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别闹了》一杯就醉

19、饮鸩止渴

　　苏承这个造型真的很难不让人多想。

　　他没穿裤子，只套了一件宽大的上衣；领口的扣子还敞着，露出来半截锁骨；头发乱糟糟的，一看就是刚起床。

　　最要命的是脖子，他的脖子上赫然有一溜红印，乍看竟然有点骇人。余行反思一下，应该是刚刚做安抚工作，顺口留下来的。

　　洛译一脸懵比，目瞪口呆，估计是正在猜测他的经纪人刚刚在家干了什么……好吧，事实如此也不用猜测什么了，如果说这两个人刚刚在家干了什么，那肯定是彼此。

　　“咳，”余行轻咳一声，“别在门口儿愣着啊，进来进来。这是洛译，我的合作艺人。这是苏承，咳，我……男朋友。”

　　苏承给点阳光就灿烂，灿烂完了还能顺便开朵花儿。身份又一次得到认可，他大力点头表示赞许，然后顺着杆儿爬，蹭上去搂住余行的腰，朝洛译伸出手，用标准的普通话问好：“你好！”

　　“……你好。”洛译搭了一下手，极有避嫌意识，迅速弯腰换鞋。苏承笑眯眯地一脸满足，余行顺手弹了他脑门：“回屋呆着去，哥找洛译聊聊。中午带你们俩吃顿好的。”

　　“好吧，”苏承悻悻松手，“我现在有一点嫉妒阿洛了。”

　　应该没人这么称呼洛译，他对这个称呼万分陌生，又是一脸的懵逼。余行哭笑不得：“好好歇着去，就隔个墙，你有事喊一声就行。”

　　苏承道：“我很认真的，哥，我要是改主意想做明星，你能收下我么？”

　　这回洛译立即就听明白了，估计是怕苏承来真的把自己挤失业了，他放鞋子的动作一顿。

　　余行笑着揉了揉苏承，道：“不收，你是哥私养的，怎么能给别人看见。行了不瞎闹了，洛译你拿桌上的剧本去书房等我，门开着的。”

　　洛译一声没吭地去拿剧本。余行带苏承回卧室，低声道：“你乖点儿，自己玩啊，有事叫我。”

　　苏承点头。

　　余行转身要走，还没迈开步，忽然被拉住了手。他刚要回头问一声怎么了，后颈处就贴上来了一个吻。

　　“……别闹啊。”

　　余行差点腿一软，幸好是靠着墙走的，但声音显得毫无力度，跟撒娇一样，他自己听着都瘆得慌。苏承变本加厉抱了上来，还轻轻咬了一下，嘴都没松开，含混着说道：“……哥，你和他在一起，我嫉妒。”

　　余行哭笑不得地安慰：“这怎么能叫在一起，就聊聊剧本……乖，不闹了啊，工作呢。”

　　“我不是胡闹的。”苏承将头搭在余行的颈窝上，蹭了蹭，“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是心里忍不住在嫉妒。

　　“这样短的时间，你一定没有爱上我。我趁虚而入，你正好移情。我原本以为自己会满足，可那只是饮啾止渴。”

　　余行差点叫他这错字弄得笑了场：“……饮鸩止渴。”

　　苏承道：“我说得对么？”

　　余行努力正色：“字音不对。”

　　苏承：“……我说的不是这个。”

　　“先不说这个，洛译还等着呢……”余行下意识找借口岔开话，说到一半却意识到，这时候打太极挺不地道的。

　　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说清。不明不白的不是回事。

　　他嘴上说着不想坑苏承，不能靠新的恋爱忘记前任，可至少在此时，他的所作所为，丝毫不像以认真的态度谈恋爱。

　　余行知道什么叫喜欢，知道什么叫爱，知道什么叫心动。非要衡量他和苏承的关系，他却有点儿纠结。

　　说喜欢，程度实在太浅。苏承是真的对他很好，他不想糟蹋这份心意，认认真真考虑过共度一生的问题。

　　而倘若说两人之间是爱，又好像远没有那么深刻。区区几天之间，怎么可能谈论爱与不爱呢，太随便。

　　“或许是移情，或许是我们住在一起还好，”苏承低声道，“也可能是我们一起睡觉，你想对我负责任。唯独不会是爱我，对么。”

　　听他声音发颤，余行搂了搂他，想做出安慰的动作。

　　苏承轻轻叫了一声：“哥……”

　　“好吧，挺对不住你的。”余行道，“这事儿是我不对，应该和你说明白……”

　　“等一下！”苏承忽然道，“还是不要说了。我知道了，我明白的。你不用道歉。哥，你别说下去了……你再说，我们可能就要分开了。……不要分开，真的，我是自愿的。你没有不对……”

　　“别，”余行道，“你不太明白，还是得说清楚。”

　　苏承霎时安静下来，余行扯开他的手，他稍稍反抗了一下，主动松开，双手垂回了体侧。

　　余行回身转过来，面对面才发现苏承的脸色极差，刚刚要说的那几句话顿时都不合适了，他叹了口气，先张开手臂搂住苏承，温声道：“……咱不分手，乖啊。”

　　苏承浑身一颤。

　　余行上个月体检，身高还是一米八三，也算不矮了。可是这么一抱，简直有点儿抱不住似的。苏承反应过来，拼了命地往余行怀里蹭，余行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当，道：“真没想分手的事。你听我说完。”

　　苏承点点头，闷闷地“嗯”了一声。

　　余行本来想和他好好聊聊，但现在时候不对，千言万语也好像并无法说清楚，最后，只憋出来一句：“咳，苏承，你给我点时间行么？说真的，不怕你笑话，我想过和你过一辈子的。”

　　苏承毫不犹豫道：“好的，我这一辈子的时间，全部都给你。”

　　余行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笑道：“还挺有觉悟的。好了，洛译等着呢，我得和他对剧本。你自己乖乖呆着？”

　　苏承停顿了一阵，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伸着脖子在余行的脸上亲了又亲：“那我们中午见，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