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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失控 ...
“救救他,救救他!” 金发精灵抱着一个血人,绝望地跪在黑巫师雷歇尔的学徒面前。
传说黑巫师雷歇尔,掌握着全大陆的禁忌魔法,通晓生死的秘密,因而得以永生
“请节哀,便是我老师来了,对这种情况也是无能为力的。” 学徒在仔细观察后,下了最终论断。
“救他啊!” 精灵根本不能接受这样连治都没治就宣判死亡的结果。
“他早就死了,你让我怎么救?” 学徒无情的戳破精灵的希冀,用力一甩,把手臂从精灵的束缚里抽出。
“霍尔德,不要睡,是他水平太差治不了你而已,再坚持一下好吗?” 精灵不相信学徒的诊断,只是搂紧了怀里的人,然而冰冷的皮肤却宣告了一件无法回避的事实。
“霍尔德,霍尔德。。。。。。” 精灵的声音越来越小,或许是因为他终于发现怀里的人再不能听见他的声音。
学徒有些不忍再看下去,他背过身,默默地整理起自己的药剂瓶。
精灵捧起霍尔德的脸,颤抖着唇,在结着血痂的额头上落下轻轻的一吻。大滴大滴的泪水从脸上滑落,又在冰天雪地冻成了一道道冰晶。
他这一生都在压抑自己对霍尔德的情感,不曾表露半分。
多年的相处并没有给精灵创造出一个合适的契机,反而让他更加明白霍尔德就是吟游诗人口中那追求梦想与女人的热血男儿。这种人注定不会因为勉强和妥协而爱上一个男人。
所以精灵不再强求一份无果之爱,他只想不近不远的陪在霍尔德身边,看着他结婚,看着他生儿育女,自己则尽心的扮演好朋友和教父的角色就足够了。
然而命运总是这般爱捉弄人。
精灵无法克制地想,如果当时的自己没有向霍尔德求救就好了。
不过是一次无法反抗的求欢而已,于精灵而言,顶多也就是皮肉伤。可是临到关头,他却害怕了。
在人类的世界里,精灵只是一种玩物,只有霍尔德根本不在乎所谓的面子,与他称兄道弟,与他肆无忌惮的打闹。当国王的车马就要到门口的时候,精灵下意识的想要寻求霍尔德的帮助。只是想到对方的身份,精灵终究没有把求助的话说出口。
当时的霍尔德是国王亲卫队的队长,还被光明神殿授予了“荣誉骑士长”的称号,怎么看都是一个前程似锦的青年。而自己只是一个备受歧视的琴师,怎么可以毁了霍尔德的前程?
领了国王任务的霍尔德骑着马来到精灵的住处,神情疑惑又迷茫。
“带我走吧。” 精灵的睫毛垂下,他对自己的未来已经不抱一点期待。
霍尔德点头,童年好友的表情证实了他此前的猜测——国王要他带来的宠物其实是自己的好友。
他朝精灵伸出手,白色的手套上绣有一个歪歪扭扭的字母“H”。
“噗!你还留着,这么丑,快扔了!” 看到自己的“杰作”,精灵忍不住笑了起来。
“因为我太穷了,只好将就着用。” 霍尔德也笑出了声,好似一切如常。
国王的任务是有时限的,后面的人不得不打断了精灵与霍尔德的交谈,要霍尔德快点把精灵送去王宫,好完成任务。
“好。” 霍尔德的回应没有丝毫异常,因此亲卫队的其他人,根本没预料到下一刻霍尔德把精灵拉上马后就往王宫相反的方向跑。
“你不要命了!快放我下去!” 精灵气急败坏地要抢霍尔德的缰绳,想要掉头回去。
“你希望我带你走,那么作为你的朋友就应该尊重你的意愿。” 霍尔德一边控制方向,一边给往后面扔了无数个陷进魔法。
“我是要你带我去王宫啊!笨蛋霍尔德。” 精灵为自己解释。
“你说谎了。” 霍尔德刚回了一句,背上就中了一箭,他闷哼了一声,默默地给自己的马匹施加了几个速度增幅的魔法。
闻到人类鲜血气味的精灵沉默了,他念动起精灵一族天生就会的治疗咒语,开始治疗霍尔德后背中箭的地方。有那么一瞬间,精灵感觉他们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一般。
在猎杀魔兽不成反被追杀的岁月里,也是霍尔德抱着精灵逃命,用身体硬抗魔兽的攻击,然后精灵在一旁念动咒语治疗霍尔德的身体,吊着霍尔德的命不让他失血过多而死。
血液越流越多,精灵不由慌了起来,他从没遇见过这样的状况。
“霍尔德,不对劲!这个不是普通的箭伤!” 眼见咒术无效,精灵只好撕自己内衬的衣服给霍尔德作紧急止血处理。
“我知道。” 霍尔德气息不稳,嘴唇泛白。
“霍尔德!告诉我怎么走!” 精灵抢过霍尔德的缰绳,让霍尔德靠在自己的身上。
“一直往前,走旁边的树林,那里有个临时的魔法阵可以出城。” 霍尔德的眼前开始泛黑,沁骨的寒意从四肢向心脏蔓延,五感封闭,他已经感觉不到好友的存在了。
“对不起。” 不能和你一起离开了。
“你说什么?为什么要对不起?” 精灵不解,可是霍尔德早已听不到,也无法回答精灵的问题。
在远离王宫的一处城堡里,一只小鸟轻轻的落在了亚伦的窗前,那是霍尔德趁人不注意放出去的隐蔽性极高的传令鸟。
亚伦打开窗,黄色的小鸟便一蹦一跳的来到亚伦的手边。小鸟碰到亚伦的那一瞬间在空中化成了一段文字。
文字内容——
殿下,恕属下无能,不知怎的身份就暴露了。
从见到安德里亚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自己的结局。
可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往火坑里跳。
属下手染鲜血,死不足惜,必以死报恩,不会泄露殿下的秘密。
安德里亚什么都不知道,还望殿下指一条出路。
十秒后,文字分散成光点,彻底消散了。
看完求救信的亚伦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头微微后仰。过了好一会儿,他召来一个仆人,给仆人批了十五天的假回老家,顺便让仆人带一封信给当地的警长。
事已至此,亚伦首先要做的就是把所有有关自己和霍尔德是好友关系的证据毁尸灭迹,然后找到霍尔德他们,安置好安德里亚。为了同一个目标,他们已经送走了太多同伴,甚至没有时间去缅怀他们。
身为王棋的亚伦,他的任务只有一个,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自己。为了彻底的翻盘,他必须在取得胜利前把所有情绪藏好。
国王要杀霍尔德,想必也是猜到自己和不久之前的贫民反抗运动有关联,想要试探一二。那个精灵也许正是国王给霍尔德设下的一个诱饵,目的是合法且合理的逮捕他,然后有借口问罪自己。
呵,我还以为你彻底沉迷酒色了,叔叔!
从你把我带回来的那天起,便注定了你的王冠是戴不稳的。
我怎么会甘愿一辈子都做一个痴傻儿呢?
更不用说当年父亲就是听信你的谗言,害我被囚禁在地牢里足足十一年!
这场旧王与新王之间的斗争,必以王的鲜血终结。
身后传来了一些动静,学徒闻声转过头,那个以守时著称的邪恶代言人果然在太阳刚刚落下的时候就回来了。
“他们是谁?” 雷歇尔绕过两个拥抱着的人型障碍物,把身上风骚的袍子解下来递给学徒,对地上的鲜血全然不在意地问道。
“还活着的这个是琴师,死了的那个是中了国王黑羽箭的亲卫队队长。” 学徒装作没闻到风骚紫袍下各个种族的死亡气息,简单而直接的回答了巫师的问题。
“哦~怪不得我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魔力。。。。。。” 雷歇尔的话并没有说完,事实上那个黑羽箭是雷歇尔的研究成果之一。
在信仰光明神教的国土上,敢和黑巫师谈判的国王,大概也只此一个了。
可是国王只顾给自己享乐,使得雷歇尔根本不能得到黑羽箭实际杀伤力的准确数据,这让雷歇尔不免觉得自己被坑了。
“您是。。。。。。” 安德里亚抬起头,眼前这个看似普通人类平民的男人难道就是那个据说无所不能的黑巫师吗?
“小精灵,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啊?” 雷歇尔不动声色地往尸体上瞄了几眼,带着满满的善意询问。
学徒一脸讶异的看向雷歇尔,显然是被黑巫师难得一见的和蔼面容吓到了。
若是学徒平常再多加留意一下黑巫师待人接物的表情和口吻, 他就会发现雷歇尔的一个小爱好正是扮演一个伪善家。
“什么交易?” 安德里亚警惕地望着雷歇尔。
“我可以帮你预言你怀里这个人的转世哦!” 黑巫师笑眯眯地说。
哼!又在骗人了!你还说过我是你前世的恋人,结果那个恋人根本就是你虚构的人物。学徒默默的在心里拆台,他并没有提醒精灵的义务。太善良的人,在黑巫师手下可是活不长的。
“我要做什么?” 安德里亚看起来像是完全对黑巫师交付了自己的信任。
“这里有一瓶催化剂,理论上可以扩大生物体内的魔力储备容量,我很想知道它的实际效果呢。” 黑巫师让学徒帮精灵把另外一个人扶进房里。
“先告诉我预言。” 安德里亚的脸上已看不到泪水了。
“预言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这个仪式的准备比较繁琐,可能要花费很多时间。。。。。。” 黑巫师假装忧心忡忡道。
“我可以帮忙!” 精灵积极道。
“那可真是太感谢你了,不过这个小哥一直躺在这儿也不好,尽早入土为安吧!我会让威尔帮你的。” 黑巫师趁精灵不注意,朝学徒眨了下眼。
威尔并不是学徒的真名,而是这对师徒间约定的一个暗号。
词语 “will” ,反映黑巫师真正的心愿。当黑巫师说出这个暗号时,就代表他要让学徒做的事情实际上是与明面上的话语意思相反的。
可怜的精灵,被巫师骗了都不知道。
可怜的亲卫队队长,死了还要被人解剖研究。
学徒再三地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决定今天的晚饭要吃饱一点,演戏做全套 —— 挖坑埋人再填坑,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把人重新挖出来,把泥土恢复原样。。。。。。怎么想都是大工程啊!
于是今天的学徒对黑巫师的怨恨值又往上升了一点。
三天后,黑巫师把预言的结果告诉了精灵,精灵也如约饮下药剂。
然而下一刻那种由内而外的灼烧感,则让精灵恨不得把五脏六腑从身体里摘出去。
“这、这到底是什么!” 精灵痛到在地上蜷缩着身体。
“没什么,就是混了些魅魔的血液。” 黑巫师走过来蹲在地上,观察精灵的表情。
“我要杀、了、你!” 精灵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给黑巫师一击重拳,可是疼痛把他整个人都扭曲了。
“黑暗元素会引起精灵强烈的过敏反应。” 黑巫师掏出一个小本本,认真的记录下在精灵身上发生的每一个反应。
绮丽的魔纹刻进脊骨,脊骨附近的组织于是在魔纹的催促下往外生长,后背的血肉不断地撕裂又重生,两片黑色的蝠翼逐渐成型。。。。。。
鲜血流的遍地都是,精灵的惨叫声也趋于微弱,到最后则完全失去了意识。伴随着蝠翼的脱落,实验宣告了彻底的失败。
“老师,下次再有这样的转换实验可以别在这里做吗?您到底清不清楚事后的清理工作有多麻烦?” 学徒看黑巫师研究的差不多了,便抓着精灵的两只手臂,打算拖进焚尸炉炼化出药剂,榨干精灵最后的利用价值,贯彻黑巫师不浪费一点实验材料的原则。
“这可是你存在的价值之一。” 黑巫师把笔记放进自己的空间,对着学徒展颜微笑。
学徒只觉后背发凉,不敢再试探下去。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巨大的锤门的声音。
“去看一下。” 黑巫师用眼神示意。
学徒只好随便拿了一张被子盖住精灵的尸体,胡乱了擦了两把手,出去应门。
“是谁在敲门?” 学徒隔着门问。
黑巫师在门上设了禁制,非同等级的法师不能破。
“我是殿下的暗卫,这是令符。殿下听说这几天是你们在招待他的两个朋友,殿下很感激,特地派我前来当面致以他的谢意。” 满脸络腮胡的男人拿着一个牌子,吊儿郎当的在门口晃。他看不见对方,但他知道对方一定有途径看到外面的情况。
“老师,怎么办?” 学徒向黑巫师转达了络腮胡的意思。
“和他说,一起来的那两个人,一个死了,另一个重伤,正在全力医治中,让他后天再来。” 黑巫师边说便开始收拾行李,一副要跑路的样子。
学徒撇了撇嘴,原话说了一遍。
“可是殿下让我立刻带人回去呢。” 络腮胡为难地说。
“现在的情况很紧急,若是贸然中止治疗,那人很可能会死的。” 学徒绞尽脑汁的在拖延时间。
“不是人,是精灵。” 络腮胡收起嬉皮笑脸的模样,右手聚起了攻击元素。
“走!” 黑巫师收拾好行囊,立刻启动了空间魔法阵。
学徒见此情景,明白任务完成,也冲进了魔法阵的光圈里。
轰的一声,大门被撞碎,络腮胡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可惜黑巫师他们早在门被撞碎的时候就跑掉了。
不过络腮胡的本意也不是抓他们,找到精灵才是当务之急,虽然他直觉精灵活下来的可能性很低。
毕竟谁能想到一个精灵竟然会向黑巫师求救?
自古以来和黑巫师做交易的哪个有好下场,也不知道那个精灵脑子里的哪根筋搭错了。
络腮胡循着血腥味的方向,总算在地下室找到了精灵,又或者说——魅魔。
啧!梦到了以前的事!
安德里亚捂着头在被窝里翻了个身,心情烦躁。
困倦的精灵重新调整好入眠姿势,只是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内他发现无论怎么催眠自己也睡不着了,干脆起床去看国王的热闹。
穿上白色长袍的安德里亚,金发碧眼,皮肤白皙,显得高贵而神圣。
可安德里亚知道,衣服的下面其实是一具绘有奇异纹路的魅魔之躯。
脸与身体的反差便好似一个烙印,一个让安德里亚无法忘怀,咬牙切齿,一辈子都深刻铭记的耻辱。
被黑暗污染了的安德里亚再不能回到精灵的族群,可这种转换失败的魅魔残次品也不会为恶魔所接受。
除非死亡,否则安德里亚只能作为一个异类孤独的存在这世上。
“那个会爱上你的骑士长就是霍尔德的转世。” 记忆里黑巫师这样预言道。
那你为什么还不来啊?我明明杀掉了那么多人,只是为了快点见到你。。。。。。
安德里亚翻开人事记录,找到新任骑士长那一页。贫穷的出身,优秀的履历,无不让精灵想起了霍尔德,尤其是那副面孔,一样的自信和正直。
“霍尔德,是你吗?” 精灵低声喃喃道,他迫不及待想要去见他了。
************
闪回——<精灵视角>
“你打算怎么处置那个人啊~只看不吃可不是你的风格。” 精灵嘴上这样说,眼睛却一直盯着那个站得笔直笔直的骑士长,他甚至故意把水晶球弹到了骑士长脚下。
精灵期待地望着骑士长,然而那和前任骑士长们相同的眼神,终究让精灵再一次绝望。
那种嫌弃的,像看垃圾一样的眼神。
霍尔德从不以貌取人,所以这个也不是他的转世,看来要找个机会杀了他呢。
精灵想着想着,笑出了声。
************
王宫地道某处。
刻耳柏洛斯正拿着地图,按着箭头指示的方向前行。
要问为什么刻耳柏洛斯会来到王宫,这还要从那天开始说起。
几天前,伴随着契约的破裂,刻耳柏洛斯恢复了“自由”。他抱着前饲主的枕头在前饲主家吃了睡、睡了吃,全然没有了人生目标,宛如一个家里蹲。若不是伊斯城的城主突然带着一队人马闯入,刻耳柏洛斯只怕要在前饲主家住到天荒地老。
饲主家是没法蹲了,刻耳柏洛斯又不想找新主人,他只好披着大大的斗篷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渴了喝露水,饿了翻垃圾桶,生活质量严重下降。
由于五十年前的一场针对人类国土的侵略,人类世界对外族极其排斥,而恶魔这一种族更是黑名单上常年的榜首。所以在人类的地盘上,一个无名无钱无势的“三无”恶魔,不要说找工作了,就是讨饭都没有他的一席之位。
就这样,在一个阖家团圆的日子里,刻耳柏洛斯偷偷瞄着河岸边来来往往、手牵着手的人们,萌生出了回家的念头。
就在他把白色小奶狗从纸箱抱进怀里,准备起身离开桥洞的时候,一个人影在眼前一划而过,从桥上掉进了水里。
“有人落水了!”
“救命啊!”
“快找绳子!”
人们围在桥上叽叽喳喳的讨论解救办法。
喂喂,再不决定的话,这个人真的会死哦。
刻耳柏洛斯对人们只说不做的行为表现出相当大程度的疑惑。
算了,就当为饲主祈福了。
刻耳柏洛斯把小狗放回纸箱里,解开斗篷,一个鱼跃跳入了河里。
人们惊呼的声音在发现刻耳柏洛斯是恶魔的那一刻转变成了恶毒的咒骂。
“抱歉啊!” 落水者听到桥上的骂声,给刻耳柏洛斯道歉。
“没事。” 做好事不留名的刻耳柏洛斯把人救上来后,带着自己新收的小弟——白色小奶狗,打算浪迹天涯。
“可以的话,我想请你吃点心,表达我的谢意。” 少女把头发撂倒耳后,不好意思的请求。
“那就麻烦了。” 许久未曾吃过饱饭的刻耳柏洛斯果断回头。
少女原是王城的女仆,此次出城是为了帮主人送信,不想在回来的路上竟遭人暗算,若不是刻耳柏洛斯出手相助,恐怕她就要这么毫无意义的死去。
“打断一下,这些话为什么要对我说。” 刻耳柏洛斯从前主人那学到一句教训,“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他可不会轻易地相信一个纯洁可爱的小女孩。
要知道前任饲主也是美人皮变态心,刻耳柏洛斯三番四次受外貌的欺骗已经吃了不少苦头了。
“啊呀,那我就直说了。我知道夫人太多秘密了,所以夫人在买凶杀我,我想请你做我一段时间的保镖,我会尽快找到别人不麻烦你的。” 少女双手合十顶着前额,再三恳求。
“抱歉。” 刻耳柏洛斯厌倦了这些保护人的任务。自从前主人无缘无故的失踪,他自认没有这个能力再去当一只合格的看门犬。没错,刻耳柏洛斯就是这么颓废。
他接过打包好了的点心,正要离开烘焙坊时,一柄涂有水银的十字架忽然穿胸而过。
“嗷呜!嗷呜!嗷呜!” 摔在地上的小奶狗顾不及疼痛,只看到自家大哥的四肢被人用钉子钉在了地上。
白色小奶狗想把钉子拔 出来,可是那些钉子扎得太深几乎融进了血肉里,凭自己的乳牙之力,根本咬不出来,强行硬来反而会让大哥受更多的苦。
刻耳柏洛斯忍着钻心之痛,反倒先安慰在一旁急得打转的小奶狗。
“你真是心大。都要死了,还有心情关心一个畜生。” 少女用双手托着自己的脸,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你果然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仆。” 刻耳柏洛斯深吸了一口气,猛的从地上坐起,任由钉子把自己的血肉撕扯开来。
“厉害厉害。” 少女坐在椅子上为刻耳柏洛斯鼓掌。
“你的目的。” 刻耳柏洛斯的胸膛开了一个大洞,换做是任何一个普通的恶魔受了这种攻击只会落得一个当场烟消云散的结局。而刻耳柏洛斯除了心脏的部位痛到难以呼吸,让他有些有气无力外,至少还活着。
“这样都不死,至少是王级的恶魔。我越来越好奇到底是谁把你藏的这么好了,不过看你这种落魄的样子,那人对你不好吧。不如和我签订契约?包吃住,还帮交五险一金哦!” 少女用手指比划自己可以给出的福利。
“我有主人。” 刻耳柏洛斯回绝。
“哈哈哈哈哈!你在说笑话吗?明明怎么看都是一只被抛弃的流浪狗啊!” 少女捶桌狂笑。
刻耳柏洛斯选择沉默,他没法自欺欺人,但同样他也不能接受有任何一个人取代主人的位置。
“我只接受工作协议,其他免谈。” 刻耳柏洛斯不是不知变通的犬。在敌方没有受伤,己方不断掉血的状态下,刻耳柏洛斯怎么可能和少女一直硬碰硬,顶多耍耍嘴皮子。
“早说呀,看你流这么多血,我好心疼。” 少女拿出一张合同放在刻耳柏洛斯面前。
翻开合同,扑面而来的是各种恶魔留下的气味。刻耳柏洛斯明白这意味着少女曾和无数个恶魔们签订过同一份条约。
“之前的恶魔呢?” 刻耳柏洛斯明知故问,只是为了检验自己的猜想。
“太不听话所以被我吃了。” 少女诚恳的回答。
“人类的身体如何能承受沸腾的恶魔血液?” 刻耳柏洛斯把签字画押好了的合同推还给少女。
“我得到了一本书,是一百年前的黑巫师凭记忆写下的它是一本连名字都不能说出口的禁 书,里面记载了据说连神也不敢触摸的知识。” 既然变成了一条绳子的蚂蚱,少女便直接回答了同伴的问题。
“连神也不敢触碰的东西,人类沾染了只会带来厄运。” 刻耳柏洛斯友情警告少女。
“我早就不是人类了!” 少女打开结界对着刻耳柏洛斯展现真实的自己。
结界里的少女恢复了本来的样貌,那是一团辨不出模样的人型液体。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可是这样的我怎么回得去?呜呜呜呜~” 人型液体缩成一团,不知从哪里流出的眼泪把人型液体刮出了两道痕迹,看起来十分诡异。
“你的家在哪儿?” 看过前任饲主群魔乱舞幻阵的刻耳柏洛斯表示对少女现在的模样是还能接受的程度。
“你知道地球吗?太阳系?银河?宇宙?” 哭得不成人型的少女对着刻耳柏洛斯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你肯定不知道。呜呜呜,我只是逃了一节专业课躲在宿舍里睡觉,为什么睁开眼就到了这里?我想念我的手机,我想爸妈,我想回到现代,我才不稀罕你们的魔法呢,我们地球的科学技术比你们先进多了,呜呜呜呜~” 少女哭得越来越惨,她的声音宛如魔音一般在刻耳柏洛斯脑海中不断刷新惨叫程度的最高记录。
“对不起了!” 继续放任少女陷入魔怔的状态对地狱犬可没有半分好处,他也没有围观半凝胶状态的液体把自己哭融化的恶趣味。
由于结界与术者相连,一损俱损。刻耳柏洛斯能想到的最快的方法就是召唤出黑炎,直接把整个结界烧了。至于这会对少女产生多大的副作用,就不在地狱犬的考虑范围里了。
结界消失后没多久,被烧成黑炭的少女从废墟中重生。
她披散着头发,衣不蔽体的朝刻耳柏洛斯走去,一手一足间尽是性感与魅惑。
注意到少女明亮的眼眸后,刻耳柏洛斯明白她其实已经清醒了,现在无非是想通过感官之欲来让刻耳柏洛斯也出一次糗,好安慰她意识到自己在同伴面前丑态毕露的玻璃心。
“我不喜欢幼齿,相比一点点品尝她的青涩,我更倾向选择其他散发着甜美味道的成熟果实。” 刻耳柏洛斯拒绝。他可是一只有品味、有节操的地狱犬,这种少女身材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抱自己的主人呢。
“啊呀,你不让我抓你的把柄,我就越想知道你的秘密呢!这次就先放过你。” 即使意图被发现,少女也没有觉得尴尬,她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把更深的算计隐藏在眼底。
刻耳柏洛斯随少女一起离开烘焙坊,而没了少女的魔力支撑,烘焙坊很快就塌成一片烂泥土。刻耳柏洛斯略为惊讶的看到这一幕,想到了自己打包带走的点心,不会也是一堆泥土吧?
“嗷?” 白色小狗背着点心包,一路小碎步来到大哥脚下。
看,点心完好无损,我是不是很厉害?小奶狗吐着舌头,眼睛里blingbling的闪着光。
刻耳柏洛斯把点心包从小奶狗背上拿下来,掂了掂重量,又闻了闻,意外的发现点心包里真的有点心。
“是我做的哦!” 少女指着自己强调。
“我可不认为一个被追杀的人还有这个闲情去烤面包。” 刻耳柏洛斯的言下之意直指少女前后不一的矛盾话语。
“你只需知道,我做的所有事情都只是为了回家。” 少女说完便草草结束了这个话题。
呵,十句话里九句是谎言的女人。刻耳柏洛斯对少女的回答不置可否。
少女带着刻耳柏洛斯在巷子里兜兜转转了几圈,才来到一处隐蔽的暗门。
“?” 刻耳柏洛斯不解。
“这是王宫密道的其中一条,里面有许多岔路和机关,请务必按照地图的指示走,不要相信你的感觉。任务在地图卷轴的最后面。如果你连区区几个小机关都应付不了,也没必要看那个任务了。” 少女边解释,边熟练的改写卷轴。
她的时间所剩不多,必须尽快得到当世魔力最强者的血液。她不确定王级恶魔是否有与那人的一战之力,多加点保险给自己的同伴总是不会错的。
刻耳柏洛斯接过卷轴,转身进了暗道。
没过一会儿,突然有一队人马来到此地。
领头的那个人从马上下来,单膝跪在少女面前,“公主,请随我们回去吧。”
“好啊,反正我也玩够了。” 少女于是踩着骑士的膝盖翻身上马,她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暗门,轻笑了一下。
这具身体的原主啊,不要怪我。
如果我不是穿越而来的,如果我不曾知道那本禁 书,如果我没有因为修炼魔法而把自己逼上一条必须夺取生命的道路,我怎么舍得对你最喜欢的王兄下狠手?
可是我要想回家,就不得不献祭所有亲族才能解开禁 书最后一页中关于时空转换的封印。
「不要!」有人在少女的脑海中说话。
我就猜你没有完全消失。
此时的少女已回到了卧室,她对着镜子在心里自言自语。
「不要杀人!一定有其他办法的!」那人浑然不觉即将到来的危机,一心劝说少女。
啊呀,你怎么这么可爱?我不是说了要献祭所有亲族吗?少了你的灵魂可不行呢!
少女在绘有驱魂阵的镜子前念动咒语,一股奇特的力量就在咒语的吟唱下进入了少女的体内,很快便把一团白色的灵魂从少女身体里抓进了镜中。
呼-呼-呼,少女大口大口的喘气。即使不是自己的灵魂,从身体里抽离出去的感觉果然还是很难受,这种从骨子里往外散发出的寒意,让少女不由颤抖起来。
************
彼时的刻耳柏洛斯躲过了暗箭,避过几个魔法攻击,却被一个幻阵拖住了前进的脚步。
幻阵里,他是一只地狱犬,前主人也只是一个少年。
少年用额头抵着地狱犬的头说,我厌倦了这样漫长又看不到尽头的生活,我也不愿再这样度过几百万年的时光,杀了我,给我解脱吧。
地狱犬没有说话,只是那双平常神采斐然的黑眸此刻却有难得一见的悲伤萦绕其中。
不要丢下我一个。地狱犬呜咽了几声,钻进少年的怀抱。
少年愣住了,直到一片冰凉打湿了胸前的衣服,他才发现那个向来无所畏惧的地狱犬在无声的流泪。
令人心悸的沉默在一人一犬之间蔓延,仿佛连空气都停滞不前。少年抱住地狱犬的脖子,又捏了捏它的耳朵,轻叹了一口气。这场无声的僵持以少年的屈服告终。
你愿意和我玩一场游戏吗?少年温柔地问。
嗷!地狱犬的尾巴甩得欢腾。
从前这里什么也没有,是我们根据自己的记忆重塑了脚下的世界。现在,我想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去体验正常人的生活,转世到这个世界的你如果能不靠原来的力量就找到我的转世,那么我愿意被你舔个遍。
嗷嗷嗷!地狱犬跃跃欲试。
游戏即将开始。
少年搂着地狱犬,发动咒语,把他们的灵魂投到了这个世界。只不过在这个过程中,少年趁地狱犬不注意,把它的记忆连同自己的记忆通通封印了起来。
我还不想那么快结束游戏,少年的眉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果然,不管是从前的少年,还是前任主人,他们的性格都恶劣透了!
可怜地狱犬在无数次轮回中一直挂念着要找某个人,却对某个人的特征完全想不起来,于是不断的经历错过,在无果的遗憾下再次转世,傻傻的花费了好几十万年的时间。
埃尔莫——————!!!
刻耳柏洛斯被幻阵里少年的行为气疯了,他对幻阵里的呈现的内容信以为真,把自己完全代入了地狱犬的角色。
怒吼状态下的刻耳柏洛斯,一气之下,吐出黑炎,把幻阵里所有的东西焚烧殆尽,甚至没有察觉到这愤怒的火焰还烧到了地面上的世界。
当赤身果体的男人泡在温泉里,悠哉悠哉地在树荫下吃苹果的时候,不远处的地方突然被冲天的火焰顶穿了一个大洞。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火焰中显现出来。
“塞拉?” 男人惊讶得又咬了一口苹果。
刻耳柏洛斯变化出兽人的形态,一把把男人从温泉中提出来,按在自己的胸前。
“你在恼怒。” 男人被恶犬按的太紧,有些缺氧。
“就如主人说的,我现在非常、非常生气。” 刻耳柏洛斯盯着男人咬牙切齿道。
看到你现在一副闲情逸致的模样,我就觉得我之前为你流的泪就是个笑话!
自从契约解除,男人和地狱犬再不能心意相通,自然也听不到地狱犬的内心。不过这并不妨碍男人解读刻耳柏洛斯的真实意思。
男人没有解释,他揉了揉刻耳柏洛斯的头,很轻很轻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地狱犬的怒火于是戛然而止,他颓然地把自己的头埋入男人的肩膀,两只耳朵也怂耷了下来。
男人一只手抱着刻耳柏洛斯,另一只则顺着刻耳柏洛斯的脊骨往下滑。
地狱犬屏住了呼吸,他完全无法预判男人下一步的动作,只觉得浑身躁动难耐。
“唔。” 刻耳柏洛斯差点叫出声。
原来是男人握住了他的尾巴,从根部往下捋毛,轻一下重一下地,俨然把地狱犬的尾巴当作了小小犬一样对待。
“前面也要。” 刻耳柏洛斯小声撒娇。
听到地狱犬恳求的话语后,男人果然放开了对尾巴的蹂躏,然后什么也不做了。
嗷?!刻耳柏洛斯不乐意了。
“想要?就求我啊。” 男人就喜欢看自家狗狗脸上这种挣扎的神情了。
万年改不掉的恶趣味。刻耳柏洛斯在心里吐槽。可他就是被主人吃得死死的,能怎么办呢?他被那人孤独的流放了几万年,好不容易这一世想起来了,不尽情的抒解一下还真对不起自己。
于是地狱犬抬眼,深情的望着男人,“求您了,主人。”
主人与狗狗之间别扭的爱啊~
——
有人说时间可以治疗一切,我不这么认为。
如果一个人失控了又得不到及时的解决的方法,此后恢复平静的他真的能随着时间的流逝得到自己的救赎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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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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