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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糟污事 ...

  •   黛玉没想到左太太竟做下此等恶事,一家三口皆因她丧命,心中便有些恹恹的。回到书房内,字也无心练了,只是看着置于书桌之上鱼缸中的锦鲤发呆。
      因为黛玉不喜人随意进出她的书房,大小丫头们唯有坐立不安地守在门外。这时,黛玉院内的小丫头芽儿带着两个陌生的丫头进来了。立在廊下的蓝灵思考了一会,方才认出这两位分别是穆郡主和宋家姑娘的大丫头,忙上前笑道:“二位姐姐好。”
      穆灵君的丫头墨染环顾一周,道:“这是怎么了?都立在外面,做门神呢?”
      蓝灵苦笑道:“我们家姑娘也不知怎么了,自老爷书房回来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中,谁都不让进,还不许人告诉老爷。”
      宋萱的丫头春风闻言便道:“好妹妹,我们这里有一桩巧宗,保管能叫你们姑娘开门。只是不知你要如何谢我?”
      蓝灵顿时笑如蜜甜:“好姐姐,果真如此,我给你细细地打一条配裙子的络子,保管花样新鲜有趣。”
      蓝灵自小长于南方,打的络子十分精致,配色又鲜亮,春风早就想要讨一条她打的络子,听闻此言,忙道:“那可说定了,过几日我可来去络子了。”
      墨染一旁道:“蓝灵,你可不许厚此薄彼啊,今日春风给你的功劳也有我的五分呢。”
      蓝灵也急急答应,又问是何办法。
      春风从袖中摸出一封书信,在蓝灵眼前晃晃,道:“看这里。”
      蓝灵定睛一瞧,书信上写着三妹亲启,顿时明白。她转身到了黛玉的书房前,轻声叩门道:“姑娘,穆郡主和宋姑娘遣人给姑娘送信过来了,正在院子里呢。”
      过了片刻,房门吱悠打开。春风和墨染上前行礼,道:“林姑娘,我们姑娘说林姑娘看了信自是明白。”说罢,双手奉上书信。
      黛玉接了,道:“二位姐姐暂且稍等片刻。”又对蓝灵道:“好好招呼二位姐姐。”转身回了书房。蓝灵自去招待春风墨染不提。
      黛玉拆开书信,一目十行地看了,二人书信大同小异,都是讲的关于左蔚一家的事情,末尾又道虽左太太可恶,但左蔚却是无辜。想着左蔚随父回乡之日,她们怕是已经去了学里,不好随便出来,便打算明日给左蔚送些东西,权做同窗一场的纪念。
      黛玉思虑了片刻,写了回信。又喊雪雁拣了自己做的两方手帕并一些精致的钗环拿盒子装了,连同书信托给墨染带回去。

      从荣国府搬回家也有些日子了,偏每次休沐皆是匆匆忙忙,想到贾母素日的疼爱,黛玉便打算去荣国府一趟。谁知第二日,雪雁却道:“姑娘,老爷吩咐了,请姑娘今日穿的素净些。宁国府今日早早地遣人送来讣告,那府里的蓉大奶奶没了。偏老爷今日不得空,已经打发大管家送了祭礼过去。荣宁二府同气连枝,姑娘在那里住了几年,今日去陪陪老太太,也算是全了礼数。”
      黛玉想到宁国府的贾蓉之妻秦可卿,惊讶道:“蓉儿媳妇那么温柔和善的一个人,又年纪轻轻,怎么竟是没了呢?”
      雪雁道:“咱们离得远,倒不大清楚,报丧的人说是病故的。”
      虑着办丧事之时人来人往地闹腾,黛玉便打算早早去看了,也好早早告辞回家。

      进了荣安堂,贾母疲惫地外在炕上,鸳鸯坐在旁边拿美人拳给她捶腿。黛玉制止了小丫头的通报,轻轻地坐在了鸳鸯旁边也给贾母揉腿。
      眼前突然多了一双手,鸳鸯抬头看了,吃惊道:“林…”黛玉忙掩住了她的嘴。
      谁知还是惊动了合目的贾母,她睁开眼道:“怎么了,鸳鸯?是谁来了?”看见黛玉后,登时坐起,握住黛玉的手道:“好玉儿,你这狠心的丫头,回家了竟是不来瞧,外祖母一眼。”
      黛玉软语道:“外祖母,我这不是来了么?”
      贾母又道:“你怎么今日过来了?”
      黛玉道:“听闻容儿媳妇没了,爹爹不得空,让我过来看看。”
      贾母拍着炕沿道:“胡闹,你爹爹竟是糊涂了。你一个女儿家,如何去那种地方,没得冲撞了?不许去。”
      黛玉应是,又道:“怎么不见几位姐妹们?”
      贾母道:“我身上累得慌,便让他们都回去了。”又对鸳鸯道:“让人去请几位姑娘过来,你们姐妹几个去你以前的房间玩。”
      黛玉想着惜春少不得心中难受,便道:“外祖母,还是我过去吧。我们就不在这边了,省得扰的外祖母不能好好休息。”
      没有让人带路,黛玉自己带着雪雁去了三春居住的小抱厦。三春见了黛玉,都道:“怎么这时候来?”
      黛玉道:“过来看看你们。”又打量惜春的神色,见她神色冷淡,竟是不显伤心,不由心中奇怪。
      姐妹几人一起坐了,看探春正写的大字。黛玉问道:“怎么不见宝姐姐呢?”
      惜春突然冷声道:“林姐姐以后还是别来这里了,免得被连累了。”
      探春拍了她一下,嗔道:“四妹妹说什么呢?”又朝黛玉讪讪地解释道:“宝玉病了,宝姐姐看他去了。”
      惜春冷哼一声,却不理她。
      迎春自坐一边,不言不语。
      黛玉见了,压下心中的疑惑,只说些脂粉首饰的闲话。因为气氛着实尴尬,黛玉略坐了一会,就借口回到了贾母那里。
      黛玉走后,探春道:“四妹妹刚才说什么呢?什么叫被连累了?”
      惜春却突然红了眼眶,道:“林姐姐现在住在自己家,干净自在,何苦来我们这里呢?这府里竟是些糟污腌臜的东西。”
      探春顿时泄了气,跌在座位上。迎春拈着一枚棋子,低头静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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