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7、上药 ...
-
听见林承辛的声音,宁辛安怔楞,深夜狂风大雨他怎么找到这里的。
长歌望着她,宁辛安点头去开门:“认识的,是林子泽的弟弟。”
宁辛安打开门栓,外头的风夹杂着细微的雨丝刮了进来,凉嗖嗖的,如墨一般的深夜,门外站着披着蓑衣的男子,戴着一顶蓑笠,雨水止不住的从他衣摆向下流,在地上晕了一大片水渍。
屋内暖黄的烛光扑面而来,林承辛抬眼就见到了令他牵肠挂肚的人儿,正好好地站在那里,一脸的惊讶和担忧。雨水顺着他散乱的发丝低落,整个人仿佛从水中捞出来一般。
她还好好的,就好。
“你怎么来了?”宁辛安惊讶的看着眼前湿漉漉的人,他的身后是一匹马,和它的主人一样全身湿透,她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伸手摘去他的蓑笠,牵住他的手要把他带进屋里来。
手却被他狠狠地反握住,林承辛双眼漫着血腥一般的红,手心没有了以往的温热,触及处皆是冰凉,他张着冻得发白的薄唇颤抖的质问她:“你为什么不回府?”
宁辛安看着他,眼前的人毫无血色,看上去风吹就会倒,握住她的手却格外用力,鼻子一酸泪水涌上了眼眶,强忍着流出的泪水她另一只手覆住他:“你快进来。”
“你为什么不回府?”林承辛轻微颤抖着,握住她的手略发用力,重复着。
冰凉的手激得宁辛安发寒,眼眶温热不敢抬头去看他失去理智猩红的眼:“我和子泽耽搁了,下大雨回不去……”
手被紧紧抓住,痛到发麻,宁辛安抬眼看他,蕴在眼里的泪随之落下,又是心疼又是愧疚,她想要挣脱开却被更紧的握住,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馒头你放开我,”她用另一只手去掰开他冰凉的指:“我疼。”
“你疼?”低沉冰冷的话语从上方传来,带着冬末刺骨的雨丝:“你有我疼吗?”
宁辛安直直的望着他猩红的眼,寒气扑面而来,她一直知道小萌辛是一个冰冷薄情之人,但他这份冰冷从未正面给过她。
看他身上沾染的泥,一向英俊翩翩的公子,如今弄得狼狈不堪,眼泪控制不住扑簌簌的落下。
外头的雨还在哗啦啦的下,斜雨打在了他的背后,刺骨麻木。办完一日事务的他回了府中,一直到宵禁都未将人等回来,又惊慌又害怕,冒着被巡城军逮捕的危险,驾马疾奔往城中艾山去,雨势又猛又大,饶是视力再好也被雨帘遮住看不清。在路上几次因为马蹄打滑,连马带人的滚了好远,背上伤痕累累,被短茬的灌木刺中的肩膀汩汩冒血,雨水打在伤口上,刺骨锐疼。
不知道她在哪,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不知道她有没有遇见危险,不知道她会不会在这么大的雨夜里害怕。
费尽千辛,他来到了艾山,村庄漆黑一片路上空无一人,他下马挨家挨户的敲门,遭受白眼和戒备,走遍了整个村落仍旧毫无消息。
在他绝望的时刻他敲开了一家医馆门,当那暖黄的烛光照在他身上的时候,紧绷了一路的神经颓然放松,强装的镇定被顷刻瓦解,她还好好地,好好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听见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狠狠地砸落平地,他终究是败给了她。
让他牵肠挂肚的人儿眼珠不断落下,染湿了她秀气的小脸,鼻子红通通的,担心的任由他牵着:“你怎么来的?你一个人来的?”宁辛安左右看着他检查他有没有受伤,眼泪急的哗哗掉,她用没被抓住的手握住,企图暖和他冰凉颤抖的手,泪光闪闪哭得抽噎:“对对不起,我不该让让你担担心……”
半晌,他轻轻叹口气,把眼前哭得抽噎的人儿摁在了怀里,大手搭在她的背上抚顺她,感受到怀里人儿的温度,他搂得更紧了。
宁辛安哭噎着,伸手环住了他的腰,摸到了一手的雨水和泥土,心疼的抱紧他。
他竟真的来寻他们了。
“你真的,吓坏我了。”林承辛感受到她的体温,心里的不安被抚平,只要她没事,就好。
两人就在医馆门口紧紧相拥着,外头刮来的风吹得堂内冷嗖嗖的。屋内有人轻咳一声,长歌不自在的对着外头两个紧紧相拥的人:“进来说吧。”
宁辛安猛地回过神来,脸上臊红一片急忙从他怀里跳开,林承辛苍白的唇勾起了一抹弧度,紧紧抓住她的手不放开,挣脱不下,她羞得就着牵手的姿势把他拉了进来。
两人进屋,林承辛望了一眼堪堪用烛光照亮的简陋医馆,这里除了应门的这位姑娘之外,就只有躺在床板上呼呼大睡的林子泽了。
他不悦的皱眉,就是他带着宁辛安乱跑。
长歌一脸玩味,看着两人紧紧相握的手,若是一炷香之前她定会觉得这两位公子有断袖之癖,但知道宁辛安是女子之后,脸上促狭的神色染上一层八卦,不知道这位郎君知不知道这个秘密呢。
见长歌打探的目光,宁辛安尴尬地红了脸:“这个是林子泽的弟弟,林承辛。”
林承辛点头致意:“也是宁辛安的弟弟。”长歌脸上一副了然的样子,宁辛安尴尬地撇开眼。
这一撇眼就看见了林承辛背后被刮烂的衣袍,鲜血成痂还混着血和尘土,肩上那一处是最严重的,有半个拳头大的创面,像是什么尖锐物戳伤的。
宁辛安愧疚问:“疼吗?”
“不疼。”
长歌从药柜里拿出跌打药箱递给宁辛安:“我去给你们熬姜汤。”
识相的迅速撤退,临走前嫌弃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跟死猪一样的林子泽,屋里迅速安静下来。
宁辛安挣开紧握的手,神色不自然的:“你快坐下,我给你上药。”
很满意她此时的害羞和拘束,林承辛笑着看她,却意外发现她的衣摆也在滴水,眉头一皱,略带苍白的唇不悦的撇下:“你的衣摆为何是湿的?”
宁辛安将湿漉漉的鞋子穿好:“刚刚出去了一趟。”
“你快把衣服脱了,免得着凉。”林承辛不悦的按住拿着药箱围着转的宁辛安,后者像泥鳅一样挣脱:“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林承辛意外的固执,他把手伸向她的衣领:“你不脱我帮你!”
凉凉的指尖摸上她的脖颈,宁辛安按住:“脱脱脱,我脱!”放下怀里的药箱:“你先转过去!”
林承辛听话的转过身,两人仅隔着几步远,只要他想他就可以把她看个完全,他强压下那股邪气,眼观鼻鼻观心。宁辛安迅速将身上湿漉漉的衣服脱下,最后只剩一身薄薄雪缎面料的单衣,堪堪遮住她的身段,呲溜一下坐在床上。
“我……我好了。”林承辛转头看着她,烛光下那薄薄一层显得特别透,仿若能看清她的肌肤一样,林承辛喉头一动,拉起床上的被子就把她罩住。
等宁辛安手忙脚乱的把被子扯下来的时候,林承辛把药箱摆在了她的面前,背对她就开始脱衣服。
“你你你干嘛?”
“不脱衣服怎么上药?”
“哦哦。”
林承辛大大方方的把身上带水的衣裳褪下,一层层的衣服脱下来被他随手搭在床角,背对着她看不清他的表情,身上的肌肉不是大块头类型,但一股一股的跳动着,迸发着活力。微微滑落的雨水淌在他的背上,弱弱的折射着亮光,宁辛安拥着被子眨也不眨的看着那滴水,呲溜一下滑进了他的裤头里消失不见了。
没想到小萌辛的身材竟然如此之好,宁辛安捂住鼻子生怕鼻血四溅血液逆流。
背上的伤势比她想象的要更加严重,数不清的划痕和刮擦,那最严重的肩伤混着泥土显得狰狞,宁辛安心下一软红了眼,看起来真是太疼了!
林承辛转身看她,小人儿拥着被子眨着一双红通通的眼,像极了一只可怜的小兔子,毛乎乎酥软软的,那白净的脸掐起来手感一定非常棒。
眼神变得幽暗起来,控制住自己想要将这只小兔子揉搓掐扁的念头,见她可怜兮兮的模样,他勾唇轻笑。
某只兔子就炸毛了:“笑什么笑!坐过来!”
乖顺的背对她坐下,宁辛安红着脸,拿起润湿的毛巾将他的背擦拭干净,指尖下喷张的肌肉线条催化她冒烟燃烧,看归看,但上手摸的感觉肯定是不一样的啊!
感受到温热的毛巾附上,他舒适的眯了眯眼,偶尔擦过他的温润指尖让他脊柱紧绷,擦拭的手越往越下,不一会就来到了他的腰上,轻轻地避开伤口打着圈。
林承辛强迫自己背诵道德经来定住心神。
好不容易擦干净雨水和尘土,宁辛安顶着冒烟的脑袋:“我我上药了啊。”
“嗯。”林承辛轻哼一声。
将木管里的金创药粉轻轻地洒在他的伤口处,还残留着鲜血的伤口粉色的肉向外翻起,宁辛安下不去手:“我去叫长歌姑娘过来帮你。”
“不用,你来就好。”林承辛抓住要下床去的她,宁辛安乖乖坐回去,下手前她轻声说:“疼你要告诉我。”
“不疼。”
看肩膀伤势就很疼,宁辛安将药粉均匀撒上,用食指轻轻将它推抹开,手下的人轻微的颤抖了一下。
“疼吗?”宁辛安又问一遍。
“不疼。”林承辛咬唇,不仅不疼,被她的手指拂过的地方像火星燎原一般蔓延着,麻酥酥的。
宁辛安看着他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背,边上药边心疼:“你来做什么?”林承辛声音囫囵囫囵的:“来找你。”
心下一暖,宁辛安嘴角微扬:“我和子泽一起来,你不用担心。”
林承辛背对她暗自不高兴,撇撇嘴,就是因为和他来才不安心。撇头看一眼睡在隔壁床上如死猪一般的林子泽,默默握紧双拳,真想打他一顿。
这床和床的距离这么近,不足两步远,他长大了都没和她睡在一起过,他竟然敢?
“我不放心你。”
宁辛安老脸一红,感动得就差涕泪横流,暗叹年纪大了果真受不起撩了。
林承辛转过身来看她,她脸上红得仿若要熟了一般,拥着被子像一只羞答答的绒兔,一个男子竟有如此风情,内心柔软的一塌糊涂。
宁辛安抬头对上他漆黑的眸子,某种不知名的潮涌蕴藏,恢复血色的唇勾着一抹熟悉的笑,挺鼻浓眉,肩宽窄腰,那一身平日掩藏在长袍里的喷张肌肉,她真实抚触过的坚硬质感,感觉血液逆流,她要爆炸了。
林承辛一把将她和被子一同拥入怀中,把怀中占得满满当当,舒适得喟叹。
宁辛安一把推开他,却又被他捞回了怀中箍的死死的:“你干嘛!”他们现在关系这么暧-昧了吗?她还是个男子啊!
“我冷。”林承辛软软的抱怨。
“被子给你!”“不要。”“床也给你!”“不要。”
两人腻腻歪歪的时候,端着热腾腾姜汤的长歌尴尬地清咳一声,她的医馆今晚真是热闹啊。放下药碗从里屋搬出一床被子放在空着的一张床板上静悄悄的离开了。
真是非礼勿视。
两人闷头将姜汤喝尽了,全身都暖融融的。
堂内一共三张木板搭建起来的临时床铺,宁辛安是靠墙的一张,林子泽睡在中间,林承辛只能选择离宁辛安最远的那张,林承辛不高兴的看着饶是这么大动静都没醒的林子泽,坏心的掀开林子泽身上的被子。
“你干嘛?”宁辛安阻止他推林子泽下床的举动。
林承辛不高兴,望了一眼隔着林子泽的那张床:“那我要和你一起睡。”
“不要不要,太挤了!”竟然要和她睡一张床,疯了才会同意他。
“你要补偿我!我都受伤了!”可耻的卖惨博取同情。
“是你要来的!”“......”
林承辛撇撇嘴轻轻拽住她怀里的被子,又可怜又软萌:“哥哥,我好冷。”
裸着上身肌肉喷发的男子用讨好的语气跟你说话,是很具有冲击性的。
趁宁辛安没缓过神来,林承辛呲溜一下滑进了她的床上,被子一人一半:“我不打扰你!”
“你想睡这里,我去那张床。”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承辛拽住躺平,身后上了药,他侧身躺着撑起一只手臂托头看着她:“你过去了我就和你一起过去。”
宁辛安又羞又臊,撇开头不去看他,但这并不影响林承辛看她,他轻轻勾着她散落的几缕头发缠在他食指上,慢慢的打圈缠绕。
“你能别看着我吗?”宁辛安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发。
“不行,背好疼不能仰躺着。”他又缠上新的一缕认真的把玩。
“你刚刚还说不疼!”“现在疼了。”
生怕被他气死,她隔他远远的,紧贴着墙闭上眼假寐。结果身旁的郎君并没有打算放她一个人睡,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哥哥,你睡觉也这么好看的吗?”听到夸奖,假寐的宁辛安哼唧一声聊表同意。
“哥哥,你睡觉把头发束起来不舒服吗?”“......”
“哥哥,你睡太边上了,墙冷你过来点。”见对方没反应,林承辛一把捞过她搂在怀里,满满当当搂了一怀。
被锁在他结实的胸膛前,刚消下去的红霞又腾的热了起来,头被按在怀里,她手脚并用的推开他,被他长腿一勾,深深嵌在他的身体里。
“你放开我。”怀里声音闷闷的抗拒着。
他紧紧贴着她,声音暗哑:“别动。”
感觉到身下抵住的陌生触感,宁辛安热得像煮熟的虾子一般红通通的,害怕被他发现自己没带把,她伸手挡住他的腿,不可避免的隔着布料碰到了他的,上边传来一阵暗哑轻笑,他低头伏在她的脖颈,呼吸包围着她:“哥哥,我喜欢你。”
某处更加恶劣的磨蹭她:“我是男人有反应很正常,哥哥你为什么没有反应?”他不高兴的对着她的耳朵吹气:“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废话!就算喜欢你也不能像你一样这么大反应啊!
说着说着,林承辛竟然还伸手去试探她的反应。
羞愤的用尽力气推开他,慌乱中碰到了他背上的伤口,见林承辛眉头一皱,宁辛安紧张的问:“疼吗?”
“不疼。”报以安抚一笑,将她又捞回了怀里,这回宁辛安可不敢乱动了,老老实实的让他抱着。林承辛非常满意她的乖顺模样,轻抚她的背:“哥哥在怎么都不疼。”
打从他进门之后她的脸就没有消停过,红得发烫,脑袋上是他坚实有力的大手,宁辛安闭着眼睛强迫自己睡觉,身边熟悉的气息包围着她,又安心又悸动。
在堕入梦乡前她想,改天找个机会告诉他,其实她也有点喜欢他吧。
听见怀里的人儿有规律的呼吸起伏声,林承辛低头看着她,眼皮轻阖遮住了平日里灵动的大眼,呼吸时红润的唇轻启,浓密的睫毛打在眼下如一只停歇的蝴蝶。
林承辛轻轻放开她,将她束发的玉冠摘了下来,解开发绳小心翼翼的拨散开,如墨的发丝散在他的手边,衬得唇红齿白,林承辛喉咙滚动,某处又在隐隐骚动着。
轻叹一声,决定还是离她远点,起身给她留出床位,平整呼吸,为她拉上被子。
借着微弱的烛光,他看向了她的脖颈,白皙纤细,又平坦无痕。
他皱眉,喉结是成年男子的象征,他轻轻伸手抚上去,滑嫩细腻,就是没有那一处凸起。
许是平躺的缘故吧。
作者有话要说: 周更*1
emmm对不起不是你们要的玛莎拉蒂
这段时间的状态十分不好,会尽力调整回来
非常感谢你们对我的支持
真诚感谢每一位小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