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号特工组同人文之如梦》离白术

4、身份（下）

　　“大姐，戴笠找博士干什么？”何坚皱皱眉，将目光落在欧阳剑平身上。
　　“他不会对博士有什么意图吧？”高寒也颇为担心，“毕竟博士是咱们几个里最了解他说的那些领域的人。”
　　“我不敢说。”欧阳剑平紧紧蹙眉，“只能等智博回来告诉我们。”
　　“要是他敢动智博，大不了跟他们拼了！”马云飞狠狠地说，方才压了半晌的脾气终是冒了出来。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欧阳剑平轻念两声，眼神一直紧盯着门口。

　　一直走出了门，快到大门前时戴笠方才停住脚步，转身看着李智博不语。
　　“您要和我说什么？”李智博挑挑眉问，言语还是客客气气。
　　戴笠不答，反问：“方才你那句‘不熟’，可是怕我点破你的身份？”
　　“你不会。”
　　“此话怎讲？”
　　“如果你点破我的身份，这个任务我们一定完成不了了，你该清楚。”李智博盯着戴笠的眼睛道，言语也不再客气，还是带着冷漠和一丝不加掩饰的鄙夷，“你不会逞一时之快误了大事。”
　　“呵。”戴笠眯起眼睛，轻轻开口，“惊蛰，你倒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规矩是给你们的人定的，别忘了，我是交过□□申请的。”李智博有些不耐烦地反驳，“我早已不是惊蛰。”
　　戴笠表情冷下来，重哼一声道：“你也别忘了，我没批准。李智博，你是党国的人，而且后来也是你自己选择留下的！明知没有□□，还非要把自己当作局外人？你不觉你很可笑吗！我还告诉你，现在你不仅仅是党国的人，也是我军统的人！‘不成功，便成仁’。”
　　“你说什么？”李智博往前跨了一步逼近戴笠，他眉头紧皱眼中尽是怒火，“你把我的档案划进了军统？！”
　　“不错。”戴笠冷笑，“从军统正式成立，第一批划进名单的人里面就包括了你，算起来你也可以说是元老级别了。怎么样？待遇不错吧！”
　　“你！”李智博气极，浑身都在抖，他攥紧了双拳，带得两处伤口生疼，他带着怒意冷笑道，“不成功，便成仁？呵，真是难为你辛苦让于洪泽给我带话，算是警告吧？那饭店里的那些菜又算什么？棒后甜枣吗？”
　　“我只是想告诉你，这儿是重庆，你是党国的军人，是我戴雨农一手培养起来的王牌特工，可千万别忘了规矩。”戴笠不轻不重地拍拍他的右臂。
　　正正好就拍在他的伤口上。力道不算什么可李智博却倒吸一口冷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的拳头握了又松，半晌后生硬地问：“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把所有资料给我带回来。”戴笠抬着头看了一眼天色，“是你带着资料回来。”
　　“你想和日本人一样？”李智博惊道。
　　“我只是得留一手，万一战事不可逆转，这能成为我们制胜的法宝。”戴笠的表情在李智博看来极为阴恻，“我这也是为了救国，智博。”
　　“救国？”李智博哑然失笑，连连摇头。
　　“我看这么谈真是不愉快。这样吧，咱们来做个交易如何？”戴笠见状微微一笑。
　　李智博顿时抬起头，全身的汗毛炸开，不好的感觉腾然升起让他手脚冰冷：“什么交易？”
　　“我知道，你到现在为止还在追查当年的真相，对吧？”戴笠看了他一眼，在看到李智博僵硬的表情时满意地点点头，转过身看着院子里的树，“我手里，有一封书信，或许可以帮你解开这十五年来的谜题。只要你把资料给我带回来，我自然会给你。”
　　“如果我不做呢？”李智博看着戴笠的后背，目光如刀，“你准备毁掉这封所谓的书信，然后杀了他们四个？”
　　“智博，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这么看好你，这么舍不得你吗？”戴笠转过身，眼神很冷，语气却分外亲切诚恳，“因为你太聪明了，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戴雨农就喜欢聪明人！”
　　“呵，谬赞了！要是那东西意外被毁了，你是不是连我都要杀？”李智博冷哼一声质问。
　　“哦不不，我可是有原则的人。”戴笠笑眯眯地看着他，“东西被毁得分意外和刻意两种情况而论，天注定的事我半个字都不会说，但要是有人阳奉阴违，那就恕戴某不留情面了。”
　　李智博冷着脸道：“我要先看到东西。”
　　“和聪明人打交道，自然是要准备得充分些。”戴笠从口袋中取出两张照片，“这是那封书信的一部分，关键部分都在我手上。你查了那人这么多年，我想这笔迹你不会不认识。”
　　李智博接过，仔细看了许久，最后闭上眼睛长叹一声。戴笠走上前按住他的肩膀，这次小心地避开了李智博左肩头的伤口，他道：“智博，你能做到的，对吗？”
　　李智博睁开眼睛，看着戴笠，他太清楚，如果不给戴笠一个满意的答复，这人今日是绝不会罢休的。一番思量，良久后，他从喉间挤出几个字：“李智博，领命就是了。”
　　戴笠终是笑了：“我们军统上海站，并没有全部瘫痪，等你到上海后，启用惊蛰身份，按照我们的联系方式找他们就可以了。”
　　“是……”言下之意，也无非是告诉他——我们的人在时刻看着你、等着你。
　　戴笠满意的离开，李智博仿佛钉在了门前。不止两处枪伤，李智博只感觉从身体每一寸骨头里传来了尖锐的疼痛，疼得他几乎站不住。

　　“老板，您就这么相信他吗？”车上，于洪泽没忍住开口问道。
　　“李智博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足够冷静，甚至在我看来，他有时候冷静得几乎冷血。他也足够聪明，可太过精于算计，这会要了他的命。”戴笠闭着眼睛缓缓开口，顿了片刻他慢慢睁开眼睛，“他从骨子里就是个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人，事情的真相对他而言有着致命的诱惑，他就像一滩死水，被人凿通了就再也平静不了了。何况，事关李敬堂，他必须去做到。”
　　于洪泽问：“可是，这件事对他而言，真的足够形成枷锁吗？”
　　“我已经说了，李敬堂就是他的心魔。李智博不搞清楚是不会收手的，否则他当年就不会搅弄出那么大动静，更不会直到现在还陷在这个死局里苦苦挣扎、不得解脱。”戴笠盯着前方，眼睛微眯，“这把锁是他自己亲手套上的，一戴就是十五年呐，就算他现在想要挣脱，钥匙却已经到了我的手上，再由不得他了。”

　　李智博浑身冰冷地回到四人面前，面对众人的询问，他只说：“戴笠想要我们把东西弄到手，无论那是什么，他希望我能吃透为他所用。我不会答应。”
　　“他娘的戴笠疯了吧？这种祸害人的东西能留？！”马云飞瞪大了眼睛火气一下就上了头。
　　欧阳剑平看着李智博的脸色，有几分小心地问：“他是不是，威胁了你什么？”
　　李智博几乎瞬间转头看向她，眼神中透着些许悲哀——他了解欧阳剑平，欧阳剑平也了解他，这是把双刃剑，让他们在对方面前无所遁形、藏无可藏。他眨了眨眼睛掩盖了所有的情绪，笑着道：“他能用什么威胁我呢？你们四个吗？别忘了欧阳，只要有我们两个在，他不会得逞啊。”一番话说的又实又虚，万般滋味全都翻覆在心肺间，卡进了骨骼里，流淌在经脉血液中，难受得紧。
　　四人皆是相视笑了，李智博闭上眼睛抿紧了嘴唇，欧阳剑平盯着他问：“伤口疼了？”
　　“嗯，有点。”他顺着接了，左手捂上右手臂的枪伤，“我去歇会儿，一会儿叫我。”
　　“好，你身体刚好再睡会儿吧，时间还早。”欧阳剑平的目光追着李智博上楼。她始终有几分怪异的感觉萦绕，却终究说不出个所以然。

　　大概，是太过挂牵了吧？她这么想。

　　李智博将自己摔在床上，闭着眼睛呼吸却是越来越粗重。当年那些事，那些回忆不断翻涌在脑海，浮现于眼前。本以为一切已是尘埃落定，本以为一切已经画上了句点，本以为一切都可以成为自己生命的一场梦任由它消散而去，可如今所有的所有都被挑起，乱得很，复杂得很。更要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