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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醒来之后 ...

  •   我现在的名字叫陈影,男,17岁,除了这些基本信息之外我对于现在的我而言一无所知,每天只能呆呆地坐在轮椅上晒晒太阳,医生说这对我的身体有帮助。

      “天有点转凉了,我们回去吧!”说这话的是一位护士姐姐,专门负责我的饮食起居,她长得很漂亮,也很温柔,看我的时候脸上总是露着让人舒心的微笑,仿佛她看到的是一个可怜的孩子一样。

      我的经历是否让人觉得可怜我不知道,不过从她和主治医生的口中我得知,我是在一个月前跳楼自杀,好在在掉落的过程中被晾衣架勾住了衣服,放缓了下降速度才得以活命,直到三天前才苏醒。

      正当我们要回去的时候,一个衣着鲜明的小伙子向我们走来,手里还捧着一大束的鲜花,红的蓝的紫的黄的白的,还有几棵小草,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而他的衣着真的是很鲜明,金黄色的衬衫配上一条有几二十条口子的牛仔裤,脖子上系了根银色的金属链做为装饰,再加上他一头艳红色的头发,要不是他走到我的面前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个男孩儿是来找我的!

      直到他把花扔到我怀里,扯扯脖子上的链子,说:“你小子没摔得怎么样吧,看上去恢复得不错,就是有点没精神,放心吧,刚才我问过医生,他说你命大,不仅捡回了一条小命,以后只要好好休养还能跟以前似的活蹦乱跳,会里的事儿你别担心,有哥给你撑着他们不能把你怎么着,再说这回这事儿是小海那家伙成心看你出丑,你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居然也不通知我一声,要不是老板跟我说,你哥我还在日本捞鱼呢!这不,刚下的飞机也不知送你什么,只好送花,不过……这送花送男人送女人哥还知道怎么送,送病号还是头一回,也不知送什么花合适就都买了点儿,你也别嫌,凑合着收下吧,啊!”

      一段强劲的摇滚乐响起,原来是他的手机,接了手机什么也不问问,直接张口大骂:“你崔什么崔,不就是让你多等会儿吗?你要是没耐心等就给爷爷我走人,爷儿我还不愿做你生意呢!”说完就挂,我真怀疑电话那边那位有没有开过口。

      同样的他也不等我说,接着刚才没说完的话就说,“你专心养病,这种时候也不是省钱的时候,有什么难处记得跟哥说,哥给你想办法,千万别难为自己,也别再想什么死不死的事儿,有什么大不了的,天下不只他姓韩的一根儿草,你要是再钻牛角尖儿,想不开什么的别怪我揍你小子,好了,哥还有事儿,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说完又给了护士姐姐一个信封,说,“这是给他补身用的,我听医生说他脑子有点摔坏了,这钱放他那儿怕不保险,你帮他管着,吃的用的千万别省,把他照顾好了就成,钱用完了就给我打电话,池医生那有,你找他要!”

      他勿勿地来又勿勿地走,其间都没有让我插嘴的机会,简简单单地一束鲜花和一个信封,那花是他特地为我从日本赶回来,而那信封里装的是整整一万块钱,竟然只是给我补身用,就是这样风风火火的一个人让我深深地感动了,让我知道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还有一个人担心我,而我却想不出他的名字以及我们曾有的过去。

      他刚走几步就碰上了我的主治医生池医生,没等对方开口他先大声喊起来,“不想让你的医院鸡飞狗跳就把我弟弟照顾好了,不然爷爷我可不放过你!”

      面对他的威胁,池医生很绅士地笑了笑并没有做什么回答,在他的背景消失后池医生才来到我身边,替换了护士姐姐,推着轮椅问我,“今天觉得怎么样?”

      “没什么不好的感觉,嗯……刚刚那个人真的是我的哥哥吗?”

      “他不是,你们只是朋友,可能是你们的关系很好的原因吧,不过他真的很担心你!”

      “那……你告诉我,我还有亲人吗?……我想了很久,可是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你以前跟我说过你有一个奶奶和一个姐姐,其余的你没说过!”

      “池医生,听你的口气我们好象很早就认识了,是吗?”

      “是的,一年前你受了伤,成了我的病人,从那以后你再受什么伤就都来找我,想不认识都难!”

      “我怎么会经常受伤?”

      “这个……就要问你自己了,好了,已经到病房了,你该休息了,记住,别想太多的事情,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和恢复,知道吗?”

      我点点头,在池医生的帮助下,用过了晚饭,又做了些恢复性的运动,就早早地上了床,休息了!

      通过一个多月的恢复性治疗,我身体已经可以自由活动,除了剧烈运动不能做之外基本的生活可以自理,于是我向医生提出出院的请求,起初池医生不答应但在我坚持了一段时间之后他才同意,并且嘱咐我很多出院之后的注意事项,看他那紧张样儿,我笑道:“你可真担心我啊!”
      他也笑着回答,“担心你的其实另有其人!”

      “谁呀?”我好奇,至从知道自己失忆后,我对身边每一个关心我的人都很敏感,我很害怕孤独。
      “啊?……就是……你的那个朋友啊,不然他可是会让我的医院鸡飞狗跳的!”

      他说的那个人就是那天来医院看我的自称是我哥的人,不过我感觉他所说的那个‘另有其人’应该是指另外的一个人,既然他不肯明说一定有他的原因,我也不便多问。

      只是那个自称是我哥的人叫何然,对我很好,只要一有时间就来看我,陪我聊天,他说我这人怕寂寞,这点他说对了。

      我问他我们是怎么认识的?他说是在工作中认识的,说我人好,实在,就认了我这个弟弟,我问他是什么工作,他却不说,只说等出了院再跟我解释些事情。他这样的态度让我对自己的工作性质产生了怀疑,而事实证明我的怀疑是正确的。

      出了院,回到家,他才说实话,我和他是做公关这行的,这是好听的说法,再真实一点就是男妓。

      这样的事实让我一时无法接受,何然见我脸色不好,赶紧开导我,“你可别想不开,或许这职业是有点儿问题,不过像我们这样的人都是社会苦难的见证者,更何况只要是个男的谁也不会愿意干这行,人嘛,不就为了生活,再说了这年头这点破事儿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俗话说得好,笑贫不笑娼……妈的,你别死个一张脸给我看,行不?你哥我拿钱给你养身是让你好好活的,不是让你死的!……”

      “我想一个人静静!”

      “这样,好,行,你愿意怎么静就怎么静,哥随你,只要你别让我那些给你养身的钱白花就行,哥不多说了,你早点休息啊!”

      看着这个陌生的房间我从阳光明媚坐到月上柳梢头,好几个小时的时间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许什么都没想,脑中一遍空白。

      看看自己的屋子,一室一厅,单身汉标准的房子,布置得也十分简单,明亮,就是长期无人打扫有些灰尘。

      回到卧室,看到床还可以躺人就躺下了,我很累,不想打扫,也许明天可以打扫打扫,也许是在后天,闭上眼睛躺了很久还是睡不着,也许我有失眠症吧!

      睡不着,翻翻房间里的东西,说不定能翻到日记之类的东西可以多了解自己的过去,没想到让我在衣帽间里翻出来个保险箱。

      第二天找了个正规的开锁公司,出视有效证件后他们帮我把保险箱打开,里面最显眼的莫过于十多万的现金,还有几封信,可能因为时间过长信纸已经泛黄,却保存得很好,另外就是些文件,有房产证,银行存折等等,看到存折上面的数字吓了我一跳,整整一百万。我不明白我既然这么有钱为什么还要做公关?再看存款日期是最近这半年内的也就了然了。

      把那几封保存完好的信看完后我知道我却实叫陈影,信都是我的姐姐和奶奶写给我的,她们是我仅有的亲人,不知道我的工作,只以为我在工地做苦工,每封信上都写着一遍又一遍注意身体的话,看着看着,我就想回家。

      午饭时,我把何然约了出来,顶着黑眼圈的何然很不耐烦地啃着排骨,“看你失忆了哥就先饶了你这回,要知道哥白天只睡觉不见人,连顾主都不见,”擦擦手上的骨油,喝杯可乐,问我,“找我出来,有事?”

      “嗯!……我想回家!”

      “也好,回家散散心,老板那边哥帮你说说话,没问题的,你放心玩,什么时候玩够了再什么时候回来!”

      “不,我的意思是回家之后不再回来,我……不想干了。”

      “什么?”他不敢置信地大吼声引来餐厅里数十道目光,意识到自己失态压低声音,“你……真不想干了?”

      见我目光坚决,他终于放下手中的排骨,神色有些不自然,“老弟,别人要说不干还行,你可有点儿难啊。”

      “为什么?”我不解。

      “以前的事儿你真的没印象?”

      我摇头。

      他叹口气,说:“你来城里之前的事儿我不知道,不过你进城后的事儿闹得可是挺大!”

      从何然的口中我才得知,一年前我跟村里的朋友们来到城里打工,成了千万农民工的一员,由于我还小,十六岁干不了体力活就在厨房帮忙,一个月也能挣上几百块钱。没想到工地的包工头看上我,趁夜把我骗到他的房里,只是他没想到我是个倔皮气,一根筷子捅瞎了他的一只眼睛,原本他想杀了我,可能是觉得杀了我太便宜我了就把我卖到现在的夜总会,凭他的关系我就是在这儿被人折磨死也不会有人管,不过他没想到我进来没到三天就被一个姓韩的客户包下,定期是三个月,报酬非常之丰厚。

      何然说我知道自己被包下来之后自杀过几回都让人拦住了,直到见了这个所谓的韩先生才断了自杀的念头。可是关于这个韩先生我却没有任何印象,好象他在我的人生中从来都不存在一样,不过也许我存折上的一百万应该是他给的,因为何然告诉我三个月后韩先生续约,一直到我跳楼自杀前都是,所以他认为我会跳楼自杀跟这个韩先生脱离不了关系,然而最关健的是夜总会里除了老板之外没人知道韩先生是谁,连见都没见过。我失忆,记不得这个韩先生的模样,不过就算没有失忆我也不会知道这个韩先生是何模样,因为我的每一次服务都是戴着眼罩进行的,这是这个行业里的规矩,当然不是每个客户都能达到这种级别。

      可有一件事让我更吃惊,就是我和韩先生继约后不到一天,那个把我骗了的包工头被人分尸,尸体还被野狗啃得除了骨头没剩下什么东西,警方是通过尸体旁边的钱夹和里面的身份证件才知道死者的身份,这事儿还上了报纸。这事儿跟这个韩先生有没有关系我不知道,何然只是跟我说通过这件事之后在夜总会里没人敢再欺负我。

      何然还说像这没见过面的客人夜总会里虽然不多,却也不少,一般说来这样的人要么是什么商界名人要么就是什么政坛要人,都是些没‘脸’见人的家伙,玩不起。

      而我不能离开的原因主要是我和韩先生的约期未到,也就是说就算我自杀了那么在合约没有结束前我都不是自由之身。

      何然答应我去老板帮我问问话就走了,排骨也没能啃完。毕竟我受伤醒来后从来没见过什么韩先生,也没人跟我说过合约的事,一时间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个人走在大街上,不知道要干什么,看着身边忙忙碌碌的人群,我忽然觉得能在白天忙起来是那么一件让人值得向往的事儿,至少他们做的都是正经工作,而正经工作这个词就象棵炸蛋在我的脑中爆炸开来,坚定了我回家的信念,不管什么合约不合约我一定要回家。

  •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慢热,还是很慢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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