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女记》啊弗

37、赈济二

　　赈济二
　　翌日一早，寿姐儿便先请了悯善大师到祁云楼去给那些受伤的人诊治。然后才派人去济仁堂和黄老板处取了药材和粮食，在珍玉阁门前开了粥棚和药棚。城中家宅毁损的百姓听说了珍玉阁在赠粥施药纷纷携老带幼往珍玉阁赶来。
　　寿姐儿正好趁此时机让人登记这些人的家庭住址和人口数量。老百姓们想着只要登记了就可以有免费的粥和防治风寒的药，都没有什么异议地就登记了自己的家庭情况。
　　王礼派了不少人看着这些人排队，免得出现插队，反复排队之类的混乱情况。维持秩序的都是彭爷的人，来排队的人看平日里收保护费的人在旁边站着，也不敢闹出什么事儿来。
　　寿姐儿今日为求方便换了一身男装，定国公看到她这样的装扮先是一笑，道，“今日这身衣裳不错，看上去干练不少。”
　　然后问道，“寿姐儿，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寿姐儿回道，“外祖父，我想趁着还没到最冷的时候组织这些人建房子。不然今冬可就不好过了。”
　　“建房子，”定国公道，“你知道要花费多少钱，多少人力，你有这么多钱吗？”
　　寿姐儿道，“外祖父，昨日我已经给师兄传信了请他匀些银子借我，而且我约了许家票号在中宁分号的掌柜的见面。”
　　定国公见寿姐儿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心里不免有些担忧道，“寿姐儿，票号掌柜可是不见利益不撒鹰的，且不说在中宁你这么个无名姓的人找他他会不会见你，就算他答应见你，你凭什么让他拿出真金白银来呢？”
　　寿姐儿心里早就有些计划了，便对定国公道，“外祖父，我已经有些计划了，就看待会儿彭爷会不会过来了。”
　　寿姐儿对王礼道，“王叔，你去外面告诉排队的人，就说珍玉阁购买焚毁的房屋，凡签下卖房契约的人立刻就可以拿二百两银子。同时你再让彭爷手下懂建房子的人准备下修建新房。”
　　王礼十分为难，先看向定国公，见定国公没有要插话的意思，拱手对寿姐儿道，“姑娘，咱们没这么多银子啊。”
　　寿姐儿道，“没事，昨日郝掌柜将珍玉阁的账本给了我，账面上还有十五万两银子，可以先用着应急。”
　　“姑娘，就算这样，咱们也撑不了多久啊。”王礼道。
　　“放心吧，最迟明日我们就会有银子进来的。”寿姐儿一脸笃定地说道。
　　定国公不说话，王礼他们这些人不敢反驳，又见寿姐儿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道，“是，我马上就去办。”
　　王礼把寿姐儿的决定往外一说，不少人都觉得这珍玉阁的东家老板是不是疯了，这中宁一个小院也就两百两银子，这都烧毁了，还花这么多钱。有些看笑话的人在心里想，这要不就是败家来的，要不就是脑子被门夹了。不过他们也乐得高兴有人这么傻，虽然有不少人还在观望，但从第一个人拿到银子欢欢喜喜出了珍玉阁，很多人都走进了珍玉阁去签订契约。
　　拿到银子的人也不必等着寿姐儿的粥和药了，带着自己的家人找地方住下了。
　　寿姐儿让人到黄老板的粮铺去开门做生意。黄老板今早听说珍玉阁在赠粥施药，还想着这姑娘为了施粥买的粮食也太多了吧，没想到这么快人家就要开始卖粮食了，难道她是想高价卖粮吗？直到寿姐儿派来的人让他以原价卖粮，他才知道，这丫头是在平粮价，这样一来，她可能会亏个二三万两银子罢了。
　　彭爷听了心腹传来的关于寿姐儿的事情，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他旁边的心腹却在旁边道，“爷，这珍玉阁的东家还真是挺不错的。有道义。”
　　彭爷听了心腹的话心里越发烦躁，径直走了出去。他之前之所以可以在这中宁称霸依仗的就是一个义字，这会该出力的时候却没有行动。彭爷这一出门晃荡就晃到了珍玉阁门口。珍玉阁门口的粥棚药棚就一直没有断过施赠。彭爷看着来来去去的人，听着他们一边喝粥一边谈论着珍玉阁的东家是个好人，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想了半天彭爷还是走进了珍玉阁，却没想到寿姐儿就好像是算准了他会来似的，早为他准备好了一桌好菜，正坐在主位上等着他来呢。
　　彭爷向寿姐儿拱了拱手道，“林姑娘。看来林姑娘是算准了老彭会来找你啊。”
　　“彭爷请坐。”寿姐儿道，“之前林晗就听人说过彭爷的不少事情。知道彭爷是个重情义、讲道义的人。彭爷既然知道我在做些什么又怎么会不来问个清楚呢？”
　　“姑娘既然知道老彭的来意，不知道可否如实相告呢？”
　　“彭爷觉得若是中宁还像之前的样子，似昨日发生的事情能避免吗？”寿姐儿反问道。
　　彭爷没想到寿姐儿会问这个问题，想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中宁都是些百姓商客，还有自己这样的帮派，哪里能跟训练有素，骑射俱佳的北宁军队相抵抗呢？
　　寿姐儿见他因为自己的问题有些萎靡直接道，“那彭爷就没想过将中宁建成一座真正的城，训练自己的军队？我看中宁还是挺大的，人也不少。”
　　彭爷听寿姐儿这么说觉得这丫头真是疯了，太异想天开了，道“林姑娘，你可别开玩笑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寿姐儿十分严肃地对彭爷道，“彭爷看我像在开玩笑吗？我为何要花这么多精力来跟您开玩笑？”
　　彭爷看她是真想这么干，也不再劝她，道，“那姑娘准备怎么做呢？难道就靠增粥施药招揽的这么点人心吗？”
　　听如此嘲讽地说话，王礼有些生气，道“你怎么说话呢？”
　　寿姐儿听彭爷这么说也不着恼，反是对王礼摆了摆手，道，“彭爷说得是，这些小事自是不行，不过彭爷若是有时间今日我们可以详谈一番。”
　　“这手下人都借你了，我老彭现在什么都没有就是时间多。”
　　寿姐儿开始把自己想到的东西一一跟彭爷说了一遍。彭爷原先还有些觉得寿姐儿是在开玩笑，可是当听到寿姐儿打算雇佣这些人修建房屋和城墙的时候，彭爷便开始认真思考起寿姐儿说的话来。
　　彭爷问寿姐儿道，“林姑娘，你这得要不少银子吧。”
　　“刚开始需要，可是银子会慢慢回流的。比如，建好的房子我们可以租出去。而且我们这儿的人有了钱就会去买东西，自然会吸引很多行商的人过来。不过这些不过是小道小利，若是我们真的能做到最后，可与其他地方一样收税，这才是大头，彭爷。难道彭爷还想着能收一辈子的保护费吗？”
　　彭爷此时完全没把寿姐儿当作是个小姑娘，笑话，谁家的小姑娘敢想着建一座真正的城，还把自己都给说得动了心。彭爷道，“林姑娘，便是这城能如你所说地建成，恐怕也保不了多久吧。这东西南北四国能放任嘴边有这么大块肥肉却不吃吗？”
　　“彭爷放心，此事到时我自有计较。彭爷该知道，虽然他们都想吃这肉，也得先比一比谁的力气大不是。谁要想要，就看谁出的价高了不是。”
　　“林姑娘，此时你不妨猜猜我到底会不会帮你。”
　　寿姐儿笑着道，“彭爷，你不是在帮我，而是在帮你自己，这城主的位置我可没说要啊。”
　　彭爷被寿姐儿的话给震惊了道，“林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寿姐儿答道，“彭爷不必怀疑，就是彭爷现在想的意思，这城主归彭爷了。毕竟在这中宁城中还是彭爷的威望高啊。”
　　“那姑娘不是白忙了一场？”
　　“怎么会？”寿姐儿道，“我只要彭爷答应我若是有一日我有所求，彭爷能无条件答应我罢了。”
　　彭爷正想说你这不是悬了把刀在我头上吗？就听寿姐儿道，“彭爷放心，我保证我之所求不会危及你的生命和利益。”
　　寿姐儿话都说道这份上，彭爷也没什么好挑剔的。只见他拍了一下桌子对寿姐儿道，“行，林姑娘，这事儿就这么决定了吧。”
　　说完彭爷把昨日寿姐儿给他的两万两银票还给了寿姐儿道，“林姑娘，既然咱们都成了合作伙伴了，这银票自然还是该还给姑娘了。”
　　寿姐儿并不推辞，命王礼接了过来，对着彭爷道，“彭爷，最近就请您派人帮忙监督管理一下房子和城墙的修建吧。彭爷，这城墙还得加高加固，需要彭爷费心了。”
　　彭爷一离开许家票号的掌柜的就派人来请寿姐儿一叙。寿姐儿带着王礼他们去了许家票号。王礼道，“这票号这么显眼，怎的北宁还放过他们了？”
　　寿姐儿道，“许家票号在四国都有分号，若是动了中宁的分号，北宁的分号还能不受影响？北宁的将领又不傻，怎会这么做。”
　　不过寿姐儿也没想到，这会儿在许家票号的等着她的可不只是掌柜的，还有位许家票号嫡系子弟许世然。
　　寿姐儿进了许家票号，还未说话就听一人道，“这位就是陶兄的师妹吧！果然如陶兄所说是个不同一般的小姑娘。”
　　寿姐儿循声看去，就见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人，长得极是俊秀，就是不知为何总给寿姐儿一种此人不够阳刚的感觉。不过这人提到了陶师兄且陶师兄连有自己这么师妹都跟他说了，想必两人关系不浅。寿姐儿觉得从许家票号拿到银子的机会好似又大了些。“这位大哥认识我师兄？”
　　好像是寿姐儿一声大哥让这人高兴了，这人比之刚才对寿姐儿更热情了几分，闹得寿姐儿都有些蒙了，就听他说道，“熟悉得不得了，我是许世然，算是你师兄的至交，以后你就叫我许大哥吧。”
　　寿姐儿从善如流地唤了一声，“许大哥。”
　　“不知师妹今日是为何而来啊？”许世然问道。
　　寿姐儿不知这位许公子为何称自己为师妹，但此时也不是时候计较这些，便将自己的来意说了。
　　许世然听完她的话，没有立刻回答她，道“师妹，此事投入甚大，我也不能立刻回复你，不若给我些时间想想，明日再给你回答如何？”
　　寿姐儿此时有求于人自是不好强求，且寿姐儿看得出来这位许大哥是真的会认真想一想，而不是敷衍她的话，便道，“也好，那小妹明日就在珍玉阁静候许大哥的佳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