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为霜》七盏茶

2、第 2 章

　　自被那武当弟子所救，见识过他非凡的轻功后，陆霜便像个狗皮膏药般黏上了他，整日里喊着要拜他为师。她的想法很简单，此人轻功极好，功夫必定不会差，跟着他混自己不仅能保命，还有肉吃，岂不美哉！
　　谁料那人却并领情。
　　于是二人日常的对话便成了：
　　“大侠大侠，我看你这轻功也忒好了！我虽没见识过那楚留香的轻功，但他的轻功想必还不如你吧！”
　　“姑娘谬赞。”
　　“嘿嘿……我叫陆霜，双耳陆，白露为霜的霜，不知大侠姓甚名谁？”
　　“白唯。”
　　“……那咱俩的名字拆了再合可不正是白露为霜？啧啧啧，此等可遇不可求的缘分，大侠你真的不要考虑收我为弟子么？”
　　听闻此言，白唯挑挑眉毛，垂眼看向脸上堆满狗腿笑容的陆霜，问道：“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当然。”陆霜摇头晃脑，张口便吟：“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
　　忽然就没了声音。
　　白唯斜睨着她：“怎么不继续了？”
　　她猛地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实在有些暧昧，便硬生生吞掉了后面的音，眼睛一转，正色道：“男子汉大丈夫行走江湖，何必在乎此等小节！”
　　话是这么说，气势也很足，但陆霜却再也不好意思直视他了，只能装作在看别处。
　　盯着她微微发红的耳垂和飘忽的眼神，白唯半晌才悠悠移开目光。
　　“要我收你为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只是什么？”陆霜热切地仰头看向他，眼睛都要溢出星星了。
　　“随我来。”

　　跟着白唯走在人来人往的金陵城大街上，陆霜不禁啧啧称赞，这天子脚下就是气派！连那卖瓜的小贩看起来都比自己家乡的魁梧许多。
　　前方的白唯突然停下了脚步，走路不看路的陆霜便直直地撞了上去。
　　“就是这。”
　　陆霜揉了揉被撞红的鼻尖，从他身后探头，奇道：“不知大侠为何带我来这？”
　　“去偷瓜。”
　　“……”陆霜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如果自己眼睛不瞎，他指的正是路边的水果摊。
　　只是那水果摊边，还杵着才被自己夸奖的瓜贩。
　　陆霜在心里比了比瓜贩和自己的身形，不禁抖了抖。
　　“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做这种事不太好吧……”
　　“怎么，不是要拜我为师吗？这点事都不愿做？”白唯淡淡道。
　　陆霜咽了口唾沫，在吃肉与挨打间稍一衡量，觉得还是吃肉比较划算。于是一梗脖子：“徒弟愿为师父效劳！”
　　“小心别被那卖瓜的打死了。”
　　听闻此言，本已昂首挺胸大步向前的陆霜一个踉跄，扭头看着白唯真诚而关切的俊脸，她不知该作何感想。
　　“我听说云梦素来救死扶伤，想必你的自救能力必定不差。”白唯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摸了摸下巴，“只是那日一位云梦弟子差点在武当摔死，实令我大开眼界。”
　　她竟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奈何有求于人，怒火还没发作就很没志气地偃旗息鼓，只能用眼神传达着自己的不满。
　　纵使不情愿，可师父还是要拜，答应的事还是要做。
　　陆霜探头探脑地向水果摊望去，只见那瓜贩正与客人激烈地讨价还价，全然没注意身后的瓜摊。
　　她三步做两步溜达过去，煞有介事地在瓜摊前挑挑拣拣，瞟到那背对自己的瓜贩正与客人争执不休，便抱起一个西瓜撒腿就跑。
　　谁知那瓜贩似是背后长了眼睛，陆霜还没跑出几步便听到身后的怒斥：“你这臭贼！竟敢偷我西瓜！还不站住！”
　　听了这话，她的脚底像是抹了油般跑的更快。听到瓜贩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出这馊主意的人却毫无出手相救之意，跑的快脱力的陆霜脑子一热，扔了西瓜直接跳进了路边的护城河里。
　　幸好那瓜贩不谙水性，只是在岸上嚷嚷几句便离去了。只是可怜了陆霜，泡在还带着料峭春寒的河水里瑟瑟发抖。
　　她颤颤巍巍地从河里爬了出来，正在心里“亲切”地问候始作俑者的十八代祖宗，眼前却突然一黑——一件罩衣从头上落下。
　　陆霜一把扯下衣服，映入眼帘的便是白唯高深莫测的表情。
　　“徒弟，记住为师教你的第一课：敌强我弱，跑为上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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