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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目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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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过于恐惧,苏湘兰在防盗门锁上扒拉了半天,还是没把门打开。
她歇斯底里的哭叫着,拍打着。
“救命!救命啊!!谁来救救我,我不想死……”
看着妈妈的样子,傅遥有些心酸,刚要站起来过去帮忙,一双温热的大手从背后掐住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站稳。
傅遥心中一慌,是那个凶手!
他的手掌上是她爸爸温热的血液吗?他现在是要杀了她吗?她该怎么办,反抗还是乖乖去死?
“乖,我很快就带你走。”
男人的话让傅遥愣住了,半个多月前的记忆瞬间复苏,那条短信,是这个男人发的?
“你,你要带我去哪里?”
咔哒一声,门锁打开的声音,打断了男人即将出口的话,是苏湘云终于将防盗门弄开了,男人皱了皱眉,绕过傅遥大步走过去一把扯回了想要跑出去的苏湘云。
“啊!不要杀我,不要杀……”
声音戛然而止,傅遥转身去看时,瞳孔一缩,仿佛被人兜头浇下一桶冰水,又冷又刺骨。
她见到那个上一分钟还一脸温柔的看着她的男人,这一分钟正无比残酷地用手中的利刃,一寸寸划开她母亲的脖颈,眼神淡漠地看着鲜血喷薄而出,流满了整个玄关。
“咯……咯咯……”
苏湘云徒劳地垂死挣扎着,喉咙里那瘆人的声音,伴随着一股股血沫从她嘴里涌出。
傅遥崩溃了,看着眼前这一幕,她抓着自己的头发,弯下身将头圈在手臂中,终于哀嚎出声:“妈!”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在男人走过来扶住她肩膀时,她狠狠扑倒对方,将所有悲痛和恐惧全部化成力量,一口咬在男人的脖颈处,牙齿深陷其中,要将她拉开,除非舍弃一大块皮肉!
然而男人没有试图拉扯她,傅遥觉得后脑一沉,是一只大手按在上面。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房门外传来一阵喧嚣。
傅遥松开已经酸软的牙齿,尝到了满口的腥甜,抬眼看向那个男人,却发现对方始终是先前那温柔的模样看着自己,就仿佛杀了她父母的人不是他一样。
先前的勇气已经消失殆尽,傅遥坐起身,呆呆地坐在地上,不声不响。
外面的嘈杂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她家门口,门铃响起,一个大妈的声音隔着门喊道:“小傅?小苏?你们在家呢吗?”
傅遥依旧坐在那儿,没有回答。
她现在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满心的悔恨,早已经对外面的声音充耳不闻。
为什么?为什么她没有更抓紧时间一些?为什么她要被前世的经历所迷惑,天真的以为还有许多时间?这个男人用事实这个响亮的耳光,嘲笑了她的愚蠢!
“遥遥!”
男人看出傅遥的状态不对,他忍着脖颈上的痛楚以及失血过多带来的无力感,坐起身抱住傅遥,轻轻呼唤她的名字。
傅遥没有应声,也不再反抗。
两人身后的防盗门忽然洞开,一大群人冲了进来,为首的三人赫然穿着警服,手拿警棍。他们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手忙脚乱地抽出手枪,对准男人和傅遥。
“举起手来,不许动!”
在他们脚下是一个死状凄惨的女人,流淌出的鲜血浸湿了他们的鞋底,让许多看热闹的邻居吓得赶紧退出去了。
男人冰冷地看着闯进来的人,没有举起手,也没有放开傅遥。
他感受得到自己的身体在一点点变冷,生命正随着血液的流失而逝去着,收回目光后,他温柔缱绻地看着怀里的女孩儿,目光如水带着难以察觉的失落,到底还是……吓到她了。
警察局里,傅遥被安置在一个灯光温暖的房间里,陪伴她的女警一脸同情。
这年头什么样的变态都有,想起刚刚看到的现场照片中的男人,哪怕当个小白脸,肯定也有富婆们争着包养他……女警俏脸一红,继而恼羞成怒地暗骂道:“干点什么不好,非要做入室抢劫的杀人犯!真是白瞎了他那张脸!”
女警摇摇头,把注意力放回面前的女孩子身上。
真惨啊!父母在自己生日这一天被杀,自己还身在现场,目击了整个事件的发生,最后更是差一点也被那个变态杀了,怎么这么惨呢?
想到带他们回来的同事给她描述的场景,女警察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小妹妹,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傅遥没有反应。
“要不我给你放点音乐听吧?我手机里不少好听的歌。”
傅遥还是没有反应。
女警挫败地闭上嘴,这时候,房间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刘队!您来啦,刚刚发生了一个大案子,李锐他们还在医院……”
被叫做刘队的中年男人挥挥手打断了女警的话,瞟了一眼毫无反应的傅遥,说道:“我都知道了,我就是从医院过来的。你先出去,我要给她做笔录。”
“这……”
女警察犹豫着,这么快就要人家回忆父母被杀的情况,不太好吧?再说这小姑娘的状态好像有点不太对劲。不过她也没胆子提醒,见刘队的眼睛看过来,连忙拿起手机灰溜溜的走了,一出门就往隔壁监控室跑。
房间里,只剩下了刘队和傅遥。
刘队把椅子拉到傅遥的对面,将手中的文件夹打开,忽然开口说了一句:“凶手已经死了。”
傅遥的眼球微微转动了一下,看向刘队。
“我刚从医院过来,凶手因为失血过多,在半个小时前已经确认死亡。”
刘队一边冷静的描述着,一边打量对面的小女孩儿。
十六岁,比他女儿还小两岁,看起来柔弱得像只无害的小白兔,但就是眼前这个今天刚满十六岁的女孩子,竟然把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给咬死了!
办案多年,不是没遇到过棘手的案子,但从没有人像傅遥一样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冲击。
他沉吟片刻,从文件夹中拿出一张照片,背面朝上从桌面推给傅遥,说道:
“我知道你今天已经看清了凶手的长相,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再确认一下,是不是照片上这个人?”刘队紧盯着傅遥,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见她听到他的话以后,依旧面无表情的样子,继续开口道:“对了,他的名字叫白弋。你认识他吗?”
傅遥始终一言不发,对刘队的问题也没有任何反应。
刘队叹了一口气,探身将女孩面前的照片正面翻过来,用手指了指上面:
“这个人,你认识吗?”
傅遥低头,看着照片上被她咬死的男人,这是对方少年时的模样,看上去充其量只有十五岁,正坐在一个背景类似建筑工地的地方大口吃着手中的盒饭,眼神看向别处。
见傅遥还是不说话,刘队咬了咬牙,把另一张照片推过去。
第二张照片看起来有些陈旧了,上面是两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小女孩站在中间,紧紧抓着左侧小男孩的手,两人笑容灿烂。右侧小男孩略显孤僻地站在一边,嘴角抿直,三人都站得板正,看向镜头。
这是一个幸福家庭中的兄妹三人。
刘队伸手指着那个右侧小男孩说道:“这个就是白弋,你认出来了吗?”
傅遥垂着头,她很反感此时此刻面对的一切,她的父母已经死了,凶手也死了,对于凶手的动机和意图,她根本就不在乎,也一点都不想去探知,更不想去了解对方的童年。
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刘队却没有放弃,他状似不经意地提到:
“对了,那时候白弋还不叫这个名字,他叫傅逸。这回,你认出他了吗?”
刘队自信满满地看着傅遥,想要看出她的破绽,结果却失望了。
想起自己得到的资料,以及根据命案现场调查后他的推测,刘队目光犀利而冷峻地看着对面的女孩,傅遥出乎他意料地冷静,或者该说……是冷血!
他冷下声音,不再装出和善的样子。
“认不出傅逸,总不会连你自己也忘了吧?”他语气嘲讽,食指在第二张照片上那个小女孩的身上点了几下。
傅遥闻言,重新看回那张照片。
照片里的小女孩也就五六岁的样子,扎着两个羊角辫,穿着一身眼下来看也十分精致的连衣裙,笑起来脸上带着甜甜的梨涡,是个精致可爱又讨人喜欢的小姑娘。
傅遥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张照片。
照片中的小女孩,真的是她!
怎么会?怎么可能?她从来不记得自己照过这样一张照片,更不认识什么傅逸,白弋的。
傅遥呼吸急促地看着那张照片,下一秒,却眼前一黑,晕了过去。