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念西风独自凉》楼洗月

2、隐月阁2

　　夜里果然下了雨，清早起来时，空气中那股潮湿的味道已经褪去，隐约的还有潮湿泥土的芬芳。这样好的时光，浪费在这宫殿里实在是可惜，再看那栖秋的王上，竟是如此的高兴。强国以攻克劲敌，开拓疆土为乐，弱国以和强国联姻为乐，没想到栖秋这样的国家也开始朝着那些唯唯诺诺不值一提的小国堕落，看来，昨天的推测并没有错。
　　“公子，下个月初六便是好日子，不知您意下如何？”
　　“依照父王的意思，婚期全凭陛下决定。”纵使杀生丸瞧不上这栖秋的王上，在这大堂之上他代表的是他爹，所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那便定下吧，下个月初六作为戈薇和犬夜叉的婚期。”
　　杀生丸神色平淡，他端起茶杯，听着栖秋王继续说一些客套话，边喝了口茶，默而不语，只觉得很是无趣。
　　“戈薇，这个月你可得好好准备准备，学习一下晋安宫里的规矩，可莫要给为父丢脸。”
　　“女儿知道了。”叫戈薇的女孩欠身恭敬地行了一礼。
　　杀生丸向她看过去，那女孩眉清目秀，带着那个年纪特有的纯洁天真，见他在看她，那姑娘像是受了惊的小鹿，慌忙低下头。
　　两个人，却长了几乎相同的模样，却又没听说栖秋的公主是一对双生子，那么昨夜的那位姑娘又是什么样的身份…
　　回去的路上，再路过昨夜见到那个女子的时候，杀生丸让人停了车。
　　那建筑在栖秋都城里算不上什么特殊，除了它的檐角挂着青铜的风景，隐隐约约的能在风里听到“叮叮”的铃声。
　　“隐月阁。”杀生丸对着门上那块匾额默念着。
　　“公子您里边儿请，您想点哪位姑娘啊，初次来吧，可否需要我们为您推荐，凝香姑娘就很不错，文玉是我们这里的头牌…”跑堂的见杀生丸一身绣暗纹的真丝白袍，又瞧见他腰上挂着的白玉祥云玉佩，猜想着他定出身不凡，态度更殷勤了些。
　　“不必。”杀生丸道。
　　“啊…那您自己坐坐，有什么需要就叫我们的人。”
　　那跑堂的退下后，杀生丸细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里似乎是一个寻常的风月之地。如花似玉的姑娘，寻欢作乐的客人，一切与印象中风月之地所应该有的一模一样…可是隐隐的似乎又有什么不一样。哪里不一样，杀生丸一时说不出来。
　　比如那位坐在角落里独自饮酒的姑娘，就是与这风月场所格格不入的存在。
　　杀生丸朝那个角落看了片刻，嘴角微微的上扬起来。
　　“来人。”
　　方才的跑堂赶紧过来：“公子，您挑好了？”
　　“我要她。”
　　跑堂的往他示意的方向一看，愣了一下，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奇怪起来：“公子…她…她…”
　　那姑娘倒是好听力，隔了这么远，竟听得到这边的声音，她站起身走到两人跟前，冲跑堂的打了个退下的手势。
　　“公子既选了我，那我便绥了公子的愿。”
　　她戴着面纱，遮住了半张脸杀生丸看不见，可那双眼睛杀生丸还记得，就是昨晚的那位白衣裳的姑娘。

　　屋子里的雕花青铜香炉中有青烟袅袅地飘出来，这香不像是寻常市面上卖的，倒像是人合着自己的喜好亲手调出来的。
　　那女子正有条不紊地煮茶，茶叶被木制的夹子从冰裂纹的罐子里取出来放进小巧的紫砂茶壶，烧好的热水倒进去不多时，茶水被倒掉，再加冲泡，这方是要喝的茶。
　　那女子将一杯茶递给杀生丸：“久闻西方晋安国长公子杀生丸，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杀生丸饮了一口茶，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茶叶，茶香氤氲间隐约还有柑橘的味道。
　　那女子取下了面纱，那清秀的面孔虽和那位戈薇公主一模一样，但眉宇间有着不同于那位公主的独有的气质。
　　天底下除了双生胎，又怎么会有长得完全相同的两个人。
　　“‘不凡’二字用在姑娘身上更妥当。”
　　女子抬起头，淡淡的看着他，杀生丸搁下茶杯，用同样淡然的目光与她对视。两人的目光像是一双无形的手，通过眼睛深入到彼此的内心，企图挖掘出心底深处的东西。时间仿佛静止，除了熏香的青烟在浮动。
　　桔梗先淡淡笑起来，她为杀生丸添了茶。
　　“在下名唤桔梗，隐月阁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