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Part3 （Ⅲ） 出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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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水和食物放在还未醒来的“S”“M”面前，我听着他们不太平稳的呼吸。是的，这对双胞胎还没有死，正如他们说过的，人的生命力是很顽强的。
五月二十八日傍晚，我坐在砌高一米的天台边缘，有一下没一下的晃荡两条腾空的腿。微风轻柔的撩起额前的碎发，我则沉溺在混乱的思绪里，无法自拔。
以为没有毒品的协助根本无法面昨晚的所作所为，以为没有勇气再走进那间刑场般的地下室，以为我只是生病了。然而事实证明这些假设都是自欺欺人，我不过打着报仇的旗号为自己丧心病狂的行为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把自己的痛苦通过这种病态的方式发泄出来。
我才不是什么好人，更不曾代表正义。
可是他们的罪大恶极不是这一切的起因么？不是导致我走到如此地步的元凶么？是非对错在巨大的漩涡里模糊了界限，形成一个恶性循环。
最后一丝亮光隐去，落日的余晖耗尽，我陷入了无边的黑夜。迷宫的出口在哪里，我到底该怎样继续？
满天繁星闪耀，与远处繁华街区的灯火通明遥遥相对。我所处之地却是被遗忘的角落，唯有落寞相陪。偶尔有“吱呀，吱呀”的声响显得那么寂寥，是铁笼敞开的门在随风摇动，只是除了几根残留的羽毛外笼内已经空空如也。
当第一道曙光窜出地平线，在上空盘旋多时的一只白鸽终于徐徐降落在手边，似乎是给我的启示。抱起它，我轻轻顺着它的羽毛。
“你回来了”举起与它自己对视，我道。
它雪白的颜色，熠熠生辉的眸子，无不是纯净无暇的象征。漫长的时间里，这只鸽子始终没有弃我而去。
或许曾经那些美好的定义也属于我，可惜如今天真烂漫早已消磨殆尽，剩下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批判和指责。
“我做错了吗？”在那一汪灵动黑色的深潭中，我发现自己丑陋不堪。
没有回答，但它的纯洁是对我最鲜明的嘲弄，它歪着脑袋无辜的神情使我厌恶。
我拧掉了它的头。
反省和困惑先放到一边，不管愿不愿意，游戏既然开始了，总要分出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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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着红色的山地自行车穿梭过几个街区，我在一幢久违了的的房子前停了下来，小小的思想斗争后，还是按响了门铃。
“一大早的，是谁啊？”缇娜边开门边问。
“早啊缇娜”我扯出一抹自认为灿烂的笑。
她手上的水杯受不了振动跌碎在地上。“斯，斯特西，怎么是你？”
缇娜这样的反应不是没有道理，此刻我头发如杂乱的稻草，白色的礼服肮脏褶皱，裙摆破烂开叉，模样憔悴得像枯槁的百合花，摇摇欲坠。一旁倒着的山地车的组合，十分狼狈且滑稽搞笑。
“我来是想请你帮个忙”
我听到她使劲咽口水的声音，“你…你说，只要我帮的上”
“罗奇和左伊在吗”，我把视线定格在她脸上，“我保证，只借一天。”
缇娜好像有些犹豫，但我仍能感受到她的妥协。只是她还没来得及答复，我要找的两个家伙就摇头摆尾地向我跑了过来。
它们是两条凶恶的大型猎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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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人沙发偏硬的质地没有发生变化，我再次坐在上面的心情却难以言喻。
给萨姆和马丁准备的食物和水被消灭的干干净净，可这两个人显然不对我心存感激，虽然声音没有原来那样大，那样响亮，漫骂和粗口依旧未间断。
“怎么，昨天挑拨离间的计谋没弄死我们，今天换什么新玩法？”相比之下萨姆要虚弱一些，毕竟他少了半截手指头。
“臭婊子，有种就直接杀掉我们啊”马丁顶着猪头和熊猫眼。
“别着急，决胜局到了”我弯了弯嘴角。
“你以为我们还会听你摆布，继续愚蠢的自相残杀吗？哈哈哈，别做梦了”马丁的瞳孔中燃起了和萨姆一样嗜血的光。
曲起双指半含在嘴里，我吹了个圆滑的口哨。罗奇和左伊闻讯赶到，一左一右端坐于沙发的两侧。我伸出手轻拍它们的脑袋，在它们的脊背上抚摸。
“你他妈的又耍什么花招？”萨姆的声线添了两分警觉。
我止住动作，看着罗奇凶残的本性暴露，它弓起背露出獠牙，发出低低的嘶鸣。左伊则走上前，寻到了掉落在某处的半截断指，张口吞下并津津有味的咀嚼，骨头碎裂的声音一时间充斥了这里。
兄弟两的脸色变得铁青，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我拍拍手示意左伊回来，它快活的摇动尾巴围着我绕圈，炫耀功绩，引得我微笑着揉了揉它的脖子。
我取出一个被带有芒刺的铁丝一层层缠满的小铁盒，从地面上滑了过去“盒子里有一把钥匙，可以开你们脚踝上的锁。先拿到的人就获得自由，至于另一个，就让他喂狗”
“汪汪汪”两条猎犬兴奋的嚎叫打断了双生子的震惊，马丁快一步做出反应，抓起了盒子开始解上面的铁丝。萨姆看见他弟弟的双手的鲜血沿着前臂流下来，随即加入了争夺的行列。
铁刺扎入脂肪，在肌理中抽过，皮开肉绽，血沫横飞。但我只是无动于衷，没有盼望中至高无上的欢愉。终于束缚全部解开，两人同时抓住了盒子里的钥匙，一人一头的握着都不肯松手。
我明白这场无聊的游戏的却到了终结的时刻。于是悄悄在左伊和罗奇的身上拍了一下，它们便一跃而起把两兄弟扑倒。
我再度用水将萨姆泼醒是在一楼最北边的一间房间，明确他的神智恢复清晰后，我用公式化的口吻吐出了结果“你赢了”
看见他眼中瞬间幻灭的光彩，我知道这三个字就足够了。把钥匙放在他眼前的大理石地面上，我转身离开房间并带上了门。
接着在最南边的房间里，我对马丁做了同样的事。
凭借猎犬和滑板的帮助，我成功的把双胞胎运到了两个位于最顶端且拥有一模一样结构的房间——窗户外正是水深又湍急，享有死亡之河称誉的赛其河。
回到天台的老位子，我等待着。跟随我上来的罗奇和左伊对鸽子的尸体有极大的兴趣，展开了新一轮的进食。
残阳描绘着悲哀的诗篇，河水演奏着绝望的乐章，我莫名感伤。便是在这种沉闷的气氛下，两道身影先后飞出了窗口，隔着几分之一秒的落差双双栽入赛其河。
五月二十九日黄昏，游戏结束。我，才是真正的赢家。
不舍的打发罗奇和左伊回去，这两个家伙是忠实的伙伴，我期待着再次与它们相见。转开眼，我随即又享受起了晚霞。
从根本上来说，是两兄弟内心身处隐匿的良知和爱最终结束了他们的生命，当然，如果这些东西的确存在的话。又或许我是在逃避自己的责任，不过谁又说的准呢，明明在最后我给了他们选择的权利。
我固执的认为他们放弃了生存是因为丧失了生存的意义，间接杀害了这个世界唯一在乎的人，他们的亲人。那么我呢？我不也失去了重要的亲人，可我为什么不想跳下去，舍不得跳下去？
尼克•莱杰。
当这个名字在脑海中显现，从唇齿间流露出的时候，积压的心结也随之瓦解。有恍然大悟的感觉，我不想也等到失去才追悔莫及。
冲下楼去拿酒吧的工作服，请假这么多天导致我都没有看到尼克，今天去上班我就要向他道歉，我要告诉他我想通了，不该故意气他，希望他能原谅我。还有最主要的，我喜欢他，非常喜欢，我想…
临走前又看到桌上的□□，迟疑几秒后还是拿上了它，只因为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相信老板可以理解。
一路上我都笑得像个花痴，却不知这次去，一切都在改变。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Part3 （Ⅲ） 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