正带头，把这些人都弄走了，离开了她。

　　离开，这个词在认识之前，没有感觉，只有发生的时候才明白，意味了什么。
　　钱乔黎的母亲就在她刚生下来没多久就离开了自己，再也找不到她，老头子从来不说她离开的理由，只是后来女人找个不停，直到这个阮惠的到来才稳定下来，然后生了小渊。
　　要问钱乔黎恨她的母亲吗？仅次老头子。
　　虽然她不知道母亲离开的原委，为对方找了无数的借口，自己也明白女人不一定就有母爱，她就没有，只是小渊很乖罢了，可是没有人会承认自己的父母不爱自己，她也不敢设想，只是有时候午夜梦回，不自由的滑向这个想法。
　　那也不能怪她把大部分过错安在老头子身上吧，毕竟这个人是真的太令人讨厌了。

　　一次离开也许看上去没什么，但这份怨怼持续许多年就会加深，变质。

　　乔黎知道这些事情，只是她没有亲身经历过，无法相信到底是什么情感，她已经有些窒息，这好像是比喻，因为她没有身体，只在钱乔黎身体内不知名的某处，是不需要呼吸的，也就不会窒息。
　　可是厚重的情感就好像无处不在的淤泥，紧紧包裹住了她，她无法呼吸，又好像是流淌下来的蜡，散发着刺鼻的臭味，滴到身上还有疼痛感。

　　越是这样，乔黎越佩服钱大小姐的表面功夫，她拉开一个抽屉，将又收好的辞职书塞进去，关上抽屉，推开办公室的门，来到外间，对剩下寥寥无几的工作人员笑着说：“这几天辛苦大家了，今天就先回去休息吧，有事情我会通知大家的，如果说对接下来的工作的事情担心的话，请放心，我会妥善处理，最次也会安排你们到新的单位，谢谢大家的理解。”
　　没再理还是无法完全安下心的员工，径直离开了公司，又是坐电梯，驱车前往法院，申请清算。
　　这一流程她已经很熟悉了，毕竟当时老头子也是这一套流程负债了，现在没有。

　　表面太冷静了，这让乔黎有些害怕。
　　【你别这样了，该发泄还是要发泄出来……】但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说些没用的话。
　　“谢谢关心，我没事，只是有些气恼，自己为什么那么容易轻信，为什么偏要选择自己不懂的行业下水，为什么还仗着自己不懂就放手让别人搞？我只是在生自己的气，你不用担心。”竟然还轻笑出声了。
　　乔黎清楚钱大小姐知道自己能感知到她的情绪，但还是要这么说，那就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吧。
　　也的确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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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看这个故事里到底谁傲慢谁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