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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迷途 ...

  •   “再绕一圈,对,注意别铺反了,完美!——等等你这打的是什么结?”
      胡小莱不愧是拆机小能手,在好男人的指导间三两下包扎好了女神的脚腕。曾小贤盯着纱布光滑平整,又瞥瞥美中不足的隆起布节,心下相当郁闷。
      胡莱从冰箱里取出了几盒果汁搁在茶几边,掏出兜里的手机,靠上沙发,摊开就看,想了会又起身拿起一盒橙汁递给诺澜,后者道谢接过。
      这个死小孩o(`ω?*)o
      几番挣扎后,洁癖的处女座再也忍无可忍:“莱子你不会系蝴蝶结吗?整的这么丑。”
      “不会啊。”胡莱没有抬头,视线还是停留在手机屏幕上。
      白狐跃上沙发,滴溜溜的小眼睛左看右看,最后干脆趴到了诺澜的腿上。
      “怎么了小白?”诺澜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弯腰把抖着前爪的狐狸抱了起来,而后陷入一人一狐对视的状态。
      曾小贤白了胡莱一眼:“这小祖宗又要闹哪出啊?不会也是摔着了吧?莱子你待会不是还有课吗?”
      白狐抽搐的爪子突然就不抖了,和咸鱼曾大眼瞪小眼的对了一会,继而——狂甩头。
      曾小贤一脸崩溃= =:“合着在耍我玩呢!爱心宵夜还要不要了,我我我——信不信我真的送你去吃一菲的炸鸡腿和展博的四川担担面(四川话)——啊!!!”
      白狐一听见“一菲的”、“展博的”这两个诡异的关键词便死死的瞪着大咸鱼,任凭他怎样摆逗都不吱声了。实在是这对姐弟的地狱料理,杀伤力过于彪悍,以至于白浅连带着对他们的名字都产生了深深的焦虑心理,看见胡一菲姐弟现身在厨房就习惯性哆嗦。
      胡莱轻捏了下小白狐的耳朵,白浅也不反抗,仅是定定注视着保健箱里的跌打酒出神。
      女神看出了熊孩子的纠结,稍微思索了一会,还是开口询问:“阿莱你要不要紧?”
      胡莱摆了摆手,扫了眼墙上的挂钟,显得有些为难与苦恼:“差不多该走了……回见。”说完就提起外套,预备出门。
      诺澜扶着靠背慢慢赤足站起,轻轻抱起僵在曾小贤手中的狐狸,“阿莱放心,我会照顾小白浅的。”
      胡莱收捡起充电器走出了房门,在关上大门的同时又探身进来:“其实胡老师也受伤了。”
      “还有……”胡莱瞅着曾小贤笑的十分坏心,“别忘了血光之灾哦~”
      曾小贤:Σ(っ°Д°;)っ
      诺女神:(?_?)?
      哐嘡一声合上沉沉门扉。
      背对着面面相觑的电台二人组,白浅蜷卧在抱枕上晃了晃尾巴,把小脸埋进枕头里表示不关自己的事:老身是想提醒你去好好把胳膊正正骨啊,真真是操碎了奶奶心呐~

      ***

      翻找着手提袋里的钱包,欲打包两罐冰饮上楼。
      她叹了口气,在一堆零钱中将硬币给提溜出来,置入投币口,“当啷”中饮料应声滚落。转身推门的当口,遇上了欲言又止的吕子乔。
      讪讪打了个哈哈:“一菲啊……我那啥……想说你是不是……是不是?”花花公子?吕?小布少爷谨慎组织着措辞,不料却立刻被对方看穿了自己的小心思。
      胡女王很难得的没有露出女神般的夺命微笑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啊”,而是一改往日的强势,嗯了一声,便往敞开的大门走了过去。
      “你知道的,那样不对。”吕子乔匆忙的将冰锐收好,跟了上去。
      胡女王一愣,便睨着道边的路灯看,并皱起了眉头。
      感受到舍友的不耐烦,吕少爷的语气渐渐开始试着柔缓下来:“作为兄弟,我必须是站你这边的。但诺澜她不是威胁,她对曾老师不来电。她只是……想找胡莱玩而已。”
      “你也觉得我很过分吧?”说完胡一菲拧开易拉罐,猛地灌了一口,又重重叹口气:“我是个失败的姐姐。”
      “啊!?——你什么也没说,我什么也没听见!(两倍语速)”对于好友的回复还是有些惊讶。
      “胡莱在她的身边很放松,小贤也喜欢她,她做的比我更好。对她我很……”胡女王攥紧提袋,抿紧嘴唇,一句嫉妒就是哽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吕少爷蹲到女王旁边,想也没想就脱口追问道:“很什么?很羡慕?很嫉妒?很忌惮?很讨厌?拜托……作为一个成熟的男人,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你真的想多了,胡莱也好,诺澜也罢,都只是把曾老师当哥们而已。”
      沉默了会,再次陈述他方才未尽之语:“至于胡莱,是,她喜欢机器、喜欢数码、喜欢动物园里看大猫,她的爱好点离人类越来越远,但又能说明什么?别告诉我你真的相信什么体检报告,心理医生嘛,不胡说八道还怎么挣钱?想想曾老师,再看看我,爱情公寓里谁的毛病是靠心理医生忽悠好的?”
      胡一菲听罢,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吕小布荡漾的内心OS:一个字!安慰她,忽悠她,摆平她!连女博士胡一菲都被我搞定了,我江湖上浪里小白龙的名号也不是白叫的,欧耶(ノ ̄▽ ̄)

      ***

      腼腆汗颜,难以启齿。
      女神梳理完白狐的尾巴,白浅从沙发上站起来,得意洋洋地在原地甩甩尾巴,接着嗖地蹿到落地窗下,在衣物间蹦来蹦去,曾小贤咬着牙,额间青筋直跳。
      “你上电视的那天,一菲看起来很不高兴,通过刚才的切磋,我多少猜到了一点。你知道阿莱在暗示什么,她……”同样的内容,一字不差,可语调跟那夜完全不同。
      “……你……说……什么……?”惊讶地张大了嘴,勉力挤出的声音有些颤抖,尽是不可置信的感悟。
      对面的人没有立即回应,片刻的寂静里,让曾小贤生出一股想要逃离的冲动。
      “我想试试……”语气有些婉转难言,认识这么久,从未曾听过其以这般严肃的口气来述说一件事。
      “你明白我的意思。我……”女神将半张脸埋进了薄毯里,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叹息声,令人不自觉的心生怜爱。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一分钟!一分钟——”螃蟹香蕉马铃薯梁朝伟奥特曼牛仔裤,关云长司马光冬天的太阳,秋风扫落叶王小明同学扶老奶奶过马路,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异形大战铁血战士——
      他看到诺澜错愕抬眸,目睹到女神此般神情——坦白说,他并没有获得期盼已久的报复感,虽然长久以来露出这种惊愕表情的好似都是自己。
      “好了!对不起,没事了。我去买瓶红花油。”收获虽是远远突破了预期……但此时的曾小贤当真嘚瑟不起来。
      ——原来子乔没有胡说。原来她们……啊!!!不能再脑补了!!!
      好人曾浑浑噩噩间抬起脚,然后一个不留神就栽倒在沙发下,又跌跌撞撞爬起,最后在一阵鸡飞狗跳中夺路而逃。
      诺澜的声音幽幽从门后飘来:“对不起……”
      彷佛当门在匆匆合上落锁的同时,所有尴尬都在此刻落了地。

      ***

      日暮苍山远,薄紫昏阳仅剩天边一线,窗外传来小区孩子下学经过的嘻闹声,夜灯无序的在这个城市接连亮起。
      胡一菲默默倚坐在台阶上,不言不动,放任自己纳入黑暗之中——还是没有开灯的打算。
      房间的角落里悬挂着一个收纳袋,里面装着一只正在奋力扑腾的白毛狐狸。
      瞄了一眼袋子里嘤嘤唧唧的白狐,胡女王蓦地联想到了自家那位不懂事却又异常安分的熊孩子。
      倏地,客厅里又响起了电话铃声,陷入思绪的女博士被铃声惊醒,她回过神,依然没有半分接听的兴致。
      月光如此冰冷明亮。

      ***

      “小友,别来无恙啊,幸会幸会~”
      胡莱还没说话,来人对她了然一抱拳,径直拉开转椅斜倚着吧台坐了下来。
      “新鲜的炸糕,赏个脸吧。”
      胡莱没再说话,默默抽出了最靠近外边缘的一块奶黄糕点,她有点嫌弃,捏在指尖没吃。
      多少是有些失了礼数,倒是让人好不尴尬。
      对方笑笑并没生气,东拉西扯的说起这些天里,自家遇见的各类奇葩琐事。
      “今日老夫摊上一桩奇事,有没兴趣听听。别走别走……我告诉你哦,有个傻小子和我打起来了。那小伙瞳光闪烁不定,步履轻浮,一看便知是个优柔寡断之人。上来就对老夫动粗,责怪老夫欺负小姑娘。差点败了老夫的一世清名呐~”
      胡莱也不回答,就这样支起下巴听着。
      黄大师说罢,按捺不住好奇,便指着柜上仍在嗡嗡的DPhone问道:“这么多的来电,你一个都不接吗?小朋友,你是不是碰到了什么麻烦事?要离家出走吗?”
      她索性按下静音,揭开台面上一个顶部镌有定制图样的金属盒盖,掂起一块方糖送进嘴里。
      老江湖神叨叨地把脑袋挪到她跟前:“那位年轻人,是你哥哥吧。此人是否近日命犯桃花左右为难啊?”
      浅浅瞪了他一眼,倒是怔了。这个卖假药的怎么这么啰嗦啊……
      老神棍意味深长的看了熊孩子一眼:“容老夫冒昧一问,他所心焦之人,当与你之交情绝非泛泛。”
      她擦拭起眼镜,斟酌着想辩解些什么,又什么都没有说,只把头摇了摇。合上盖,径自回去了。
      “老夫赠你一句,凡事从心,顺其自然即可。山高路远,后会有期,恕不远送~”
      胡莱:凸(`△?+)真想把他的嘴巴缝上!!!

      ***

      诺澜缓过劲,便已离去了,就这样不辞而别。

      啪咚一声,尽兴而归的吕少爷持箱喘气愣杵在门口:“都守在门口干什么?做门神啊?”
      陆展博挠挠头,一副快哭了的样子:“家里有杀气……我、我害怕……”(??_?)他撑在把手旁,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可我又不敢走,我怕她们会出事……”
      陈美嘉却很淡定的喝着牛奶:“胡莱为什么抓狂啊?吕子乔,分享点八卦来听听。”
      吕子乔翻了个白眼,放下纸箱,起身后又眯起死鱼眼,木木瞪着两人。
      屋里忽然传来狂暴的怒吼声:“妖孽!今天你之间我必须嘠一个!!!!!!”

      陆展博手上的钥匙“哐”地砸在走廊上,正躬身准备去捡的时候,门猛地就开了。白狐疯了,裹着袋子连蹦带跳地蹿到他脚边。
      “你就自求多福吧,认识胡莱这么久,我是头一次见她发这么大的火。”跟着众人进门后吕子乔靠墙抱臂,守在一旁看着狐狸瞎折腾。
      “小白白,怎么又惹主人不开心了?乖啊~不怕不怕~”陈美嘉终于看不下去白浅把脖子缠上提带仍浑然不知,仗义解救,让它躲在身后不起眼的角落。“胡莱,不是我说你,对小动物要有耐心,懂不懂啊?要把它们当小宝宝一样宠爱——啊——我的妈呀!你做了什么?!”
      陆展博见站在卧室门口的陈太僵住了身子,纳闷中便凑了过去,谁料,书桌上原被排列整齐的蛇骨被胡乱划拉到地上,机箱冒着烟,配适器已经烧的面目全非。
      瞧着满地狼藉,陆展博不自觉抽了口冷气:“小白,你罪过大了……”瞟见自家幺妹脸色越来越坏,忙连哄带劝兼拐并一把拧走了肇事白狐。
      胡女王闻声从房中一瘸一拐挪出来,扶额道:“为了小白的生命安全,这几天还是别让它在胡莱面前出现了。”
      吕少爷目光囧囧,认真注视着白狐,陈美嘉见此,不禁动容,却听吕子乔煞有其事地开口道:“这狐狸太费了,扔了改养猫吧。”
      “我一口盐汽水喷死你!说什么鬼话!别教胡莱学坏。”陈美嘉瞥见狐狸死死盯住自己,似乎在控诉很不乐意被人这样提溜着脖子,便认命地把它接了过来抱在自己怀里,安抚似得反复撸了撸白狐雪缎般的背脊。
      “待会好好向胡莱道个歉,她会原谅你的。”陆展博翻出工具加入打扫,不过他终究有些心里没底,悄悄望了尚在揉腿的老姐一眼。
      “可以啊展博。”吕子乔嘿嘿嗤笑道,拱手以示自己内心那无以伦比的钦佩。
      “哄完大的哄小的,你,是有保姆天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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