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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舞 ...

  •   而从一开始就被晾在一旁,眼看着两人当着自己的面,至少在她的认知里是“眉来眼去”的芮娴不乐意了。明明他们连嘴都没张过一下,却硬是让她插不上一句话,心里边儿那叫一个不是滋味。
      “姐姐?”忍着心中的不甘,她赶紧叫了云悠一声,想要快点打破从两人之间生出的那莫名的暧昧。
      说来到底是女人,在针对男人时就会变得异常敏感,尤其还是自己死心塌地的男人,哪怕只是针尖小的事儿都会放大了看,她心谙自己必须时刻警惕着,万不得叫别的女人觑了空子。刚才她也眼尖的发现了云悠看冷牙时眼里闪现过的不对劲,一时说不上来这其中意味了什么,但就是让她在意得很。而且冷牙对云悠的眼神似乎也生了变化,这就叫她更是心慌。
      虽然眼前这个女人早已表明心迹不会和她争宠,但她也不能因此掉以轻心,不管怎么说,那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危险的存在,必须提早的斩草除根。
      “恩?”云悠跟刚睡醒似的嗡嗡了声,方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手臂紧了紧怀中的奁盒,脑子里还有点犯懵。
      “姐姐您怎么了?”芮娴假以关心的问道,却撅起了嘴,那闪闪发光的眼角,将她一脸幸灾乐祸的小模样展露无遗。
      在一众好奇的注视下,云悠表情不自然的定了定神,却见芮娴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手中的奁盒。
      心下窃喜,嘴角也跟着愉悦上扬。
      于是伸直手臂,将奁盒大大方方的送了出去,想这正中下怀,就知道她哪怕不是真稀罕,心里也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姐姐,这……”芮娴看一眼奁盒,再抬头看着云悠,眼里满是疑惑和防备,似乎是不能理解她这突如其来的不明举动。
      云悠将芮娴的反应尽收入目,敛而不作声色,很是认真的说。“妹妹勿要奇怪。这只匣子虽乃本宫嫁妆,但自从本宫嫁进王府以后,就早已打定主意要送给妹妹,原本还担心妹妹不会喜欢来着,但上次……”说着,她轻挑眉梢,眼里的笑意意有所指。“看来是本宫多虑了,既然妹妹这么喜欢,也算得上是你我姐妹二人的缘分了。”说完,她又睨了冷牙一眼,眼神倔强又带着些许的得意。
      这一眼,让在一旁本静静欣赏着好戏的冷牙微微一怔。
      这丫头,这是在跟他较着劲儿呢。
      冷牙在心里想道,却不生气。
      即便从她捧起奁盒的那一刻起,就已将她的那点儿小心思看了个彻底。但他仍意犹未尽的听着她如此一番煞有介事的言辞,那浸淫满满的笑意就一直没有从嘴边消失过。
      她果真是聪慧的,跟上次一样,她是懂得孰轻孰重,如何取舍的。
      他又在心里暗暗赞许道。
      身为一朝王妃的她自是不可能纡尊降贵,去向一个没名没份的小妾赔礼道歉,这府里上上下下耳目众多,就算她愿意,他也绝不允许。
      不过她的一番话是极巧的,着实让他佩服。想要与对方示好,心里却又藏着受过的气,手里虽是要送出心爱的物件,看似聊表歉意,嘴上却是矜持着,没有放下身段,就这么理直气壮,短短几个先入为主的字眼就将所有的过错都推了个干净,暗讽着芮娴强抢奁盒的无理取闹,也表现出了自己不予计较的大度。
      一箭双雕,绵里藏针的将对方捧着的同时也狠狠的戏谑了一番。
      从头到尾,不着痕迹。
      这样一来,保住了她自己的颜面不说,也更是捍卫了他这个夫君的尊严。若往后成了民间茶余饭后的几句闲谈,也只会道他兰荠王娶了一位何其深明大义的妻。
      低头,他看出了芮娴的为难,想来这也怨不得她,因为现在她授受与否,都是有错在身的。这一点,仅凭她那单纯的性子是计较不过云悠的心眼的。
      “娴儿,你先回去吧。”抬手,揽过她的肩,他轻声道。
      芮娴瞪着两只眸子不解的望着他,而他也没有作任何解释,放开她转而直接牵起了云悠的手腕,往戏楼走去。
      “你拉我来这里干什么?放开我。”当被冷牙牵起手的那一刹,云悠就意识到接下来绝对不会有好事发生,她不放心的回过头看一眼仍楞在原地的芮娴,结果那双美丽的大眼意料之中的,正愤恨的瞪着自己。
      “文昭康可没向本王说过你现在已经可以下床了。”直到进了戏楼,冷牙才放开她。转过身,眉头微拧着,刚才净看她跟芮娴“姐妹情深”了,这才有空闲细着心思打量她,见她小脸扑红,站得稳当,也就放了心。
      云悠只冷冷凿他一眼,便转身就走,身后却随来他的声音。
      “司马昭之心,你还躲什么?”看着她顿住的背影,冷牙勾起唇,一脸无比自信的说。“有心思去讨好芮娴,还不如直接冲着本王来比较省事。”
      这男人,眼可真毒。
      云悠内心微微一惊,转身,冷着脸色,眼神阴沉的看着那张对她笑得直得瑟,异常讨打的脸。一时想不通这男人究竟在冲她得意个什么劲儿,嘴里跟含了一只扑腾翅膀的鸟儿似的,那语气轻快得都能飞上天了。
      她倒不奇怪他一语中的,因为她本就不怀疑他可以看透自己的想法。只是他能不能不要总是表现得这么张扬?要是他觉得他们之间能够三言两语就说得通,她也就不会绕着弯儿想这么些幺蛾子了。
      她又不是盐吃多了,给闲的。
      冷牙抬步走近她,即便仍是看穿了她对自己的不满,他也不恼,就这么低下头,非常耐心地打量着她,那认真专注的眼神如同在欣赏一件细致的宝贝,不觉间竟出了神。眼底微有收敛的笑意背后,是掩不住的情意。“何必大费周折,这不是你最心爱的姐姐给你置办的嫁妆吗?留在身边岂不更好?”他轻着声儿说,里面包含着唯有自知的温柔。目光落在她尚抱在怀中的奁盒上,从琼珠口中得知这只奁盒对于她的意义,就像家人在身边一样重要,所以打心里来说,他是希望她一直留着它的,留着这份念想。
      然而不知道他这番心意的云悠,却埋怨他二话不说的把自己拖进戏楼,害她又被芮娴给恨上了。
      这男人,一出又一出的,是成心不要她过清净了。
      “既然王爷都看得通透,那劳烦王爷告诉臣妾,王爷到底想要臣妾怎么做?”她不耐烦的说。
      到底要怎样,他才肯罢休?才能不要有事没事的都干涉她?
      她不喜欢这样事事都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都必须被他看管着,她又不是他的阶下囚。
      当然,这些话最后还是被她从嘴边撸回了肚里,她可不想再跟他无休止的争吵斗下去。
      深深一口呼吸,索性放软语气,本想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平和些,却仍是忍不住心里的闷气狠狠剜他一眼。这看在冷牙眼里,实在哭笑不得。
      他就真的这么可恨吗?
      瞧她那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语气虽然不温不火,但话中之意却藏满了刺,含带着对他的挖苦。
      以前她与自己这样疏离时,他觉得挺好,可现在,却开始让他不舒服了,眉头又蹙了蹙,才道。“刚才本王与芮娴的舞,你都看见了吧?”
      “是的。”云悠中规中矩的回着,一脸的平淡显得很尊重冷牙。
      她的冷漠和规矩刺激着冷牙的瞳孔,让他恨不得伸出双手将她那张硬邦邦的小脸儿揉得更柔和,更温暖一些。可与此同时,因为她不咸不淡的态度,他心里边“咚咚”敲起了小鼓。“以后这支舞,都换做你来与本王跳,可好?”就像在征求她一件极其重要的事般,他极其小心的问道,视线紧锁着她惊愕扬起的脸,紧张的等待着她的回应。
      云悠望着他,奇怪自己无法看透他,却为什么又总是莫名其妙的被他一双眼梢上挑的凤眸吸引了注意。那微醺的目光蛊魅迷情,恍若一壶藏窖多年,让人品不尽滋味的醇香美酒,甘之如醉。
      然而就在内心忐忑的冷牙感觉过去许久之后,她才异常平静的开口,果断的拒绝道。
      “不好。”
      冷牙目光微微一凛,提着胸口一口气,慢吞吞地问道。“为什么?”即便心里早已对她的答案做了准备,但当亲耳听见时,还是止不住的失落和激动。
      云悠凝着他,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平淡得仿佛留不住这世间任何。孤傲的右眼静漾着几丝忽深忽浅的情绪,叫人看得出,却不透彻。“王爷问臣妾‘为什么’?那么臣妾也想请问王爷,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不再这样为难臣妾?”开口,她的声音听上去比她的脸色还要清冷,听着,犹如一杯凉水下灌耳,骇骨的凉意浸透全身。
      冷牙胸口一紧,后将那提着的气沉沉落下,眉眼轻挑,口气不悦的说。“你觉得本王这是在为难你?”
      “如若不然,王爷与芮娴的舞,为什么又要迫着臣妾插上一脚?”她不惧反问。
      其实她之所以能够拒绝得如此爽快,并不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实在是因为她根本就不会歌舞,不是不擅长,是压根不会。
      所以她怎么可能答应冷牙这一对她来说近乎荒唐的要求。
      冷牙瞳孔微张,如履薄冰的眼神像条幽幽散着寒气的锁链,从云悠那冷静的面颊上沉沓碾过,却又显得小心谨慎,在不易被察觉的暗角流露出淡淡的期待。可最终,他也是没能从这张让他都开始耐不住的脸上看到希冀的变化,眸色暗沉之下,剩尽无奈与自嘲。“如果本王告诉你,这支舞原本就是打定主意要和你一起的,你信吗?”他的声音绷得很紧,听不出温柔严厉。
      “不信。”云悠回得依然干脆,敞亮笃定的眼神,瞧不出半点迟疑。
      冷牙又是一怔,但旋即恢复如常。
      想来,这也怪不得她,毕竟自己的这份心思目前还是一个秘密,而且仅凭此前两人那矛盾重重的关系,现在她会对自己的话有所怀疑也是无可厚非的。
      “你还是信了吧。你不是扬言说要得到本王的心吗?可连唯一能够证明你身份的抹额也尚在本王手里,难道是不想拿回了吗?”冷牙撇唇笑道。一改刚才的忧沉,注意着她一脸处变不惊的淡然终于有了些细微的变化,心下这才稍稍放松,却极不是滋味,眉心仍拢着。
      原来,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印象真的这么差,说出口的话在她那里竟没有一点信服力,不仅如此,她似乎把他当做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这甚至让他怀疑,是不是每次只要他一张嘴,她就会下意识的防范起来,怕他又出些什么害她的主意。
      正经着跟她说话,她死活不信,只能使些小伎俩,逼她就范,他本意是要跟她和和气气,不想这样,但又确实不想错过与她共舞。
      因为这支舞,对他的意义太过特殊,特殊到直到遇见了她,让他的心开始死灰复燃,甚至慢慢愿意去相信这是老天爷刻意的安排,愿意相信这横亘在二人之间的是必生的宿命,所以非她不可。
      云悠只望着他不语,连眼皮都没眨动一下,那只鲜少有过太多情绪的眸子很快便恢复漠然,仿佛之前冷牙的话并未触动她的心思分毫。“所以冰窖之后,王爷又变着花样想出这么一招儿了?”她淡淡的开口,粉唇微动,隐隐泛着若有似无的笑,嘲弄意味其中。
      让冷牙看在眼里,分外刺眼,一双角儿微微上翘的唇已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理解她不肯相信自己的心情,可她始终保持这样一个不痛不痒的态度,且还时不时,似乎是由着性子脱口而出,直冲着他去的的冷嘲热讽,让他,也着实有些受不住了。
      毕竟,他何曾被这样对待过?
      但是容他的心还难受着,就听得她那云淡风轻到令他抓狂的声音又徐徐传来。依旧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从容, “只要是王爷的要求,事无巨细,臣妾都会一一答应。”说着,她将视线故意迎上他,温柔的挑衅道。“臣妾说过,除非是王爷把臣妾这条命给折腾没了,否则痴心妄想那些没用的。”
      ……
      多日后。
      尽管那日义正言辞,不卑不亢的说了那么一通。但当腰枝被冷牙揽在臂中,随他带着在戏楼的戏台中央稀里糊涂跳了几日后,云悠似乎才慢慢腾腾的理清头绪。
      却是没能琢磨得出他这到底唱的哪出。
      不禁纳了闷儿,怎么就会答应他呢?不是要找芮娴吗?为什么到了最后却还是被他给算计了。
      “已经是有夫之妇了,还敢当着自己夫君的面去想别的?”看着她愣自出神的小模样,冷牙心口就又开始犯堵,横竖就是看不惯她这为别人劳心费神的样儿,但一时又哭笑不得。明明抱着她的手臂上传来了隔着衣料,属于她的淡淡温度,却让他感觉自己是抱着一具木偶娃娃在自娱自乐?别说她的舞步能够跟得上自己了,就连她的身体,也僵硬得不像话。
      想着,眉头不舒服的拧成了结,闷哼哼的说,语气里却是听不出半点的怒,更多的倒像在埋怨云悠对自己的忽略和无视。
      听到他的声音,云悠眼神空洞的从滞神的某处收回视线,然后神情恍惚的看着他,定了定,才没好气的反问道。“这些日子王爷每天都与臣妾在这戏楼里朝夕相处,连用膳都是一起的,在王爷的眼皮子底下,难道臣妾想些什么,还能越过王爷跑出这戏楼不成?”
      虽然嘴上说得还算体面,可她心里仍是忍不住气哼哼。要不是碍着彼此的颜面,再加上想要刻意讨好他,她就打算直接丢给他一句“多管闲事”了,谁叫他这每天都在她眼前跟冤魂索命似的晃个没完?
      看她言不由衷,满是不情愿的小脸上愣憋着一股气不敢发作,不忍责备之余只能无奈失笑。
      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会放过身为妻子的她对自己这个夫婿的视若无睹,不发发威风以振夫纲,久而久之,她的眼和她的心岂不还真的没了他的一席之地?想着,魅唇一悦,眼底划过一抹戏谑的精光,连臂上的力道也一并收紧。
      云悠自然也感受到了腰间忽变的力道,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所以她也就见怪不怪,没有太过激的反应,很从容平常的面对着。几日里类似的情况时有发生,舞中这样不可避免的触碰已让她渐渐习惯,甚至是麻木。
      “怎么?本王就是要连你出恭都得跟着,你吃了什么,又……”看着她终于层层变下的脸色,冷牙故意把话往露骨里说,却又及时收住嘴不给说全了,只是无声的勾深了唇,那唇形抿得特别好看,如一般,但隐约又像个淘气的孩子,充满着天真。“本王都要知道得一清二楚,不乐意吗?”他任性的拔高腔调,带着点儿逼迫。感觉到臂弯里的身体绷了一下,一脸的得意越发张狂,挑挑眉梢,似乎根本不觉得自己说得有哪里不妥,很是享受的欣赏着眼前人儿又气又惊的模样。
      其实他并不是真的故意气她,实在是她给过他的表情都太过冷漠单一,让他始终憋着一股子心思想要看看她更多的模样,即便是瞪着一双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的眸子不说话,也好过一脸的面无表情。
      云悠怔眼瞪着他,再也维持不了一脸的平静与淡然,比起生气,她更多的是震惊,震惊到说不出话来。实在想不透这男人是怎么回事,虽说平日里照面,也并非每次都正儿八经,但也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肆无忌惮的乱说一通,让她听着都觉得心里臊得慌。
      脑子还木讷着,耳畔就又传来了他低燥的嗓音,“这支舞不简单,爱妃可要费些心思了,别到时磕着哪儿,又或是扭着哪儿,还反倒来怪本王没好生提醒过,数落本王的不是了。”他一派悠然的说,言语轻佻依旧那么不讨耳。一双如丝媚眼分明笑得不怀好意,却又故露委屈之态。
      云悠心头一滞,有了前车之鉴,凝着他的目光自然是充满防备的。
      他的嘴还真是不得空,拣着时候就挖苦她。
      数落他?
      她敢吗?
      云悠表情不耐的剜他一眼,在心里闷哼哼的想道。
      只是,却又隐隐觉出某些不对劲的地方。
      不由缓下心绪开始重新审视面前这个男人,眼神有些拗不开的别扭。
      他的话从没有一句让她听顺耳了,总是阴阳怪气,含沙射影的带着攻击性,别提有多讨厌,即便这次也不例外。可例外的是,以往她都可以做到一只耳进一只耳出,但刚才,她却真真切切的听了进去,想忽略都不行。
      其实,她本是不在意的,怎奈他的声音就像一条无孔不入的虫子,无论她怎样抗拒,也终是滑进了耳。让她就这样鬼使神差,视线似根楔子死死钉在他身上,没法转移。
      他的声线,温润如一块被捂热的玉,让每一个逸出齿间的字眼都散发着不容抗拒的魔力,温热的气息迎面匀散拂开,舒服得就快要溢满胸腔的感觉就像一团团极软和的棉花裹着耳垂般让人满足。他的眼神,几分浅然欣愉的笑意跃然眉间,似大好的心情与冷厉的话语有些本末倒置,却就是让云悠瞧不出漏来。
      他的笑,流漾眼眶,溢于眼角,也透着认真,那程度,看在云悠眼里,自是当不得半点玩笑。仿佛这一刻,她愿意心无芥蒂的去相信,他是真的存着这份关心自己的好心好意,而非揶揄暗讽。
      这一刻,云悠的思绪是停止,是空白的,耳边流淌的是他那听之生厌的声音。但就当下而言,却犹如古琴上被拨弄的弦,厚重沉闷的音色总是能在不经意的一刹间奏出扣人心弦的律动。
      抬手,不自觉的想要去挠挠被他的气吐得有些发痒的耳朵,顺道错开他专注,令她渐渐不自在的视线。低头方才发现自己整个身体都向后倾着,且只剩左脚沾地,右脚则因为这种姿势完全脱离了地面,而她的腰,被冷牙搂得越发的紧。
      心里咯噔一下,只剩空落落的一块,惊慌抬头,伸手,动作胡乱的抓住他的衣袖,生怕他一个不稳就会将她直接扔到地上。
      这一切,什么时候发生的,她竟一点都没察觉?
      难道,刚才的自己看着他,就这么忘乎所以,连他的小动作都没注意到吗?
      想着,云悠的一颗心更是跳得厉害,直觉耳根发烫,视线不敢再与他有任何交集,连呼吸也是变得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注意,就会让他听去了自己狂乱的心跳,徒生笑料。
      但仅有的一点理智让她意识到,两人这样亲密无间,暧昧不已的动作,是冷牙故意为之。
      他这样,仿佛是在泼她冷水,告诉她之前他的一切表现,都只是她一时眼花的错觉,抑或说自作多情。
      冷牙倒是没有留意到她这点儿隐藏在眼神之下的小心思,一心顾着她被自己捉弄得手足无措的模样。心头一喜,兴致更是盎然,环着她腰枝的手臂舍不得放开不说,还借此加紧了力,恨不得就这样揽着她再好好逗弄一番。
      腰间收紧的臂力让云悠的身体再次绷住,感觉整片背脊都因为他臂上传来的热被灼得滚烫。按照她对这个男人那为数不多的了解,他是那种不管你横多少眼,都不会自我收敛的人,毕竟在他的认知里,把这些不规不矩的小动作都划分到了“理所当然”一列。
      想着,一颗心便跟着坦然不少,也不再那么慌了,平下眸色,她慢慢收住眼底的惊,启唇,无比安分,淡淡地说。“多谢王爷提醒,不过现在能否请王爷放开臣妾?”主动松开他的衣袖,又恢复了那让冷牙介意的冷漠和固执。
      冷牙笑笑,眼里满是宠溺。知道是这小女人的倔劲儿又上来了,也不再多言,从她腰间收回双臂,一步一步,动作轻缓的放开她,以免真的摔着了她。
      “王爷。”然而就在这时,他的侍伴左安悄然无声的站在在门外,轻声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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