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和鸣笙箫与共》德尔塔小于零

3、第二章

　　夫妻二人谈完后，没几日李文清就找了个理由把人弄走了。
　　晏子初与婆婆真正撕破脸是成亲后三个月，婆婆将自己的亲侄女吴姑娘接到了府上。
　　话里话外都是亲上加亲，两姓结为一家亲的意思。因李文清平日都在书院温课，每月回来没几天，晏子初也就未发作。
　　可是没想到一回来，婆婆就嘱咐表妹吴姑娘给李文清做糕点。
　　李文清如今虽然只是个秀才，学问在县里的书院都是有名的，想来将来中个举人老爷不是难事。怎么说大小也是个官宦子弟，可谓前途无忧，众人心里可不就觉得晏子初配不上他。
　　“文清，你尝尝，这是盈盈特意做的糕点，也有好几年未吃到了吧。”
　　李文清也未觉得有什么问题，他与表妹从小亲近，只觉得是自家妹妹而已，没想到自己母亲还打着其他主意。
　　晏子初瞟了一眼糕点，心中冷笑不止。婆婆自诩为士族，看不起她商户的作风，认为她们商户女子抛头露面，不守妇道。可他们士族女子不是向来金贵，男女七岁不同席，这表哥表妹如今可都是当婚当嫁的年龄呢。
　　婆婆还说了好些“童年趣事”，比如李文清第一次见到表妹就说要带回家来啊，二人小时候玩过家家扮作夫妻，暗示意味不要太明显。
　　吴盈盈偷偷看了看表嫂，心中暗自想，可从来没见过这么水灵的美人儿，当真能从她那里把表哥抢过来吗？要不是姨母说为她做主，她真没信心。
　　连李文清都看出了母亲的意思，当下有点尴尬，见晏子初并不吃味，又有点不是滋味。
　　“要我说啊，这女人啊，容貌都是最无用的，投胎个好人户才是头等重要，文清媳妇，你说是不是？”婆婆简直是赤裸裸当着外人面打她脸。
　　要是能忍这口气，她就不是晏子初了。
　　“此言差矣，想当年皇后虽出自忠勇侯府，太上皇更是亲自为当日的勤王，如今的圣上求娶，勤王却心仪美若天仙的林医女。林医女以侍妾身份进府，百般疼爱，勤王继位后，虽不能封医女为后，但却封了其子为太子。所以啊，这女子的容貌怎能说无用。”
　　这也是李夫人最讨厌晏子初的地方，她不服管教，总顶撞她这个婆婆。当下李夫人脸色就拉了下来，李文清见状不妙，也是为了护着晏子初，就先母亲说她几句。
　　“初儿，母亲训言，你我作为晚辈听着就是，母亲总是为我们好的。怎可顶撞。况，圣人之事，怎可妄论，这是大不敬，在家里说说就算了，以后莫在提了。”
　　晏子初本身已是一肚子委屈，还被李文清指责，这脸再挂不住了。
　　“圣人之事，我不该说，那府中之事我可以说说了吧？”
　　李母也被她的话气的不轻：“府中之事，你倒有什么要说的。女子出嫁从夫，你看看倒有几个像你一般出嫁了还隔三差五的去看门铺，府上是少了你吃还是少了你用的，商户女就是自甘下贱。”
　　这就触了晏子初的逆鳞，轻贱于她。
　　“商户，商户又如何。我们晏府凭自己本事赚的银子，不偷不抢，行的正坐的端。前些年县里糟了旱灾，有谁家有我晏府布施的米粮多，况，我看自己的嫁妆有何不可，而且，这是成亲前爹答应我之事。再说了，捐官不也得银子吗。”
　　晏子初这下就捅了篓子了。前面的话还可以说是为晏府正名，最后这捐官，就暗指公公不是正经功名考来的官。
　　一时间就连李文清的脸色也晦暗难明。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亲家真是好教养。”
　　见晏子初无动于衷，又开始指责儿子。
　　“这就是你闹着要娶的媳妇，不敬婆母，哪家的媳妇像她一样？”
　　“也没有哪家的婆婆把手伸到媳妇房里来，成亲才三个月，就惦记着给儿子纳妾的。”既然撕破脸，晏子初也不留余地，她也压了很久的火了。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儿媳妇顶撞婆婆的，你这是要气死我。”李夫人用手指着晏子初，恨不能亲自动手教训她一般。
　　吴姑娘此刻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用手为姨母顺气，小声在她耳边说些叫她消气的话。
　　“我”晏子初刚说了一个字，李文清猛地站起来，唤丫鬟送少奶奶回去。
　　李文清与晏子初对视了一眼，他的眼睛里满是恳求。
　　“我回屋便是。”毕竟李文清待她用心，平日但凡在家中，都会小意讨她欢心，出去了也会记得淘些小玩意给她带回来。如今夫妻情分也在，这点面子，她总要给他的。
　　不过离开堂屋之前，她还是顿住脚步：“文清，你应我之事，我给你足够的时间，但是希望你早日与婆婆说明白。”
　　“什么事，什么意思，文清你答应她什么。”婆婆抓住李文清的手，满脸防备，其他的话都被晏子初抛在了身后。
　　后来，李文清到底没跟公婆坦白，只是吴姑娘也被送走了。
　　不过从那以后，婆媳的战争也正式打响了。
　　李夫人让她来立规矩，她站会就装晕，闹的人仰马翻，家里没有安宁日子，最后一家之主李大人做主，让晏子初免了每日请安。
　　李文清不在府上，她就偶尔回晏府，李夫人实在拿她没招，干脆眼不见心不烦，乐得她回去。这也为后来夫妇二人离心埋下了种子，暂且不提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