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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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辰家从小的教育就是吃法不说话，说话不吃饭。估计跟林铮他们家完全不一样，他们家应该是那种饭桌上侃大山的那种吧，因为就吃了不一会儿，林铮就已经开始停不住他的话匣子了，詹辰只能时不时的应和一下。
“辰哥，聊聊呗，我一个人说话也没什么劲。”林铮咀嚼完了嘴里的锅包肉说。
这个锅包肉炸的有点硬了，不好，下次不能订这家的菜了，林铮想。
詹辰拿筷子正在夹粉条呢，正是需要专注的时候，就随口说了一句，“嗯，你说吧。”
“辰哥你平时上微博么，你看最近的微博热搜了没有？”林铮问。
“好久不看热搜了。”詹辰终于费劲的把粉条夹了上来，内心感到了满足。
林铮看詹辰这么费劲的夹粉条就把肉炖粉条的盒子往詹辰那边推了推，“哎为什么？”
“曾经因为太爱刷微博，了解到了一些事情，正好当时的生活状态也不好造成心理出现了一些问题。所以就不看了。”詹辰看林铮帮忙，“谢谢。”
“哦这样，其实也没什么。”林铮自顾自的吃起自己的小炒肥肠来。
是啊，没什么。
可当时真的不是没什么。
詹辰叹了口气。
不过……
“林铮，你不是老头手机么，怎么刷微博的？”詹辰问。
“我没手机我还有平板啊。”林铮有准备夹地三鲜吃，感觉这些菜里面地三鲜还算好吃的，土豆焦焦的还很入味。但抬头发现詹辰的状态不是很好，觉得是自己的问题，“辰哥，要我说心态这种东西啊，你不要特别的在意。你越想着自己有毛病你越会有毛病，不是因为你真的有毛病了，而是你开始越来越往这个方向靠近，人家可能本来距离你八丈远呢，但你自己非要跑着拥抱人家。”
“嗯。”詹辰说。
那段日子他是真的不想想起来了。
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是不免有时候会想起，事情就在那里，除非你能忘记。
“把每一天都当成非常平常的一天，不管你今天是喜怒哀乐，你都不要过于的在意，”林铮看着詹辰，“今天焦虑就焦虑了，抑郁就抑郁了，开心就开心了，人不可能只有一种心态，你要知道。我们总爱夸大自己的负面情绪把积极的都省略了，甚至有的时候出现了积极的情绪还觉得是不正常的，我这个生活状态就应该是消极爆棚的样子，一点积极情绪不应该有。”
“你……”詹辰话还没说完，林铮又给打断了。
“就有的人还爱逃避自己有用积极情绪，就喜欢自己压抑着。这是很不好的我觉得。”林铮说完了，最后的情绪都有一些急躁，连地三鲜都不吃了。
“我觉得……你大学可以去当心理医生什么的。”詹辰说，“我其实都已经想明白了，你也不用想着开导我。”
“不是……说起来我就气，”完蛋，林铮的火起来了，“现在微博上很多的人净瞎他妈带节奏，就恨不得所有人都跟他一样丧。辰哥你是不上微博啊，你知道微博上最火的一句话么叫，【你这么好一定没人疼吧】，我首页一堆人都在转，朋友圈公众号也是，我点进去一看都什么狗几把玩意儿，有毒吧，和着你家人你爱人你儿女你朋友都他妈不疼你，真是眼瞎了这群人。”
这人怎么自己说着还越来越生气了。
“毕竟需要热点，需要关注量。这些人转发普遍是觉得自己很可怜吧。”詹辰企图用自己平和的语气试图降一下林铮的燥火。
“我一哥们丫还转发了，贼他妈气，”这下可好，林铮气的连筷子都放下了，“我打电话就问丫，我算什么啊？我他妈对你不差吧。追姑娘我帮你，陪喝酒我陪你，没出去了来我家，我他妈就差跟丫上床了！”
现在这个情况，詹辰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本来应该是林铮安慰自己，怎么现在到应该是自己安慰一下林铮了呢。
“林铮，你也别生气，现在很多人容易跟风走，你得多体谅，不是所有人都有你这种非凡的辨识能力的。”詹辰从肥肠里跳了一块儿最肥的给林铮放在了米饭上，“吃饭吧。”
“我妈说了，生气的时候不能吃饭，消化不好。”林铮气鼓鼓的，非常烦闷，盯着菜也没食欲，就看着面前的詹辰还算是饭桌上最顺眼的存在。“真的要我说，他们这些身体健康没事找病的人，你他妈要不然就去看病，要不然就对自己好点儿，我真觉得他们这身子配他们的脑子真是白瞎。人家真有这些症状的人看他们这些自怨自哀的人得怎么想。”
完。
怎么劝。
给糖吃吗。
管用不管用。
“嗯……林铮，其实我现在没事儿了。”最后詹辰也只能憋出这么一句话，不知道林铮听见能不能开心点儿。
“嗯，你要回头有事儿了就跟我说啊。”林铮说完深吸了一口气再大口的吐出去，将烦躁的气息和没有污染的气息交换一下。“真的，我挺不乐意看你不开心的。”
嗯？为什么？
这句话詹辰没问出口，他觉得现在的这个场合，不适合提出这个问题。
这顿法最后俩人也没吃多少，唯一吃完的就是那个拍黄瓜了，林铮把剩下的菜放进了冰箱，然后詹辰也帮着擦了桌子，毕竟在人家吃饭这点礼貌还是要有的。
都收拾完了之后，俩人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林铮他们家是一个四室两厅的房子，有一个屋子一直关着门，詹辰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客厅左边又一个大大的阳台，落地窗旁边是一个吊椅，采光非常的好，詹辰觉得中午躺在上面睡午觉一定非常的舒服。
电视对着沙发，林铮家的沙发不是很软，也不是很硬，但是又高又深，就是詹辰如果真的将屁股坐着沙发最里面的时候，他的脚是不能完全着地的。这时候詹辰就喜欢盘起来或者躺下去了，可这是别人家不能这么随意。
侧边的单人沙发也是这样，现在林铮就坐在那里……准确来说是躺着，林铮家单人沙发的扶手内侧和座子形成一个完美的弧度，但是因为他们家的沙发很高，所以这个姿势不会造成任何的不适。
自己家的地盘就是不一样啊，詹辰想。
现在也没什么事儿了，是该自己走的时候了，詹辰双手撑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听见声音的林铮侧过头往詹辰的方向看了一眼，“要走了啊。”
“昂，下午还有事儿呢。”詹辰向着鞋柜走过去，拿出自己的鞋穿上。
林铮也起来了，玄关处靠墙站着看着詹辰换鞋，“什么事儿啊？”
“游泳。”詹辰蹲下身子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鞋舌。
今天的衣服穿的是宽松款，从后面能看到詹辰白净又修长的脖子，被肩胛骨撑起来的衣服和皮肤之间有一些距离，那个空隙仿佛就是为了让人探进去而存在的。
林铮有一些莫名的躁动。
不太对啊。
自己躁动什么。
“咳，”林铮清了一下自己的嗓子，“你游泳啊！我也会有，你在哪儿游泳啊。”
这个就要追溯到他俩相遇的地方了，“你们学校。”詹辰说。
“喔唷，那可以，回头咱俩可以一起，有时候我去那边打球，有时候也去游泳。不过最近他们那些儿子都好好学习呢，没空陪我都。”想起为了学习抛弃运动的人，林铮就很不乐意。
这才是正常人应该做的，谁高三了还天天出去浪，詹辰想。
“行啊。”詹辰整理好了，站起来，拿上自己的包。
“那明天见。”林铮帮着詹辰打开了门说。
“明天见。”詹辰挥了挥手告别。
出了门詹辰想起林铮想跟自己的游泳的事儿又想起第一次的相遇。
世界真奇妙。
詹辰拿起手机给家教机构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了机构自己的情况，然后价钱也说明清楚了，就挂了。
真轻松啊，现在就林铮这一个小子了。
坐电梯到了一层，电梯一开门，一个跟油漆工一眼的小个子就站着自己面前。
这不是秦澈么。
秦澈也正在门口等着上电梯呢，谁知道出来就碰上这个人。
这个人对自己没什么好感秦澈也能感觉到，他在读空气方面可真的甩康敬一脸的。
这俩人现在互相看不顺眼，谁先开口是个问题。
“你怎么在这儿？”秦澈等着林铮出来，也不准备上这个电梯了，等着下一趟吧。
“我现在是家教。”詹辰说。
秦澈也没多想，他来主要是找林铮的，“哦。”
看着电梯从17层楼往下的时候停住了。
“你跟康敬怎么样了？”詹辰走了几步跟秦澈并肩呆着，自从康敬这狗子有了秦澈的微信之后对自己可是日渐冷漠，有女朋友的时候都没这么对过他。
提起康敬秦澈脑袋就大了，不过詹辰是康敬的好朋友，应该很熟悉康敬了，正好可以问问他。
看着电梯从9层楼往下的时候停住了。
“你那个哥们儿是不是个粘人的话唠啊。”秦澈说。
詹辰笑了一声，可算是有人能体会一下他当初的痛苦了，“他乐意跟着你就粘你，平时不话唠，但你不让他粘着你就话唠。”
“啊……”秦澈叹息的摇了摇头。
詹辰看了秦澈身上穿的一身儿不知道穿了多久的衣服，还有手上没洗下去的水彩，问“你刚才是去画画去了吗？”
此时秦澈还在想着康敬粘人大招的解决方法，听着詹辰问了一句就说“是啊。”
“哦。”这次轮到詹辰答应了。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了，秦澈走了进去，俩人还非常友好的说了再见。
但电梯门一关，秦澈发现一个问题。
去画画了。
这件事告诉了詹辰。
而詹辰是康敬的好朋友。
呵呵。
“操。”秦澈把头甩了一下，现在只能求着康敬别问詹辰干嘛去的了，因为如果康敬知道了这件事就一定要问秦澈在哪儿画的，不告诉他又会粘着你，这个问题就又回到最初的头大的诱因了。
康敬粘人功。
算了都这样了，能怎么办，总不能个詹辰说别告诉康敬自己在画画的事儿吧。
这怎么跟偷情的一样。
怀着侥幸的心情秦澈来到了林铮的家里。
林铮看见秦澈漏出微许惊讶的表情，“澈？你这么快啊，不是说下午三点么。”
“就半个小时，哪儿快了。”秦澈从鞋架子上随便拿了双鞋就穿上了，然后就进了屋，这房子秦澈呆的时间估计都比自己家呆的时间长，轻车熟路的就进了林铮的卧室。
林铮的卧室就是一般男孩子二等款的干净程度，也会有衣服袜子随便沦入的情节，但起码不会有食品的残渣和一些不太干净的纸张。
林铮的床是个双人床，因为林铮晚上睡觉的占地面积非常大，非要把自己全身都舒展开了才行，当初跟林铮睡觉的时候可没少遭罪。床头柜，电视，小台灯，一个放衣服的篓子。其实林铮卧室有一个小的衣帽间，里面都是林铮的衣服还有个大的穿衣镜，臭美都不需要到外面了。
但是没厕所，就林铮父母的房间里有个厕所，剩下这一个都是大家共用的。
秦澈直接就坐在林铮屋子落地窗前的一个椅子上了，翘起二郎腿。
“康敬最近找你了吗。”秦澈上来就问康敬的事儿，确实现在康敬终于成功顶替那些人成为秦澈最大的麻烦。
“没有。”林铮实话实话。
确实，人家康敬没事儿闲的老找你林铮干什么。
“怎么了？”林铮坐着自己床上看着秦澈。
“还能有什么，你是不知道康敬贼逼缠人。”秦澈的眼神里都透露出来了被现实折磨的痕迹。“我都快被他烦死了。”
“那不挺好的么，你对人家也有兴趣，掰了呗。”林铮躺在床上把胳膊枕着头后面看着秦澈。
“哎呦喂你怎么老想着事儿啊，我就不能有男性朋友了么，况且我什么时候说我对人家有意思了。”说完秦澈就从椅子上起来，坐到了林铮的床上，他觉得他离林铮近点这话才能有说服力。
怎么林铮老是致力于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康敬他妈一看就是直男好么，直男掰弯，做梦呢吧。”秦澈转身冲着躺在床上的林铮说，“我要能掰弯直男我他妈第一个就掰弯你，让你老惦记着我的事儿。”
说到改变人性取向的问题上，林铮本来还笑嘻嘻的脸也不存在了，整个人倒在了床上，林铮突然想起詹辰来了，并且想起来这一天所发生的事情，有些奇怪和迷茫。
“我觉得我可能不需要你掰弯，我现在应该是锯齿型。”林铮说。
秦澈没说话，盯着林铮。
“嗯。”林铮自己还停顿了一下并且肯定了自己的答案。
“铮子，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儿。你这是什么意思？”秦澈问。
“就是我觉得我好像没我想的那么直，”林铮考虑了一下，“……我现在觉得詹辰，挺好的。”
秦澈不太明白，“你和詹辰才见过几面啊？而且你之前不是有女朋友的么。你的反应难道不能确定这一点么。”
“詹辰现在是我家教，我是有过女朋友，也看过片儿，但没有那么的强烈。我一般都是运动之后反应比较大。”林铮望着自己的天花板，盯着吊顶的射灯。
什么？家教？
所以刚才詹辰说的给人上课，是跟林铮上课啊。
世界真小。
但这都不是重点，关键是跟了自己说多年的发小突然跟自己说自己没有那么直，这才是可怕的。
“……铮子，你不会是，双插头吧。”秦澈考虑了之后再考虑才说出来的这句话。
“什么是双插头？”林铮有些疑惑，这个词语也能形容人么？
秦澈不太好意思的开口，虽然他是个混混，但在这种事情上也没什么经验，“……就是你男女通吃。”
“我觉得不会，我没那么厉害。”林铮摇了摇头，他其实从来没想过跟男生交往更不要说喜欢男生了，虽然秦澈初中就知道自己的取向并告诉自己了，但他也没觉得自己是。
他没主动表白过，都是女生跟他表白他觉得差不多就在一起了，拉拉手逛逛街的。当然分手也是女生提的，说是觉得林铮不爱她们。
爱这个词，林铮觉得太沉了。
他除了跟家人说过其他任何人包括秦澈都没说过。
但他现在有点怀疑了。
对自己。
秦澈发现林铮的眼神变了，直勾勾的盯着眼球动都不动，就拍了林铮一下，“铮子，我先跟你说。不管你是什么人，你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一个人，你的爱情世界里就只能有他。我们觉得双很渣，那是因为他们很多玩儿完男的最后就放开去找女的，甚至和女的结婚。真正的例子我想你是知道的。还有的人跟女的结婚甚至生孩子之后去找男的解决。这些人是垃圾就跟出轨一样。但是我并不是在否认所有的双，世界上有这种人存在我们就要去接受，这里面当然也有找到真爱从一而终的人。你能懂我的意思么？”
“嗯。”林铮回答。
“虽然我们无法控制自己的取向，但可以控制自己的冲动。”秦澈说，“但我希望如果可以，你不要成为双，而且我认识你这么多年，我还是想跟你说，我们这个圈子没你想的那么有趣，想了解可以，能别进来就别进来。”
林铮没有说话。
秦澈把手轻轻的放在了林铮的膝盖上，“詹辰，你说詹辰是吧。你给我形容一下为什么你会这么说。”
林铮的眼球轻微的动了一下，“今天詹辰拍了我的头还有他说的话，然我觉得心跳有些加速，而且我味到他身上的气味还有看见他的身子，就感觉不太对劲。”
不要说了，画面感出来了，秦澈想。
“很正常，同性之间的一些触碰以及嗅觉和触觉的刺激，可能会引发一些反应，你尝试去接受就好。不用太在意，”秦澈拍了拍林铮的膝盖，“而且詹辰这种人更容易引发这些事情。”
林铮听懂了前半句但是没听懂后半句，“詹辰？为什么？”
“嗯，詹辰看着很干净很冷，就好像很多事情对于他都是无所谓的，这时候你就会有一种欲望，就是让他热起来的欲望。”秦澈非常认真的分析着，“也可以说是征服欲，而且詹辰看着就是高高在上的样子。”
让他热起来的欲望。
脖子。
碎发。
柠檬。
肩胛骨。
那个引人进去的空隙。
如果说之前林铮还觉得自己应该放宽心的时候，现在他觉得要认真起来了，因为他有些不太好的反应，但不是特别的明显，估计冷静一会儿就下去了。
顶着巨大的冲击，林铮的声音都低了一个度，“那你觉得詹辰是你们那边的么？”
“不知道，詹辰我现在都没看出来。”秦澈说，“不是跟你说了吗，詹辰这种人看着是没有欲望的，你看不到他眼里的火，他的方向取决于这团火是什么了。”
林铮又没有说话。
秦澈也起身，站在床尾，冲着已经快要失去自我的林铮，“行了啊，跟你说别想了。你现在可以起身了吗？已经三点多了。”
还是没有回答，秦澈上去就在林铮的耳边“嘿！”了一声。
林铮打了个激灵坐起来了，还问秦澈刚才说什么了，秦澈又重复了一遍，林铮看了眼手机这才从床上起来洗了把脸换了身衣服和秦澈出了家门。
还是少想，林铮出门之前的想法。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